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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负相思(双重生) > 得信

得信

见刘慎神色不对,霍无妄已然明白此事无需再问,强颜欢笑道:“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刘慎长舒了口气,“幸好没有,万幸。”

他双目失神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却没留神,衣衫上也撒了些茶水。

等察觉时已然浸湿了一块,忙用衣袖擦了擦。倒像是仍旧没能从霍无妄的话中回过神,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椅子上。

“如今大祁境内,已然是危机四伏。皇子为争皇位阴谋诡计尽数用上,个个都在拉拢边境将军。从朝堂到边疆,说是四分五裂,也不为过。倘若此时大雩朝和朔北联手,只怕大祁……”

他终究没再说下去,还是又惊恐又无力的长叹了口气。

“到时只怕大祁会再无宁日。”

明明片刻前说教时还满脸的淡然,如今却被霍无妄这么一句话吓到。连霍无妄看到他此时模样,也不禁笑着打趣,“不过是玩笑话,刘二哥无需担心。”

刘慎听这话又叹口气,双手搭在膝盖上,指尖不自觉的用力。衣衫被抓出褶皱,如同此刻他眉心般的川字纹一般。

“虽是玩笑话,可也未必不会成真。只是……”刘慎低下头,指尖愈发用力,“只是没料到你竟也会说出这话。”

“也?”霍无妄顿时捕捉到一丝异样,“难道还有旁人说过这话?”

刘慎低着头嗯了声,“多了。你大哥丶霍大将军丶徐将军丶还有军营中的诸多副将和左右将军。就连徐家长子和徐家次子也说过这话,如今都在担心此事。”

他蓦然笑了声,偏过头看向仍旧在小窗前的霍无妄。

雪花被风吹进来,落在霍无妄的肩头,倒是衬得他脸色愈发的白。

刘慎虽也留意,但却只当是烛火太暗丶是雪花太白。

“只是不曾料到你会说出这话,我以为你是已然得到了准信儿。”

边疆战士,无一不担心大雩朝和朔北联手的。

只是霍无妄终究是涉世未深,倒是不曾深思过大祁边疆局面。如今初次说出这话,当真是吓到了刘慎。

“你呀,”刘慎笑笑,双手一撑站起身,“此番出来一趟,倒是比以往沈稳许多,连此事都想到了。若是大将军见到如今的你,定然会满心欢喜。大将军早就盼着你能早日撑起曜州呢,到时候他也好歇一歇。”

窗外隐约传来阵阵铜铃声与马蹄声,霍无妄垂眸看去。

只见漫天大雪间,乌压压的一片,数不清人与马匹缓缓经过客栈。黑夜下,看不见那些人是何模样,隐隐瞧见个个腰带佩剑。

霍无妄眯起眼,直至彻底看不见方才收回眸光。

小窗合上,寒风却还是从缝隙中硬挤进来,分外刺耳。

这一夜窗外的雪不曾停过,霍无妄彻夜未眠,满心想的都是这些日子的事。忧虑愈来愈多,如同窗外的积雪。

隔了一扇屏风的刘慎,亦是彻夜未眠。只是二人谁也不曾开口。

直到天色微亮,众人陆陆续续的起来,出了房门便肉眼可见有几人脸色不佳。

嫣娘双目红肿,倒像是昨夜哭过。

徐尘散从出了屋门便不住地打哈欠,像是昨夜不曾睡过。

吃早饭时,刘慎正巧坐在他身侧,不多时便随着他一同打起哈欠来。

宋锦安看着那二人,又看了看嫣娘的双目,最终看向正虚握拳头抵在唇下将要打哈欠的霍无妄身上。

“几位莫不是昨夜都不曾睡好?”她问。

刘慎看向其他人,心虚的笑笑,故作淡然道:“徐三与霍二定是没睡好,我倒是睡的香。”

“谁说的,本少爷睡得好着呢!”徐尘散倏地挺直脊背,嗓门也不由得大了些,却愈发显得他心虚。

霍无妄不应话,只是拿起双箸夹菜吃饭。

可这一幕在宋锦安看来,却是笃定这几人都没睡好。只以为几人是为寻人一事烦忧,她便没再多言。

外面还在下雪,不多时客栈门前便停下一辆马车。一人从马车上匆匆下来,着急忙慌的就要进客栈,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而扶住了门框。

来人突然喊:“佑北将军何在?”

众人纷纷循声看向门口,见来人眼熟,徐尘散想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惊呼:“张管家?”

霖州知府许大人宅中管家,昨日只匆匆见过一面。

徐尘散急忙走上前去,霍无妄与刘慎亦是跟上前去。

还没扶着张管家进门,就听他突然激动喊:“那些个商贾寻到了,大人命我前来告知佑北将军,那些人如今正在霖州的八达县。若是要去,就速速去,免得那些人跑了。”

“这么快?”徐尘散满眼的不可置信,回过头看向霍无妄和刘慎。

众人皆以为找寻这些人应当会需要些时日,没料到昨日才刚将画像送去,今日便得了信儿。

这等事,换谁也不敢轻易信!

霍无妄与刘慎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向张管家。

纵然几人都不说话,可张管家毕竟在许宅待久了,自是看得出来众人心中疑惑。

他忙将此事娓娓道来:“此事说来也巧,那些个商贾近一年来,时常进出霖州。离开时常常是数十辆马车,上百人护着出城。最多的一次,足有二十两马车和二十辆牛车,如此大阵仗的走在霖州城里,谁不多看一眼?但回来时马车牛车一辆不少,偏偏里面是空荡荡的,并无药材。”

直到如今说起这事张管家仍旧不解。

“那时大人便觉得这些人不对劲。空车走丶空车回,任谁都会生疑心。但接连几次没能查明此事,亦是没能查出那些人的住处,大人自然也就没再派人盯着他们了。但昨日将军离开后,大人连夜请了几个画师来,没料到竟有一位画师正巧认识其中一位商贾。”

他忙将踹在怀里的画像拿出,着急忙慌的摊开,一时着急还险些将画像撕烂了。

“正是此人,名叫王集瑞,乃是八达县人士。据那画师所言,近两年八达县倒是来了不少人,也不知是何处来的,但他也只认的王集瑞,旁的并不认识。”

徐尘散站在最前面,顺手接下了画像,“既是已经查明此人在八达县,我等速速启程前往。此事多谢许大人,但其他人的画像仍需许大人找画师多画些,张贴在霖州。到时即便我等寻不到此人,回来时多数也能有旁人的信儿了。”

张管家连连点头,“诸位只管放心,许大人定会相助几位。”

他蓦然笑笑,擡眼看向霍无妄。

“这亦是小姐的意思。”

此话耐人寻味,刘慎和徐尘散同时看向霍无妄,就连宋锦安亦是低垂眼帘笑笑。

“等抓住这些商贾,到时定要回来多谢许小姐。”宋锦安道。

张管家弯下腰,颔首道:“小姐说了,只要能帮到佑北将军就好,她别无所求。至於道谢,也就不必了。”

他偏过头看向外面的马车。

“昨日佑北将军曾言需用辆马车,今日这马车我顺道给送来了。几位若要用,只管用,不必来还。只要能尽早查明药材一案就好。”

徐尘散探头看向外面的马车。

虽算不上贵气,但好歹也是用了细锦,如此倒是正合适,免得乘马车出门被山匪盯上。

徐尘散道:“有劳张管家替我等带句话,马车一事多谢许大人。”

张管家一揖,“徐三少爷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

在张管家离开客栈后,众人便各自折返回屋。可宋锦安才刚将包袱收拾好,却皱着眉坐在床沿上。她思前想后才出去,却是并未拿上包袱。

正巧看到霍无妄和刘慎从屋内出来,二人背着各自的包袱,显然是准备好要前往八达县。

“此番前往八达县,我无需再去。呼延霂一事要紧,我需得留在此处盯着此事。免得许大人查到此人时,我却不在此地,到时平白错失了抓他的机会。”宋锦安道。

刘慎点了点头,“锦安姑娘所言在理。即使如此,便多留几人在此,供锦安姑娘差遣。”

“不可。”

霍无妄道:“安儿略通医术,纵然将徐三留下,也不能将她留下。”

徐尘散才刚从屋内出来就听见霍无妄这话,故作气恼道:“什么叫纵然将徐三留下?这话倒像是我徐三是可有可无的一样!”

他不服气冲着霍无妄哼了声。

“再说了,我父亲的腰牌都还在锦安妹妹手中,我不去怎么能行?万一到了八达县,你等单单拿着腰牌也未必有用,有我这个徐三少爷在,自是能免去许多麻烦。”

四人面面相觑,刘慎不由得笑出声来,“如此说来,倒是我留下最合适。”

“不可。”宋锦安道:“刘二哥行事谨慎缜密,有你在,我等倒是安心。倘若是为了带个略通医术的郎中,可在霖州寻一位郎中带上,多给些银子就是了。”

左右她是不愿随着这几人一同去的,眼下於她而言要紧的是找到呼延霂。

唯有如此,她才能尽早入京。

“锦安妹妹,旁的郎中怎么给霍二……”碍於刘慎也在,徐尘散话只说了一半,又冲着霍无妄努努下巴。

刘慎一头雾水,不解徐尘散究竟是何意。

但霍无妄与宋锦安却是明白,无非是顾及霍无妄中毒一事罢了。

见三人如同在打哑谜一般,刘慎只得出声打断,“也不必争了,我留下。你等一同前往八达县,若是十日内不曾回来,我便带人前去。倘若能早些寻到呼延霂,到时我也早早的赶过去。”

言尽於此宋锦安也不好再与他争,只得答应与霍无妄一行人前往八达县。

但本就只有二十几人,如今却不得不又分出五人给刘慎,剩下的全都跟着霍无妄前往八达县。

-

刘慎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众人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方才收回眸光。但却在转身的瞬间,身后蓦然响起了清脆铜铃声。

铜铃声愈来愈近,刘慎回头看去,正巧看到一熟悉身影从门口骑马而过——

“张壮!”刘慎大喊。

骑马而来的男子登时扽紧缰绳,强行拉着缰绳往回调转。在看到刘慎从客栈内出来时,张壮顿时松了口气,笑着翻身下马。

刘慎忙问:“留你们在福鹿县盯着陈亭一行人,你怎的突然来了?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闻言张壮忙将踹在怀里的信拿了出来。

那封信显然已被拆开看了,刘慎疑惑接下那封信。

“是孟郎中要我来送信的,他要我务必将信交给宋姑娘。”张壮道。

“锦安姑娘?”刘慎看了看信封上那几个字,不禁皱起眉。

爱徒锦安亲启……

宋锦安的师父?能是谁呢?

刘慎偏头看向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眉头紧蹙,“锦安姑娘才刚离开。”

眸光一垂,看向手中的信。

“孟郎中可曾说过是何要紧事吗?”刘慎问。

张壮摇摇头,可想了片刻却又道:“孟郎中将信交於我时,曾小声嘟囔说‘还是被赐婚了,要出大事了’。也不知此言可是与这信有关。”

“赐婚?”刘慎更是诧异,“难不成是锦安姑娘的师父被赐婚?”

他将信递到张壮面前,但想了想却又收回。

“罢了,过几日我亦是要去寻她,这信到时候给她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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