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7章:石榴
白照宁一开始是能死守嘴关的,但到后半夜就顶不住了,alpha本身就不适合做下位,承受能力在生理机制上是要比omega薄弱一点。
所以到后面,白照宁遭不住了只能连连改口叫老公了。
疲惫袭来,两人沈沈的睡到了次日中午。
后来还是宠物医院打来的电话把两人叫醒的,说是猫已经恢覆精神了,今天晚上可以去接回去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照宁黑了手机屏幕,然后又看到屏幕里倒映出两张紧贴在一起的人脸,想到昨夜各种不齿之行,他一个肘击直接把人从自己身后撞开了。
“起床气这么大?”司徒尽捂着胸口哭笑不得道。
白照宁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他拿起枕头不解气的又对着人打了两下,“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是不是爽死了!”
“嗯?我什么目的?”司徒尽接住枕头扔下床,顺手把人胳膊擒住将人重新收回怀下。
白照宁像只发毛的猫一样嗔怒着眼瞪身上的男人,“你不会以为跟我划个船丶留我在你家吃顿饭丶发几条短信再睡了我一夜就算追到我了吧?”
“哦。”司徒尽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原来你觉得我是在追你啊?”
“?”白照宁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是吗?”
司徒尽嘶了一口凉气,面露为难:“是吗?”
白照宁突然觉得尴尬极了,整了大半天,原来是他自己在多想不成,“那你骗我上床……不是以为追到我了吗!”
“这也算骗你吗?我看你挺配合挺喜欢的,我以为你是情愿的。”
“……”
司徒尽看对方嘴角开始抽搐一副快气哭了的表情,这才连忙解释说:“我都没表白呢我怎么追你,你好歹给我一个机会表白才行对吧?”
“我给你什么机会,你的破嘴又不长在我身上。”白照宁拉脸又撅嘴的实在气消不了,“床你都敢上了,爱表不表。”
“那我不是问你了吗,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你就不追了?!”白照宁打断对方,“那你也没多喜欢我!”
“谁说?”司徒尽连忙压住对方要揍人的手,“你要是喜欢我,我就正大光明追你,你要是不喜欢我……”
“那怎么样!”
“那只能用点下流手段了。”司徒尽在对方眉峰处亲了一口,“比如昨晚那样。”
白照宁骂了对方一句不要脸,“那你睡到了岂不是就不追了?”
“怎么会。”司徒尽突然坐起来,还把对方也给抱起来了,“这样,那从现在开始我认真追求你,可以吧。”
白照宁扯了扯被子遮住已经一丝不挂的下半身,他还是不愿意给对方个好脸色的点点头,“可以。”
“不过我追你,我也有一些要求。”
“什么要求。”
司徒尽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咳润润嗓子,“首先,我要追你,你以后身边不许再有任何一个omega,不能不接我电话冷落我,去哪里都要跟我说,有问题第一时间要想到我,要把我的要求和话放在心上,时刻和其他男人保持适当距离……”
等司徒尽列完这些倒反天罡的要求,白照宁直接放了对方不轻不重的一耳光,“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你在追我吧?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约束自己的行为和生活?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本末倒置的话?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可是。”司徒尽捂着被打的那边脸,两眼无辜道:“可是我又不是omega,我不想输在起跑线上,你就不能为我开个特例吗。”
白照宁怀疑是自己昨晚睡得太晚了脑子有点混沌,所以一时半会才没顺清对方的话是什么逻辑,但他好像觉得也有点说得过去。
“那行吧,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白照宁不得不让步了。
司徒尽拿起对方一只手压到自己心口处,“以后可以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不会再骗你。”
白照宁有片刻的恍惚,他不确定这句话是司徒尽说的还是“严迅”说的,但这也让他立马起了疑心:“你骗过我什么?”
两秒钟的沈默过后,司徒尽才有些心虚道:“我……骗你说你寄给我的石榴到了,其实没有,我只收到了物流短信。”
“哦。”白照宁还以为这人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寄到了……”
“因为你……突然就回国了,也不搭理我,我想联系你又没有理由,等到东西寄到又太久了,就故意骗你说收到了好给你发信息……”
白照宁也不是没这么猜想过,只是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有那个意思罢了,现在听到原委,他心里立马就软了。
“那你以后不骗我?”白照宁问。
司徒尽点头,“不骗了。”
“那好吧。”白照宁默默把脸埋进对方胸口里,“你追我吧。”
“追到什么程度你就会答应?”
“问我干什么,这不是看你的表现吗。”
司徒尽把人挪到自己腿上坐下,他一手捧着对方的脸,试探问:“结婚可以吗。”
“说这个太早了吧。”白照宁心里怦怦直跳的,“这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吗。”
“早是早了点,那也是迟早的事。”司徒尽给对方顺了顺头发,“你说呢,老婆。”
白照宁立马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别乱叫!”
……
西北某草场。
纪俞端着一把长管步枪瞄准了五十米开外的靶子,并迅速打出了一枪。
枪身带来的震感让他那两只手明显的颤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将枪丢给了一边的士兵。
正当他准备抽支烟时,身后停下了一辆越野车,他爹纪海穿着作战服从车上下来,看到自己儿子来了,便问:“你上这来干什么。”
“没什么,路过。”纪俞立马起身把椅子让给了他爹。
“哪条道能路过祁连山,你又有什么事。”纪海坐下后,又摆摆手让人给纪俞拿了张折叠椅来。
纪俞没戴手套,两只手在太阳光下有些刺眼,不过他却也没有把手收起来的意思,“二叔下周做寿,他让我来请你回去。”
“我都从来不做寿,他有什么可做的?”
“爸,你不能不管二叔啊。”纪俞说,“国监那边已经成立调查组了,你现在不出去做个表率,到时候我们就说不清了。”
纪海哼了一声,“上面突然把我放到这来,你觉得是我不想自己出去表率吗?”
“……”
“你不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自乱阵脚,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懂?”纪海说着拿出了手机,“他能闹也不是这么快的事,上面自有安排,你个小孩子家家插什么手……”
纪俞见自己大抵是白跑一趟了,于是陪亲爹吃了个午饭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纪海突然又把他叫回了营房里,还没等他问有什么事,站在他爹身后的一个年轻士兵就先开口叫了他一声:“舅舅。”
“你二叔既然要做寿,那就把争羽一起带回去吧,我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纪海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跟你舅舅去吧。”
纪俞没回话,对方又叫了一声舅舅后纪俞才点头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房,纪俞上了车后又感觉口渴,就让司机去拿水。
车上只剩舅甥两人后,纪俞才开口:“我不是让你在青海呆着,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闻言,身边人立马就起身跪到了地上,他低着头小声道:“首长外公让我跟来的。”
纪俞他二叔纪康无儿无女,多年前认了一个干女儿,那女儿也就纪俞的干堂姐,这堂姐找了个赘婿生了个儿子,因为这堂姐最后跟纪康翻脸了,孩子也就留在了纪家,人叫纪争羽。
因为生来是个beta,纪康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就不怎么上心了,早年间就一直由游手好闲的纪俞养着,因为不是读书的料,早早就被纪俞扔进部队了。
“看完你外公就赶紧滚回来,放一个月像什么话。”纪俞冷冷道。
车里空间大,纪争羽仍是跪着,他垂着头再叫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纪俞叼着支烟看着对方那颗头,实在不太想说话。
纪争羽看到对方皮鞋上全是黄泥灰,他立马用自己袖子给对方擦起了皮鞋,两只鞋子都被擦得铮亮后,他擡头看了对方一眼,不太自信的把对方那两条叠在一起的二郎腿分开,让自己跪在了中间。
“我年初已经十八了。”纪争羽望着上位者的眼睛,“我成年了,舅舅。”
“是吗。”纪俞面无表情,“我忘了。”
纪争羽悄悄扶住对方的小腿,一双墨黑的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期待,“那我可以……做大人的事了吗。”
“……”纪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
“我,我成年就可以去做omega的腺体植入了。”纪争羽越说越小声,但声音是激动的,“到时候舅舅……可以和我上l.床了吗……”
纪俞吸了最后一口烟后,直接把烟头掐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脸阴得比祁连山上的雪都冷,“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的。”纪争羽把自己说脸红了,“我知道我没有白叔叔那样好看,但是……”
纪俞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开了手边的车门,一脚把人踹下车了。
纪争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又爬到车门前,他慌张的扒着车门:“舅舅……!”
“你想当个alpha我也就不说你了,为了脑子里那点龌龊事还想变成omega……!部队里的训练太轻了是吧?我是不是把你扔得还不够远!”纪俞恨铁不成钢的再往对方身上踹了一脚,“滚一边去!”
可纪争羽却牢牢抱住了他的小腿,死都不肯松手哭哭啼啼的:“舅舅!我知道错了舅舅!”
“放手!”
“舅舅对不起,我不说了舅舅!…”
最后吵吵闹闹的把一群人引来了,纪俞才不得不让这个外甥上了车,跟着自己回了满市。
……
把猫从宠物医院接回来后,白照宁也在“酒店不适合猫居住”的理由建议中,跟着司徒尽回了他家。
不过他们一进门,看到客厅里还有两个人在,四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约而同的消失了。
司徒尽把手上两个行李箱立到了墙边,一手接过身侧人手上的猫,一手牵着白照宁走过去,不忙不慌对着沙发上的人叫了声:“爸,妈。”
“叔叔好,阿姨好……”白照宁也有些不太口生的跟着叫了人。
司徒炔应该是想说什么的,但所有的欲言又止变成了点点头。
杨琇的脸色变化是最明显的,她看着白照宁足足五秒钟后,才也说了个:“你好。”
“来,坐吧。”司徒尽牵着人坐到了沙发上。
司徒炔用胳膊肘碰了自己老婆一下,见妻子没反应后,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问对面人:“不介绍一下吗,迅儿。”
司徒尽清了清嗓子,然后将那两只仍在交扣的手挪到了自己腿上亮出来,“爸,妈,这是我新交的……准男朋友。”
“什么?”两口子非常有默契的空耳了一般。
“这是我新交的准男朋友白照宁。”司徒尽又重覆了一遍,“我还在追求中,所以是准男朋友。”
白照宁有些勉强的同对面两个长辈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笑容。
他只顾着司徒尽这人了,倒是忘记了对方爹妈这事,当初这两口子因为司徒尽跳楼那事对自己有多怨恨白照宁都能理解,现在他们儿子都失忆了,结果还是跟自己搞在一起,估计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看的自己,白照宁想到这,突然又有点想后悔。
“你们……怎么认识的。”杨琇问着司徒尽,眼里看的却是白照宁。
“他来旅游,我们在候车站遇到的。”司徒尽一本正经说着,“我本来打算关系定下来了再跟你们说的,没想到你们突然来了。”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也交流不出个东西来。
“爸,妈,你们不会对我谈恋爱还有意见吧?”
杨琇连忙摆手,“没有,怎么会。”
“谈也好,该谈,你都三十来岁了,是该谈……”司徒炔抹了一把冷汗说。
司徒尽笑了笑,“将来我们还会结婚的,你们就把他当儿婿看待就好,他就在满市做生意,以后他有什么难处,希望爸妈你们可要帮衬着他点儿。”
“那尽量,尽量……”
过后司徒尽就让白照宁上楼休息了,两夫妻连忙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儿子又抓过来重新问了一遍,结果司徒尽说的还是和前面的一样。
两口子就纳了闷了,又开始怀疑司徒尽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然而怎么试探都没试出个结果来。
“可能是缘分吧,这有过婚姻之实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走散。”司徒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妻子说。
杨琇还是担心居多,“他爱谁爱谁,可这照宁孩子一来二去的,要是走漏风声,国内那边知道司徒还活着……”
“他又不傻,他还能害了司徒不成?要是他真想走漏风声,司徒还无事到到今天……放宽心。”
一直到了晚上,两口子才碰上和白照宁独处的机会,他们也立马把自己的立场说了清楚:“司徒现在不记事了,身份也很敏感,我们不让他回国是因为上头那边正在闹政变可能会伤及到他,你知道我和他妈的直属身份也很敏感,我们只能把他暂时留在这儿,所以你们怎么都好,就是不要让他回国就好,想要他命的人还在暗处……”
白照宁作为政局外人,他并不知道那些暗里涌动的变动,但他确实能察觉到司徒尽正在一种安危难测的处境。
好在这两口子一直都是情理中人,也没有对白照宁多说什么,杨琇也为自己当年的气话道了歉。
不过白照宁还是忍不住问了司徒尽真的不记事了吗。
两口子给的回答是肯定,但没提打记忆封闭针的事,白照宁也没戳破。
把两位长辈送走后,司徒尽立马把人抱了起来追问他们前面都聊了什么。
“能聊什么,聊五金聊彩礼。”白照宁逗他说。
司徒尽被逗笑了,“那聊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一穷二白的,赘给我算了。”白照宁说,“穷光蛋。”
“我穷光蛋?”
“你还说呢,你他妈追我这么久,连个像样的表示都没有,我还白挨了一顿...-草,真有你的……”
司徒尽笑得手发软,连人都抱不住了,他把人放下来后,从一旁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对方,“那我也送你一颗石榴。”
“我才不稀罕什么石榴。”白照宁板着脸接走了东西,当他打开盒子时,里面确实是有一颗石榴,不过却是金皮闪灿灿的,拿在手里沈甸甸的相当有份量。
“这谁买不起……”
白照宁又吐槽说,结果他轻轻拨了一下那金皮仿真的果皮瓣,整个石榴立马就裂成了两半,里面掉了一堆红艳艳的石榴籽出来。
白照宁楞了一下,这乍一看是一堆红心石榴籽,实则却是一堆切割精美形似果籽的鸽子血红宝石,用眼睛计数来看,大概也有几百来颗。
“你……干什么。”白照宁有点懵的问司徒尽。
司徒尽坐在沙发边上,双手抱臂,有点得意又故作镇静问:“这是不是比那些野男人送给你的胸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