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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东陆来使(四)

按照东陆的习惯, 能进入仙门已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若还能穿上一身象征门派的图腾服装,行走天下都不带低头的。

可偏偏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葩, 分明已经筑基,却把自己打扮成普通人模样。

这怕不是存心要来扮猪吃老虎吧?

带头那人在温眠手中吃亏自是不甘, 奈何如今锋利刀刃就横于要害处,他当然不敢动弹,只能勉强擡手朝身后的手下急急做出驱赶的动作。

眼见带头的来使轻易吃瘪, 其他人哪里还敢来招惹温眠,根本都不需要带头那人提醒, 自己就连连往后退去。

温眠措辞好的威胁都还没说完,转头就见那些人已经放下武器乖乖站好, 一时既觉得好笑, 又生出些……陌生的愉快来。

她从未有过这般感受。以往都是她受制于人, 整个人生都在被各种各样的人裹挟;可如今她才刚刚筑基, 竟然就能按照自己的喜恶行事。

她在攥紧来使后领转身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方才的感触,应当是自由。

只要有强大的实力, 就能获得自由。

她在这个瞬间忽然就理解了君凛,为何那个人执着于成为“拂晓晨星”, 为何从不肯将自己脆弱狼狈的一面示人。

因为足够强大本就是种无上权力, 而权力便代表着绝对的自由。

如今的温眠尚不知自己的心性快要进入某种危险的极端,手下的刀刃越是靠近对方, 她便越是觉得自己推衍出的结论即正确答案。

太好了。她无比庆幸自己今生保住了灵髓,只要她今后好好修行, 世间再无人可左右她。

然而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在这初次对战中犯下轻敌的致命错误, 当她见来使们再无战意后,便轻而易举地松开禁锢住带头那人的手。

电光石火间,那带头的人猛地一个转向,朝着温眠狠狠撞了过来!

温眠一怔,以为他是要再度攻击,下意识便伸手去挡住对方手中的长鞭,不料来使根本没有继续反抗的打算,反而是擡起左手一扬,将她的面具反掌打飞。

锐利的镶金边缘于温眠眼角留下道红痕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来使的动作,吃惊地瞪向对方,当即掀掌引入灵气,将那人推出几米远。

可来使的目的已然达到。

他本意只是想瞧瞧这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修士到底长何样,寻思着待回去后可唤人来寻仇,可等到他看清温眠的容貌后,反而有了意外之喜。

来使没有去管温眠一掌击来的内伤,噙着满口鲜血忙不叠打开观云镜,将温眠的面容与镜中悬赏任务的画像仔细核对。

太像了。一阵狂喜席卷而来,来使激动得脸都涨得通红。

自白帝发布悬赏任务后,整个东陆的人都想找到令长留山满意的替身,从而得到攀附仙门的机会。

但从来没有人能找到,如温眠这般相似的替身。

“简直……一模一样。”带头的来使喃喃道。

他随即又摇摇头:“不,不对,眼睛的区别还是很明显,若是君凛不满意可怎么办?”

他身后的手下连忙上前出谋划策:“不管如何先带过去,虽然性格脾气都不似任务中描述的样子,但我还不信能有旁人寻着更肖似的女子!”

温眠越听越是心寒,再试图去将面具戴上,也已是来不及,因此只能趁他们尚在讨论时,寻着空隙飞速离开茶肆。

“她跑了!快追!”几个手下急得跺脚。

但带头那人现下却是不慌了,摆摆手笑道:“不必急于一时,我们迟早能找到她。”

分明方才也是他丝毫不肯让茶肆中的女子离开,如今替身的更优人选出现,他却轻易将人放走,就连来使手下的人都看不明白。

而后便听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施施然道:“她身上有追踪蛊的气息。”

“追踪蛊?”手下惊诧地重复,忙问,“这不是鸦津渡的东西么?难不成她是鸦津渡的人?”

来使恨铁不成钢地斜睨着他:“我当初便是从鸦津渡出来的,能不知晓对方是否传承自巫教吗?应当是她曾遇到过鸦津渡的人,这才导致身上被下追踪蛊。”

他说着便笑得越发自得:“我虽已不再身属鸦津渡,但追踪蛊虫,我当初还是带了些出来的。”

他微微擡手,便有一只幽幽发绿的萤火从他袖中缓缓爬出,狠狠地在他食指上咬下一口。

萤虫的腹部因吸食血液而一起一伏,很快就连发出的微光都变成暗红色,看上去像晦暗鬼火,十分诡异。

来使在手下惊怖的眼神中解释:“一旦不再是鸦津渡的人,蛊虫便不会认主,只能以血作为交易。”

他见萤虫已经吸食饱腹,便手臂一擡,示意萤虫在半空中辨析温眠离去的方向。

“但好在追踪蛊皆是一脉相承,但凡母蛊留下气息,所有的子蛊都能按图索骥,这次……不怕她逃得掉!”

手下听后皆鞠礼惊叹:“还是大人想得周到!那我们现在——”

来使又是擡手阻拦,凝视着温眠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嫉恨神色:“我们打不过她,去把叶公子叫过来。”

·

彼时温眠尚不知晓自己陷入怎样的危机,但面具掉落已是既定事实,只要那个悬赏任务还在,她就极有可能被东陆的人寻到,带回长留山。

“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温眠心情格外沉重。

没想到就算是千里迢迢赶来西域,都还逃不脱长留山的追捕,简直就像个宿命中的诅咒一般。

她同时亦觉得迷茫,如果连西域都不能继续待下去,她和阿烛还能去哪儿呢?

还是说,她得把自己这张脸毁掉才能算彻底摆脱?

温眠逃离得匆忙,茶肆薄如蝉翼的刀刃还被夹在她的两指之间。现下她一边往回赶路,一边低头望去,无数个沾着血的念头充斥于脑海。

或许她应该往自己的脸上划几刀。再或许……刚才她应当杀了那几个来使灭口。

但在这些可怖想法生起的半秒之后,浮现在眼前的,又变成阿烛俯身凑近她的容颜。

于是阴鸷偏颇的想法从脑海渐渐散去,温眠又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是阿烛,他会杀掉那些人吗?温眠不禁猜想道。

她在此刻正好瞧见两人长租的庭院,忙加快脚步赶过去,猛地推开门唤道:“阿烛!”

但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她心中焦急,又转而跑出门外,赶至隔壁的庭院门口。

温眠急促地敲着大门,转而又发现分明早上牙人还居住的庭院,现如今大门都是从外侧以沉沉铁锁锁住的,显然牙人也已经外出。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等阿烛回来,还是先离开熔金城?

温眠咬着嘴唇,一时间心乱如麻。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犹豫的馀地。

只听风声从头顶呼啸而来,熟悉的灵气威压沉沉压于肩头,温眠缓缓擡头,瞧见原本澄澈无云的晴空如今竟然阴霾密布,隐约能见紫电从暗云中一闪而过。

以雷霆作为攻势的,放眼整个东陆,也只能找出长留一家。

温眠脸色一寸一寸苍白下去,心中顿时只剩下绝望的情绪。

如果是长留山来人,她和阿烛,定然都是躲不过的,那还不如……直接把这张脸毁去,叫他们彻底放弃算了!

思及此处,温眠毫不犹豫地擡起手来,拈着那片薄刃便要往自己脸上划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横探出,牢牢锢住她即将自残的动作。

“阿烛?”温眠惊喜侧目,却在看到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不要命了?何故如此偏激?”许久未见的叶风和正谴责地看着她,脱口而出道,“我们是名门正派,又不会害你。”

“不会,害我?”温眠眼神空洞地瞧过去,发现除了近在眼前的叶风和,还有一众穿着长留山紫电纹衣物的修士正围在不远处,方才那几个来使亦是混入其中,正以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她。

她不过刚刚筑基,竟要派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抓她?

温眠简直觉得讽刺得好笑。

她透过面前的叶风和,似乎便看见前世自己身受重伤躺在君凛寝殿,听他为自己辩驳两句的光景。

就算叶风和本性不坏,但人心向来偏颇,若是将她和君凛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进行抉择,叶风和的选项毋庸置疑。

“若是我说我不愿去东陆,你们能否放过我?”温眠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叶风和沉默片刻,只避重就轻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留在长留,我君凛师兄会自行选择一位,之后剩馀人都可得到重重嘉奖,回到家乡。”

他试图说服温眠:“你就当是去东陆游玩一番,也并不一定……会被选上的。”

温眠听得几乎要笑起来。

这跟君凛选不选上她根本就没有关系!而是她有没有不去东陆的权利。

果真这些修士皆是道貌岸然,虽话说得好听,可一提便是“重重嘉奖”,何不又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温眠面无表情地瞪着叶风和,很想问他还记不记得生活在丹朱庭村落的叶三。

都是出身普通平民,为何进了仙门便再也不愿体谅普通人的心酸苦楚和被迫无奈?难道拥有无上权力之后便能对旁人生杀予夺,擅自妄为了吗?

方才的来使插嘴进来:“就是!去长留山哪里不好了?若是被君凛公子瞧上,你的福气才在后头呢!”

温眠便真的笑起来:“你满口都是君凛公子,那为何你不自己去?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来使被羞辱得满脸通红,心中更是将这些放着大好机会不要的女流恨之入骨。

若是真有这般接近君凛的机会给他,要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这些女的到底在清高什么!

他恼羞成怒,转而去对叶风和道:“叶公子,无需再和她多言,这些西域女子哪里见过什么时间,直接带回去她们便会知晓,活在东陆到底有多幸福!恐怕到时候赶她们走都不肯离开呢!”

叶风和听得眉头紧皱,但碍于是来使将这女子情报透露给他,暂时并未发作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的确是我们长留有求于她。”

温眠已经不愿继续听下去。

她细细权衡着如今情势,若是她和叶风和在此处僵持,万一阿烛回来,免不了双方会有一场恶战。

且不提她和这悬赏任务的尴尬联系,阿烛那边都还隐藏大雷,若是被这些人发现阿烛是妖族,恐怕就不似当初遇见刑夙月那般好说话了。

要想保全下阿烛,她只能趁现在赶紧离开庭院,至少……要把这些人都吸引开,才能确保他们两个能逃脱一个。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找机会求得一线生机。不过灵火如今是肯定用不得,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叶风和与君凛关系最近,自然是知晓温眠便是来自擅用灵火的灌湘岭,如今若被他发现自己的能力,那便不是以“巧合”就能蒙混过关的了。

温眠眼神一凝,倏地擡起手来,那枚薄刃从她指间飞速脱出,朝着尚与来使争论的叶风和刺去!

叶风和毕竟在长留已经待了几年,更是曾和君凛前往过息壤历练,如何能不察觉到从侧面袭来的危机?当即拂袖一甩,裹着那枚薄刃转向刺中庭院的梁柱,刃身埋入木柱之中,几乎隐没得只能看见末梢。

温眠等的就是他反击的时机,纤腰塌下便如水蛇般从人群缝隙挤出,头也不回地朝远处奔去!

“站住!”来使厉声喝道,但比他更快的是叶风和,转瞬便移至人群最前方,脚尖轻盈一点便落于温眠身后,手掌似铁箍将她肩膀锁中。

温眠不顾肩上传来的剧痛,擡手便要再度朝着叶风和面庞袭去,却被对方微皱着眉头轻易挡了下来。

“你又是何苦?我们当真不会害你,如今负隅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叶风和甚至还满脸都好心好意地劝她。

温眠注视着他的表情,便知他是当真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并非恶意,这让她更觉得心中寒凉。

“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何曾考虑过别人的想法?”温眠冷声道,“修士的命是命,普通人便不是命了么?他们就不能有自己想要做和不想要做的事么?”

她用力挣扎起来,心道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只能用灵火了。

“又何故要逼我至此呢!”

温眠说罢擡起手来,以两指放在叶风和眼侧。

叶风和并不解她做这个动作的意义,但方才他探测了下温眠的灵髓,已经知道对方才刚刚筑基,不管接下来要做怎样的反抗,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若是反击能让她心情好点,那我吃点苦也没什么。”叶风和这般想道。

于是他便纵容了温眠的动作并未躲开。

温眠等的就是他轻敌这一瞬,作势就要两指触碰生出灵火来——这火势离叶风和那般近,若是因她而受伤……也怪不得谁。

可就在这个瞬间,那头来使却是又惊喜大叫起来:“叶公子!我有新发现!”

“她有同夥!”

此话一出,温眠和叶风和俱是一怔。

温眠率先回头往来使的方向望去,担心是阿烛已经回来被他们抓个正着,不料看见的却是一只幽幽萤虫落在来使的手指上,正一明一灭地升腾而起,打算飞往远处。

那是符婴曾在他们身上下过的追踪蛊!

追踪蛊可活一年之久,虽符婴和刑夙月已经离开,可谁能想到会在此处看到同样能使用追踪蛊的人?

来使已经敏锐发现温眠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瞬间笑容更加得意:“叶公子,我们也不必和她纠缠,等到她的同夥回来,便以对方作为要挟,不怕她不肯!”

叶风和忍无可忍,怒斥:“胡闹!我们是修道正派,怎么能使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就算她有朋友在附近,也应当等对方回来后,一起好好商量。”

温眠听完非但不觉得欣慰,只觉得叶风和天真。

若是阿烛回来,怎可能两队人马好好商量?

天幕已经入夜了,远处城中的灯火亦是亮了起来。

温眠在夜风中轻轻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晓阿烛到底去了哪里,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一边想阿烛回来,好歹两人能再见上一面;但她又不那么想他回来,免得遭遇和前世殷玄烛一样的惨事。

若是阿烛在这里,肯定拼死都不会同意叶风和带走她。

温眠在意识到这点后,浑身都松弛下来。

“我跟你们走。”

叶风和尚在思虑如何解决问题,就听见方才还宁死不从的女子安静说道。

他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擡头:“嗯?”

温眠只好又道:“我跟你们去东陆便是,现在就出发。”

她想了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但若是君凛没有选中我,你们得送我回来。”

叶风和大喜过望,忙道:“如此甚好,到时候自然是会送你回来的。”

那边来使还在不依不挠:“叶公子,别轻信她!她就是怕我们找到她的同夥,这中间一定有问题,我们不如先在此埋伏——”

“不必了。”叶风和强硬道,“既然姑娘已经答应下来,我们便不能再为她多添麻烦,她说今晚啓程,那便今晚啓程。”

温眠在做下决定之后反倒平静下来,宛若前世那般再度安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她只在离开之前很是疑惑地问叶风和:“为了你的师兄,你们门派当真要背弃道心,犯下这等因果?”

五大仙门毕竟是名门正派,如今为君凛找替身这任务本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没想到连叶风和都要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宁肯强行带她去东陆。

这种事情,叫任何一个修士知晓都会觉得不齿,可偏偏因为长留山是天下第一仙门,竟然无一人敢质疑他们的出格行为。

这世道难不成就真是彻彻底底的强者为尊,强者制定法则么?

叶风和沉默许久,或许是在犹豫是否要将真相告知给温眠,但在最后他还是只含蓄道:“君凛师兄,今后会是整个大陆的救世主,因此……我们不能让他堕魔。”

“为了更多人能生存下去,我们只好委屈少部分人接受不公。”

而如今这个少部分人,便是被选中成为温眠替身的女子们。

温眠不禁想到,这次是她们,那若是还有下次丶下下次呢?

为了君凛,他们又能放宽底线牺牲多少人才算数?

但再和叶风和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温眠最后只轻飘飘道:“这样啊。”

她回头最后看了眼庭院的方向,在看到仍旧漆黑的门口时不禁有些失落,但又松了口气。

随即她便踏上叶风和的本命长剑,长留山众人皆是御剑而起,瞬间便若流星划过夜空,消失不见了。

·

西域的夜晚极度寒凉,甚至有霜悄悄降落在大漠之上。

阿烛是在快要接近黎明时,才从大漠中央走了出来。

他身上全是沙土,没有被面具包裹的脸颊处还有不少伤口,想必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他的双手甚至还维持着妖族的形态,只是那些漆黑尖甲如今都在汩汩向外淌着血。

三日前他发现温眠即将筑基,本不敢去打扰对方闭关修行,可见温眠整整三日都无法从心魔境界中苏醒过来,阿烛再也按捺不住,便去找牙人询问解救方法。

听闻西域沙漠中央有种月神蚕,只在月圆之夜吐丝成茧,周遭还常有猛兽围护。但月神蚕的茧可祛心火,除心魔,是修士在突破之际最为有裨益的珍宝。

阿烛几乎是瞬间就下定决心,要将这月神蚕的茧寻来给温眠。

可他还是低估了寻宝的风险,那月神蚕身边的猛兽竟然早已被魔障侵袭,皆是化作魔怪,差点令他死在那处。

不过还好……

阿烛好心情地将几个银白色的茧握在手心,加快了回到庭院的步伐。路途中他眼尖地瞧见有洁白如雪的鲜花盛开在大漠之中,零星几朵,状若睡莲,在夜色中亦是十分醒目。

他便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去将花朵摘下,迅速护于怀前,生怕这极寒夜中的霜降会让花朵凋零。

他自前世很小的时候,便从人族婆婆那处学会,给喜欢的人……一定要送花。

他要送温眠花。

可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持久,等到阿烛来到庭院门口,妖族敏锐的嗅觉便使得他发现,有许多陌生的人曾来到此处。

阿烛心中陡然一沉,连忙打开门奔至院中,打开每一扇门细细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温眠的踪影。

他慌得不行,呼吸急促地再度朝院外跑去,可就这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升起——

四处都没有过打斗痕迹,温眠……会不会是自愿离开?

她会不要他了吗?

这样的想法令阿烛迷惘一瞬,但很快就又被他狠狠甩头抛之脑后。

——不管温眠是如何想法,至少……他需要当面去问才能知道真相。

他得去找到她。

若是今生他本剩下的神志清明时间就不多,他就更应该去找到温眠。

阿烛微微仰头,仔细分辨着风中的气息,温眠曾经离他那般近,以致于他将温眠身上的气息铭记于心。

他孤身站在夜中许久,直到最后,他终于抓住一丝风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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