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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前世,景逸虽是宸王,却是孱弱多病,并不受陛下重视,而他隐藏得极好,身边除了凌家兄弟俩,并未有其他贴身侍卫。

对待下人也极其宽厚,说是宽厚,不如说他不信任任何人。

太子和陛下派给他的人他能推则推,推不掉的也远远安排在一边,借适当的机会让他们“阵亡”,死得悄无声息,甚至是死得其所。

他大多时间都在王府,侍卫就是形同虚设,所以那时许多人都说跟着宸王没有出头之日,早早另寻出路。

她便才有更多的时间薄纱遮面出现在城东学堂,暗查旧案。

慕兮轻勾唇角,她也是到了临死前,才知原来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他们在他手里不过都是一颗棋子而已。

传言中的景逸清风霁月,号‘玉兰公子’的雅称,实则却是心思深沉的狠戾之人。

今生,她要如何才能揭下这玉兰公子的面具,认真瞧瞧他的为人。

半晌,景逸低低一咳,那声音沉闷自胸腔而出,片刻才转过身来,眸中闪过一片华光,“十七,明日你陪我去一趟魏王府。”

话音一落,景逸从她身侧大步而过,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尖,月白锦袍滑过房门,留下一道清冷的身影。

慕兮秀眉微拧,后知后觉才低低应和一声,“是。”

“表哥,我找了你许久,你怎么在这......”

门外杨曦疑惑的声音闯入耳际又骤然顿住,慕兮走出便见杨曦拦在景逸身前,气呼呼的。

月色下,也难以隐藏她潮红的面庞。

女子凌厉的黑眸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脱口而出,“表哥,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从‘她’房里出来?”

“你们......你们......”

表哥的性情她怎会不知,不谙世事,与他无关的一切他从不过问。

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位俊美的“侍卫”,大费周章,甚至安置他在玉兰阁。

她想想就气不打一出来,这玉兰阁本该是她的,现在却住在远远的客院,来寻表哥都要走上半里路。

好不容易寻到清晖苑去却不见一人,一打听才知表哥竟然在玉兰阁,不仅如此,还从人家屋内出来。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景逸目光凉凉,清俊的面容下戾气尽显,“放肆,杨曦,你若是无事就回扬州去,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言论。”

“表哥......”

少女轻轻柔柔的语调中带着哭腔,嘴角也耷拉下来,十指绞着巾帕,一整副惹人怜惜的模样。

“表哥,我错了,我不该揣度你们。”

慕兮好整以暇地靠着房门欣赏,心想任谁这样认错,都该和蔼个几分。

冷不丁的一句,“说完就回去睡觉。”

这是从景逸口中所出,慕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瞬,感受到四只目光齐齐扫来,慕兮强忍下笑意,拱手行礼,合着礼行到一半,就听到,“回去。”

简短的两字呵斥。

慕兮有自知之明,垂眸低头往后一步跨回门栏。

“不是说你。”

......

夜色深浅,玉兰阁前一片寂静,偶闻几声虫鸣,月色铺天盖地洒落在院内,穿透树梢倾斜而下,铺洒在三两步台阶下站着的男子身上。

月色如银,莹白的光晕打在男子侧脸之上,模糊了他的容颜,使得他愈发的清冷,甚至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慕兮直挺挺地站在房门内,门栏似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二人相隔。

她轻抿的唇瓣透露出她此刻的茫然,男子目光中细碎的光芒一点点升起,眼底某些情愫在翻滚。

就在他脚步向前踏出的一瞬,慕兮错开视线,睫羽轻颤,“王爷,早些安置罢。”

视线错离那刻,景逸似在少女眸中看到一星半点儿前世的她。

目光炙热,波光流转。

待景逸离开,慕兮换上一身夜行服,脚尖轻点踏过屋檐消失在无边的黑际中。

清晖苑内,烛火跳跃,男子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冷白的肌肤下是清晰可见的青色脉络。

景逸手执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寥寥数笔,红墙青瓦,菱格木窗,木窗内一女子倩丽的身影,隐隐绰绰透着几分朦胧。

他画的出神,但门外细微的动静还是引起他的注意,手中笔却是丝毫未停下,继续勾勒女子身型。

“何事?”

门外,凌肃凌风讪讪对视一眼,前后脚踏进门栏。

凌风拱手行礼,“王爷,黑影卫来报...报......”

他面露迟疑,慕十七怎能有这个胆子,敢在黑影十二卫的眼皮下翻墙出去,他听到这消息时,头皮都是一麻。

对于慕十七即将面对的遭遇深表同情。

景逸似是不耐二人此番前来扰他兴致,笔落在宣纸上点下最后一处时,他目光一凛,只听嗖一声似箭鸣,墨色毛笔径直飞出。

凌肃眉眼一动,侧身反手稳稳接住,立即双手呈上,“王爷,是黑影卫来报,慕十七翻墙而出,去了...魏王府。”

凌风愣怔片刻,反应先前王爷的举动,王爷可是许久没和他们比划,刚刚这一记还好是兄长为他接住,否则他这会儿不得鼻青脸肿。

心虚一阵使得他头埋得更低,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能原地消失,他绝对毫不犹豫。

景逸神情漠然,懒懒向后靠坐在太师椅上,唇角勾起几分,饶有兴致地说,“无碍,你们只需知道她行踪便可,其馀不必多问。”

二人心中诧异,主子对慕十七的宽厚着实令他们震惊,但疑问只敢摁压在心底。

景逸凌厉的目光随即一顿,落在一颗头顶上,“凌风,去领罚。”

*

翌日,天色尚晴,日头也没往日那般毒辣。

慕兮一袭靛青色长袍早早立在清晖苑外等候,却遇大汗淋漓,满眼乌青的凌风。

前者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后者衣袍破旧,神色难料。

凌风凑上前努力维持心底的怨气,牵动唇角讪讪一笑,“十七,昨晚休息得如何。”

慕兮只认为是凌风上前攀谈,也不曾多想,毕竟前世凌风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挺好,凌侍卫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啊,真是勤奋。”

凌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呵呵干笑两声,粗鲁地撩起衣袍下残破的边角料塞进宽腰带,大步离去。

慕兮对他这番操作实在是有些纳闷,就听到身后t传来一阵低沉的轻咳,还带着轻微的笑意。

刚一回头,就撞进景逸一双含笑的黑眸。

午时未到,晨阳悬在树梢,男子眸底似有万千星芒,剑眉舒展,神色自若,唇边噙着似有似无的淡笑。

一袭青色云纹锦袍,腰间的那枚白云龙纹玉佩随他停下的脚步而停止晃动。

饶是任何一人,也无法抗拒他这清风和面玉兰公子的模样。

而慕兮却知,他是怎么的人,温文尔雅的笑容下别开生面的他。

她垂下眼睫,上前拱手行礼,疏离却含敬意。

慕兮不知,在她垂眸的那一瞬,景逸唇边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魏王府。

早年魏王慕廷之追随景帝逐鹿中原,建立大景国,定都上京,年号永平。

自此景帝封其为王,也是大景国唯一一位异姓王,都城安稳后,慕廷之自请驻守边关,离开上京。

景帝念及二人旧日情份,在上京城择选一风水宝地建此魏王府,时常书信相邀魏王慕廷之入京一聚。

府邸恢弘大气,少了宸王府那般精致雅韵,更多的是习武之人所喜的比武台,慕兮记得,从前在朔州,府邸也有好几个练武台子,她时常和兄长们切磋。

岁月变迁,前世一别,竟是一世。

慕兮黑眸凝着站在比武台上的慕枫,一袭绛紫色外袍,身量颀长,单手背负松松握拳,面容透着几分冷意。

站在他对面的景逸却是淡然得多,一深一浅,两相呈鲜明对比。

日头高悬,武器架泛着森森冷光,慕兮就听到慕枫没来由的一句:“子玄,你这侍卫我瞧着甚合心意,可否让给我。”

慕兮眼皮一跳,就见景逸那剑眉微微蹙起,原本平静至极的神色被悄然打破。

空气中再次陷入冷凝,比舞台上的二人四目相对。

慕枫饶有兴致地弯了弯唇角,“宸王殿下不愿割爱?”

话音落地,慕枫回身一掌,掀起武器架上的一把银枪,银枪自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下时稳稳坠入他手中。

铮......

银枪抢杠落地,溅起一阵飞石。

景逸脸色渐冷,黑眸半眯,慕枫此举无疑是要挑衅他,但此时此刻,他不该暴露,虽然眼前的俩人是他最不愿欺瞒之人。

须臾,他才淡淡回应,“子瑜,此人不行,我府上凌家兄弟任你差遣。”

他甘愿将凌家兄弟给他,但慕兮,绝对不行。

慕枫没想到景逸会这般坚决,起先只是想试探一二,而这番结果,却超出他的预想。

景逸对待慕兮的态度,实在让他颇为惊讶。

这到底是有情还似无情。

若是有情,那前世二人为何是那般结果。

台下的慕兮在听到景逸一番言语后心下大为震惊。

但就短短片刻,心底无甚波澜,前世无情历历在目。

慕枫却在一瞬间瞧见慕兮眼底的抗拒,是对景逸的抗拒。

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个念头,却又很快消失,哪会有这样的巧合,重生。

景逸将慕枫的神情全都印在眼底,他漆黑的眸中倒映着女郎低眉顺目的模样。

景逸心底没来由得一紧,却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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