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睡眼惺忪地出去溜达了一圈,疯狂困。。
胡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冲进来,抓起毛巾胡乱擦了几下,鼻子抽了抽,敏锐地嗅到食物的气味,环顾寝室,看见齐韶桌上小山似的包子油条卷饼之类,双眼顿时绿光闪闪,口水泛滥成灾,二话不说扑上去,抓了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这些吃的哪来的?”
陈俊扬慢吞吞穿衣服,笑道:“这些啊,是赵征给齐韶买的爱心早饭。”
咀嚼的动作骤然停止,胡勉半张着嘴,对嘴里的小笼包很为难,吃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手里拿着的那个更成了烫手山芋,不知该作何处置。
齐韶尴尬得要死,白了一眼胡勉:“能毒死你么?”
胡勉把包子囫囵咽下,笑眯眯道:“爱心早饭就是不一样,真好吃啊。”
“……”
胡勉把手里抓着的吃完,魔爪继续伸向饭堆:“小子,你把齐韶当猪了么,买这么多,姓陈的,陛下,赶紧起啊,难得有早饭吃。”
齐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对赵征道:“你觉得我们几个谁像猪?”
赵征从善如流:“胡学长。”
“哈哈,”陈俊扬大笑,“直言不讳,我喜欢。”
齐韶绷着的脸缓和下来,笑意深深,胡勉被奚落惯了,对他们的嘲笑不为所动,手嘴齐用,不一会就消灭了一袋小笼包,又一口气喝光一杯豆浆,打个饱嗝心满意足地道:“吃饱喝足,人生乐事。”
“学长,你不吃么?”赵征眼巴巴看着齐韶,好像害怕被主人嫌弃的大狗,齐韶心里一动,笑道,“一起吃吧。”
“嗯。”
“俊扬,陛下,动作麻利点,吃完去上课。”
“ok。”
体育结课考试,齐韶和陈俊扬一组,垫完球在一边闲聊,看着胡勉和丰朔考,陈俊扬忽然笑起来:“你的威力还是那么大,胡勉死活也不肯跟你一组。”
齐韶忍俊不禁:“他也不想跟你一组。”
“他认定咱俩是作奸犯科二人组,其实我好冤。”陈俊扬面色无辜地道。
“我也很冤。”齐韶笑道。
“哈哈,”陈俊扬笑着靠在球场围栏上,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换上严肃的语气,“说真的,我挺不支持同性恋,毕竟我们国家反对的人多,在社会上受排挤受歧视是绝对的,可是赵征一片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错过他我担心你还能不能找到一个这么爱你的人,我想,你和赵征在一起的话,我大概能投上一记支持票,你自己呢,怎么想?”
齐韶擡眼望天,天阴沈沈的,好像又要下雪,下雪的话赵征就会高兴,会拉着他玩雪,会……齐韶突兀地想起了那个迷乱的雪夜,那个烤肉味的深吻,脸忍不住烫了起来,身体也阵阵发热,他吸进几口冷气,镇定叫嚣的欲|望,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我不知道。”
陈俊扬了然地笑了:“通常一个人给出这句答案时,某件事他至少在心里接受或决定了一半,如果你喜欢赵征,就跟他在一起,别等错过了再去后悔。”
齐韶怔怔地看着他:“和赵征……在一起?”
“嗯,”陈俊扬笑着点头,“面对你真实的内心,告诉他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我……”齐韶刚说了一个字,胡勉活力四射的声音在耳边乍起,“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要听!”
“快下雪了,我和齐韶商量下次雪葬把你埋在哪比较好。”陈俊扬幽幽道。
胡勉悲伤了,看着齐韶:“真的?”
齐韶一动不动,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缓缓地道:“我怕我们不到最后,如果我中途放弃,赵征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胡勉瞬间明白齐韶在说什么,抢在陈俊扬前面开口:“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你这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哪会中途放弃,如果你俩没走到最后,一定是赵征放弃了,绝不可能是你。”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齐韶。”
“那是,他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犟牛,老子一眼就看穿了!”
“哈哈,”陈俊扬看着齐韶大笑,“可让他逮着机会损你了。”
齐韶淡淡一笑:“他也就瞅个空子损损我,我要打击他,随时都方便。”
“对了,有件事跟你分享一下。”陈俊扬眯起眼睛道,“那天早晨你和赵征在寝室,我都看见了。”
齐韶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说的那天是哪天,赧然道:“你那时候醒着?”
“什么?看见什么?!”胡勉急了,“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快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嗯,想上厕所来着,结果撞见你俩腻歪。”陈俊扬勾唇一笑。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胡勉怒了,这么重要的一幕他竟然没看见!
“你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想知道什么?”陈俊扬悠悠地翻个白眼。
“我亏大了!”胡勉恨得直跺脚,陈俊扬云淡风轻地道,“那天他抱着你,你什么反应自己清楚,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情。”
“什么?!”胡勉抓着齐韶的肩膀使劲晃,大声道,“他抱着你?!”
他这一嗓子,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齐韶嫌弃地把他推开:“不去广播站真是浪费人才了。”
胡勉顾不上被嫌弃,急欲知晓其中内幕:“快告诉我,你俩都干什么了,不然我要绝食!”
“绝吧,为国家节约粮食是你应尽的义务。”
“不告诉我,我去问赵征!”
“去问。”
“你肯定给赵征下了封口令,屁也问不出来!”
“你知道就好。”
“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不然我念魔咒烦死你。”
“俊扬,把他拖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no problem!”
胡勉拼死反抗也敌不过陈俊扬和丰朔联手,蹬脚踢腿半天被拖到一边,死不瞑目地冲齐韶表明心志:“我一定要知道道道……”回音无数。
齐韶很快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喜欢赵征这个事实板上钉钉,容不得他否认,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只是,喜欢归喜欢,真要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而且,他对赵征的感觉会不会从喜欢上升到爱,也是未知数,太多无法确定的因素,他有些不安。
齐韶这两天很沈默,总是一个人呆呆坐着,盯着书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赵征对这一发现很惶恐,想问又不敢,苦恼得饭都吃不下了。
晚上上选修,齐韶和赵征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胡勉笑眯眯地道:“小子,咱俩打个商量呗。”
“商量什么?”赵征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你这是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胡勉绕过齐韶戳了戳赵征,赵征毫无反应,下巴垫着桌子一句话也不说,胡勉觉得奇了,这小子生龙活虎惯了,乍得这副模样,真叫人不习惯,赵征什么也不说,胡勉曲线救国:“你家暴他了?”
齐韶白他一眼:“我想家暴你。”
胡勉干笑一声:“我就那么随便一问,别激动,那什么,他怎么了,半死不活的?”
“不知道。”齐韶皱眉看着赵征,赵征察觉到他的目光,扭过头来朝他龇牙一笑,齐韶眉毛一抖,小声道,“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赵征委屈地扁起嘴:“学长,我不难看。”
“强颜欢笑就难看。”
“我没……”齐韶挑眉看他,赵征急忙改口,“学长,我心情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我怕你不要我了。”
“无缘无故我怎么会不要你。”
“你没打算不要我?”
“嗯。”
“那你为什么老是发呆?”有了齐韶保证似的答案,赵征心里踏实了,底气也足了,肥着胆把他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齐韶垂下眼睑淡淡道:“在想事情。”
“什么事?”
“等我想明白再告诉你。”
既然齐韶不会不要自己,那他想的事情应该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赵征这么想着,容光焕发,重新神采奕奕起来,胡勉看得咂舌:“你对赵征的影响力都赶得上包治百病的灵芝仙草了。”
齐韶纠结地看一眼赵征,得到一个傻笑,他叹着气拿起笔,把笔记翻到题目的那一章,准备写作业,胡勉抽风似的笑了好久,得意地道:“这章我刚好抄笔记了,天助我也,哈哈哈!”无声地大笑三声,开始奋笔疾书。
齐韶不慌不忙地在作业纸上写下题目,边写边说了句“有时候你和赵征傻得平分秋色”,胡勉手一僵,面色扭曲地去看赵征,赵征挠着脑袋笑得憨傻,胡勉泪奔:“他比老子傻多了!”
齐韶微微一笑:“所以我说有时候。”
“……”
周五最后一节专业课上完,陈俊扬笑眯眯地道:“齐韶,陛下,咱们结课了。”
“嗯。”齐韶笑着点头。
“不带你们这样故意刺激老子的!”胡勉跳着脚发指陈俊扬和齐韶。
陈俊扬跟齐韶勾肩搭背往外走,有说有笑:“我从开学第一天就盼着结课,总算熬到头了,我提议晚上去聚个餐庆祝庆祝,怎样?”
齐韶忍着笑道:“好啊。”
“给老子站住!”胡勉揪着他俩的衣服把人往回拉,怒道,“聚餐怎么能少了老子!要聚也得等老子选修下了再聚!”
“哈哈,”陈俊扬大笑,“其实我们不聚餐,我就想听你亲口说出‘选修’两个字,心愿达成,真舒坦啊。”
胡勉磨牙霍霍,想扑上去把陈俊扬咬死,让他再也不能笑得这么欠扁!
“学长!”赵征很早就写完作业,踩着下课铃蹿出教室,跑来找齐韶,齐韶笑眯眯地道,“结课了吧?”
“嗯。”
“你们这学期有几门考试课?”
“不知道。”
“老师没跟你们说?”
“没……吧。”
“哈哈,没吧?”胡勉乐了,“你们老师听见会哭的。”
赵征傻笑兮兮:“晚上回去问班长。”
“不用,直接上教务处网看,考试安排都写得一清二楚。”陈俊扬伸着懒腰从他们面前走过,丢下一句晃晃悠悠走远。
齐韶微笑地朝胡勉挥手:“我和赵征去图书馆了,你别把选修忘了啊。”
胡勉忍着把齐韶恶魔般的笑脸揍飞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道:“快滚!”
齐韶大笑着走开,赵征笑嘻嘻跟上,胡勉吹胡子瞪眼地郁闷了一会,齐韶不说还好,一说他就觉得他很可能会把这节课给忘了,华丽丽杯具掉,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胡勉决定去选修课教室覆习!
陪着赵征去电子阅览室查完考试安排,又看了会书,齐韶收拾东西道:“我有话跟你说,走吧。”
“说什么?”赵征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巴着桌子不肯走,每次齐韶有话跟他说都没好事,打死他也不要听!
齐韶失笑:“你就巴着桌子别放,我先走了。”
赵征眼巴巴地看着齐韶走出自习室,委屈地追上去,红着眼睛道:“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齐韶楞了一下,压下心口泛上的密密麻麻的疼,笑道:“我记得。”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赵征紧张地声音都在打滑。
齐韶定定地看他一眼拉起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笑道:“出去说。”
赵征丈二的和尚,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他惊慌失措地甩开齐韶的手,拔腿就要跑,齐韶宠辱不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
赵征擡起的脚慢吞吞放下,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泫然欲泣地道:“上次就是在这,你说不要我了。”
那次的事齐韶记忆犹新,他带给赵征的悲伤和痛苦像一把利剑,在那段互不相见的日子里整日整夜地凌迟着他,让他不比赵征好过一毫一厘,其实那时候,他就有些喜欢赵征了吧。
天色微暗,馀光朦胧,齐韶默默地看着赵征,把他眼睛里的抗拒和不安都看在眼里,他轻抚上他的脸,小声道:“对不起。”赵征睁大眼睛的瞬间他又说,“赵征,我……喜欢上你了。”
赵征呆楞地看着他,半晌没有反应,齐韶忍着要把他烤熟的热度重覆道:“你没听错,我说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赵征发疯似的抱住他,劈头盖脸地吻上来,他吻得毫无章法可言,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撕咬更准确,齐韶被动地承受他的狂乱,直到弥漫在口腔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赵征才放开他,双眼血红地道:“学长,你终于喜欢我了!”
齐韶舔了下唇上被咬破的地方,笑道:“嗯,我喜欢你了。”
“太好了!”赵征抱着齐韶欢快地转圈,笑声透过胸腔发出来,震得齐韶身心俱麻,分毫不差地感受并分享着他的喜悦,赵征大笑着道,“学长,我好高兴!”
“我知道。”
“学长,你也很高兴吧。”
“嗯。”
“学长,我喜欢你。”
“我知道。”
“学长,我喜欢你。”
“嗯。”
“学长,我喜欢你。”
“傻。”
“嗯。”
“学长,我想抱你。”赵征把脑袋跟齐韶的蹭了蹭,软软糯糯地道。
齐韶红着脸小声道:“好。”
赵征不敢置信的样子傻极了,跟他平时傻里傻气不在一个级别,简直能创吉尼斯最傻记录了,齐韶扶额轻叹:“什么都让我说两遍你才能明白?”
赵征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来,再一次把齐韶抱紧,语无伦次地道:“我以为你又要说不行,你竟然同意了,为什么会同意,学长,你真的同意了?”
齐韶扶额轻叹:“你这么笨,我怎么会喜欢你,我可能搞错了,让我再想想……”
“不许!”赵征瞪着眼睛一副要把齐韶生吞活剥的凶狠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反悔!”说完,他趁齐韶楞怔的功夫把人打横一抱,颠颠地往外跑,齐韶受惊,慌忙挣扎,“快放我下来,这是在学校,你疯了?!”
赵征边跑边说:“不放,放了你就要反悔!”
“我不反悔,你赶紧放我下来。”
“你刚才说要再想想,一想就要反悔了!”
“我那是逗你的!”
“你真的不反悔?”
“真的。”
赵征将信将疑地把他放下来,胳膊紧紧地箍着他,好像怕一松手他就跑了,齐韶很无语:“你这么笨我还喜欢你,疯的那个是我才对。”
赵征嘿嘿一笑:“学长,你没疯。”
齐韶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我没疯,傻。”
“嗯。”
“……”
“学长,咱们还去上次的房间,好不好?”赵征满眼期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