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一更
东方月从警局离开后没有回学校, 而是直接回了家里。她比东方旌早到家半个多小时,届时家里人还都没睡。
看到她大晚上莫名其妙的回来,家人都很奇怪, 少不得被各种询问。小姑娘人虽然是很机灵但却是个不太能藏得住话的,再加上东方霁这个老奸巨猾的人, 所以, 不出半小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套了个底朝天。
“你说大哥因为一个朋友端了一个警局?”东方霁眯着眸子问。
这事别说是一直热衷于东方旌八卦的他, 就连东方义和东方夫人也觉得难以置信,被大大的勾起了好奇心。
东方月皱着小眉头, 纠正:“什么端了一个警局, 是那些人不上道, 大哥教他们做人行吗?”
东方霁:“行行行, 那大哥他现在人呢?”
这个问题也是东方义夫妇想知道的问题。
东方月:“伯渊说他带小哥哥去找谷教授了。”
东方义本能皱眉,“小哥哥?什么小哥哥?”
东方月这才察觉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掩饰:“没有,我是说大哥, 您听错了。”
好在东方义没有追着这个不放, 接着问了他觉得最重要的问题。
“他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值得他这样大动干戈。
根据东方月的描述,有一点可以确定, 东方旌在警局与警员动手了。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但东方义是个周到圆滑之人,一贯不主张行事太过张扬。不管是东方旌在军政系统还是东方霁在娱乐圈,他平时教导两个儿子都是让他们信奉中庸, 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尤其是东方旌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更应该行事谨慎, 以免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像这种明目张胆和其他执政人员搞对立的行为他肯定是不赞成。
东方月正在纠结该怎么解释褚珩的身份, 而就在这时东方旌回来了。
大厅门打开,他携着风雪进来,头上肩上全是雪,可却把怀里的人护得严严实实。
一屋子人全部看向他,继而视线转移到被他抱在怀里的人身上。褚珩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真容,东方义夫妇还好,东方霁却急得伸长了脖子。
东方月在东方旌进来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惊讶道:“大哥,你怎么丶怎么把小哥哥带回来了?”
东方旌把人带回自己家,这是东方月没有想到的。
东方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架势好像是想带着人直接上楼。
东方义和东方夫人也站起来了,东方义问:“阿旌,怎么回事?你抱着的这位……是谁?”
东方旌不愿多说,只答道:“他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上去休息。”
之后,就在一家人的瞩目下抱着人上楼去了。
他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走了,却不知道给其他人制造了怎样的震撼。刚刚光听东方月描述还没什么,现在亲眼见到东方旌抱着个人回来,东方义夫妇以及东方霁的震惊可想而知。
东方霁好奇得抓肝挠肺,抓住东方月又是一通盘问。
“大哥抱着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小哥哥?是不是?”
东方月怕自己称呼别的男性为小哥哥招来东方义的责备,解释:“小哥哥就是个开玩笑的称呼。”
东方霁一摆手,“那个不重要,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东方义也看过来,东方月在父兄的注视下根本不会说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是。”
东方义微微蹙起眉,追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得不说,褚珩的身份问题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不光是他,东方夫人也定定的看着东方月,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
东方月看着东方义,问:“爸爸还记得大哥在采访里说的那个人吗?”
东方义当然记得,说:“你是说,阿旌在采访中说的恩人就是刚刚那个人?”
东方月点头,“嗯。”
东方义莫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东方霁一句话又让他蹙起了眉。
东方霁用调笑的口吻道:“恩人?他都把人抱回家了你们还认为那人对他来说只是恩人?”
几个人都看他,东方霁又说:“当年朱莉姐在战场上炸伤腿,你们见到大哥这样抱她了吗?”
几个人都哑口无言,东方义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分。
恰在这时,东方旌从楼上下来了,去厨房拿杯子接了一杯水,因为褚珩迷迷糊糊吵着热吵着渴,他下来给他拿点水喝。
他看到几个人还在会客厅,问了一句:“怎么都不睡?”
东方义就着他主动搭话叫住他,问他:“你那位恩人……怎么回事?”
东方旌看了东方月一眼,知道这些是出自她口,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跟他们说这些,着急上楼。
“父亲,这些我之后会跟您解释,他渴了,我先上去了。”
东方义:……
东方霁再次用调笑的口吻说:“啧啧啧,还亲自伺候上了。”
东方旌瞥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端着水上楼去了。
-
东方旌端着水回到房间,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他怕他睡得不舒服所以帮他把衣服脱了,此时褚珩身上穿的是他的家居睡衣。
因为两人的体型差异,褚珩穿东方旌的睡衣本就松松垮垮,再加上他刚刚一直吵着热,胡乱把领口扯了又扯,以至于睡衣扣子崩开了两颗,领口大张,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了,大片胸口和肩膀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一片晃人眼。被子也被踹到了地上,下半身两节小腿从裤管下露了出来。
东方旌默默叹一口气,把水杯暂时放在床头柜上,认命的把被子捡了起来。可是,褚珩也许是真的燥热难耐,他刚刚把被子给他重新盖上他就立刻又踹开,他再盖,他再次踹开。如此拉扯了四五次,东方旌放弃,把人扶起来喂水。
褚珩闭着眼睛倒是也知道喝,可是却喝的无比狼狈,一边喝一边洒,弄得自己满脸都是,连睡衣都打湿了,胸口也是一片水渍。
水珠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滑过脖颈和锁骨最后隐入睡衣里,看得东方旌喉头发紧,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见鬼!”
这么喝水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他觉得需要换一种方式。
把水杯撤离,他目光锁在褚珩的唇上。因为没有喝饱,褚珩很渴很着急,唇微微张着,舌尖探出来在唇上来回舔舐,不放过任何一个水珠,直把两片唇舔舐的红亮亮的,像某种汁水饱满的果子,而那点殷红的舌尖则像是甜美的果肉,引诱着人上前去品尝一番。
东方旌银色的眸子逐渐幽暗,拿着杯子的那只手因为某种忍耐而青筋凸起,揽着褚珩身体的那条手臂缓缓收紧。
就这样盯着人看了一会之后,他把水杯凑在自己嘴边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后让褚珩的头仰起来,俯身压了上去。
水里加了糖分,唇舌交缠之间都是甜甜的味道,褚珩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结实实喝到了一口水,非常满足,甚至还不知危险的伸舌进入东方旌的口腔舔舐馀味……
东方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初衷。银色的眸子紧紧眯起,暗藏着危险的光。他换了个姿势将人完全禁锢在怀中,热切的吻了回去。
两个人紧紧抵在一起,唇舌紧密相接,褚珩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乖顺很多,任由人抱着承受狂风暴雨一般的侵略。
热情像燎原的火,渐有引燃全身的势头,东方旌自制力的弦绷到极致,感觉全身筋骨都泛着疼,但还是不想放手,不停的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但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能自控。东方旌甚至在想,自己这样不知餍足是不是受褚珩那种力量的影响?
唇舌游移到耳侧,在耳垂上磨蹭了一会后又沿着颈侧一路往下,最后停在锁骨处……
入目是白花花的一片,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东方旌感觉到周身血液都在燃烧,境况像是处于热噬狂化,烦躁,想撕咬想破坏。
褚珩仰着头,像是氧气不够一样半张着嘴喘息,一截脖颈显得修长又脆弱,东方旌想也没想以唇印了上去,连连制造了好几枚殷红的印记。
东方月来到门口,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幅让她鼻血横流的场景,以至于她石化当场完全忘记了该回避,还是身后的东方霁出声她才回过神来。
东方月的房间在四楼,她上楼时经过二楼,只是很单纯的想着过来看看褚珩怎么样了,人醒了没有,可万万没想到能撞上自家大哥的这种好事。
东方霁和她一道,落后她两步,也想挤进自己大哥的房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结果被东方月大力推了出来,并砰的一声把身后的房门带上了。
东方霁看她那样子就知道里面有事,问她:“里面什么情况?有什么是我这个亲弟弟不能看的?”
东方月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也没有!”
东方霁调笑,“真的?那你为什么流鼻血了?”
东方月手忙脚乱的去擦拭,擦了半天没发现血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东方霁抱臂笑看着她,说:“是不是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快跟二哥描述描述!”
倒也不是他恶趣味喜欢打听别人隐私,可这种事发生在东方旌身上他就非常感兴趣,如果非要问什么原因,那只能说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那个清心寡欲的大哥耽于情丶欲是什么样子。
东方月瞪他,“你有病吗?打听别人这种事。”
东方霁:“哪种事?详细说说。”
东方月给他一个“神经病”的眼神转身上楼,东方霁在她背后说:“你不说我可要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东方月站在楼梯上俯视他,冷笑一声说道:“不怕死你就去,看看里面那位会不会大义灭亲。”
东方霁看看面前那扇门,尝试了几次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没有那个狗胆这个事实,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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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一路飘到四楼,还是感觉很不真实,好像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自己做梦一样。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做那种奇奇怪怪的梦!
从门口退出来前她和自己大哥的视线对上了,直到现在还记得他的眼神。羞恼中夹杂着浓重的情丶欲,不是她熟悉的大哥,完全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好,竟然还在那一瞥中看到了褚珩脖颈上的几点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大哥的杰作。
她心情覆杂,现在的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她以前也曾想过自己大哥对褚珩很特殊,但却从未敢往这方面想象过,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大哥还是和朱莉一起的。
倒也不是她认定了朱莉不能接受褚珩,只不过她将褚珩视为最好的朋友这么久,身份一下子发生这种突变难免让她猝不及防。她不会干涉自己大哥的感情问题,但是,作为褚珩最好的朋友她心里有着一种奇怪的担忧,怕褚珩那样子会被自己大哥吃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拧着小眉头坐在床边忧愁好一会,最后暗暗骂了东方旌一句。
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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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旌在看到东方月的一瞬间就止住了动作,这种事情被自己亲妹妹撞到让他多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恨恨的瞪了东方月一眼。东方月离开后带上了门,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心道多亏有她闯了进来,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趁人之危到什么程度。
看着褚珩脖子上和锁骨处的斑斑点点他露出一丝愧色,帮人把睡衣整理好之后规规矩矩睡觉了。
他想规矩可褚珩反而不规矩起来,他浑身燥热,不停的踢被子扯衣服,原本整整齐齐的睡衣又被他扯得领口大张,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出来。
东方旌已经有了一定的抵御能力,还算镇定的帮他整理,可是根本没有用,他整理完之后不出两分钟又会被弄得一团乱。
睡衣扣子全崩开了,不光是胸口,腰腹也都裸露在外了。这样褚珩才算不那么急躁了,所幸没有继续再扯衣服,东方旌真有点担心他再扯下去就要上半身赤丶裸了。
把衣服搞成这样还不算,褚珩像是寻找舒适栖息地的小动物一般,挪挪蹭蹭的就蹭到了东方旌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趴在东方旌身上不动了,完全不管身下的人是什么感受。
他的头搭在东方旌的颈窝,呼出的热气不偏不倚的撒在东方旌的喉结上,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以这样一种暧昧的姿势,东方旌以为自己今晚会很难捱。另外,他自从能量等级突破到4s之后身体一直不适,平时睡觉也多数睡不踏实。他想,今晚大概率是睡不着了。
可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不知道是他的心理暗示还是怎样,这样和褚珩贴在一起让他有种每一根筋骨都有种被捋顺了一样的舒适感,以至于没撑过五分钟就困意来袭,随着褚珩的呼吸节奏,很快陷入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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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风平浪静,一觉到天亮,褚珩率先醒来。
他从东方旌胸口上擡头,入目是东方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看着这张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抚上那张脸,他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汤圆?”
东方旌在他触碰到他的脸时就醒了,等他叫出了那声汤圆才睁开眼。他银眸看向他,眸子里是细碎的晨光,好看得几乎失真。
褚珩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问道:“汤圆你回来了?”
不管再怎么抗拒他接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张脸还有那只猫咪的样子有多少次出现在梦里。
所以他其实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而且,让他无比高兴的是,梦里的人回应他了。
东方旌微微勾起一点唇角,轻声说道:“是的,主人。”
褚珩直到这时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也或许是他睡得太久睡糊涂了。
梦里他可以肆无忌惮,一把抱住东方旌,头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说:“我好想你……”
这样直接的告白让东方旌心脏一缩,下意识的把人抱紧,嗓音绷得紧紧的应了一声。
“嗯。”
褚珩又擡起头来看着他,皱着脸说道:“我感觉我睡了好久,做了好长的梦。”
东方旌的目光锁在他脸上,问:“梦到什么了?”
褚珩:“我梦到你变成了身份很了不得的人,梦到我杀了人,被关进了警局。”
东方旌一怔,随即在他皱起来的眉心轻吻了一下,轻声问道:“我变成身份很了不得的人你不高兴吗?”
褚珩闷闷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东方旌又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追问:“哪里不高兴?”
褚珩抿着唇不出声。
东方旌被他蹭来蹭去蹭出一团火,大早上又是男人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欺身贴了上去,大掌掌控着褚珩的后颈。
褚珩眸子大张,这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挣扎却被东方旌翻身压在下面……
之后是一阵狂风暴雨的侵略,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东方旌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才勉为其难的松口将人放开。
褚珩再迷糊也反应过来眼下是怎么回事了,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人,却被钳制住双手,压在头顶。
东方旌将人笼罩在身下,银眸中带着戏谑,说道:“刚刚还说想我,现在却要打人?嗯?”
褚珩恨恨的盯着他不出声。
东方旌恶趣味的觉得这样逗弄他也很有意思,“忘记昨夜对我做了什么了?”
说着用空闲的那只手把自己的衣襟扯得更开一些,控诉:“我这衣服都是昨夜你扒开的,之后你手脚并用的缠在我身上缠了一整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褚珩咬牙,“你胡说!唔……”
怪只怪他这样羞恼的表情在某人看来太过可口,所以又无端承受了一轮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