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放开?
胤礽牵着他的手去责问胤祚,如此场面,实在是颇为怪异。
只是太子爷难得纡尊降贵与兄弟同乐,胤禩若是开口或者径自移开自己的手,便是不识趣,少不得又戳到胤礽的哪块小心肝,惹得他不悦。
既然太子不说,胤禩也只得顶着胤祚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看他的好戏。
只是说实话,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胤禩本不想惹的。
胤佑站在一旁,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胤礽仿佛看不到似的,只在那训看起来很是愤然的胤祚:“你身为兄长,欺凌幼弟,成何体统?”
欺凌幼弟?
听罢之后,胤禩只得感叹,这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太子好手段!
虽然胤礽只是半途到的,但胤祚和胤佑打成这样,他也该知道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的错就能说明白的。
胤祚是“欺凌幼弟”,那胤佑还能是“不敬兄长”呢!
胤礽直接一个“欺凌幼弟”的帽子给胤祚扣了上去,端的是厚脸皮。
太子将胤祚训得狗血淋头,胤佑与胤禩并其余一干人等或是不愿或是不敢,皆未上去阻止。
只是胤祚毕竟年岁尚小,又是德妃娇养长大的,脾气并不好。
待得胤礽训斥的方面已经从他欺凌幼弟延伸到教养问题时,胤祚一个没忍住,大吼道:“我的教养如何,自有我额娘和汗阿玛看顾,便不劳太子殿下您费心了!”
胤禩见胤礽的脸拉下来,便晓得,坏事了。
元后赫舍里氏产下胤礽后便于当天薨逝了,胤礽平生最恨便是他人以此攻讦于他,便是话中带了些意思出来也不行。
那胤祚的话,明显是在讽刺胤礽无母亲教养,这……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胤礽一甩他的杏黄色满翠八团龙缎蟒袍的下摆,冷笑了一声,道:“好!你可真是好!当真是反了天了!”
说罢,胤礽便径直离开了宫后苑,只是他仍未放开胤禩的手,大踏步地向前走,扯得胤禩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看那方向,胤禩心下了然,胤祚这次,可讨不着什么好了。
离开宫后苑的时候,德妃正好姗姗来迟。
胤禩冲她道了声“请德妃母安”,便又被胤礽往前带着走。
素日里,胤礽虽也不屑向她们问安,到底也装装样子,哪像今日,竟是连样子也不做了。
德妃心道不好,只是又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先去见胤祚。
她如今有二子二女,可是长子胤禛是佟贵妃的养子,哪是她这个身份卑微的、负责端茶送水等细活的“官女子”、又是包衣出身的“下贱之人”高攀得起的?
长女皇七女出生不久便夭折,次女皇九女现在还在皇太后膝下承欢,算来算去,只有胤祚是她的依靠。
思及此处,德妃也无暇再顾及皇太子的态度了,忙急着去找儿子,也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不说那处德妃听罢胤祚身边人的话,心下惶急,只说此处胤礽与胤禩已行至乾清宫前。
太子松开胤禩的手,转身来挤出一个笑脸:“八弟,若是等会儿汗阿玛问起来,你就如实地把胤祚的话说给他听,知道吗?”
胤禩点点头,懵懵懂懂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二哥真是好骄【傲】傲【娇】的说~不造为啥,突然觉得揪辫子好萌……
☆、告状
经过通传,由康熙极信任的大太监梁九功亲自将胤礽与胤禩带了进去。
胤禩本想朝梁九功卖个好,但如今他年岁尚幼,兼之母家卑贱、圣宠稀薄,怎么也不可能和日后风光时朝梁九功示好那样,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便也作罢。这些汲营之事,他若没了那个想法,便也不必做了,只是他从前做惯了,乍一想,便想到这处儿去了。
只是看胤礽那副自然的态度,仿佛皇帝身边的得力太监朝他示好卖乖乃是荣幸的样子,也怪不得他日后墙倒众人推,实在是太过高傲了。
康熙先前正在理政,也不知看了什么,很是恼怒的样子。
只是见到胤礽到来,便放下奏章,面容也由怒转霁。
皇帝自然也有烦心事儿,恼怒也是正常的,只是想不到只是见了太子就能让皇帝开怀起来。
看这样子,太子爷果然不愧是汗阿玛的心肝肉儿啊!
却说胤礽今日本就得了旨,说是皇帝要见他,也因此,他才会见着胤祚与胤佑二人的争执。
康熙本是叫胤礽来商量事儿的,可是胤礽来的有些晚了不说,脸色也不好看,这可怎么得了?
于康熙而言,太子十全十美文武双全聪慧无比,是个一等一合格的储君,尤其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看着长大的,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现在这样,显然是受了气了。
什么人敢给太子气受?!这是反了天了!
胤禩本以为太子会遮掩一番,哪想到,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这……也太过实诚了。
可是看康熙的样子,便能晓得,太子这般,极得他心。
到底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正是与旁人不同。
康熙叫胤礽来乃是为了别的事儿,于是便先吩咐了梁九功派人将胤祚传来。
又见得胤禩被胤礽带进来后便一直在旁边,便开口让他也过去。
胤禩心下疑惑,能让他也参与,可见并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只是为何要特特宣召太子前来?
仔细听了,他才恍然。
太子已经可以大婚了!
虽说大阿哥居长,但是若是明年的大选有合适的女子做太子妃的话,康熙是不啻先给太子选好太子妃的,算年龄,大阿哥年龄到了,太子也应该相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