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朱振否定的太快,见许活更不信任,赶紧解释,“我这样儿的,还能有什么把柄,是娄四总想从我这儿打听我祖父父亲的事儿,我回家跟我爹说了,我爹抽我一顿,教我安生点儿,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许活若有所思。
平南侯府——
方静宁今日收到了弟弟方景瑜的信,看过之后便嘴角上扬着。
许活回来,见她神色,问:“心情很好?有喜事?”
方静宁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回话:“景瑜说,李先生教他明年下场。”
许活走近,“这是好事,说明他学问够了……”
方静宁闻到浓重的脂粉味儿,脸色骤变,刺道:“世子这是去拈花惹草了?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儿回来。”
许活想说她如何能拈花惹草,瞧着方静宁瞪得溜圆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解释道:“郭曦在胭脂楼设宴,朱振邀我去的,沾上了。”
方静宁一听是“胭脂楼”,脸色难看,“设宴何必在那种地方,男子果然都改不了想要偷腥的秉性。”
她像是忘了,许活根本不是男子,又看许活衣裳也换过了,阴阳道:“还特地换了衣裳,若不是宵禁,世子恐怕还不急着回来吧?怎么不在外头过夜?”
许活道:“旁人不知道,静娘你还不知道?我不可能在外头更衣,是回来在外院换过衣衫才出去的。”
方静宁一滞,嗔道:“那还不去换了~”
神情中有难掩的尴尬。
许活进浴间沐浴,许久后,半湿着发出来。
方静宁这时神色已经缓和,想着方才误会了许活,便打算好好说两句话,一抬眼就看到她手里多了个小小扁扁的香包,顿时又色变。
那不是府里的东西。
谁送的?
而许活不设防地将香包放在榻几上,便用方巾继续擦拭头发。
方静宁故作不经意地一下又一下地瞄过去,抓心挠肝。
“想看便看。”
方静宁立时目不斜视,口是心非,“谁想看了。”
许活放下方巾,拿起香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放在几上。
那是一张建筑内的地图,有一处用朱笔勾画起来。
方静宁不解,“这是什么?”
许活继续擦头发,淡淡道:“胭脂楼的媚娘趁人不注意塞给我的,脂粉味儿应该是那时沾上的。”
方静宁酸溜溜道:“难不成是约世子去那儿相会?还特地画了地图,拐弯抹角的。”
许活:“……”
她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属实离谱。
“近来县衙有个案子,你应该听到风声了吧,‘水鬼索命’,跟胭脂楼有关。”
许活看着那张地图,意味不明道:“这不明不白的,便是想要引我过去看什么。”
方静宁醋意消了,紧张地问:“明知道有问题,你还要去吗?会不会有危险?”
许活道:“我想乔装进去查探。”
方静宁不愉,“县衙有的是衙役,何必你亲自去?”
“衙役武艺寻常,也不如我轻巧容易躲藏,况且他们皆不熟悉胭脂楼。”
方静宁闻言挤兑:“世子去的多勤?又说得上熟悉了?”
许活老实地回答:“我只去过两次,你应是知道的。”
方静宁扭过身去,“我又不在意,世子何必与我解释。”
真不在意吗?
她有时的态度,很像是小孩子故意闹脾气来引人注意,小殿下就常这样。
许活不是傻子,稍稍回过味儿来,猜测:方静宁或许还想继续先前的赌约?
许活存了几分试探之心,问道:“扮作女装进胭脂楼查看,如何?”
方静宁一惊,“你不怕被人发现吗?万一……”
她不想许活有任何危险。
许活反问:“你觉得,我装扮后不会露馅儿?”
方静宁迟疑地看着她。
许活相貌俊秀,若非她亲手触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的。
许活便教她找一件宽大些的旧衣出来,打算试试。
方静宁便进到里间儿,在箱笼里翻找起来。
许久,她才找到一身旧衣,“几乎都是合身的,不合身,婢女也会很快改了,你……”
许活不介意,接过来,拿着进到浴间去换。
方静宁莫名紧张。
她不知道许活穿女装是什么模样,既期待又有点儿怕……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时间越久,想得越多。
这时,许活有些郁闷尴尬的声音传出来,“静娘,要不还是算了吧,不合身。”
方静宁好奇,“如何不合身,世子且出来我瞧瞧。”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略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方静宁紧盯着屏风处。
许活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
方静宁身子忍不住前倾,头也向前。
许活出来了……
方静宁瞪大眼睛,片刻后,“噗嗤”一声,随即哈哈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身,倒在了床上。
偏房,值夜的婢女听到方静宁清脆响亮的笑声,探出头来,不知世子和世子夫人在玩什么,但两人能好,也是她们这些下人的心愿。
屋内,许活无奈地看着方静宁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果真那般好笑?”
许活本人绝非丑,但方静宁矮她许多,许活穿着她的衣服,像是大人硬穿了小孩儿的衣服,在方静宁身上空荡荡的,在许活身上,臂膀全部撑了起来,襟也没法儿完全合上。
这还罢了,她那浑身不可忽视的气质配上这一身衣服,实在不伦不类,就像……就像一个女将军非要跳那胡旋舞,腰是腰,胯是胯,但互相没关系,而且,她好像随时要拔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