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重心长”地劝诫她:“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对自己的伤害,只会让爱你的人心疼,改变不了你已经成为我妻子的事实。我劝你,最好接受现实,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不料,换来的却是另一番奚落:“你在说‘爱’吗?——爱是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的奉献与赠与,而不是劫掠。——其实你内心里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别人,你只爱自己。冠冕堂皇的说辞,任性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自尊心和莫名其妙的偏执在作怪……”
“住口!”他终于忍不住反击道,“你呢?你以为自己是圣人,还是女神!有什么资格来评断我的人生!——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一直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费尽苦心博取青睐……我自认有足够的耐性等你,也愿意包容你的一切。但是,想不到,你这么不自爱丶不自重,自甘堕落!委身蛮夷鞑子,还怀了他的孽种!——对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还需要再怜香惜玉吗!”
对于那些恶意的指责,她毫无惧色地反问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让一个不洁的女人留在你身边,玷污你的盛名。”
这番火上浇油的言论,令光赫明显地感到仅存的理智也被怒火焚烧殆尽,穷凶极恶地吼了出来:“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付出从来都不能白费!我等待了这么久,难道就只是为了再一次成就你们的孽缘?——做梦!不要痴心妄想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看清楚丶好好看清楚:你的丈夫——是我!你是我的女人,只能留在我的身边!而且,永远都是!”
他已经脸色腊黄地暴跳如雷,她却始终冷静地令人心寒:“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丶一个自以为是的纨絝子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时今日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后悔因为无知和冲动犯下的罪恶。”
“我,从来都不会为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他瞪起血丝弥漫的眼睛,忙不叠地自我标榜道,“因为,后悔无济于事。吸取教训,继续向前看,这才是我生存的原则。……”
然而,话没有说完,那满是愤慨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懊恼:“不过,就眼下而言,我确实后悔了。——后悔善鑫之夜那晚,心慈手软放过你,没有拔得头筹……”
所有的柔弱和屈辱都被完美地掩藏在了刀枪不入的冷漠之下,她面沈似水地擡起头,迎上他忿恨又轻蔑的眼神,幽幽地说:“除了我自己,你,还能再怎么伤害我?还有什么能够再伤害我?……”
说着,清澈的眼眸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同情的柔光,清秀的面容有着看待晚期病人般怜悯的沈静:“劫掠和欺骗本身就是一种心理上的示弱,不过是乔装打扮成‘自负’的‘自卑’。——我觉得你真……可怜。”
“闭嘴……”
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发颤,呼吸梗塞,聚积在心头的怒火终于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他穷凶极恶地嘶叫着:“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不管你爱也好,恨也好,就算我对你失去兴趣,就算你死,也休想离开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要是敢再这么对我丶这么对你自己,我会让白琬成和那个孽种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保证你这辈子丶下辈子丶永远都别想再见到他们!保证让你生不如死,追悔莫及!——好好想清楚,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说完,他猛地一把推开她,拂袖而去。
背后的她,看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默默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五十九章 匪我思存
寿德医院,光辉的公寓。
因为光赫新婚大喜之日,光辉一时高兴到忘形,多喝了几杯。要不是恼人的电话一直在吵,他肯定会睡上一天一夜。
也不知道是哪位意志坚强丶充满毅力的朋友,抱着他不接电话绝不罢休的精神,一直拨打电话。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让宿醉以后发懵的脑袋更加疼痛欲裂。
他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迈着飘然的步伐,磨磨蹭蹭来到电话边。一边拍着晕乎乎的脑袋,一边拿起听筒说:“喂,你好,我是童光辉……”
“提防金藏。”
里面传出一个小公鸭似的嗓音,好像对方还是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
“什么?”他猛然瞪大了惺忪睡眼。然而,还没等开口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对方已经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光辉举着听筒,眼神发直,一头雾水,呆呆地楞住了:电话铃把房顶都要掀掉,就是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丶言简意赅的话?——电话那头的那位还真有办事效率!到底是谁会这样恶作剧!
想不清楚,干脆就先不想了——这是光辉解决难题的一贯原则。
扭头,向窗外望去,已是金乌西坠,红霞满天。胡乱塞了一肚子东西,便驱车前往“不夜天”。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推杯换盏之间,人们时不时会把话题扯到童三少爷的婚礼上。光辉在里面转来转去,终于,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独自喝闷酒的静英。
“喝闷酒伤身体。”
他出其不意地拿走了美人手中的酒杯,一扬脖,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杰森。”他喊来侍者,自作主张地下达了命令,“把酒拿走,给郭小姐换一杯热牛奶。”
静英沈默不语地看着他发号施令,娇媚的脸上有一种倦怠的恍惚。待牛奶拿来,她举杯一饮而尽。随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我会咬人吗,干嘛看到我就走?”
“我丶我要去招呼……客人……”
显然,在光辉出现以前,她已经醉了。
“坐下,我就是客人。”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回座位上。
“客人……要点什么……”晕眩令她不自觉地捂住额头。
“你。”他认真地说。
她擡起头来,抚开垂落在额前的秀发,一双朦胧的醉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不卖丶不卖给你……”
听到这个回答,他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半开玩笑地问:“那你想卖给谁——童光赫?”
不料,她噌地一下站起来,酒色晕染的娇容上,一双带着醉意的大眼睛直楞楞地瞪着他,厉声喝道:“不许……提他的名字!你这个野蛮人,动手打他……坏人!”
周遭的客人听到老板的吵嚷,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尴尬的光辉慌忙拉她坐下,哭笑不得地说:“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得这般清楚。——真是个小心眼儿。”
恼怒又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撒娇,她一坐下就一把推开他,嘟着小嘴,拉着长脸向隅而坐。——想不到,整日用优雅的理性把自己武装地像只刺猬一样的她,酒后,居然这么可爱。光辉痴痴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很好笑吗?”
一个哀伤低沈的声音从她所坐的位置飘然而出。慢慢地转过脸来,一层稀薄透明的水蒙住了美丽的眼眸。
愕然的他还来不及说话,豆大的泪水已经像夏日里的疾风暴雨一样,劈里啪啦地打下来,积攒在情感堤坝里的哀怨,泄洪一般倾泻而出。她双手抱着头,胳膊支在腿上,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努力克制却不能自已。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愧疚的他不知所措地拥住那玲珑身躯,感到怀里的她是如此柔弱无助,“想哭就哭吧,我不能代替他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至少在你失意时,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可以哭的怀抱……”
她第一次全然地接受了他的善意,躲在那温暖的怀中,无声无息地流泪。
“真是个令人心疼的笨女人……”说完,他又忍不住叹息,“唉,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和你一样的蠢男人。单恋一个人,真的好苦……”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怀里,梨花带雨的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幻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渴望听到更多令人振奋的确切回应;她却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中,吝啬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苦笑一声,心说:曾经以为,爱很简单。只要敞开心扉,就能轰轰烈烈地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但是谁都无法预料,将来遇到那个人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愿意为对方敞开心扉。……不过,既然选择了去爱一个无法回应自己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迟早有一天,对方的身边会出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