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唐厌:“嗯?”
他实在是想不通, 谢枕戈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就算要发生什么,也不能是在办公室啊, 太,太羞耻了。
“谢枕戈。”
“嗯,怎么了?”
“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多喝点水。”
咳咳,谢枕戈低笑着咳嗽起来, 他一手抵唇,瞳孔跟着放大, 特稀奇的揉搓着唐厌的脸颊。
“小先生, 你还会讲冷笑话啊。好吧, 我承认,是我心怀不轨,想在休息室跟你发生点什么。”
这个话谢枕戈说的坦荡,倒显得是连连后退的唐厌不够大度, 畏畏缩缩的。
“驳回。”
虽说休息室里没有监控,可办公桌上有, 他跟谢枕戈要是出去,正好清清楚楚被记录下来, 明天小张一看,他一世英名往哪放啊。
“谢枕戈, 你还回家不回了。你要是喜欢休息室, 你自己住这, 我让小张送我回。”
“别别别, 我走, 我走还不行么。”
食髓知味,日思夜想。
这是谢枕戈此刻的心理反应, 唉,怪不得都说有些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为别的,只是想更过分一点。
“唐厌。”
谢枕戈拉着唐厌的胳膊,稍稍用力把人扯进怀里,飞快低头,在唐厌侧脸上啾了一下。
动作快到唐厌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枕戈已经镇定自若的牵起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目不斜视,直奔大门。
唐厌颓然的张了张嘴,脸都憋红了,最后只冒出一句。
“谢枕戈,你属狗的吗?”
“我属唐厌的。”
噗嗤。
唐厌唇边泄出一丝笑意来,手指用力掐了一把谢枕戈的虎口,再谢枕戈偏头看过来时,又恢复高冷自持的模样。
“小先生,不许调皮。”
“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老板,监控视频我已经拷贝出来了。基本上和谢氏的合作要是能成,赶在下个月之前,就能处理了沈清河。”
“嗯。”
唐厌手指按在发麻的手腕上,漫不经心的揉搓着。谢枕戈还真是属狗的,他昨晚上只是逗了逗谢枕戈,谁知道他就疯狗病犯了,抱着他睡了一整晚,半个胳膊到手腕,全麻了。
小张一走,谢枕戈立马殷勤的凑过来,他讨好地给唐厌捏着肩膀,低三下四道:“小先生,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吧,一个字也行啊。你这样不理我,我难受的要疯了。”
唐厌低垂着脑袋,耳垂却悄悄红了一点。
“手疼,想吃糖炒栗子。”
“我看看手。”
谢枕戈捏着唐厌被揉的通红的手腕,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心疼的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小先生,我压到你手腕了,你怎么一声不吭的。我这么大块头,压骨折了可怎么办。”
唐厌眼睛微微瞪大,哼哼唧唧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笨,我哪里舍得啊,真的是没注意。只是看着都快心疼死我了,我还故意压你,又不是疯了。”
“你才笨呢,谢小傻瓜。”
“好好好,我是谢傻瓜,那你就是唐呆瓜,闷葫芦。”
唐厌闭嘴了,和人争辩傻瓜还是呆瓜的,不太符合他英明神武的高大上身份,显得他多小心眼似的。
“等着,我买糖炒栗子去。”
八月的天,连蟋蟀都被大太阳晒的躲在暗处,更何况是买糖炒栗子的。
谢枕戈记得唐厌喜欢是软糯香甜的栗子,尤其是老式的,手工做出来的那种。
他一连跑了三条街,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都没有放过,连个商贩的人影都没有见着。
参差不齐,又隐隐有规律的脚步声传到谢枕戈耳朵里,他立马警惕起来。绕过左前方的墙壁,谢枕戈闪身藏到一处隐秘的角落。
他左前方是一条死胡同,想出去就必须原路返回,静静等了一两分钟,果然出现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们都把眼睛给我擦亮,他肯定就在附近。”
“仔细着点,别坏了二少的大事。”
二少,谢枕戈琢磨着这个绰号,能被人成为二少的不算多,唐耀阳正好就算一个。
杂乱无章的脚步,再加上凶神恶煞的呼喊,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到了,可谢枕戈反而慢条斯理扯了扯袖口的扣子,把攥在手里的手机塞进裤兜,在领头的黄毛惊讶的眼神下,从墙体后面走出来。
“在找我吗?”
“老大,是他,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呵,蠢货。
谢枕戈眼睛眯起来,指尖拈了拈,阴鸷的视线直勾勾盯着领头的那个黄毛,巨大的压迫感让现场的氛围一滞,七八个人就这样僵持下来。
“是唐耀阳花钱让你们来的吗?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有几万,十几万,还是几十万。”
“你管的着吗你。”
小跟班豪横的语气让谢枕戈更加不屑,这也就是唐耀阳才会找些不入流的蠢货来堵他。
“老大,跟他废什么话,废了他胳膊就是了。咱们拿钱办事,跟他废话不是浪费时间。”
黄毛没说话,他心底隐隐生出恐惧来,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很危险。比他之前跟着大哥绑架那个人的时候更危险,那次他吃坏了肚子,侥幸逃脱了,他有预感,这次危险了。
“小兔崽子,闭嘴吧你。”
黄毛皱起眉头,坚定不移的步子默默后撤了一下,要是对面的人有什么举动,他好第一时间逃跑。
“确实,别废话了,你们七个一起上吧。哦,可能是六个,我看你们老大估计要吓尿了,准备跑路呢。”
被拆穿的黄毛身上立马多了几道不可置信的视线,他咬牙切齿道:“去你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要跑了。看什么看,老子是什么人,你们不了解么。”
几个小弟对视一眼,心想,逃跑的事情你还真干的出来。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啊,上啊。哥几个打不死你。”
黄毛为了不被兄弟几个笑话,一马当先,从后腰上抽出他的双截棍就朝着谢枕戈面门打过去。
凌冽的破空声袭来,谢枕戈侧身躲过,双截棍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距离谢枕戈的脸颊只差两公分。
他伸手一握,双截棍的一端就死死攥在掌心里,任凭黄毛怎么用力,都不能撼动半分。
“傻逼们,还愣着干嘛,上啊。”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就朝着谢枕戈冲过来。
谢枕戈猛地用力,一脚揣在黄毛心口,把人踹出一米远,把双截棍抢过来,成了自己趁手的武器。
七个人的混战,谢枕戈丝毫不落下风,游刃有馀,反倒是对面几个人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爬都爬不起来。
“日尼玛,爷爷跟你拼了。”
小杂毛被打急眼了,抽出锋利的水果刀就朝着谢枕戈刺过来。
叮的一声。
不锈钢材质的双截棍打在尖刀上,半个刀片被齐齐截断,直直的掉落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咕咚。
不知道是在场的哪位吞咽着口水,直接把几人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拦腰砍断,一个个惊恐的看着宛如杀神的谢枕戈,吓得腿都开始哆嗦。
就这个力道,搭配上谢枕戈的眼神,他是真的想杀人,毫不夸张的讲。
静默,死一样的静默。
谢枕戈甚至有时间扯了扯因为剧烈运动散乱的衣领,呼出一口浊气,冷冰冰道:“一起来啊,怎么不来了。”
铮。
小杂毛彻底崩了,他把刀扔在地方,扶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膝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七个人,硬是没有一个还完完整整的站着。
谢枕戈就只是头发乱了些,额前稍稍渗出来一丝细汗。
“唐耀阳想要我的命,就让他自己来拿,收买你们几个小喽啰,是给公安局送人头吧。”
谢枕戈收起碍事的双截棍,直直地朝黄毛丢过去。黄毛伸手一档,烙刻在他手腕上的纹身露出来,正好被谢枕戈瞥到。
是骷髅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骷髅头。
谢枕戈气血上涌,双目瞬间猩红,脑海里全是唐厌蜷缩在火场里,奄奄一息的画面。
他快步走到黄毛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犹如地狱里冒出来的修罗,一字一顿道:“两年前的漏网之鱼,原来是你啊。”
黄毛压根不敢看谢枕戈的眼睛,他挣扎着去掰谢枕戈的手腕,纹丝不动。
“妈的,爷爷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
谢枕戈手换了个地方,捡起离他最近的刀片,用冰冷的刀锋抵在黄毛手腕上的骷髅头上。
“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这个骷髅头的来历,说说判了十年的黑胖子,说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火,再说说我是怎么一个一个把那些人折磨到宁愿一辈子住监狱,都不敢出来的。”
“现在呢,还不懂吗?嗯?”
压迫感,危险感,紧张又害怕的黄毛直接崩溃了,他一动都不敢动,终于还是在谢枕戈阴冷的目光里哭出声来。
痛哭流涕。
“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我当时就是个小喽啰,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拿钱办事,至于办什么事不是我说了算啊。你找黑胖子,是他收了钱,我一分钱没有见到,你找他,别找我,求求你了,求求了。”
两年前的事情黄毛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黑胖子说发财了,有几百万的钱。
几百万,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
策划绑架,到实施绑架,他都是一个边缘人物,要不然也不会他闹肚子不在,都没人发现。
他们都以为绑架的那个人是个好摆弄的瞎子,谁知道就是那个瞎子,把他们一行人伤了大半,最后还是黑胖子给了他一闷棍,这才消停下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等他回来只看见那个地方燃起熊熊大火,他怕闹出人命,直接就跑了。
没多久,他就听说黑胖子被抓了,还是直接从医院弄走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很像是被烧伤了。
参与绑架的人陆陆续续被抓,黄毛跑到了另一个城市,最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哪成想,重操旧业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当年那个人逮住了。
“唔,现在知道害怕了。他当时就不害怕吗?你们怎么敢啊,嗯?怎么敢。”
他的唐厌最怕疼了,在最脆弱的脑袋上有一道横亘了三公分的伤口,失血过多,他要是再往来一步,他的唐厌就要死掉了。
这些人怎么敢啊,杂碎,就应该下地狱的杂碎。
“求你了,你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砰。
“闭嘴,烦。”
谢枕戈一拳打在黄毛脸上,霎时间他嘴角就冒出血来,疼得他想叫唤又硬生生忍住。用惊恐的视线盯着谢枕戈,把所有声音咬碎了牙吞回肚子里。
满腔的恨意冒出来,谢枕戈拳头攥的嘎吱作响,要不是理智拉扯着他,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弄死。
“邢烨,你过来福安巷一趟,我报了个警,你过来处理一下。”
那些人一听报了警,一个个都想跑,撒丫子不管黄毛就往外冲。
“你们要是觉得能跑掉就跑,我有能力把黑胖子弄进去,找你们几个小杂碎轻而易举。”
黑胖子的大名这些混混哪个没有听说过,一想到他那么惨都是眼前这个人干的,几个人跑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停下来。
干脆利落进局子,还是瘫着进去,他们还是能想明白的。
大概七八分钟,警局的人和邢烨一起来了。
警察一看这些混混就头疼,这些人是看守所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因为打架斗殴进去住几天。
“这位先生,是你报的警吧。”
“对。”
谢枕戈擦了擦手上沾上的灰尘,在警察一言难尽的眼神里,开口解释:“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案件,这些人收了钱,目的是要我的命。要不是我学过一些格斗技巧,恐怕我凶多吉少。”
满地的作案工具,加上铺洒的鲜血触目惊心,七个混混,一个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对了,这个领头的,是黑恶势力骷髅帮的人。跟两年前的621纵火绑架案有关,还请各位核实。”
几个警察立马重视起来,直接猜到了谢枕戈的身份。
621绑架纵火案之后,骷髅帮那些人都被送了进去,所有想使手段的都被压了下去,全是重判。
漏网之鱼现在能抓到,也算是大快人心。
“明白,一起做个笔录吧。”
“带走。”
做完笔录,查看完当时的监控录像,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谢枕戈坐在邢烨的汽车后座,眼睛微微闭着,轻声道:“哪有卖糖炒栗子的。”
“商业街有,我现在去买。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
两年前的事是谢枕戈一直以来的噩梦,更是重生后,在他心里仅次于唐厌出车祸,永远倒下的那一幕。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平常到谢枕戈从公司出来,都没有来得及去唐厌公司楼下蹲点,就被告知唐厌不见了。
早上九点多出门之后,一直到下午两点,没有看见人回来。小张还在公司,联系不上唐厌。
谢枕戈察觉不对,第一时间报了警,得知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接到了这个报警。谢枕戈那颗心沉到谷底,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这才知道唐厌被绑架了。
他驱车赶到废弃钢厂,浓烟弥漫,他不顾邢烨的呼喊,疯了一般冲进火场。在废弃钢厂的二楼,唐厌被死死绑在钢柱上,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纯白的衬衣上全是血迹。
浓烟刺鼻,谢枕戈呛的一直在咳嗽,火势又大,地上全是横亘的汽油罐子。可谢枕戈心里只有唐厌,他什么都不管了,踩着火苗冲进去,眼睛里只剩下血泊里的唐厌。
巨大的冲击力让谢枕戈本就发疯的情绪更疯,他冲过去把人救下了,才发现他后脑勺上的伤口。
救护车一直没到,谢枕戈不敢动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喊着唐厌的名字,把衬衣撕开去给他包扎伤口。
猛地,一双手攥在谢枕戈的手腕上,带着粘腻的血腥气,轻的像是羽毛,又似乎有万斤重。
“谁?”
虚荣到极致都不忘记防备别人,谢枕戈心疼的都要爆炸了,他伸手小心翼翼去擦唐厌眼角的血渍,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我是谢枕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谢枕戈,唐厌记不清了,生命里好像没有出现过现在一个人,他脸颊上湿了一块,好像是这个叫谢枕戈的哭了,他哭什么呢。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你。我这就救你出去。”
唐厌一直闭着眼睛,他那颗悬着的心,在谢枕戈的泪掉在他脸上的那一刻就放下了,莫名的安心,好像有这个人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枕戈声音哑的不像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他一直克制着,只在最后的时候,凑在唐厌耳边道:“其实,是我喜欢你。”
他说那些话,就只是想告诉唐厌,自己喜欢他。
他抱着唐厌上了救护车,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他怕,怕唐厌再也听不到了。就在他以为唐厌可能凶多吉少的时候,唐厌突然握住了谢枕戈的手腕,很轻很轻的力道,却让谢枕戈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一直到唐厌从急诊室出来,谢枕戈布满血丝的眼睛才敢闭了闭。
在病房里,医生说唐厌可能会有后遗症,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什么后遗症,小张匆匆赶来。
慌里慌张的小张压根没看见谢枕戈,他一直守在病房,谢枕戈这个突然陌生人反倒不敢再出现了。
隔着病房的玻璃门,谢枕戈看见唐厌睁开眼睛,慢吞吞爬了起来。他紧张的攥着手掌,心想,要是唐厌提起来他,他就立马出现在唐厌面前。
“老板,呜呜呜呜,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要不是警察叔叔把你救出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张?”
疑惑的声线让小张哭泣的动作一顿,他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几秒后,小张又不确定道:“老板,你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
唐厌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不知道自己头上挨了一下差点死掉,更不知道他被火团团包围,就差一点,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唐厌脑袋受伤,间歇性失忆了。
谢枕戈死死掐着手心,转身靠在墙壁上,无力的慢慢向下滑,最后彻底跌坐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疲惫击中他,全是的力气一下子就泄了,怎么都爬不起来。谢枕戈低着头想了好久好久,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唐厌从来不知道,谢枕戈曾经短暂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轰轰烈烈出现,悄然无声退场。
“老板,老板。”
“嗯?到了吗?”
谢枕戈从之前的思绪里抽回来,捏了捏食指,强迫自己温柔起来。
许是骤然想起来那些事,谢枕戈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想抱抱唐厌,现在就想。
“老板,糖炒栗子我已经买好了。你手机响好几次了,我喊你好几声也没反应,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然我掉头去医院。”
谢枕戈擡眸向外看去,这才发现这不是商业街,是唐氏。
他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未接来电,两个电话,三个视频,全是唐厌的。
他从邢烨手里接过糖炒栗子,几乎是飞一般就往办公楼里跑。
呼呼呼——
一直到唐厌办公室门前,谢枕戈脚步突然慢下来。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直直的撞进唐厌雾蒙蒙的眸子里。
“唐厌。”
“你去哪了?”
几乎是用时开口,唐厌捏着手机,气呼呼道:“手机要是没用就扔了吧,要手机有什么用。”
喋喋不休的嘴巴突然停下来,谢枕戈给唐厌塞了一颗香甜可口的栗子,带着热气,刚剥好的,栗子。
“给我家小先生买栗子去了。”
买栗子买了三个多小时。
“这边没有,我跑到商业街买的。”
商业街是老城区,离这开车最快也得四十分钟。更何况一开始谢枕戈并不知道哪里有,要一点点找,一个街挨着一个街逛。
唐厌带着火气的心立马静下来,他慢吞吞咀嚼着,心头一悸,眉眼都温柔起来。
“小先生,好吃吗?”
“嗯。”
“你手机不许静音,我联系不上你。”
唐厌担心的不得了,工作没有做,饭也没有吃,现在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是最无声的抗议。
“知道了。”
他的小先生担心他。
谢枕戈近乎贪婪的注视着唐厌,从气鼓鼓的脸颊,到殷红的纯瓣。
一寸接着一寸,眼神炽热的似乎要把人吞吃入腹。
谢枕戈不受控制向前,手指搭在唐厌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他说:“唐厌,我一路跑来的。”
见喜欢到骨子里的人,他从来都是用跑到。
他跑了很远很远,才终于跑到离唐厌一步之遥,伸手就被碰到的地方。
“不要着急,慢点也没事。我就随口一说,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多卖栗子的,你可真是,要气死我。你就不能说,不要吃了,现在没有,过几个月,过几天吃。”
“唐厌,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我都能满足你。就是吃个栗子而已,这算什么要求。”
唐厌刹那间语塞,心口酸酸胀胀的,除了满腔爱意,剩下的全是感动。
他直接起身,反手握住谢枕戈的手腕,轻轻一拽,让谢枕戈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倚靠着办公桌,半坐在桌上,微微俯身,手臂抵着谢枕戈的肩膀,算是把谢枕戈困在了方寸之地。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不偏不倚“看”着谢枕戈。手上的动作有些许放肆,挑逗似的按在谢枕戈的喉结上。
“谢枕戈,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