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熙熙攘攘,吃饭的人吃得热火朝天,送菜的人忙的不亦乐乎,赵征眼巴巴地看着送菜服务员脚下的溜冰鞋,羡慕极了:“学长,我也想像他们那样滑来滑去。”
“那个啊,有点难。”
“我想学。”
“学校好像有个轮滑社,明天下了课过去问问,看收不收不会滑的社员。”
“嗯。”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叫到他们的号,赵征小跑着蹿到叫号的服务员跟前,大声道:“是我是我!”
服务员楞了一下,笑了:“请跟我来。”
赵征在椅子上坐好,一个劲朝齐韶招手:“学长,快点快点!”
齐韶慢吞吞走过去,落座,赵征捧着菜单埋怨他:“学长,你真慢。”
“我又没饿到要吃花瓣,走那么快干什么。”
“学长……”
“好了,不逗你了,赶紧点菜。”
“嗯。”赵征看着菜单道,“学长,要什么锅底啊,种类好多。”
“清汤锅吧。”
“嗯,学长,肉呢?”
“除了羊肉,其他都行。”
“我不知道点什么好,学长,你点吧。”
齐韶把菜单接过来,拿笔勾画几下,再还给赵征:“我想吃的都点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赵征摇头,笑嘻嘻道:“学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就知道是这样。”
“嗯。”
菜肉都上全了,齐韶把菜一样样滑进锅里,赵征拿起肉要往锅里倒,齐韶赶忙摇头:“菜容易吸油,肉到后面再放。”
“学长,好辣。”赵征把舌头伸在外面用手扇着,辣得满头大汗,齐韶乐了,“什么都要跟我一样,受不了了吧。”
赵征苦哈哈地点头。
“我给你叫份麻酱吧。”
齐韶无辣不欢,再辣也不怕,吃得面不改色,赵征一会吃麻酱,一会吃辣的,嘴上一半麻酱一半红油,看得齐韶直乐,赵征也跟着乐:“学长,你嘴唇红红的,真好看。”
齐韶下意识地摸了下嘴,红着脸道:“吃你的饭,别盯着我看。”
“你先看我的。”
“那我不看你了。”
“学长,你看我吧。”
“傻。”
“嗯。”
“赶紧吃饭。”
吃了一身的热汗,出门时风一吹,齐韶打了个哆嗦,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小声道:“咱们回酒店吧,吃太撑,哪也不想去了。”
赵征趁他系围巾,贼笑着把帽子套他头上,还不撒手,齐韶抓狂了,“把手拿开,帽子挡住我眼睛了。”
“不,拿开你就不戴了。”
“我戴,戴还不行么,你拿开手,让我把帽子弄舒服些。”
“真的会戴?不骗我?”
“不骗不骗。”
赵征将信将疑地把手拿开,齐韶翻着白眼把帽子调舒服,瞪着他道:“把我弄得跟你一样傻你就高兴了。”
“嗯!”
“哇!!!”一声女尖音穿透空气直奔齐韶耳膜,齐韶惊了一跳,扭头去看,一个女生指着他们的方向跟同伴说,“快看快看,一模一样的帽子和围巾,还有一篮子玫瑰,啊,手套也是一样的,我敢打赌,他俩绝对是一对!”
“两个都是帅哥,好般配啊!”
“情侣帽萌死了,有木有?!”
“我想跟他们合影,这样的帅哥情侣好难得的说!”
最后这句把齐韶吓坏了,拉着赵征落荒而逃,一路狂奔上另一条街才停下来,齐韶看一眼身后,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那些女孩会追上来。
赵征把松开的围巾紧了紧,笑嘻嘻道:“学长,你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齐韶气不顺地白他一眼,“拜你所赐,拎着一篮子玫瑰走到哪都被当成大熊猫。”
“大熊猫可爱。”
“可爱个屁!”
“就是可爱。”
“我赏你两拳,把你变成大熊猫。”
“不要。”
“大熊猫可爱啊。”
“不可爱。”
齐韶翻个白眼:“走了,回去。”
酒店前台的几个姑娘跟赵征混熟了,看见他俩手挽手进来,齐韶还拎着一篮子玫瑰,不住地乐,笑着打趣:“九百九十九朵吗?”
赵征挠头傻笑:“不知道,没数过。”
“九百九十九朵寓意天长地久,一千零一朵是直到永远,以后送玫瑰就送着两个数字的,最好了。”
“你敢送,我就让你每天吃花瓣。”齐韶压低声音威胁道。
“学长和我一起吃。”
“我不跟你抢。”
“你没抢,我主动分给你的。”
“滚。”
“不。”
“我大概脑子进水了,一直跟你废话。”
“嗯。”
“……”
严厉抵制了赵征为达求|欢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撒娇耍赖撒泼行为,齐韶捂着被子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赵征挂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蹲坐好久,无人理睬,只好掀开被子钻进去,吃不到抱着也是好的。
这一觉齐韶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反反覆覆都是赵征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着追不上,反而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齐韶心急如焚,拼命叫赵征的名字,赵征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朝光亮处走,在他的背影彻底消失的一瞬间,齐韶跌入无尽的黑暗,恍惚中想着赵征怎么会那么无情,连声道别的话也不说,就扔下他走了。
“学长!学长!”睡梦中听到赵征焦急的叫喊,齐韶忍不住哭了,你都走了,走得那么决绝,还喊我做什么。
“学长,你怎么了,快醒醒!”赵征大力摇晃齐韶的身子,想把他叫醒,叫了半天齐韶也没有反应,赵征急了,大吼一声,“学长!”
齐韶咻地一下睁开眼睛,眨去眼里的水雾,盯着赵征放大的脸,茫然道:“你不是走了么?”
赵征也茫然了:“我去哪了?”
齐韶撑床坐起来,甩了甩头,满脸疲惫,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倦意:“我做恶梦了。”
“嗯,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还哭得很伤心,学长,你梦见什么了?”赵征把齐韶拉进怀里抱着,温热的身体驱散齐韶身上的湿冷,帮他找回力量,齐韶长吁一声,笑了笑,“我梦见你走了。”
“学长,你害怕我走么?”
“嗯。”
“我不走!”赵征笑嘻嘻道,“学长在哪我就在哪,没有学长的地方,我不要去!”
“嗯。”
“学长,我刚才叫你好久你都不醒,我妈妈说这是被梦魇住了。”
“你睡得时候是不是把手放我胸口了?”
“没有……吧。”
“肯定是,不然我怎么会被梦魇住。”
赵征挂上他的招牌傻笑,不做声了,齐韶白他一眼,从他怀里爬出来,往浴室走,赵征屁颠颠跟上,齐韶回过头瞪他一眼:“排队。”
“我要跟你一起洗。”
“滚。”
“不。”
赵征抢先一步跑进浴室,把齐韶拽进去,笑嘻嘻道:“学长,你刚做恶梦,心情不好,我帮你洗吧。”
“我心情不好,又不是胳膊不好,你的逻辑真诡异。”
“嘿嘿。”
“学长,咱们做吧,做完心情就好了。”
“好个屁!”
“学长,我开动了。”
“咕……”滚字发了前半个音,齐韶的嘴巴被赵征火热的亲吻堵个严实,想再说话是不可能了。
“亏得老子刚才还感动了那么一小下,现在收回!”齐韶眼睛里喷着火,“松手,放开老子!”
“不放。”赵征把手臂收得更紧了。
“放开,让我下去。”
“不要,我喜欢你趴在我身上。”
齐韶磨牙霍霍:“要么把你的东西拿出去,要么放我下去,要么我剁了它!”
“学长,再躺一会去吃烛光晚餐。”
“不要转移话题。”
“哦。”
“快选。”
“哦。”
“老子揍你了。”
“嘿嘿。”
洗完澡穿戴出门,齐韶死也不要戴情侣帽,赵征死缠到底:“学长,晚上戴别人看不到。”
“那也不戴。”
“学长,你戴这个帽子很好看。”
“好看个屁,跟你一样傻。”
“真的好看。”
“别想忽悠我。”
“学长……”
“要戴你自己戴,我戴羽绒服帽子。”
“我想跟你一起戴。”
“那你也戴羽绒服帽子。”
“不要。”
直到在西餐厅坐下,赵征也没打消跟齐韶戴情侣帽的念头,执着得吓人,齐韶把一大块牛排塞到他嘴里,笑眯眯道:“食不言,闭嘴吃饭。”
赵征使劲吃啊吃,没嚼烂就咽下去,嘴巴终于得了空:“学长,一会去看电影吧。”
“不想去。”
“那买个蛋糕回酒店吃吧。”
“不想吃。”
“过生日不吃蛋糕怎么行?”
“谁规定过生日必须吃蛋糕的。”
“大家都这样啊。”
“不喜欢。”
“你不吃我吃,吹完蜡烛许完愿,我把蛋糕解决掉。”
“随便你,在那之前,先把牛排还给我,好大一块呢。”
“不给。”赵征把盘子往自己跟前拉,远离齐韶,“哪有给了别人还要回去的。”
“你还不还?”
“不还。”
“不还我再点一份!”
“学长,你吃得下那么多?”
“废话,我快饿死了。”
“那把我的给你吃。”
“不要,有口水,恶心死了。”
“你吃过我好多口水。”
“闭嘴吃饭,再说话让你啃盘子。”
赵征安静地吃掉半块牛排,拿起酒杯笑嘻嘻道:“学长,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生日快乐。”
齐韶乐了:“原来我生得这么巧。”
“嗯。”
齐韶笑着跟他碰了碰酒杯:“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齐韶不吃甜食,对蛋糕之类腻死人的东西敬而远之,生日蛋糕由赵征全权做主,从挑到买到拎到点蜡烛,一条龙服务,周到齐全,齐韶郑重地许完愿,赵征自编自跳了一段扭屁股舞,五音不全地唱完双语版生日歌,齐韶瘫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机乌拉拉叫着,齐韶艰难地从兜里翻出来,笑着接起来:“喂?”
“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给我分享分享呗。”胡勉在电话里说道。
“不行,没说完我就笑死了。”
“你这么说我更想听了。”
“想听就行。”
“你说。”
“我就是吊你胃口,怎么可能说。”
胡勉气急败坏:“老子后悔给你打电话了!”
“我好像听见苏遥的声音了,你俩都到学校了?”
“来过情人节。”
“俊扬呢?”
“要在家磨蹭到最后一秒。”
“哈哈。”
“陛下明天就到了,你啥时候来?”
“看情况。”
“赵征那么粘你,没追到你家去?”
齐韶瞟一眼赵征,又乐了:“我和赵征在外面。”
“果然”胡勉咂舌道,“我说,你说这话都不脸红不心跳,混成老油条了。”
“……”
“老油条,生日快乐,三喜临门呐。”
“……”
“就这样,回学校再聊,祝你们度过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
“滚。”
把胡勉打发掉,齐韶看着赵征道:“你干什么呢?”
赵征比划个噤声的动作,手捂在嘴巴上,小声道:“学长,快点来吹蜡烛。”
“你吹不就行了。”齐韶的力气都笑完了,不想起来。
“不行,学长,快点来吹,不然愿望实现不了。”赵征紧张兮兮地盯着蜡烛,生怕它们自己熄灭,要不是怕动作太大带起的风把蜡烛吹灭,他早就扑上去把齐韶抓过来了。
齐韶无奈,翻滚着往蛋糕跟前挪,赵征紧张得手心冒冷汗:“学长,慢点,有风。”
“真麻烦。”
一点点蹭过去,齐韶吸足了气要吹,赵征又说了,“要一口气全部吹灭。”
齐韶点头,卯足了劲“呼”地一下,蜡烛全部熄灭,赵征高兴地又蹦又跳:“学长,你的愿望能实现了!”
“嗯。”
“学长,咱们要隆重庆祝你的二十大寿!”
赵征言出必行,拉着齐韶好好“庆祝”了一番,齐韶眼睛闪着火光,把抱着蛋糕大吃特吃的赵征一脚踹翻,赵征惨叫一声:“啊!”
“啊什么啊,老子腰疼都没喊。”齐韶看见他就来气,要不是要疼得厉害,绝对再补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赵征缓缓扭过头来,哭丧着脸道:“学长……”
“噗!”齐韶华丽丽笑翻,赵征吃得太欢,齐韶踹他时手里的蛋糕不偏不倚撞在右眼上,齐韶乐不可支,“独眼大熊猫,哈哈哈……”
赵征睁着没有奶油的左眼哀怨地看着他:“学长,你又笑话我。”
齐韶看见他就想笑,肚子一抽一抽地疼,他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就不那么想笑了,赵征凄凄凉凉地把眼睛上的奶油抹掉,挨个把手指舔干净,舔到一半,把手伸到齐韶面前,笑嘻嘻道:“学长,有你的味道。”
“?”齐韶表示疑惑。
赵征龇牙一笑:“昨晚摸完你的小弟弟没洗手。”
齐韶笑不出来了,通红着脸瞪他,赵征嘿嘿一笑,继续舔手指,齐韶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怒道:“不许舔,滚去洗手!”手心一阵湿热滑痒,齐韶触电似的缩回手,崩溃道,“大中午的发什么情?!”
赵征很无辜:“没发|情啊。”
齐韶倒回床上,指了指浴室:“去洗手,给老子按摩。”
“嗯。”赵征身形矫健地跳下床,看得齐韶愤怒之火一股一股往着点,赵征出来就见齐韶黑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赶紧低眉顺眼夹起尾巴,讨好地爬到床上,使出浑身解数给齐韶按摩。
他的乖巧没有唤回齐韶的恻隐之心,无情的宣判幽幽响起:“以后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看老子把你做的三天下不了床!”
赵征耷拉下耳朵,假装没听见,暗自下定决心,绝不给齐韶任何可乘之机。
开学前两天,大部分人都返校了,来来往往穿梭在校园里,给空寂了一个假期的校园重新注入生命力。
齐韶特意挑了晚上回来,为的就是方便作案,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把围巾摘下来盖在花篮上,让赵征拎着一起往寝室走。
寝室里只有胡勉自己,带着耳机咋听歌,看见他俩进来,先是一楞,继而把耳机一扔扑上来,泪眼汪汪地道:“你可回来了,我一个人好寂寞。”
“怎么没去约会?”齐韶把手套扔在桌子上,转过脸对赵征道,“篮子给我,你把我那个绿色的盆找出来,去打一盆水。”
“什么篮子啊?”胡勉好奇地拿掉围巾,眼睛立刻瞪圆了,“这么多,那小子送的?!”
“嗯。”
“我靠,有钱人,这么多花,得多少大洋啊?!”
“不知道。”
赵征很快打回水来,齐韶仔细挑出还没焉掉的花扎成一束泡在盆里,笑道:“今晚先这样,明天去找个玻璃瓶放着,大概能保鲜一周。”
“这花跟咱寝室气场不合啊。”
“主要是跟你气场不合。”
胡勉摩挲下巴装深沈:“确实,太艳丽了,不适合我。”
齐韶微微一笑:“太高贵了,不适合你。”
“是老子太高贵了,它配不上老子!”
“嗯,您的高贵气质只有狗尾巴草才配得上。”
“哈哈哈……”赵征大笑。
胡勉怒了:“再笑老子就辣手摧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写文,想想就觉得抓狂!有好几个故事已经构思好了,只能往后顺延,可怜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