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断定。
他没忍住,寻了个机会找小盼试探:“你们梁总有交代等我出院了怎么安排你吗?”
两人在玩扑克牌,小盼刚丢了一个王炸,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边端详着手里的卡牌一边顺口说道:“他说过,让我等你问的时候再转达。”
“他说,阿克莱斯的别墅你住,在你愿意之前他不会再回去,等你想通再说。他还说……”
“还说什么?”程荆将牌倒扣在膝盖上,聚精会神地听。
“还说,别的要求都任你提,但他不同意离婚。”
小盼不懂含义,这几日单看着三过病房门不入日夜枯守的梁景珉,自以为两人都是情根深种,小两口只是闹别扭,说得自在,顺手打出一个3。
她的确不会玩牌,程荆不想牌局太早结束,笑了笑,很配合地出了个4。
思虑着,程荆却笑不出来了。
想起早先为了脱罪做的鉴定,程荆忽然发现自己无意间跨入了圈套。他现在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想走离婚诉讼也会极为麻烦。更不用说他孤立无援,无父无母,多年不联系,从前的好友几乎都走散了,反观梁景珉,他有雄厚的财产,有优秀的律师团队,几乎锁死了程荆在身边。
可惜的是从前很多事情的证据他没有保留也无法保留,更不用说先前虚假报案的事情,倘若细究还会牵扯到自己。
程荆当然可以跟他闹得不死不休,只是或许要耗费数月数年的时间,即便成功也是惨胜,最终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梁景珉太懂程荆的个性,他讨厌麻烦,更讨厌将自己的丑事公开示众,几乎拿捏了他的心态。
思及此,程荆只有苦笑。说到底,当初做了愚蠢决定的人是自己,现如今就要为此买单。
小盼笑着跳起来:“我赢了我赢了!再来一局!”
程荆摇头:“不打啦,两个人打太没意思,什么时候你凑一桌麻将我再陪你。我头疼睡一下,你今天早点回家。”
又是一个深秋,西京天气已经凉起来,打发走了小盼,程荆穿了外套出门到走廊散步。
他早些日子还不能下床,现在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他缓缓挪着步子以免牵动伤口,凑到窗前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西北风已经刮起来,从窗户缝隙中涌入,发出细细的呜咽声。程荆转了病房,这里楼层很低,可以听见行人的交谈。
而梁景珉就站在楼下。
他的确有些怕见到梁景珉,像是有些担心被看见* 似的,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怕他,于是上前一步,又凑到了玻璃后往下看。
此时竟看见刚刚下楼的小盼走到了梁景珉面前。
她面对梁景珉时倒不如在程荆面前那么活泼,很平静地交代道:“他今天挺好的,心情也不错。我们玩牌来着。”
“输了多少?我给你报销。”梁景珉裹着黑色大衣站在风口里,声音也无端显得单薄些。
“用不着,今天我赢了。他说想打麻将,你尽早凑一局吧。”
梁景珉沉默地点点头。
“他今天问了出院的事情,我转达了你之前说的话,他反应显得挺平静的。”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我转达?我看程老师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个角度只能模糊地看见梁景珉的侧脸,他只是低了低头,说:“回家注意安全。”
小盼走后,梁景珉依旧立在那里,也不看手机。寒风瑟瑟,他依旧脊背僵直,呆呆的,很不像他,像一棵树。
程荆忽然觉得没劲透了。
第46章 倒 “我已经不爱他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恨极了梁景珉高高在上的模样, 现在却发现,他也受不了梁景珉失魂落魄的样子。
在他心中,梁景珉最好永远只是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温柔少年, 脊背笔直, 眉目疏朗。可惜人不能永远活在幻想中,他也总得面对现实。
好在还可以逃避。
自此之后程荆很少再出门,他害怕再在廊檐下看见梁景珉的侧脸, 又或许他其实是害怕看不见。
那天过后的周末,病房里就摆起了麻将桌, 最初程荆很纳闷医院竟会允许这个,但小盼咬死了不松口, 只说是她自掏腰包请程荆解闷, 来玩的也是隔壁病房闲极无聊的家属和病症不严重的病人,程荆便没再深究, 乐得有人陪他打牌。
隔了两天消息传开了,几个人大着肚子也来看牌, 程荆坐庄, 赢得风生水起。小盼大约是新手运气, 打的几局没怎么输,还轻而易举上了瘾。
这里的人像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要不是医生明令禁止吸烟,抽着烟搓麻将, 倒像市井人家的夜间生活。
就这样从秋天玩到冬天,牌友换了几拨人, 程荆的伤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