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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怀孕八个月,老公让我穿比基尼 > 第3章

叶禹州被我这话一刺激,顿时身子僵了僵。

小爱在他身边紧张的拽着袖子。

“叶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一套房子就不要我。”

但他很快做出抉择。

叹气道:“小爱,这个月的奖金翻倍,你办好离职赶紧走吧!”

小爱还想说些什么,迎上叶禹州灰落落的眼神,也只能不服气的离开。

直到屋子渐渐静下来,光线被云层遮盖。

我将购房合同放在叶禹州手中。

“昨晚看的那套,全款共一千五百万。”

叶禹州似乎想从第一页翻看合同,被我一手按了下去。

“每一页都签,快点吧!”

“孩子一直在踢我,我想回家休息。”

叶禹州不再质疑,在每一页签上他的名字。

收到合同,我冲他勾了勾手指,“明天陪我去产检,我送你一个礼物。”

回到家,我又一次拿出记录我们日常的相册。

用小刀在每一页画上一道大大的叉。

我要告诉自己。

我们的感情,已经无法继续。

虽然悲剧收场,但不觉遗憾。

就像人生,

不应该在不确定的事情上纠结。

不应该在不值得的人那里揪心。

只有自己,才是一生中唯一的偏爱。

9

产假那天,排了很长的队。

我越过产科,坐电梯去了心理科。

林序南抬头看见我时,愣了愣。

我问他:“被情伤,一直走不出来,怎么办?”

林序南垂下头,“想得太多,看开一点。”

我撸起袖子,把手腕上长长的疤痕显露给他看。

“如果当年真能看得开,这个疤痕也不会出现。”

我在林序南双眸中并未看到歇斯底里的悲伤,反倒一片平静到异常。

他张开嘴,嘶哑的声音刚出口,从我耳边穿过的拳头就落在他的脸上。

我听到叶禹州的咒骂声:“你他娘的勾搭我老婆,不想活了。”

林序南狼狈地擦过嘴角的血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彼此彼此。”

“穷小子就安心过你穷小子的日子,袅袅可不是能跟你奶奶挤在50平老破小的女人。”

林序南一个抬手摘掉眼镜,手臂青筋暴起。

我的视线未曾离开林序南半分,就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心狠到什么地步。

而下一秒,叶禹州就和林序南扭打在一起。

叶禹州常年健身,林序南占不到便宜。

不过两三天,脸颊上就没一块好地方。

其他科室的人过来拉架,才结束这场闹剧。

我和叶禹州被安置在其他病房,他惊慌失措的将我揽在怀中。

“林序南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忘记当年怎么被他骗的了?”

“是我救了你。”

我静默了一下,没说话。

那条长长的疤痕,代表我对林序南深深的恨意,和挥之不去的往事。

他可以不爱我,他甚至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好意然后拒绝我的告白。

再犯贱一点,我甚至希望他骗我说分手的理由是不爱了,而不是什么为了钱。

可现实是,他在我本就不成熟的心理上留下血淋淋的一笔。

让我彻底失去对未来的期盼。

以至于往后很多年,我看到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幻想被伤害的场景。

“我确实跟小爱睡过,我确实做了蠢事,是我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看在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原谅我,好不好?”

眼泪流淌而出,落在我弯起的嘴角。

现在叶禹州,与当年的林序南,并无不同。

我看着他,说道:“没关系,叶禹州,我做了比你更蠢的事情。”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眼,颤抖的出声:“你也出轨了?是谁?林序南吗?”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我只觉得这事可笑。

他甚至还在怀疑我的真心。

看来只有心怀不轨的人才会觉得别人都跟他一样有不轨之心。

也许那样能安慰他不存在的良知,减少那可有可无的负罪感。

“我说的蠢事是,我曾经真的想过原谅你,我真的在等你回家。”

“但现在不是了。”

10

甩掉叶禹州,我回到林序南的诊室。

“给我发叶禹州出轨照片和视频的,是你吧!”

林序南擦着见血的嘴角,面对我的质疑没有作答。

我看着他的眉眼,一如那晚的雪夜般淡薄。

我扯动唇角,忍不住想笑。

“我日子过成现在这样,你看见一定特别开心吧!”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离开我的那天,你可是笑得很开心。”

然后我终于在林序南脸上看到了肉眼可见的塌陷。

我笑了。

他胡乱的整理着桌面,也没看我一眼,“顾袅袅,你误会了,我……”

未等他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一打钞票,甩在他桌面上。

“我老公打了你,这些钱就当补偿好了。”

“够吗?不够,我这里还有。”

林序南站定在那里,没有后退,也没有伸手。

也许他心里很清楚,我摆出钱的本意,不带任何的善意。

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十足的羞辱。

“你要不要点一下,总共两万。”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道:“对了,你说巧不巧,当年你也是为了两万块钱,来骗我感情的。”

“林序南,曾经的你多可笑啊,像个小丑一样。”

林序南一言不语低头的样子让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离开他的诊室,我接到我爸妈的电话。

他们定了上京最好医院的VIP病房,让我安心养胎。

免得有不三不四的人打扰。

一连几天没有回家,叶禹州找不到我急疯了。

他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内容无一例外,都是:

【顾袅袅,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想了很多,真的知道错了。】

【我已经跟小爱彻底断了联系,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原谅我,让我们住进新的房子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禹州的道歉我听过无数次。

也许这次也是随便说说,或者这次他是真的准备改变。

但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我不再是一个需要等待答案的人。

我不再期望着自己能够改变任何人。

就像天在下雨。

我也可以撑伞或者打车。

我不是非要和雨天较劲。

我妈进来时,我下意识按灭了手机界面。

她似有试探的开口:“听说你跟林序南还有联系?”

没想到我妈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个名字。

我妈叹了口气,道:“我看林序南当了医生,反正你也不能自己带着孩子过一辈子,若是彼此还有意思,就再……”

“妈。”我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当年他怎么甩掉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爱的不是我,是咱们家钱。”

我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过了许久,才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开口。

“这孩子是个有上进心的,当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行。”

我懒得听林序南这个名字,便撒着娇让我妈去给我买碗馄饨吃。

11

我坐在椅子上刷手机,大学班级群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说要同学聚会。

地点在会堂餐厅。

有个人突然蹦出一句:“定在这?你不怕林序南再哭个三天三夜?”

一闻到八卦味,所有人都冒了泡问为什么?

那人才又回了一句:“当年跟顾袅袅分手,给人家饭店哭得一个月没开过门,就怕他还去哭。”

所有人笑着八卦,后来不知道是谁恍惚记起两个正主还在群里,所有人都默契的噤声。

好在消息被刷了上去,两个正主也许看不见。

可我此刻双手颤抖不停,这跟我记忆中的分手大相径庭。

他分明是笑着的。

笑着看我陷在分手的痛苦中。

我惊慌失措的下地,准备去林序南的诊室问个究竟。

可我踩空了椅子的边沿,脚腕一崴,整个人不轻不重的摔倒。

肚子着地。

很快传来尖锐的刺痛,痛到整个肠胃都搅动在一起。

我大口的呼吸,伸手去够床头的按钮,痛苦的呼唤着:“妈……妈妈……”

我好像是被抬上病床的,一群人呜呜嚷嚷的围在我身边。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叶禹州跟医生争论的声音。

“里面是我老婆,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滚开,都给我滚开。”

“我老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然后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四周都寂静了。

我听见我妈的怒斥:“再吵,我就把你嘴巴缝上。”

“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还有脸找到医院来。”

液体进了血管,困意也席卷上来。

我仿佛在做一个经年不醒的梦。

梦里,下了好大的雪,远处的路灯接连亮起,行人在雪地踩出一个个脚印。

北风呼啸,漫天飞雪。

而林序南就站在我对面,说着让我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话。

对,他在笑。

笑得很丑。

可那落在脸颊上的液体。

是雪水还是眼泪。

我突然怎么都瞧不真切。

他半张着嘴,仿佛在说些什么。

我辨认许久,才看到他当年未出口的话是:

“袅袅,别哭。”

然后,像是世界静止了,但是心还在跳着。

直到孩童的哭声,将我跳动的心脏声覆盖。

我睁开眼,对上我妈红彤彤的双眼。

“是个女孩。”

12

医生说,叶禹州死活要看一眼孩子。

我妈拦在外面,说不认识这个人,还说叶禹州是要、拐卖孩子的人贩子。

可叶禹州不放弃,每天都守在楼梯口。

即便叫来了警察,他也死皮赖脸的抱着柱子不离开。

修养了几天,我放叶禹州进了病房。

他似乎寻找着什么,我看见他满脸急色。

盯着我看了许久,叶禹州终于开口。

“对不起……能让我看下孩子吗?”

我没有力气跟他大声争执。

只是揪出他的错误,“叶禹州,你错了,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叶禹州脸上满是愕然。

“怎么会,我是宝宝的父亲,你要考虑宝宝的未来。”

“孩子都生下来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你要让宝宝一辈子都没有父亲吗?”

我扯出嘲讽的笑:“有你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你机关算计不就是想用孩子把我困在你的囚笼中,那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我有独自抚育孩子的能力,我有能把她养育长大的金钱。”

“而你,不过是我要孩子过程中逃不掉的工具罢了。”

“叶禹州,世界上男人多得是,别把自己看得多么重要。”

叶禹州似乎没想到我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我们四目相对,愣了许久,他道:

“我不同意离婚。”

这次,我将离婚协议摆在他面前。

他以为,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两年的婚姻,到今天我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上面有你的签字,是男人,就硬气一点去办离婚证。”

“别闹到法庭上,让我瞧不起你。”

我妈走进病房,看见叶禹州就气不打一处来。

拿起门后的扫帚一把打在叶禹州腿上。

“我们家在你身上的资助和栽培都当喂了狗。”

“车子和房子都是婚前袅袅的个人资产,你一点都别想得到。”

“叶禹州,你敢拖着不离婚,你那小公司也别想要了。”

赶走叶禹州后,我妈才慢悠悠了往回走。

我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发丝,语气骤然落寞下来:“妈,我一直在想,你曾经为什么看不上林序南?”

我妈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站不稳,悻悻地坐在椅子上。

好半天才说出一句:“那孩子人倒不坏,但家里好几个身体不好的老人,还要偿还父母的欠款,你跟着他就像被拽进一个永无止境的无底洞,会受罪的。”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接着问。

“我也心疼我的女儿啊,当年就自作主张让他跟你分手。”

我妈叹了一口气,“就是没想到你们两个都这样执拗,一个非要鱼死网破,一个陷进去出不来。”

“但是妈妈现在不管了,谁都行,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扭曲的真相突然一股脑的得知,我认为我应该窃喜的,那个阻挡我和林序南在一起的唯一屏障没有了。

可我心底还是涌上止不住的悲切。

四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即便我站在林序南面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任由眼泪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和未来。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只剩下倒在床头哭诉的一句:

“妈,我原本可以和林序南在一起的。”

13

叶禹州是被我妈叫来的保镖架着去办理手续的。

听说他这段日子在公司大闹,团建上说过侮辱我的话的员工都被辞退了。

还说什么让我看清他的真心。

他每天大醉,在我们共同生活过的房间,陷入深深的怀念。

直到我把房子出售,叶禹州也从房子里被赶了出去。

我并不觉得他情深,反而非常好笑。

迟来的爱意,比草都廉价。

我妈收回了对他公司的资金支持。

再加上被辞退的员工因为没拿到赔偿金将他告上法庭。

他的小公司很快就会破产。

再次踏入林序南的诊室,我觉得周围的空气依旧稀薄。

这是重逢后,我第一次仔细打量他。

比起大学时代,林序南显得更加稳重、成熟。

“我问清了当年分手的原因,很抱歉误会你这么久。”

“林序南……我们……”

该说什么,能原谅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吗?还是,我们能回到过去吗?

突然间,心像坐上了秋千,碰不到地的失重感足以让我慌乱。

我承认我恨了他很久,但好像并不妨碍某一刻爱意的疯长。

“你没必要觉得抱歉,有些事情也并不是非得要一个真相。”

“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跟你分手。”

我看不到他口罩眼镜下是什么样的表情,便茫然无措的低下头。

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

“错误的时间相遇本身就是错误,我必须承认,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无法在上京落户,我依旧会因为一块劳力士手表的价格心痛很久。”

“我依旧没办法从原生家庭中脱身,做到独自自主。”

“顾袅袅,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天真,这证明你被保护的很好。”

我听到他说:“袅袅,不要不自信,你其实很好。”

他眼眶中的泪水在我抬眸的瞬间流淌而出。

林序南霍地站起身来,留给我一个背影,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声响。

然后,我再也看不到那滴泪在未来的哪时哪刻坠落。

“我一会要去出差,剩下的话留到我回来那天。”

“你等我,好吗?”

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生生逼出来一样,我道:“好。”

14

我让我妈定了两张车票,我不等林序南了。

我准备回老家。

临走那天,叶禹州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

在车站大门堵我。

“袅袅,你别不要我。”

“是我嘴贱,说了让你伤心的话,我知道错了。”

“你和孩子别不要我。”

他用我没见过的卑微姿态,死皮赖脸的跪下来求我留下。

我受不了在人前丢脸,就骂他:“叶禹州,你这种小把戏骗不到我。”

“我非常感谢你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将我拽了出来,也许那段时间你是真心的,但我也付出了我最大的诚意,我们谁都不欠谁的。”

“我也曾经盼望过跟你走未来的路,可我听到了那些从你口中说出的羞辱我的话,你让我怎么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原谅你。”

叶禹州抓紧了我的衣服,声音哽咽着,“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给你造成的伤害。”

我甩掉他的手:“叶禹州,你放火烧林子的时候没有任何愧疚感,现在林子里的生物都绝迹了,你求着想要弥补,林子就能复原如初吗?”

我叹了口气:“就算你认错千百次,我遭受的痛苦也不会减轻半分。”

“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我,就从今天消失在我的世界。”

“这对你对我,都好。”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我该拿什么去原谅,拿什么去释怀。

是哭肿的双眼,还是凌晨三四点的崩溃。

错了就是错了,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求原谅,而我只能被困在过去的日子走不出来。

我踏进车站时,叶禹州还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茫然无措的双眼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狗。

而我走了,这个家也就再也不见了。

15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记不清林序南的长相时。

他的照片才被我女儿翻了出来。

女儿问这个叔叔是谁?

我告诉她:“是当年很爱妈妈的叔叔,也是妈妈很爱的叔叔。”

女儿很好奇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似乎不是很理解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对她来说高深的问题。

而再拿起那张照片看时,我已经不会心痛了。

当年回到老家,我给林序南发过几条短信:

【我回老家了,我会向前走,你也不要停在原地。】

【劳力士很好,但聚利时也不差。】

【上京的高楼大厦固然让人向往,但小居民楼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喜欢你,本身,而不是怎么样的你。】

【林序南,不要不自信,你其实也很好。】

最后一次见面,从喉咙里扯出的那句话,其实不是‘好’字。

而是想要声嘶力竭的质问林序南:在当初那场人为的分手中,你根本没想过反抗是吗?

他用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选择离开我的生活。

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他给我的爱,如他所示,却非如我所愿。

那这不是爱,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抛下我。

所以到了那一刻,他还是没有完整爱我的勇气。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我抱着女儿,将那张照片藏进书籍的抽屉珍藏。

我告诉她:“因为,人不能总做正确的决定,偶尔也要做让自己快乐的选择。”

不要为了弥补遗憾让遗憾变成更加遗憾的事情。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

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意。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

回头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向前看,长路漫漫亦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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