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媳妇儿要说话, 严龙舟不敢耽误，立马就坐了起来，两人在炕桌面前面对面, 蜜娘将自己的小账本拿出来了。
“这个以后就做咱们家的账本吧, 你先看一下。”
严龙舟有些惊讶账本这东西，因为严家从来都没有, 于是出于好奇就接过来看了一下。
蜜娘伸手指了指道：“这些是我爹给的嫁妆, 一共八两，我全给攒起来了, 今天给你说一下，另外后面这一页, 是咱们这次办酒席收的随礼钱还有东西, 东西呢我也都记了，折了钱写在后面，这样后面还人情的时候也就心中有数。”
严龙舟只是好奇账本长啥样, 并不在意里面这些内容，于是随便看了两眼就递给了她：“行，蜜娘你管账, 你收着就是。”
蜜娘：“你不仔细看看吗？”
严龙舟笑了：“我看不懂，再说了, 我不是上门女婿嘛, 不管这些。”
蜜娘一楞, 道：“什么上门不上门的呀，我不是说了这是我爹给的嫁妆吗, 咱们之间没必要算这些……不重要的……”
这话严龙舟听懂了, 朝蜜娘嘿嘿笑了笑：“成，听你的媳妇儿。”
蜜娘见他真的不打算看这账本, 也不逼他了，直接说了一些重要的开支：“总之咱们现在手上剩下的银子还有十二两，包括你之前给的，但是也去掉了这次办酒t席丶盖房子的钱，还是很不错的。可咱们家只有两亩地，还没有水田，所以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毕竟家里现在吃饭的人多。”
严龙舟点点头。
“所以我筹备着，过两日找村正再买两亩地去，有水田的话就水田，没水田就买地，你觉得咋样？”
买田？
严龙舟想了下，道：“买田也成吧……但是我觉得也够的现在，蜜娘你别操心养家的事，我能上山还能下河，这阵子没啥机会，过阵子我去大苹河一趟，水里的东西也好呢，这些能直接变成钱的。”
蜜娘就知道他要这么说，于是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人：“你固然有上山下河的本事，也都能换成钱，那田地就不种了吗？且不说给咱们俩爹找点事做，这自己种的粮食不香吗？不用担心任何事，总是饿不着肚子的，何必要花钱买粮食吃呢？这世道还算不错的，等到了灾荒年，你是不知道那粮食价格，简直离谱。”
到了灾荒年，田地也没有用。
严龙舟没说这话，他不敢，见媳妇儿严肃又认真，他只好点头：“成，听你的，买地就是。”
蜜娘这才点了点头，“现在错过了春耕可以种夏稻，所以夏天之前把水田买了比较好，我明天就让爹去问问。”
严龙舟对田地属实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只有道好的份，蜜娘无奈，又转头和他说起了这次送礼的事，自然也就提到了那罐果儿糖。
“那是我堂弟送的，应该值个五十文左右，算厚礼了，我爹让我把这事给你也说一下。”
严龙舟想起来了，老爹刚才也提过：“堂弟？”
蜜娘叹气：“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家的事，陈家的关系覆杂，我给你慢慢说一遍。”
……
蜜娘将自家和陈家族的瓜葛都说了一遍，尤其是自己那个二伯，说着说着，蜜娘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些伤感，她晓得陈英光为啥来送果儿糖，因为小时候两家关系还算不错时，蜜娘就经常偷偷给这个弟弟果儿糖吃。
那时候还没有榆钱儿，她自然疼这个唯一的弟弟，事实证明她也没白心疼，光子比她小不了几个月，一开始可能长不过女娃，后来比蜜娘高了之后就护着她，村里要是有谁敢欺负她，光子就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直到现在光子也还记得她，大婚的时候还来送糖，即便她那个二伯和二伯母，是一根鸡毛也没有送的。
严龙舟听完之后也懂了，“难怪大舅二舅都不待见陈家族的人。”
蜜娘：“大舅的确恨他们，尤其是我二伯，当初我娘因为我哥的事情大受打击，我二伯母的行为成了气坏我娘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也恨。”
蜜娘眼睛泛红，严龙舟连忙安慰：“好了好了，不说了。”
他立马伸手去抱媳妇儿，这才婚后第二天，咋就掉眼泪了。
“不说了不说了，这果儿糖我记他一个人情就行了，是你堂弟的，不是你二伯家的，分开就是，等他成亲的时候，咱们还回去。”
蜜娘嗯了一声，到底没哭，但她下一瞬忽然发现严龙舟不知何时跑到她这边，还伸手将她抱怀里了，伤感一下就消失了，脸一红，将人推开了。
“大白天，你干嘛。”
严龙舟一怔：“我是看你哭了哄你，冤枉我了。”
蜜娘别过眼去：“我才没哭。”
严龙舟笑了：“成，没有，那也不妨碍我抱你。”
蜜娘：“……”
她忽然想起昨个儿晚上这人说的一些羞人话，再一看严龙舟这脸上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人，昨晚上根本就不是醉了！
蜜娘的脸这会儿是真红了，严龙舟自然瞧见，“媳妇儿，你真容易脸红，脸红了也好看。”
蜜娘捂住耳朵，老天爷，这人的嘴咋是个这样的！之前不是瞧着还挺稳重！
严龙舟这会儿也来了兴致，见她没有因为那陈大石家伤心难过，便起了别的心思，大晌午的，就是村头的狗也会眯会儿，他们又是正儿八经刚拜堂成亲的新婚夫妇，午时亲热一下又咋了？
“好蜜娘，陪我睡会儿，早上搬了一上午的桌椅板凳累死了。”严龙舟开始耍无赖。
蜜娘脸颊红扑扑的，不信这人的半句话，他的能耐她是知晓的，区区几张桌椅板凳就能喊累，当真是不知羞！
但也耐不住这人的软磨硬泡，陈家小院里面安静的很，旺财正在自己的狗窝面前打瞌睡，耳朵时不时忽扇一下，像是听到了东屋的什么声音，但那声音很快就归于平静，啥也没有了。
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下午，大家夥儿又开始忙碌自己的事。
蜜娘起身盘盘扣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她没念过书，也听说过一个词——白日宣./淫，想到这她真是有点不自在，可转念又想到从前洗衣裳在河边总能听到那些妇人暗暗说的悄悄话。
“谁还在意这个，我家男人就喜欢这白天干这事，好像越亮堂他越兴奋！”
蜜娘不愿在想了，红着脸整理好衣裳和头发，严龙舟早就被她赶出去了，这会儿正在给菜地浇水。
三个男人不出半个时辰就把菜地又翻好了，陈老汉见女儿出来，笑呵呵道：“蜜娘，这回菜地种了蒜黄和苋菜！竹墙底下我们再洒些胡瓜种子和南瓜籽，你看咋样？”
严龙舟也回头看她，蜜娘不愿瞧他，顾左右而言他：“随便吧，对了爹，你把水池子那边拾掇一下，我改明儿养点豆芽。”
陈老汉：“成。”
严龙舟抢话：“我来。”
蜜娘转身去竈房，随他去了。
严龙舟笑了笑，大步去了后院。
蜜娘家中正好在山脚下，又是桃花村最偏僻的一个村口，虽然偏，但是环境却是好，前两年陈老汉从后山一处泉眼引了山泉水下来之后，家里就再也没缺过水用了。
其实从前的严家也是这样，所以严龙舟对这活计熟，蜜娘说的拾掇就是把原先的水槽扩一下，毕竟小院现在大了，吃饭的也多，需要的水更多了。
严龙舟转了圈，喊：“蜜娘，我想用砖头来垒，这样储水更多防水也好！”
修房子正好还剩了些砖头，蜜娘在竈房烧火，“随你吧！”
严龙舟便去笑着搬砖了。
俩老头侍弄菜地，陈榆钱和旺财去捉蚂蚱喂鸡了，蜜娘在烧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各干个的事。
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没啥大的波澜，农活就能忙碌一天，严龙舟的效率极快，下午就把后院的水槽扩了一圈，青砖圈了一圈，就和山上用石头圈出来的鱼塘差不多，水底清澈，涓涓细流从一个口进来，另一个口出去，水槽上面还有个半腰高的池子，方便蜜娘洗衣裳洗菜。
蜜娘只去看了一眼，中午那点儿气瞬间就不见了。
她喜欢的很。
严龙舟见媳妇儿眼睛都亮了，也知晓她喜欢，得意地紧：“咋样蜜娘。”
蜜娘高兴但不说，免得叫这人得意，只是哼了一声，立马去竈房取了个芦苇草编的簸箕，“就用这个养豆芽，等豆芽养好了我再做点麦芽糖出来！”
严龙舟惊讶：“媳妇儿你还会做麦芽糖？”
说到做吃食，蜜娘自然也得意：“这有啥难得，养一点麦苗出来发就行了。”
严龙舟夸她：“媳妇儿你真能干！”
蜜娘听出他话里的讨好之意，抿唇笑笑不搭理他了，严龙舟也傻乐，又去找别的活计干。
晚饭时，还是要先吃羊肉。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吃不到的时候想得慌，可这最近连续吃了这么久，是把陈老汉过去几年的肉都吃了个够，竟然生出点腻味来！
真该死啊！
可也不是陈老汉一个人这样，一大盆炖羊肉端上来的时候严龙舟和严老头都犯了愁。可俩老头谁也没开口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严龙舟开口道：“蜜娘，这剩羊肉还有几顿的量啊？”
蜜娘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咋了，吃腻了吗？”
严龙舟也不敢说这话：“没！咋会呢！”
蜜娘笑了：“还有四五顿吧，吃吧，这羊肉可是好东西，还是你猎的呢。”
严龙舟：“……”
几个男人包括陈榆钱都能感受到头顶上的压力，谁也不敢吱声，蜜娘见他们这样，忽然又噗嗤一声笑了！
“就这一顿了！真是败给你们了！昨个儿炖的多不吃咋整？我也没炖新的，剩下还有几个羊腿我准备熏了放到过年再吃。”
她笑了，压力t瞬间消散，俩老头也跟着乐起来：“那就好丶那就好！”
蜜娘无奈摇头，去厨房端了主食烙饼子，又舀了几大勺霉豆腐：“配着这个吃吧，解腻。”
陈榆钱眼睛都亮了：“姐好舍得！平时我们吃霉豆腐都是省着吃的！”
陈老汉也乐了：“这个好，解腻，我用来抹张饼子。”
严家父子都没吃过霉豆腐，只是看着红彤彤的，严龙舟问：“辣子？”
蜜娘笑着解释：“不是，是我和伍婆婆学的霉豆腐，里面放了辣椒面丶生姜还有黄酒做的豆腐，尝尝吧。”
严家父子也来了兴趣，学着陈老汉和陈榆钱的样子抹了一张饼，严龙舟喜欢吃辣，还抹了厚厚一层，卷起来之后饼子里的霉豆腐都要冒出来了，再使劲咬上一口，一下子，严家父子的脸色都变了。
陈榆钱哈哈大笑：“姐夫真傻，辣死了！”
蜜娘也好笑地看着严龙舟，严龙舟脸色都红了，还要装着没事人一样嚼吧嚼吧吃了下去，刚吃完，再也不嫌弃这羊肉汤起腻了，囫囵就是一大碗，陈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严龙舟额头都冒出汗了，严老头虽然没儿子那么憨，但也吃了不少，吸溜了一下：“这霉豆腐给劲儿啊！”
蜜娘：“家里都爱吃辣椒，我放的就多，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多，吃个风味就行。”
严龙舟此时才回过神：“就要多！媳妇儿，这个霉豆腐真好吃，我之前从来没吃过。”
想他从前上山打猎，一去就是一天，饿了的时候为啥不爱吃干饼和馒头，就是没滋味，但要是当时就有这个霉豆腐，那他肯定喜欢吃，也不必变着法儿去找肉了！
蜜娘笑了：“你喜欢我改明儿就多做些，反正家里的也没了，不过料没了，下一集的时候咱们去镇子上买点儿料，再去伍婆婆那边买豆腐做。”
严龙舟乐呵呵的，幸福啊！爽快啊！几口就把剩下的饼子给解决了。
吃完饭，全家人又说了一下明天的打算，他们不存在什么回门之说，但是秦家那边这次帮了不少忙，小两口成亲之后怎么着都要去秦家当面道谢，也是带这严龙舟正式去认亲的。
另外还有石头村那边，这阵子石头村的老宅严家没管过，因为是官府帮着修缮，说是已经修的差不多了，蜜娘还没有去过，明天正好回去看看。
严龙舟：“那我早上和蜜娘先去舅舅家，然后中午去石头村，我带着蜜娘上山摘果子去，午食你们不用管我俩。”
严老头和陈老汉点了点头：“成，我们自己吃，你们也不操心。”
蜜娘：“爹，明天你有时间就去村正那边问问，我和大龙商量了，再买两亩地，有田买田，没田买地，您看着办。”
陈老汉见闺女和自己想一块儿去了，立马应下：“好，我明天就去看。”
陈榆钱此时大声道：“那我嘞？！我也要去舅舅家，我也要上山摘果子！”
严龙舟伸出手在他头顶薅了几把，像撸猫似的：“明天照顾你们俩来不及，等过几日，等咱们没啥事了一早就上山去！”
蜜娘一听不乐意了：“谁要你照顾了呀。”
去桃花山可不是那天那偏僻的山路，她自己能行的。
严龙舟啥都顺着她：“好好好，蜜娘最厉害。”
这宠溺般逗小孩子的话把全家都逗乐了，蜜娘脸一红，转身把碗筷全都收拾进竈房了。
-
婚后第一日，日子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过去了。
晚上歇下的时候，蜜娘先去了浴房洗，然后她就发现热水都打好了，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给她提进来的。
她勾了勾唇，又忍不住从窗户缝偷看，严龙舟还坐在院子里用竹篾编着什么，人高马大的男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长腿都没办法伸展，但这背影怎么瞧怎么让人安心，旺财也特别喜欢他似的，一直围在严龙舟身边转。
蜜娘看了一会儿，猜到他是编簸箕，于是笑了笑，就去洗澡了。
这个新家，蜜娘显然对浴房是最满意的。因为女孩子都喜欢这里的空间，洗澡的地方和外面洗漱的架子被严龙舟做的木架子贴心地隔开了，这既是个架子同样也是个隔档的屏风，能将内外分开，里面洗澡的地方也宽敞着，严龙舟甚至贴心地在这放了个凳子，方便蜜娘洗头。
蜜娘在这个浴房一待就待了快半个时辰，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才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回到了房内。
严龙舟这会儿也进屋了，他正在磨弓箭，作为猎户，严龙舟有很多自己的武器，弓箭丶匕首丶镰刀都有，这些东西平时都被他堆在箱子里，就是害怕拿出来之后吓到媳妇。
见蜜娘进来，他自然连忙收起。
“媳妇儿，你洗完了？”
蜜娘嗯了一声：“没有热水啦，你等会再去吧。”
“不碍事，我用你剩下的水就行。”严龙舟笑了笑，说着就朝浴房走，蜜娘反应慢了些，还没明白他说的啥意思，等她回过神之后都来不及了，严龙舟已经去了。
蜜娘头发都炸起来了，这人啥意思啊，用她剩下的水？
蜜娘赶紧走进去一看，只见严龙舟正将她用完的洗澡水往身上一淋，动作潇洒又粗狂，蜜娘头顶冒起热气，“家里又不是没水，你干嘛呀！”
严龙舟显然也没想到媳妇忽然进来，猛地转身，蜜娘这会儿更惊慌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一茬！严龙舟眼下啥都没穿！
严龙舟只是楞了楞就反应过来，笑了笑：“没事啊，反正我媳妇香香的又不脏，有点累，懒得烧热水了。”
蜜娘脑瓜子嗡嗡的，猛然转身，方才映入眼帘的场面实在是太过震惊，那丶那玩意那么大吗！
蜜娘简直不敢想象昨晚是怎么进行的，她惊慌地和一只松鼠差不多，擡腿就走：“随你便！”
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她明显忘记了严龙舟是猎人，她现在就像个闯入猎人地盘的猎物，被优秀的猎人给盯上了。
蜜娘的脚还没跨出浴房的门槛，便被严龙舟一把扯到怀里，后背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严龙舟不怀好意的笑声低低响在头顶：“蜜娘你是不是想我了，这么着急就进来。”
蜜娘羞愤难当，猛然转身想去捂严龙舟的嘴，却率先被他握住了手腕，然后就被严龙舟一把提了起来。
严龙舟臂力惊人，抱着蜜娘就在浴房转了个圈：“好蜜娘，陪我一起洗澡。”
蜜娘捶了他两下，却如蚍蜉撼树差不多：“你放我下来！”
“不放！”
“快点！”
“就不放！你是我媳妇，我抱你有啥不行的！”
严龙舟一边说一边就朝架子后走，蜜娘被他拖着，可怜他那玩意过于壮观，走路的时候竟然也不消停，蜜娘羞愤地闭上眼努力去忽视臀上的灼热，打不过挣不脱，蜜娘只好狠狠掐了掐严龙舟的耳垂：“严龙舟！！你再不放我下来我真的生气了！”
严龙舟一楞：“好蜜娘，你别怕。”
蜜娘发现这人有时候就和两脚兽差不多，尤其是脱了衣裳！
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尝试和他讲道理：“大龙，我不舒服……昨天你弄得我好痛，我今天不想要了。”
这招果然奏效，严龙舟忽然伸手朝下探了探，“这？”
蜜娘脸红的和煮熟的虾差不多，这人到底吃啥长大的，一只手就能拖住她是吧！她闭着眼点了点头：“我们慢慢来吧！我真不想和你在这……你让我回屋好不好……”
严龙舟摸到的确有点肿，他啧了一声，不再逗弄媳妇，赶紧放下了她：“好，蜜娘，我错了。”
蜜娘也不是真的和他生气，就是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见严龙舟愿意体谅，她笑了笑：“我没生气，我回去了，你快点洗吧。”
说完就“逃”似的跑回屋子里了，严龙舟看着他媳妇的背影，傻呵呵笑了笑。
等熄了灯，严龙舟又从背后抱住了蜜娘，蜜娘本来都要睡着了，这会儿又迷迷糊糊被闹了醒。
“还疼吗媳妇儿？”
严龙舟的大手不老实，他语气有些心疼，昨晚一开始的困难他也记得，他知晓自己壮实，媳妇儿又这样瘦……
“还好，你别闹我就成，我想睡觉。”昨晚几乎没咋睡，蜜娘这会儿困得不行。
严龙舟发现她媳妇儿喜欢侧趴着睡，于是立马平躺下，然后长臂一捞，蜜娘就趴在他胸膛上了：“睡吧媳妇。”
严龙舟摸了摸她头顶，蜜娘只感觉自己被翻了个身似的，但她实在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也就没t管，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辰时。
院子里的公鸡格外的敬业，蜜娘睡了个好觉，睁开眼感觉浑身的精力都充沛了，但没想到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趴在严龙舟胸前睡了一整夜。
严龙舟还睡地正香，长臂牢牢箍着人，蜜娘脸又一红，挣扎着就要起身，可这双胳膊力气实在大，她动弹不了。
“大龙丶严龙舟……”蜜娘去喊人，严龙舟这会儿似乎还在梦里，含糊两声，“媳妇儿让我再睡会儿……”
蜜娘心化了，于是也不催他了，只是伸手开始扯严龙舟的胡茬。
严龙舟有胡子，只是他平时都剃地干净，清早起来才会有一些细碎的胡茬，蜜娘伸手去摸，扎人的怪，摸了两下之后就不想摸了，改而去捏严龙舟的耳垂。
昨晚她已经试过手感了，还不错，这也是严龙舟身上为数不多比较软的地方了。
蜜娘捏地起劲儿，到底把严龙舟闹醒了，感觉到自己耳朵被捏着，严龙舟睁眼第一句话就是：“媳妇我错了。”
蜜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起来啦！”
严龙舟这才清醒，看了几眼她，跟着笑了。
“你歇着，我去做朝食。”
严龙舟要去做饭，蜜娘头瞬间一大：“我来，你别糟蹋粮食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严龙舟在竈房折腾的样子，连忙阻拦，严龙舟摇头：“我来，以后每天早上你都要吃个鸡蛋，还有糖水。”
蜜娘一惊：“为啥！”
严龙舟还记得昨晚睡觉之前自己下的决心：“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养胖点。”
蜜娘：“……”
“我哪里就瘦了？”其实在桃花村的很多同龄姑娘中，蜜娘不算矮小的，可能是因为陈家的先天条件还不错，她娘秦氏也不是瘦到一吹就倒的人，所以蜜娘不觉得自己瘦，尤其是见过镇子上的小姐之后，那好家夥，腰细的仿佛一掐就断，那种才叫瘦。
蜜娘问完，严龙舟也没说话，但眼神已经似乎暴露了他，只见蜜娘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脑瓜子又嗡的一声：“严龙舟！！！”
严龙舟：“我啥也没说！”
他一边穿鞋一边就笑着跑了出去，陈家小院的一天，又在笑闹中开启了。
严龙舟当真去煮了个红糖蛋，连带着红糖水一道端给了蜜娘，倒是俩老头的早饭耽误了，蜜娘当然不好意思去吃独食，赶紧又煎了些荷包蛋端了出来。
严老头和陈老汉当然没有半分介意，笑呵呵的：“我看家里现在热闹了，人也多，今天我再去买点鸡崽儿吧，之后院子里就热闹了。”
听说要买鸡崽，第一个兴奋起来的自然是陈榆钱：“要不再买些雏鸭！咱们也养鸭子！”
陈老汉笑了：“也成。”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吃过早饭，蜜娘和严龙舟要去秦家，俩老头准备带着陈榆钱去买地去。
去舅舅家自然不能空手，还是先前的羊，蜜娘直接提了一条肥硕的新鲜羊腿去，自家还留了两条，另外又数了二十个鸡蛋，两人这就出发了。
陈家住的偏，所以去哪都有段距离，从家里出发也要走一会儿来这，蜜娘走在村道上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个问题：“当初你和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是啥心情啊？”
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严龙舟回忆了一下：“当时我觉得爹莫名其妙，一大早把我喊起来买鸡蛋，心里都是火。”
“火？你还敢对爹有火？”
“那又咋了，他是我爹，又不是神仙，我为啥不能有火，我当时就觉得吧，老头肯定有别的目的，要不这么犯神经呢，但是我没想到去见你，要早知道我铁定不能发火，我还背着他去。”
蜜娘噗嗤一声笑，“那你见到我啥感受。”
严龙舟看了一眼她：“那你呢，你看到我啥感受？”
“我先问你的啊。”
“你说了我就说。”
蜜娘想了想：“没啥感受，就是有些吃惊，然后第一反应就想着把鞋子和鞋垫赶紧给你了，抵了那条野猪肉的钱。”
严龙舟明显有些不高兴：“就这？”
蜜娘：“不然那还有啥？我都不知道你上门干啥的，最后你和爹买了一篮子鸡蛋，我和我爹还觉得你们莫名其妙。”
严龙舟忽然笑了，笑得特别开心：“蜜娘，你反应真的有点慢，我当时一下就猜到我爹的目的了。”
蜜娘：“……然后呢，你咋想的。”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猜到了，立马就开始考虑咱俩得事了，我没见到你之前也有媒婆上门来说亲，但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就见到你之后忽然觉得，嘿嘿，我马上就要有媳妇儿了，那感觉特别好。”
蜜娘：“……”
敢情第一次见面这人脑子里就开始想这个了？蜜娘抿唇，不知该说啥好了。
严龙舟一直在观察她，见她又不好意思了，笑笑：“还好老天待我不薄，我想要的都实现了。”说着，他就伸手拉住了蜜娘的手，“媳妇儿，我拉着你走。”
蜜娘有些无奈，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就这样被严龙舟拉着，两人一起朝秦家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