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二更
褚珩说完了那句话就告辞了, 东方旌蹙眉看了东方义一眼,眼中似含着责怪,之后追了出去。
东方义为自己辩解:“我说错什么了吗?他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东方月气鼓鼓的看着他, 控诉:“我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好感,这下又被你败光了!”
东方义皱眉, 觉得这一个二个的子女都被褚珩灌了迷魂汤。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又想起与褚珩接触时的感受, 感觉自己那条手臂直到现在还麻酥酥的。
“你先前说他是个二等种?”他向东方月确认。
东方月:“干嘛?别告诉我你瞧不起二等种!”
东方义没有理会她话里夹枪带棒, 追问:“到底是不是?”
东方月:“是啊,怎么?”
其实她大致能猜到自己父亲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和她当初一样, 她第一次接触褚珩之后也深深疑惑他二等种的身份。但是后来她明白他确实是个二等种, 只是至今不懂他身上那种奇奇怪怪力量是怎么回事。
普通人却不普通, 这是她对褚珩的评价。
东方义没有再说什么,沈思良久之后认定那种奇异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
东方夫人嗔怪的看东方义,说道:“你干什么说话那么直接?”
东方义:“直接一点怎么了?”
东方夫人:“如果他对阿旌也有什么想法,你那样说岂不是侮辱人吗?”
东方义冷哼, “那正好, 断了他那些想法。”
东方夫人不认可,“那你可曾考虑过阿旌的感受?你能断了人家的想法, 断得了你儿子的想法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她现在完全认定了东方旌可能对褚珩动了真格。
东方义满不在意,“一头热的感情长久不了,只要那人没了念头, 阿旌心灰意懒是迟早的事。”
东方夫人不说话了,但心里还是不赞成他这种做法。
东方霁接过话头:“那可不一定, 男人啊,越是吃不到越是觉得香, 你们看大哥那个卑微劲,说不准就喜欢人家端着呢?”
他一说话其他几人都不说话了,表情各异。东方义是皱眉满脸不认同,东方夫人表情纠结好像既对东方旌和褚珩不赞同,又为儿子能找到真正心仪的人儿欣慰,东方月小脸皱巴巴的还是对自己大哥与褚珩的事感到不真实。
而东方霁则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这事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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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珩出了别墅沿着路快步走,东方旌追在他身旁。
“你要去哪里?”
他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父亲的那些话他听了也心生不快,当时他想阻止,可是没有来得及。
褚珩脸色沈沈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回家。”
他在愤怒什么?别人只是想回报他的恩情而已!
但是他能明白东方义是以什么想法揣测他。
揣测完之后用那样的话敲打他,认定了他是个痴心妄想攀附高枝的人。
“走着回去吗?”东方旌失笑。
褚珩闷头走不吭声。
东方旌拽住他的胳膊,劝说:“你在这里等,我去开车。”
褚珩:“不劳上将大人了,我自己会打车。”
东方旌耐着性子,“这边偏僻,打不到车。”
褚珩又不吭声了。
可正说打不到车,就有一辆车来到了两人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伯渊从车里下来。
看看两人脸色,他道:“怎么了这是?”
他过来当然是来看褚珩的。
昨天之后他就不知道褚珩的去向了,打通讯给东方旌又打不通,来这之前他先去了褚珩和瓦伦的新住处,得知褚珩昨晚并没有回来就猜想人是被东方旌带到这儿来了。
褚珩看着伯渊也心烦,不知道是属于迁怒还是因为他骗他谷教授是兽医的事,总之这一个两个的在他这里都信誉破产了。
但凡事都有个对比,相比东方旌来说,他宁愿伯渊送自己一程。
“我要回家,你能送我吗?”他问伯渊。
伯渊一怔,随即斯文笑道:“当然,乐意效劳。”
褚珩:“谢谢。”
说完上车。
伯渊也跟着上车。
车门快关上的时候东方旌身影一闪也跟着上了车。
车内三个人,褚珩与伯渊并排坐,东方旌坐在两人对面。
褚珩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其实他不仅仅是怒东方义那样的揣测敲打,也怒东方旌自我的对他这样那样。
一个不经他同意非要往他身上蹭,一个又明里暗里让他离他远一点,这样把他搓圆揉扁,难道还要怪他脾气差吗?
“你跟着干什么?”
他忍了几下没忍住,开口怼人。
东方旌又端出了那种无赖样,挑眉道:“谁说我跟着你了,我跟着他不行吗?”
擡手指了指伯渊。
褚珩冷哼一声不理人了。
伯渊静静看着,虽然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肯定东方旌在褚珩这里的好感度又下降了。他对东方旌这位好友兼上司提不起什么同情心,甚至很乐于看他吃瘪。
他对褚珩说:“虽然我很想帮你把他扔下去,但是……我打不过他。”
褚珩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车窗外默不作声。
三个人就这样到了褚珩的住处,伯渊与东方旌二人完全是不准备要脸皮了,明知褚珩不欢迎还是跟了上去。
家里不仅瓦伦在,薛津也在,不用说当然也是来找褚珩的。
房子不大,平时只有褚珩和瓦伦两人没有感觉,现在又多了几个人,个个体型都很高存在感很强,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褚珩看着一屋子人,到底没忍住,问伯渊和东方旌:“上将大人和军师大人没有军务吗?”
东方旌默默的看着他,伯渊回道:“耽搁一天也没有问题。”
褚珩又问瓦伦和薛津:“你们不需要去上课吗?”
薛津没有说什么,浅灰色的眸子盯着他看,瓦伦道:“请一天假也没有问题。”
褚珩无语。
都没有问题他有问题。
他转身回房间,边走边说:“困,我去睡觉了。”
众人:……
瓦伦关心褚珩的情况,问东方旌:“阿珩怎么看起来好了很多?”
嗜睡不嗜睡先抛开不谈,但看精气神就和前些天有明显不同,很显然褚珩现在看起来精神很多,像是一夕之间恢覆了元气一样。
东方旌:“可能是睡了一晚恢覆了吧。”
他其实并没有见过褚珩嗜睡症是什么样子,当初在焱光城的时候,他到他身边第一天,他的嗜睡症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直到他离开也没有覆发。
瓦伦觉得睡一晚恢覆了的说法根本不可能,又问:“上将您今早是怎么叫他起床的?”
东方旌迷惑,“叫?”
“没有叫他,他自己醒的。”
瓦伦觉得更不可能。
他只关注褚珩的状况,没有从东方旌这两句话中提取出别的信息,但伯渊和薛津却注意到了这两句话里的细节。
东方旌这样说,间接证明了一件事,昨晚他是和褚珩一起睡的。
顿时,伯渊和薛津都眯着眸子看东方旌,眼神里传递出相同的两个字:无耻!
伯渊甚至嗅觉敏锐的开始回味来时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得不猜想一下东方旌究竟做了什么事把人惹成那样。
褚珩说困了要去睡觉并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又感到困倦了,回房倒在床上之后没出两分钟就陷入了沈睡。
这一觉他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是正午。通讯器里有瓦伦的留言,瓦伦说觉得谷教授那边的治疗很有成效,劝说他继续接受谷教授的治疗,毕竟不能靠大把大把的药吊着命。
还有薛津的留言,说先回去上课了,等晚上放学之后再来看他。还有伯渊,也说先回去处理军务,等晚些时候再来。
唯独没有东方旌。
褚珩笃定自己绝对没有期待的意思,翻身下床去客厅了。
刚出房门怔住,某个没有给他留言的人此时正在客厅里,逗弄着招财。
见他出来,一人一虎一个起身站好,一个乖乖蹲好。招财自从那次被他吓到后就一直有些怕他,对他也不像以往那样黏着了,此时就蹲在东方旌脚边,也不过来,看起来对东方旌倒是比对他还要亲。
褚珩招手,“招财,过来。”
招财这才向他走过来,还一步三回头的回望东方旌,然后走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就不肯再靠近了,还是有点怕。
褚珩郁闷,不由自主的就把怨气往东方旌身上撒,瞥向他,闷闷道:“你怎么还没走?”
伯渊这个军师都去忙军务了,他一个上将一直在他这里无所事事真的好吗?
东方旌没有回答,反问他:“饿了吗?”
褚珩刚想嘴硬说不饿,肚子却在这个关头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异常清晰的咕噜咕噜声。
东方旌想笑又怕他恼,拼命压下嘴角,说:“桌子上有饭,你去吃些?”
说完又补充:“我想像以往你照顾我那样照顾你,可是不会做饭,只能买现成的,你尝尝,如果不喜欢我再去买别的。”
他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多少显得卑微,褚珩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表情变得有些苦恼。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东方旌:“不明白吗?”
褚珩:“明白什么?”
东方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说:“如果非要我剖开心迹给你看你才明白,那也可以,你要听吗?”
褚珩在这种关头却又败下阵了,好像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样,急急道:“我不感兴趣,不要听!”
东方旌也没有坚持,淡淡说道:“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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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边别扭拉扯,那边,东方旌因为一个人和警局起了冲突的事情传到了伦瑟的耳朵里。伦瑟要得知这个人是褚珩,并且,褚珩就是那次在卡努耶被东方旌当众一抱的人并非难事。
毫无意外的,他对褚珩这个人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