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一更
褚珩权衡再三, 还是决定接受谷教授的治疗。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他都快要没命了，再考虑一些乱七八糟的就纯属是矫情, 顶多他照常支付医疗费用就好了。
午饭吃完后两人直接去了谷教授那里，很不凑巧谷教授手里刚好有几个紧急病患, 腾不出手, 而褚珩的情况也不算紧急, 于是就排号等着。
医疗部和东方旌他们办公的地方紧挨着，在这边等得无聊, 东方旌提出带褚珩先去他的办公室等, 恰好他也有些文件要处理。
军区办公场所是个敏感的地方, 褚珩不想去, 主要原因是觉得不合适。
东方旌：“那好，我在这里陪你。”
褚珩皱眉，“不是说有文件要处理吗？去处理啊。”
东方旌：“不重要。”
褚珩：……
所以如果有什么紧急军务文件被耽搁，他算不算间接罪人？
看某人一派悠然不务正业的样子, 他只能认命。
“走吧, 我跟你过去。”
中央军军部办公大楼不高，但恢宏气派, 面积极大, 主建筑呈圆环状，构造主要是新材料金属和防弹玻璃，看上去简约不简单。
东方旌的办公室在三楼, 上了电梯好巧不巧碰上诺亚将军。
诺亚将军不认识褚珩，看了他一眼, 问东方旌：“东方，这位是？”
东方旌言简意赅, “一个朋友。”
诺亚又若有所思的看了褚珩一眼，觉得东方旌所说的朋友二字并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但碍于礼节他也不好一再追问。
诺亚的办公室在二楼，电梯门打开，他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对东方旌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东方旌当然不能带着褚珩去诺亚的办公室，告诉他自己的办公室门牌号，然后随着诺亚下了电梯。
褚珩到了三楼，很轻松就找到了东方旌的办公室，外面有负责接待访客的前台，前台安置他在外面等。
东方旌去了诺亚的办公室，诺亚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就挑明了找他来是什么事，竟然是和褚珩相关。
“陈局找到我面前来，说你强行带走嫌犯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嫌犯二字让东方旌本能皱眉，说：“他不是嫌犯，这其中有误会。”
诺亚：“有误会警方会查清，总是要按规程办事，你这样把人弄走算怎么回事。”
东方旌薄唇抿着没做辩解，诺亚又问：“那人是谁？让你这么大动干戈。”
东方旌：“朋友。”
又是朋友。
诺亚莫名其妙的就联想到了刚刚在电梯里看到的青年。
“是……刚刚那个人？”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相当敏锐了。
东方旌没有回应，但沈默相当于默认。
诺亚蹙眉，“你和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了一人端平一个警局，现在又把人带到这里了，如果他还相信他所谓的什么朋友，除非是没长脑子。
东方旌面色掠过一点不自在，诺亚就什么都懂了。
忽然福至心灵，诺亚虎目一亮，又问：“他就是在卡努耶的那个军校实习生对不对？”
东方旌一笑，“将军，您不做侦探真的是挺可惜。”
诺亚：……
他现在没有心情与他玩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女儿的感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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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旌的办公室外面有一个小型的办公区域，坐着负责接待来客的前台和两个秘书。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异能者，受到褚珩特殊气场的影响总想去接近他，一会的功夫到他面前晃悠了三四次。
“先生您还需要喝水吗？”
褚珩礼貌摇头，“不用了，谢谢。”
杯子里还有满满一杯子水。
前台凑近，“白水是不是不好喝？要不我帮您冲一杯咖啡？”
褚珩客套：“不用麻烦了，谢谢。”
前台又凑近一点，“不麻烦不麻烦，我冲咖啡的技术很好的，您尝试一下？”
褚珩：……
军部在他心里是威严神秘的地方，可这个前台女孩让他感觉好跳脱。他正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时东方旌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伯渊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小前台正在往褚珩身上凑，而褚珩紧紧贴在小沙发里，很局促的样子，看到他，满眼都是可怜巴巴的求救信号。
他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其中一个秘书，出声：“丽萨。”
小前台丽萨连忙收敛起笑容，规规矩矩站好，褚珩则还是眼巴巴的望着他。
伯渊走过去，看了丽萨一眼，吩咐：“回去工作。”
丽萨麻溜滚回工作岗位了。
褚珩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里面？”
“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异口同声。
褚珩：“来找谷教授。”
伯渊：“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他知道褚珩来找谷教授干什么，问：“他呢？”
他没有点明问的是谁，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被叫去二楼了。”褚珩回答。
伯渊明白东方旌应该是被诺亚将军叫走了，对褚珩道：“进去坐坐？”
褚珩犹豫，“方便吗？”
伯渊笑，大致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放心，没有什么军事机密会在明面上。”
褚珩这才跟他进去了。
办公室空间极大，有专门的会客区域，两人在会客区落座，伯渊泡了一杯茶给褚珩。
“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褚珩：“还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其实心里也挺奇怪的，一晚上过去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百病全消了。
伯渊：“嗯，那就好。”
两人边饮茶边闲聊，一来二去话题就到了东方旌身上。虽然知道自己或许不太适合打探别人的私事，但伯渊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你和他，现在算是什么状况？”
褚珩喝茶的动作顿住，面上浮现出一些覆杂的表情，像是气恼又像是别扭。
“没什么情况。”他淡淡说道。
伯渊淡淡一笑，心里那些名为嫉妒的荆棘藤蔓不受控制又开始生长。清茶的滋味发苦，他深觉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心理已经有些阴暗了。
他想提醒褚珩如果选择东方旌后面将会面对多少麻烦事，可是又被不能背地里破坏好友感情的道德绳索束缚而张不开这个口，最终只能是自己心里发闷。
除此之外他还抱着一点见不得光的期望，想着两人最终或许会无疾而终，到那时自己再去争取也许还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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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旌又和诺亚谈了一些正事，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后他和伯渊去忙正事，褚珩独自坐在会客区。
他不着痕迹的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新奇。伯渊和东方旌工作的样子他第一次见，不得不说与平时差距很大。
两人今天都是军装，非常专注，散发出的气场让人不敢打扰，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人物也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在他面前撒娇耍赖，要求他抱抱他们摸摸他们。
两人忙了两个多小时，褚珩等得昏昏欲睡，谷教授终于通知他们可以过去了。
伯渊跟随一起去，三个人出去了。
他们走后，小前台丽萨和两个秘书就八卦上了。
“我天！这人是什么来头啊？军师大人和上将大人一左一右，这是什么排场！”
秘书甲：“你接待他的时候没有问他的身份？”
丽萨：“他说他是上将大人的朋友。”
秘书乙：“上将大人的朋友？那真是少见。”
丽萨：“不光是上将大人啊，你们没看到吗，军师大人竟然对他笑！”
秘书甲：“军师大人不是经常笑吗？”
丽萨：“你懂什么，军师大人平常对你笑你什么感觉？”
秘书甲打了个寒噤。
丽萨：“你们没看到军师大人对他笑的样子，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如沐春风。”
秘书：……
几个人凑在一起猜测褚珩的身份，猜了半天也没有猜出个头绪，帝都上层圈子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基本都认识，从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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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到了谷教授的诊室，照例先做覆查，结果让谷教授很意外。
“今天吃药了吗？”他问褚珩。
对于褚珩今天的精神状态他也同样意外，原本他以为他今天还会是以昏睡的状态被送到他这里来，他都准备好要给他输一些营养液维持生命活动了。
对于这个，他首先考虑的是褚珩是否又用了精神亢奋的药。
褚珩摇头：“没有。”
谷教授迷惑，再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困吗？五感呢？有没有异常？”
褚珩继续摇头，“感觉……很正常，没有觉得困，感官也没有异常。”
谷教授喃喃：“那就奇怪了。”
伯渊忍不住问：“哪里奇怪？是检查结果异常吗？”
谷教授点头，指着两份检查报告让他们看。
“这是他昨天检查脑活动和能量亏空状况的结果，这是今天的，两两对比，今天他的脑活动图谱有明显的回暖趋势，能量亏空警示也从赤红变成了橙黄，说明一切都在好转。”
褚珩听到好转二字，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谷教授问了这么多问题，他还以为检查结果不好呢。
谷教授还处于迷惑中，转而问东方旌：“你昨晚带他走，后来有做什么特殊处理吗？”
他是个信奉科学的医学研究人员，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结果总要找到原因。
东方旌也迷惑，“没有。”
谷教授蹙眉，“不应该啊，能量不可能平白无故生成。”
他不死心，又问东方旌：“你再仔细想想，昨晚回去之后确定没有对他做什么特殊的事情？”
东方旌沈思片刻，脸上闪过一点不自然，欲言又止。
伯渊啧了一声，催促：“说啊。”
东方旌看了看褚珩，之后看向谷教授，说道：“亲了他……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