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4章:大西北的眼泪
原本这天就启程回去的,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军营里多逗留了一天。
白照宁还嘚瑟的带司徒尽去靶场玩,说是要给他炫一下枪技。
“你还会这个。”司徒尽不太相信。
“学了就会,我爸教我的。”白照宁把背来的训练用枪扔给对方一把,“试试?”
司徒尽看着附近一个人也没有,有些犹豫:“你确定没问题?”
“这个靶场是我爸专用的,别人管不到,但是我可以进来。”
司徒尽确实没摸过枪,但白照宁出奇的有耐心,不仅教会了司徒尽怎么组装拆卸,还引导他打出了漂亮的几枪。
两人一直在靶场里玩到中午,后面白照宁还去开了辆军用吉普过来,说是带他去哈拉湖附近逛逛。
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后,两人看到了一片被雪山和草原环绕的蓝色湖水,他们将车停在国道外,慢悠悠的在湖边走着。
这里属于无人区,这个季节的山脉只覆了半顶雪,山下植被稀少,只有一点稀薄的绿黄色紧紧贴着蔚蓝的湖线,壤在天地之间的这湾湖水像一颗巨大的眼泪,虔诚的嵌在干涸的大西北眼里。
司徒尽心里豁然,“像藏区的纳木措。”
“是吧,我也觉得。”白照宁捡了块石头打了个失败的水漂,“不过那儿的海拔太高了,我身体受不了。”
司徒尽搬来了两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你经常会来这边?”
“小时候经常来,结婚以后没再来过了。”
开车来的路上阳光特别烈,白照宁的脸被晒得有些红,看来他的体质不太经晒,也不难怪白绛不舍得把儿子带在身边,不过司徒尽看着对方那两颊红晕倒是觉得有些可人。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司徒尽正回脸不再看对方。
“那不是怕待在军营里被我爸发现我俩是假的嘛。”
“你这么怕他?”
白照宁哼了一声,“那有什么问题,说明我孝顺。”
“嗯,孝顺……”司徒尽无话可说,但他其实又有点羡慕这种父子关系。
白绛说,白照宁就算从小挨揍到大,但是他九岁之前,鞋底从来没沾过一滴水。
有些孩子总怕自己不够懂事,而有些父母却总怕自己不够合格。
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人跟着大队在草场上一起吃了篝火宴,他还给白照宁烤了羊排吃,不少大胆的士兵还来祝福他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这时候司徒尽对白照宁的印象还是很好很好的。
他后来设想过很多次,但凡在这里有一次他是真的走心了,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他的功利心太重,眼里容得下雪山羊群草原,却不肯用别样的心思多看白照宁一眼。
从兰州回去后不久,司徒尽和白照宁就很快操办起了婚事,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签好了协议,为期两年,若是合作效益可观,可以继续续约。
结婚证是抽空去领的,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白照宁那天刚刚带小情从大溪地度假回来,身上还是裹着浓重的omeg息素味儿,司徒尽也是刚刚从公司出来,两人在民政局碰了面,就默契的进去把证给领了。
白照宁觉对于婚礼没什么要求,这件事上他的想法也是尽量低调就好,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分道扬镳,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二婚也不见得是多光彩的事。
所以那场婚礼办的匆忙,也没邀请太多人,两家父母都没能来全,那阵子白绛忙着演练阅兵就没能回来参加婚礼,司徒炔也是在外地工作也不方便回来,只有杨琇来了,她对这场婚礼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很是平常心。
但司徒尽的几个朋友都来了,当时司徒尽太忙,并没有意识到纪俞的不对劲。
后来过去的几年里,司徒尽一直为此懊恼,倘若有一天他能和白照宁覆婚,他一定要给白照宁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但可惜的是,白绛不在了,他还没有见到过白照宁和自己的婚礼。
同居这件事起初两个人都没有想过,只是偶然一次被同行碰到他们是分开走后两人才达成了同居共识。
其实一开始,外界对两人关系的看法都是赞赏居多,他们也曾胜得良配的美名,司徒尽在牌桌上公然“招惹”白照宁一事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后来二人又迅速传出婚讯,除了都是alpha,两人确实没有哪里不是登对的。
而让白照宁搬去司徒尽的居所也是司徒尽的意思,白照宁没有异议,只是看到接下来两年自己要住的房子时,他有了一点小小的不可置信:“你就让我住这么巴掌大的地方?”
但房子不算小,不过楼型有些老了,应该是早些年的小洋楼重新装修的,软装是很有格调的美式覆古风格,整体还可以,不过较于白照宁自己家,那肯定差远了。
“这房子里离你我的公司都近。”司徒尽给他的理由只有这个。
白照宁接受了这个理由,又问:“你和你前妻以前住在这里?”
“没有,我们以前住在城东,离婚房子就给他了。”司徒尽说。
“哦。”白照宁有点不怕事多的贫嘴一句:“检察院在城东是吧。”
司徒尽也不恼,“嗯,你就这点行李吗。”
“没什么好带的,能重新买的为什么还要搬过来,反正我又不是天天住在这里。”白照宁指使两个搬家工人把东西擡到楼上,然后自己又提着一个猫笼进来。
看到猫笼,司徒尽立马变脸了,“你还养猫?!”
“有什么问题。”白照宁说着就把笼子打开,把白色布偶猫抱了出来,“可爱吧。”
司徒尽不太喜欢宠物,尤其是会掉毛的动物,可他还是选择闭嘴了。
不同房这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刚刚开始几天两人还相处得挺融洽,只是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日子久了,磕磕碰碰不免也出来了。
司徒尽本就对猫无感,但白照宁的猫总是满屋子蹿,毛掉得到处都是,两人第一次起争执就是因为白照宁的猫跑到司徒尽的床上睡觉,还在书房里小便。
按理来说白照宁应该不占理,但他丝毫没有觉得理亏的意思,张口就是指责司徒尽对他的猫有偏见,对他有成见。
从那以后,司徒尽才真正看清楚白照宁是个彻底蛮不讲理的主,你说他一句他要反过来骂你十句,也根本不管谁对谁错。
而且白照宁还相当的任性,起不来床公司说不去就不去,把公司交给司徒尽打理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没事就不去,有事也不一定去,不高兴更不去。
司徒尽觉得白照宁在他爹那里没有根本一顿鞭子是白打的,甚至还打得不够严厉,一个人怎么能我行我素到这种地步。
唯一好的一点是,白照宁在大事上还算可靠,在交际这一块也给足了他面子,两人在外还是能好好相处的,对内就一言难尽了。
有一段时间司徒尽每天下班回来都避不可免会跟白照宁吵上一架,有时候是因为工作,有时候是因为猫,总之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只要他多提一嘴,白照宁就恨不得把屋顶都吵掀了。
其实司徒尽那时候也知道白照宁是因为家事而状态不好,情绪稳定不下来,所以才会一点就着。
白照宁在外面过夜的时候,司徒尽会有一种谢天谢地的心情,因为耳根终于清净了。
在偶然撞到一次白照宁和小情在公司里乱来后不久,司徒尽迎来了出狱后的第一次易感期,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了第一个床伴,带回家度过易感期那几天白照宁都看见了。
易感期结束后的一个月,司徒尽就换了第二个床伴,也就是裴彗,白照宁为此还调侃他:“一个两个的,你对不能说话的omega是不是有什么喜好,恋哑癖啊?”
司徒尽不解释,但他确实不想和太吵的人相处,他需要耳根清净,而且如果话太多,在床上就很容易会接吻。
白照宁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纵欲,司徒尽也不否认自己的重欲,他们是两头互相看透的劣性同类,所以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不过司徒尽从来没有后悔过和白照宁联手,白照宁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单纯,一种披着自以为多疑多虑的单纯,他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后,就会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那时候的白照宁很年轻也很可爱,司徒尽仅仅拥有了短暂的几天以后,三年后再相见他们就已经是不能再好好说话的人。
回忆断片,司徒尽在车上睡觉了一觉,林睿叫他下车时,天已经黑了。
“司副,海上风大。”林睿把一件风衣递给他。
司徒尽接过去后并没有马上穿上,他捏了捏紧绷的眉心,然后上了登船梯。
登上甲板后,两个带着面罩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失礼了,司副。”
司徒尽笑笑,然后伸出两只手让他们戴上了一副明晃晃的银手铐。
【作者有话说】
竟然连续日更高达了6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