第40章 39.波澜暗涌
“最近形势不太好。”
西里斯日渐丰满的双颊上笼着一层严肃的阴霾。韦斯莱先生和莱姆斯和他在一旁交谈。
红发大哥和二哥在院子里指挥两张桌子飞来飞去,撞击声大得像科林·克里维的魔药坩埚炸了——
“小声!我在完成我的测量报告!”楼上的珀西愤怒地大吼,但是谁都没有搭理他,毕竟他每天都要吼上那么两嗓子。
罗恩和金妮坐在地板上用噼啪爆炸牌搭城堡,罗恩总是最后一张牌搭上就轰地炸了,我隐隐听到少年粗哑急切的嗓音,“那姑娘我不认识…别和赫敏……我认输我认输……”爆炸的硝味几乎盖过了韦斯莱夫人在厨房忙活的饭香。
哈利和我坐在一片吵闹里,眼睛瞧着书,耳朵却支棱着听大人的谈话。彼得·佩迪鲁越狱至今都没有消息,人心不稳,出现了不少福吉要下台的诸如此类的传闻。
我知道坐在我身边的这位不在乎是谁做部长,但对于其他新闻都关心得要命。
谁又不是呢。
“赫敏马上就到了,”我推了一把他,“她也许知道。”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格兰杰一家也来到了西里斯的农场。这里魔法物什不太多,能让大家更自在。双胞胎也溜溜达达地从镇子里回来了,一边冲到水池前洗手一边故意勾肩搭背,往对方身上撩水。
韦斯莱夫人的手艺比学校的还好,我第三次把勺子伸向土豆泥与洋葱圈的时候如是想。
晚上吃得太饱,我下楼去喝水,结果发现西里斯也没睡。
他坐在沙发的一头,口气冰冷。“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避开那孩子谈的,如果需要,那就不是我会和你谈的事。”
我瞪大眼睛往楼下探脖子——一片寂静里,爸爸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标记,变深了。”
等他们谈完,已经是深夜。西里斯一挥魔杖,清理了那些壁炉里的残馀灰烬,“真热。”他皱着眉头小声诅咒。
我意识到不应该等他来发现我。“西里斯。”
他一惊。“凯西。”
我走下楼梯苦笑,“对不起。”
大脚板的灰眼睛有着和校长先生一样的穿透力,只是更加直白。这像薄刃一样的目光并不凶狠,带有温和安定的魄力。
既不掩饰,也不否认。
“去睡吧,凯西。”
我能感到这独特的目光一直在我身后,直到我通过楼梯口。
我梦见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站着,这时德拉科从背后过来推了我一把。我就要摔未摔地向前滑了好远,接着一双手拦住了我。我感觉那是西里斯。
忽然醒来时只有一只老态龙钟的烛台在模糊地嘟哝,我连身都没翻便又合眼沉睡。
下楼时四周安寂,金妮在举着小手镜画眉毛。
我去碗橱拿了一杯牛奶,在她对面坐下。说起来,我们很久都没有独处过了。
“大家都在外面,妈妈准备了好久要野餐呢。”我双手捧着杯子,眼睛因为金妮身后的一片光晕而湿乎乎的。我听到她问我。
“是不是哈利告白?”
这话里有探究的好奇,也有一点酸楚的雀跃。“一定要那男孩先说——嘿你笑什么。”
我把牛奶杯往碟子上一碰,望向瓷白脸颊上的一对棕色眼眸。“是。”
之前在信里我告诉她我和哈利在一起了,现在看来,她没回复倒不是因为她不上心。
……比起那些事情,少女心事真是让人觉得美好极了啊。
还没走近我就听到了双胞胎闹腾的动静,终于在一个小山包后面我看到了他们。翠眸灵动的少年起身迎接我们,他先向我身边的红发睡莲道安,接着牵起我的手,一起向大家走去。
我有点难为情,但一点也不想躲开。
酒足饭饱后,哈利和我找了一棵大树靠下来坐,看着韦斯莱兄弟远远地跑来跑去。
哈利凝眸听着我说昨晚的事,神色专注,没有慌乱。
“要开始了啊。”他平静的口吻让我怀疑他在谈天。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我的紧绷,“凯西,别怕。”
我抱住他的一条胳膊。“有一点而已。”
我没有和家里说我和哈利谈恋爱的事。
……拖得久一点吧。能多久是多久。
少年很轻地把下巴搁在我头顶。他和西里斯朝夕相处,脾气也像了起来。
我还是觉得硌脑袋,往下滑了一点,然后被抱得更紧了。
我听到哈利的心跳得砰砰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忽然就露出了一个他看不到的笑脸。
从今早起床后第一个轻松的笑。
哈利好紧张啊。哈哈哈哈哈。
他指尖很凉,耳垂通红,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冷静了。我蹭蹭他有点烫的脖颈,觉得心满意足。
“凯西,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要开始了,西里斯拿到票啦。”
……啊原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球赛。
我好笑地拍拍他的后背,“嗯,我们当然要一起去看的。”
“亲爱的德拉科,
见字如晤。也许你不想听,不过出于礼貌我要说我现在一切都好。
世界杯见。
凯西”
“亲爱的凯西,
没有你我在家过得开心极了,妈妈从没念叨过你。
不想见你。
德拉科”
他连再找一张纸都不肯,直接就在我给他猫头鹰捎去的纸后面附了一段话。
看来德拉科的日子确实很顺心。
我没有因他的轻慢感到不适,顺手把这张我随意从麻瓜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半张纸夹在了一本《疯麻瓜马丁米格历险记》里。
彼此彼此。
哈利在长沙发上打盹。我起身去开窗户。在我感到微风拂面的时候,他惊醒了。
“抱歉,亲爱的。”我歉意地看着他,“你睡得不好吗?”
哈利捂着前额。“我看到他了,凯西。”
我坐到他身边帮他检查伤疤,没有任何异样。可是,“它好疼,凯西。”少年碧莹莹的眼睛有些湿润,“真的,我看到他杀了一个老麻瓜,然后我就疼醒了。”
我在壁炉旁拾起一小块干净的苹果木,对它施了冰冻咒,然后按在了哈利的前额上。“别怕哈利,你的伤疤里面可能有魔力残馀,所以和施咒者有些联系不奇怪。”
他握住了我的手。“凯西,有件事我没和你说。当时忙着救巴克比克,后来我就忘了。
“我在考最后一科占卜时,特里劳妮教授变得很奇怪的样子,似乎是做了一个真正的预言。
“——她说,黑魔王回来了,比以前更强大。”
我极力控制想深呼吸的冲动,平缓地俯下身,给男孩一个颊吻。“他回来了,那就再次击败他。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晚间大家都坐在长桌旁享用晚餐。在韦斯莱夫人第三次给哈利的盘子里加小香肠的时候,金妮和双胞胎悄悄地进屋了。而眼尖的太太显然不想放过他们,“弗雷德!乔治!”
红头发小姑娘没等她妈妈喊到她就举手投降,“哦妈妈,我们是偶然遇到的,今天我去参加镇上的集会了。”
我揶揄地向她挤眼睛,好哇金妮,说谎连眼睛都不眨。果然韦斯莱夫人一点头她就直奔我来,趁她妈妈没注意给了我一口袋东西。
没在两个儿子身上翻出来什么的夫人后知后觉,可金妮已经去换衣服了。
睡前金妮来到我这把那个口袋拿走,“谢谢你呀凯西!为表感谢,弗雷德和乔治下次请你去当实验者呦。”
“不了不了,那太伤身体。”我连忙推辞,她哈哈大笑。
我感觉我刚挨上枕头就被叫醒了。
“该走了,凯西,亲爱的。”
我迷糊中听见了妈妈说话,睁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是韦斯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