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045
二麻子死了。
这对陈家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
在地里干活的陈老汉和严老头很快回来了, 陈家小院大门紧闭,秦家人也来了。
蜜娘显然有些紧张:“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死”这个字对谁来说都可怕, 秦生安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早上有人上山砍柴发现的, 说是在水沟里面,半边身子都泡肿了, 现在村里估计人人都晓得了, 官府的人马上就来。我已经打听过t了,看起来不像是才死的, 感觉有两天了。”
全家人神情严肃,严老头:“难怪大龙这两天找不到人, 原来人直接没了。”
“大龙那天到底和二麻子是怎么回事?”秦铁石问。
蜜娘最是清楚来龙去脉, 便将虎子当天成亲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秦铁石:“那这就有点麻烦了,万一要是那天人没的,大龙和光子怕是都有嫌疑, 大龙肯定是和这事无关,那光子……”
蜜娘脸色惨白:“不能吧 ……大龙和我说是和光子一块儿去的,第二天大龙去找二麻子的时候还遇到了光子, 我感觉光子也是不知情的。”
“看来最好是把光子叫来也商量一下。”
可这也是个尴尬的地方,陈大石那边, 是半点也不想打交道的。
还是严老头最后道:“不打紧, 大龙肯定是没干这事, 清者自清,既然官府已经来查案了, 咱们就去打听一下, 随时了解情况。”
这话倒是,全家现在也坐不住了, 都想纷纷出门去打探消息。
村里毕竟死了个人,陈族长还有陶村正都被惊动了,发现二麻子尸体的那边已经人山人海。
村民们说啥的都有。
秦生虎上前去打探了一番,官差已经来了,正在附近验尸,但初步来的都是镇子上的几个衙役,并没有正儿八经的仵作。
秦生虎回来,道:“我打听了一下,人是死了两天了,但是有个村民出来作证说,是看见二麻子喝多了在崖边耍酒疯,就在这个沟上面,所以很有可能是喝醉酒了失足,自己掉到沟里面去的。”
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蜜娘一颗心狠狠落地:“那个村民亲眼看见的吗?”
秦生虎:“对。”
陈老汉:“那应该没问题了……”
虽然这样有些不大好,但是如果是这样不牵扯其馀人,他们也有些庆幸……
秦生虎:“你们放心,再怎么说大龙那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婚事,我肯定会盯着这事的,表妹,你们先回家去吧。”
蜜娘点了点头:“谢谢表哥……”
在人群中,蜜娘也看到了陈英光,对方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脸色不甚好看。
蜜娘遥遥和陈英光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也很聪明,朝她点了点头,蜜娘便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和老爹一起回了家里等。
过了一小会儿,陈英光便上门来了。
“堂丶堂姐,三叔,”
这声“叔”喊的很是陌生,陈老头没有应,但还是起身给他倒了碗水,陈英光进了堂屋也没有乱看乱走,有些紧张和担忧。
严老头:“光子啊,我先问你,你和你大龙哥那天的事,你告诉你爹娘没有?”
陈英光连忙摇头:“没有!叔,我谁都没说!姐夫办过交代的。”
严老头松了口气:“那就好,那看来你是个好孩子,说实话,二麻子死了之后我们也有点担忧,你姐夫也是信任你才会选择和你一起去,你再和我们说一遍当天的事情吧。”
陈英光点头,从七月初八那天开始,所有的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蜜娘和陈老头也在一边听着。
蜜娘:“和大龙跟我说的差不多,那这么看,二麻子的死和你们都无关,要是按照那个村民说的,那就是二麻子自己喝醉了酒摔下去的。”
陈英光看了一眼她:“可是姐……我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陈英光:“我想了想,当天晚上我和姐夫去找二麻子的时候,那个看地的老汉说二麻子是跑了,是和我们无关,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我姐夫又去找了一次二麻子,人就不在了,我觉得他肯定是那天晚上摔死的。可问题来了,那天晚上二麻子去哪里喝酒的啊?他也没有参加谁的酒席,而且那种情况,也不会去喝酒吧。”
陈英光说完,全家都陷入了沈默。
这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一个点。
让陈家人原本已经落下去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陈英光见众人沈默了,赶紧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二麻子这个人本来就好酒,家中有酒也是常事,说不定那天晚上是回去喝酒壮胆,还要回来找我和姐夫的麻烦也说不定!”
陈英光寻了个由头,严老头叹了口气:“不管这么样,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既然官府已经来查了,我们也只有等着就是,最坏的情况便是大龙回来和你一道解释清楚,没啥好心虚的。只是光子,我实在是担心你爹娘那边,能不能请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出这件事来。”
陈英光神色覆杂的点头:“我晓得了。”
见他同意,陈家人放了心,陈英光也不再耽搁,坐了片刻就回家去了。
蜜娘下午没了什么心思,晚食随便将就做了一顿,时不时就看向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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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经到了青山县的严龙舟对家中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他今日倒是很顺利,在救了那老头之后,骡车一路顺当,在午时之前就到了青山县。
到了县城也没送到目的地,两边就此别过。
那老头走之前给严龙舟三十两银子,带走了那只狐狸,弄得严龙舟还有些不好意思,“老伯,你等着我把鹿角给你送来!”
老头笑呵呵的,给他们留了两个地址,一个是卖鹿的去处,还有一个就是自家的地址了。
严龙舟和他分别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卖鹿的地儿,而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蜜娘真是有先见之明,那几十个饼子是真不多,来的时候就没了一半,回去还要留一半,现在肚子饿了,只能找个馆子。
大脸和黑蛋也点头同意,狐狸一下就卖了二十两嘞!吃吃吃!有啥舍不得的!这可是县城啊!可能一年也不来一回的地方!
哥仨立马找了个小饭馆,坐下就点了三大碗面。
谁料面一端上来,三人都傻眼了。
“十文,就这点儿?!”
三人点的是素面,出门在外,能省则省,镇子上的素面就算看不到一点儿荤腥但至少面是多的,可瞧瞧这面前的,一筷子下去啊,那都捞不到多少稠的。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黑蛋忍不了,当即就叫来小二问。
那小二也委屈:“哟,哪敢欺瞒几位爷啊,您几位可能不经常来县城不晓得现在的粮价,自六月之后粮价可涨了不少啊,咱们家的面没法子才跟着涨的。”
这话倒是让严龙舟上了心:“粮价涨了?涨了多少?”
“这从前六十文一斗米,现在怕是要八十了吧,具体还要去问问粮庄呢。”
大脸和黑蛋不晓得粮价上涨的厉害,还很高兴:“诶,那看来咱们今年的稻谷也能卖个好价咯?”
唯有严龙舟,虽然从前不是个庄稼户,但是这段日子不断从蜜娘还有岳父那边听到一些事情,心里对这个粮价也就格外的敏感。
严龙舟当下便没有说话,盘算着一会儿便去粮庄那边去问问。
三人吃完面,就朝着那个老头儿给的地址去了,严龙舟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竟然是县城一座很有名的酒楼。
大脸当即发懵:“这老头是啥来头啊,还能认识这酒楼的掌柜?人家这么大的酒楼了,啥野味儿没有啊,会收咱们的东西?感觉不大可能啊。”
严龙舟其实也这么想,这种酒楼的供货一般都很严格,像他们第一次打交道的,基本都是不会买的。
但是既然人家给说了,去试试呗!万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呢。
“刚才那老爷说让过去报啥?”
黑蛋记性好:“蒲大官人。”
“哦……”严龙舟收拾收拾:“走!试试呗!”
三人立马出发,县城虽然大,但是问着问着总是能找到地方的。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偌大的“醉仙楼”三个字。
“就是这了。”严龙舟下了骡车。
“我先进去探探路,你们在这等着,谈拢了再把东西拿进去。”
大脸和黑蛋齐声道好。
严龙舟便一个人进了酒楼,他也没走正门,这样的酒楼都有好几个门,后厨管家都从侧门进,严龙舟经常和饭馆打交道,所以熟悉。
大脸和黑蛋在外面等,两人对这繁华的县城有些眼花缭乱。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来城里了,这可真热闹啊。”
黑蛋不以为然:“热闹又咋了,做生意还不是得点头哈腰的,哪有咱们自在,想种地就种地,不想种了进山就能吃到肉。”
大脸:“你说的也有道理哦。”
两人在街上等了一会儿,还看见了好t些官差上门要税,那些摊贩一面给客人赔笑还要一面应付官差,一个个也不好受,县城周围的山林子都光秃秃的,肯定没啥好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严龙舟出来了。
俩人赶紧迎了上去:“大龙,咋样?”
严龙舟哭笑不得:“把鹿擡进去吧,鹿角割了。”
黑蛋和大脸瞬间高兴:“诶!这就成了!看来那老头还真有点关系!”
三人赶紧就将一整头鹿擡了进去,这名头真是好用,那管账先生对他们还挺客气,大概验了验货,就主动将鹿角给割了下来。
除开鹿角,这整头鹿肉,又得二十两银子。
大脸黑蛋都乐疯了,“大龙?这鹿角你打算卖多少?”
严龙舟想了想:“多亏了人家咱们才脱手这么快,我看十两给他就是。”
“我觉得成!那老头刚才说他家在哪里?”
“甜水巷?走去问问!”
三人继续出发,赶着骡车也省脚力,不过这次他们没能见到那老头了,根据地址,这宅子就是那老头的家,真是有够气派的!但是这鹿角是个管家出来取的,还提前准备好了银子给他们,就没见上面。
老头早上就给了三十,先是又是十两,加上酒楼给的二十两,来县城一趟一共进账六十两!哥仨都乐得找不到北了。
严龙舟也十分义气,当场就准备给兄弟们分了,“大脸十五丶黑蛋十五,我三十。”
大脸黑蛋道:“大龙你拿四十!每次打猎你都是大头,没有你我们咋能猎到大家夥?上次野猪你还给兄弟们分了呢!”
严龙舟笑了:“不计较这点儿,没你们我一个人也拿不到,我已经多拿了一些,你们就别拒绝了!大脸你媳妇马上都要生了,记得多去买点好东西!”
严龙舟说了这话,俩人便也没拒绝,喜滋滋地揣着银子就准备走了。
“接下来干啥?”
严龙舟:“我要去粮庄那边打听一下粮价,再在街上逛逛,看见啥给我媳妇买点。”
“那咱一道!我们也不晓得买啥嘞,转着看看!下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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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桃花村那边。
镇子上的衙役是晌午才来的,因为有邻居出面作证,衙役们随便问了问就走了,二麻子在村子里印象不好,没几个人为他说话,估计明后天案子就要这么定了。
但陈大石在家中,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
赵叶芳早上也听说了这事,别提多高兴了,在家那个雀跃啊,就差没唱起歌儿来了。
“死得好啊,老天有眼!这二麻子先前还想讹老娘!真是让他有命讹没命花!”
陈家其馀几人倒是都没说话,甚至赵叶芳说到过分的时候,陈英光还会阻止她:“娘!你少说几句吧!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赵叶芳一楞:“不是你这娃子,现在咋尽干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啊!那之前二麻子上咱们家讹咱的时候你不在啊?咋了,他来问咱要钱你就高兴了?你这娃子咋成这样了!”
陈英光:“……我的意思是,他讹钱不该自有公道,但是人死了,你就算是丶就算是这么想也别宣之于口啊……”
赵叶芳:“啥公道啊?!谁会给咱们公道啊!我也没出去在大街上喊,就在咱们自家我都说不得了,要不你把你娘嘴巴缝起来呗?!”
陈英光不说话了。
赵叶芳:“真是……我发现你这娃子……”
她骂骂咧咧地,看向一边的陈大石和陈英柱,陈英柱本来就寡言少语不知道在想啥,陈大石这会儿也是一个屁也憋不出来的。
赵叶芳看着就烦。
男人们都没得指望,赵叶芳只好去找儿媳妇,说到这个儿媳妇,赵叶芳也是有点儿不满意了,昨个儿是小两口回门的日子,先前她为了尽快给儿子说门媳妇,足足花了二十两彩礼!喜宴也是费了不少大手笔!但是回门的时候,亲家居然没什么太多表示,随随便便给了点山货就算打发了。
赵叶芳心里那个不得劲啊。
人性很多时候就是有点犯贱,在人没过门之前,赵叶芳卯着一口劲儿就想和秦家分个高低,争一口气!但人过门了,好像就那么回事,又开始回头心疼那些钱了。
不行,她得让儿媳妇多干点活计,这自己是好不容易,媳妇儿熬成婆了。
陈英光坐在院子里不说话,陈大石也是,陈英柱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看看爹又看看弟弟,最后走到了陈英光跟前。
“光子,想啥呢?”
陈英光擡头,又迅速别开眼:“没啥。”
陈英柱在他跟前坐下,道:“二麻子死了,这事的确对咱们是好事,但我瞅你咋有心事。”
陈英光抿唇,不说话。
陈英柱盯着他半晌,见陈英光眼神明显躲闪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个猜测,他凛了眼神,问:“光子,二麻子的死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陈英光错愕擡头,陈大石也楞住了,走了过来。
陈英光:“哥你说啥?”
陈英柱:“我就问一嘴,你别激动。”
陈大石:“柱子,你这个话别乱说,光子他……”
陈英柱:“我知道,我就随口问一下,你们这么激动干啥?”
陈英光喘着粗气,心中波澜,而此时,陈大石家院门又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赵叶芳又没好气的出来,陈家三个男人都是一僵,尤其是陈大石和陈英光,第一时间看向院门口。
进来了个瘦小的男人。
“饼子?你咋来了?”
这是陈家族的陈饼子,和二麻子差不多的人物,陈英光瞳孔一缩,认出这是今天在官差跟前作证的那个人。
陈饼子比起二麻子年纪要大些,看着更是猥琐,进屋之后就搓了搓手,看向陈大石:“大石啊,咱多久没见了,你家那天喜酒我还来了呢,请我进屋坐坐呗。”
陈大石的脸色逐渐就黑了下来:“你想干啥?”
陈饼子皮笑肉不笑的:“坐坐,就坐一下。”
陈大石忽然上前,一把抓住陈饼子的手,拉到堂屋去了。
……
一刻钟后。
陈饼子欢天喜地的出来了。
笑得堪比过年,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银子,露出一口黄牙。
好啊,好啊,以后可算是找到赚钱的来路了。
嘿嘿,陈大石啊陈大石,真是他的财神爷啊。
而陈家的门现在大门紧闭,全家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陈饼子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柱子爹,七月初八那天晚上你去找二麻子了吧?我喝完酒之后回去正好看见你俩在院子里发生了口角,还动手了吧?我可看的清楚啊,柱子爹,我也没啥意思,我也缺钱啊……你给我笔封口费,这事在我这就过去了,你看我早上都主动说是二麻子自己跌下去的,这个恩情,你要报的吧?”
赵叶芳再没了刚才那样的嚣张,哆嗦着:“他爹……刚才陈饼子说的,是真的不……?”
陈大石脸色阴沈:“是。”
赵叶芳立马就开始哭天喊地了:“他爹啊……你糊涂啊!你丶你这让我咋办啊……我就说你那天晚上跑出去干啥,你咋能,我不活了啊,我活不下去了……”
陈大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哭丧呢!我还没死!再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磕死的!”
最后半句话,陈大石压低了声音,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狠狠拍了拍桌子,赵叶芳一抖。
陈英柱和陈英光也在,但董红燕不在,正在厨房忙活。
陈英光现在眼底弥漫着巨大的震惊,情绪翻涌,他忽然起身要往外走,却一把被陈英柱拉住:“你干啥?!”
陈大石和赵叶芳也站了起来,赵叶芳在发抖:“光丶光子,你干啥?”
陈英光看着他爹:“趁着官府没有走,去把事情说清楚。”
“你疯了!”赵叶芳跳起来就给了陈英光一耳光!
“你要告你爹吗!!”
陈大石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小儿子,陈英光嘴角都渗出血来,但他梗着脖子,道:“爹,做错事了就要认,你去和官差说清楚,是二麻子讹诈我们在先,你也只是和他发生口角的时候让他意外撞死的,我相信官府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不许去!”陈英柱忽然站了起来挡在陈英光的身前,他眼神阴鸷地可怕:“什么官府,什么公道?四年前我也找官府要公道,官府给吗?!爹要是现在去了,八成就直接被拉进大牢里面,他们只求结案,谁会管你的死活!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去求人丶你去求你的公道只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陈英柱一席话让陈大石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他喉结滚动一番:“光子t,你要害你爹?”
陈英光头疼:“爹,我们不该……”
陈英柱却不让他说下去了,“从现在开始,光子你不许出门,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喜欢往外跑,不晓得是和谁混着分了心。”
陈英柱这话意有所指,赵叶芳听懂了:“光子,你和谁鬼混去了?!”
陈英光:“我没有!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这个家!”
所有人安静了一瞬,陈英柱缓缓勾唇:“果然,你也做什么了,对吧,你老实说,我成亲那天,你干啥去了?”
陈大石不可思议地走来:“光子,你说啊!”
陈英光眼睛都红了:“对,我是做了,那天,我为了不让二麻子来捣乱哥的婚事,我把他捆了,就捆在苞米地那边!但是等我晚上想去放人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所以我这两天才一直想,二麻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去哪里了?直到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陈大石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那天是你……”
陈英柱脑子也飞快转着。
陈英光:“是我,我第二天还出去寻了人,二麻子已经不在了,难怪爹你那天晚上会回来那么晚。”
陈大石抹了把脸,颓然坐了下去。
陈英光:“既然爹,你不肯认罪,那我就去认把,就说是我把二麻子捆了,然后发生口角他自己摔下去的,这样你们也不用操心了。”
陈英光还想往外走,陈英柱忽然道:“不对。”
陈英光脚步一顿。
陈英柱忽然道:“先前二麻子来讹钱,爹已经给了一两,剩下的四两他要拿到手,绝不可能在婚事当天来捣乱,你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陈英光沈默。
陈英柱绕到了陈英光面前。
“所以说,光子。你那天绑二麻子,真的是为了我吗?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