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彩云心急如焚的逛了一圈终於找到了舍宇,急匆匆的行完礼之后,焦急出声道:“皇上不好了,惠贵妃小产了,请皇上移驾紫兰宫。”
舍宇立马大步往紫兰宫赶去,看向病怏怏的一脸苍白无力的杜月,坐到床榻上,紧握她的玉手,关切道:“爱妃你怀孕了,怎么不告知联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彩云准备恼怒的全盘托出,杨月瞥了她一眼,暗示她闭嘴,强硬牵强的笑着道:“都怨臣妾不好,不小心滑了一跤。”
舍宇语气强硬的望向太医,命令道:“你们好生给惠贵妃调养,要是有什么闪失,联要了你脑袋。”
太医吓得腿脚发软的畏畏缩缩的连忙应承,徐德在一侧提醒道:“皇上,大臣们还等着商议要事呢?”
舍宇望向杜月,安抚道:“爱妃,你好生养着,联下次再来看你,至於公主的婚事,联就交给萧贵妃打理,你无须操心!”
等皇上离开,彩云不明所以的心不甘的嘟噜道:“主子,明明是因有人在地上撒了油,你为何不如实禀告,还您一个公道。”
杜月干笑几声,无力接过彩云手里的药碗,“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若大力追查下去,只是滥杀无辜而已,有人既然设下陷进陷害本宫,自然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随便找个无辜的人做个替罪羔羊,与其获得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忍一时之气。”
“主子,那我们也不能装着相安无事啊!这样会纵容凶手更加无法无天。”
她仇恨的紧紧揪着被子,恨意纵生,咬牙切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宫一定会以彼之道还之彼之身,为本宫腹中孩儿报仇雪恨。”
第二天,舍宇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旗袍上早朝,礼节完毕之后,徐德拂尘一挥,用尖细高坑的声音,吆喝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太傅大人环顾一下各位大臣,跨越一步,恭敬的行礼后,振振有词的提议道:“皇上,臣有本要奏,臣听说皇后逃狱已到宛兰国,这样不懂礼仪,欺君罔上,犯下滔天大罪之人实在难以担任一国之母,臣以为应该立马废除皇后,另立贤人,臣以为萧贵妃德才兼备,人心所向,又为皇上喜添龙子,古人云,母凭子贵,历朝历代的惯例,这立后必须先有龙子,而贵妃是不二人选。”
每次上朝又是大臣们绞尽脑汁的如数家珍的劝告他立子琴为后,听到这些就心迹烦闷,令他惊悸忧思,不悦的隆起眉头,用阴冷的声音,道:“爱卿好似很关切联的家事。”
太傅大人不卑不亢的敬言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家事尽是国事,臣理当效忠於皇上,不敢越存丁点私心。”
丞相越跨出一步,理智分析一番,劝慰道:“皇上,现在还不易废除皇后,臣以为现在两国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若此时昭告天下废后,惹得人心惶惶,这不知所然的属国会认为皇上出尔反尔,谁还会归顺大王朝,岁岁来朝。”
骠骑大将军不满的持反对意见道:“这皇后公然藐视王法,畏罪自逃,宛兰王却包庇纵容,实在罪无可恕,末将愿率领百万雄兵前去讨伐宛兰国,踏平此等小国,以展大王朝的威风,让其它番薯之国怯步。”
舍宇直冲冲的质问道:“请问骠骑大将军皇后所犯何罪,联只是因一点小误会,把她关押到大牢,后却被左使将军背旨欺君劫狱,若皇后藐视王法,那左使将军又做何论处,还请将军明鉴。”
骠骑大将军无可奈何的重重的叹几口气,这次本可以一举将皇后彻底打倒,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却倒打一耙,真是不争气的劣子,再说,这自己的女儿贵妃虽然向他提及皇后与男子私通一事,可皇上为护住皇家颜面,已经禁止外人张扬此事,否则,格杀勿论,他自然不敢堂而皇之的在朝堂上不留馀地的说出此事。
见满朝文武百官瞠目结舌,舍宇威风霸气的严重警告道:“联不想每次早朝都重蹈覆辙的来来回回的商讨此事,众爱卿要是精力充沛就把心思放在黎民百姓身上,不要尽盯着联的家务事咬住不放,联乃天子,自会有条不紊的打理后宫琐事,若有人下次再议论此事,联会误以为有人和后宫嫔妃联合一起,试图牟取权利,觊觎皇位,联时刻提醒各位重臣不可居高造过,行事肆无忌惮,否则,联一定论罪重罚。”
随即甩袖起身,“退朝!”
***
两年后,嫣儿生下一个儿子,逐渐适应了草原上以肉食,奶牛为主的生活,学会了骑马和射箭,爱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希望此生此世生活在这美丽宽广的草原。娴熟的从马背上下来,往绿茵茵的草地上一坐,塞拉斯和杜云不约而同的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她,面对如此尴尬之极,她困窘的不知所措,这两年,他们二人都纷纷向她示爱,可她的心已经死了,冻成冰窟窿了,再也不会融化。
两人对峙一望,只好生涩硬邦邦的纷纷将水壶收回,满眼满是针锋相对的妒火,这时,王后见到这一幕,将手里的孩子递给嫣儿,见他们远去,追问道:“塞纳,如今二人对你都有意,你可决议选择那一个,再说,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另嫁,母后百年之后,没有人照顾你,也不安心啊!”
嫣儿心不在焉的逗乐着孩子,随口敷衍道:“母后你看着帮我选吧!”
王后宠溺般的轻点她的额头,无奈的笑了笑,嗔怪道:“你这孩子,没一个正经,每次就这样敷衍母后。”在心底仔细运量一番,建议道:“其实,说实话,母后倒愿意把你许配给你表哥,他毕竟自幼在此地土生土长,以后将王庭交给你二人母后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杜公子固然是好,可他性情洒脱旷世,自由散漫,又居无定所,难保有朝一日会厌倦草原生活,弃你而去。”
这两年来,她看着母后孜孜不倦的问着同样的问题,嫁给塞拉斯於国於民都是有利的,更何况他确实对自己一片痴心,情深意重,点点滴滴她看在眼里,一辈子选择一个百倍呵护你之人未尝不是正确的选择。
“母后听你的吧,今晚就给我们举办婚礼。”
王后喜上眉梢,雀跃道:“那母后这就去准备。”
晚上,嫣儿身披大红牡丹碧纱青罗,逶迤拖地的玫红色百叶水仙散花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宝碧玉步摇,峨眉淡扫,略施粉黛,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周围是族人们吆喝声和庆祝声此起彼伏,大鱼大肉大碗喝酒,塞拉斯挽着嫣儿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围绕着篝火旋转一圈,顷刻间传来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族人们悦耳动听的歌声。
一名将领神色慌张的禀告道:“宛兰王,不好了,末将打听到大王朝有意攻打我国,已在边境之地莫名的增加大堆人马看守,看来几日之后,便会大军压境。”
宛兰王怒目的腾地而起,将手里的大碗死劲的往地上一砸,辱骂道:“此等狂妄小儿,既然出尔反尔,看本王不杀个他们片甲不留。”
嫣儿不急不慢的神色笃定道:“父王莫可,如果大王朝有备而来,我们若率先发兵,大王朝便可名正言顺的攻打我国,如今大王朝国富民强,粮草充足,又相继与匈奴和吐蕃两国联姻交好,若只与我国为敌,我们将是背面受敌,自取灭亡,容我前去大王朝一探虚实,竭尽所能劝服皇帝退兵才是上上策。”
她万万没料到皇上是个背信弃义,薄情寡恩,过河拆桥之人,可能是皇上蓄谋已久的想挑起宛兰国先发兵,而大王朝堂而皇之攻打宛兰国便是维护正义,这两年时间给大王朝养精蓄锐,休养生息,睦结邻里,而宛兰国却四面楚歌,独孤一枳,顷刻将毁於一旦。
如今她已经逃亡宛兰国,没有联姻作为桥梁,而宛兰国在属国中势力最强,皇上自然担心它日会卷土重来,给子孙们留下诺大的隐患,自然要想方设法取而代之,眼下她身上将系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否则,宛兰国便会生灵涂炭。
塞拉斯不安的蹙起眉头,神色担忧道:“万一那皇帝要取你性命怎么办?我万万不能让你冒死前去。”
她胸有成竹道:“我自然有让他退兵的法宝。”
宛兰王怒不可歇道:“本王绝不会让你委身去求那皇帝老儿,本王将与他决一死战。”
王后在心中理智的盘旋一番,无可奈何的叹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大王朝是畏惧我国兵强马壮,不可冒然开战,可如今各番薯小国都相继和大王朝交好,唯有我国与大王朝为敌,且不是自取灭亡,我国若先开战,且不正中他下怀,况且现在我国没有把柄捏着他手上,自然要对我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看了看嫣儿,喟叹道:“看来这场战事能否获免,全族人们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塞纳身上,身为王庭家的子嗣,就应该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因一己私欲而动/乱国家的利益。”
嫣儿重重的点头,即便她千百个不愿意再返回皇宫,可为了族人的性命,就必须牺牲自我保全大家,如今大王朝开战,跟自己有息息相关的联系,是自己贪生怕死逃狱才会酿成今日大错,当初,她只考虑到只要宛兰国安分守己,绝不开战,就可以相安无事的永保太平,可她却忽略了皇上的顾虑,没有婚姻作为链接,自然担忧宛兰国它日会再起叛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