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与赵管家谈起郑氏商行老板,管家说东家郑老板经商很不容易,年轻时是一个苦命人。
郑潇刚起家时,正好赶上宋朝实行宽松的经济政策,他抓住有利时机,做起摆地摊生意,宽松的经商政策让他很快找到了致富的门路。
郑潇认清当时形势,认为经商致富的时代已经到来,在别人偷偷摸摸做生意时,或者半耕半商做生意时,他已经大张旗鼓地干了起来。
起初,郑潇是挑担卖货,时间长了感到劳累,挑担卖货效益不高,他在木匠商铺定做了一辆架子车,拉车卖货,用车子拉货比挑担方便省力,经商效益高,他的这一举动,邻居们看了既羡慕又害怕,官府长期以来的禁商政策,在人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重农抑商”仍在襟固着人们的思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宋初经商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后,全民皆商成为当时的一大景观,不完善的商业制度导致商业界鱼目混杂,乱象纵生,抢劫掠夺,欺行霸市时有发生。
一天,一恶霸领着几个地痞无懒在街上溜达,看到喜欢的东西,乱抢乱拿,横行霸道,很多经商小贩敢怒而不敢言。
有一女子翠兰摆地摊,卖日常用品,恶霸们看她瘦弱,众目睽睽之下,常拿货物不给钱,拿走货物不给钱也就算了,他们还要调戏小女子,她经常吓得抱头痛哭。
郑潇看不惯恶霸的蛮横行径,上前劝阻,恶霸嫌他多管闲事,对他大打出手,郑潇一人怎能敌得过几个黑不溜秋痞子的毒打,他在乱脚踢打中昏了过去。
恶霸们看见打出人命,仓惶逃窜,翠兰扶着郑潇,哭喊着救人。
一郎中路过此地,要他的帮忙救治下,郑潇醒了过来,这时翠兰才算松了口气。
稍微歇息一下,翠兰帮助郑潇收拾货物,送他回家,由于郑潇被恶霸踢打伤的厉害,刚走几步又晕倒了,翠兰只好送他回家。
翠兰的父母知道后,对郑潇很是感激!
郑潇在家养伤期间,翠兰天天去看他,给他熬鸡汤补养身体。
就在翠兰照顾郑潇养伤期间,两人产生了惜恋之情,郑潇病情康复之后,两人在一块摆摊卖货,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感情逐渐升温,爱恋之情急剧增加,很快进入到热恋之中。
翠兰的父母听说女儿与郑潇谈对象,没有阻拦,女儿大了,迟早要嫁人的,他们对郑家情况进行了打听,郑家家庭条件一般,一家人老实本分,姑娘嫁过去,能平安生活就行了。
郑家托人向女方家提亲,翠兰父母答应了这桩婚事,郑家准备彩礼,给郑潇办理了婚事。
郑潇与翠兰结婚之后,日子过得殷实幸福,郑潇不让翠兰外出摆摊卖货,让她在家中伺候公婆,因为两位老人年龄大了。
郑潇不让翠兰外出摆摊卖货,主要是外出摆摊卖货很辛苦,风吹雨打的。郑潇的另一个想法,也是父母的心愿,让翠兰好好养养身体,早点为郑家生一儿半女,赓续郑家香火。
翠兰在家中没有闲着,她帮助婆婆做饭洗衣,整理库房中的货物,她看到丈夫早出晚归,推车摆摊卖货很劳累,挺心疼夫君的。
早上,翠兰会早早起床,给郑潇做好早点,让夫君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早饭,再去摆摊卖货,晚上再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让劳累一天的夫君,饱饱口福,回到家中感到家的温暖,让他感到有家的幸福。
吃过晚饭,郑潇回房间休息,翠兰洗过碗后,她去库房把推车上的货物补充好才去休息,省得第二天早上夫君再去补充货物,这样可以让他多睡一会儿。
翠兰自己虽然辛苦,心中却感到踏实幸福。
女人嘛,有了家就有了幸福,结了婚就有了依靠,这样称心如意的幸福日子,郑潇夫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郑潇在摆摊卖货时,他发现酒在市场上成为紧销货,瓦子,瓦肆、青楼的盛行,有了喝酒的场所,“欲得富,赶着行情卖酒醋。”这表明酒醋是商贸中的暴利行业,他萌发了一种酿酒的想法。
郑潇养父郑老太爷自幼会酿酒,主要是受市场管理的限制,他酿酒是自己饮用,现在宽松的商贸政策,新兴市民阶层的产生,富庶安逸的生活是使人们消费意识浓厚,刺激了茶坊、酒市、娱乐业等第三产业的繁荣发展,瓦子、瓦肆等固定娱乐场所的出现,酒的需求量猛增。
为迎合市场对酒的需求,郑老太爷尝试着酿了一些,拿到市场上去卖,由于酒的口味地道,到得到很多市民的喜爱,他们成为郑老太爷的固定客户。
后来,有些瓦肆的老板听说之后,也开始订购郑家的酒水,郑老太爷的小作坊酿酒,已经满足不了市场发展的需要,郑潇决定让养父扩大酿酒规模。
“家父,你酿的酒已经得到客户的认可,需求量急剧增加,单靠自家的酿酒小作坊,已经适应不了市场对酒的需求,咱们需要扩大酿酒规模。”
“扩大酿酒规模,要有宽敞整洁的酒坊,要有充沛的水源。”郑老太爷道。
“嗯,是的。”
“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想扩大酿酒规模,咱们没地方。”
“是的,但我有一想法,能扩大酿酒规模。”郑潇瞅了一眼养父说道,“咱们把酒坊搬到汴京郊区去。”
“咱们在郊区也没有地方。”郑老太爷说道。
“买些地方,建一个大规模的酒坊。”
郑潇这种想法让养父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郑潇有这么远大的想法,他对儿子的想法很欣赏。
“如果置办些地方,你打算在郊区哪里买?”
“北郊汴梁河附近,酿酒需要水,靠河取水方便。”
“听你的,家里有些银两,你给咱们筹建酒坊,拿去使用就行了。”郑老太爷道。
“家父,如果建一个大的酒坊,家里的银两可能花销完了,甚至还不够。”
“没关系,银两花销完了咱们再挣,酒的市场前景好,酿酒可能成为以后好挣钱的行业。”
对于开设酒坊,郑母很不同意,风里来、雨里去摆地摊做生意,挣了一些银两,她打算用这些钱给郑潇娶媳妇,现在拿来去建酒坊,心中很不乐意,酒坊不建能行,儿子媳妇不娶不行。
郑老太爷做夫人的思想工作,郑母不情愿地把存放的银两拿了出来建造酒坊。
郑潇在汴京北郊梁河附近购置了二十公顷的土地,建盖酒坊。
在建酒坊中,郑老太爷偶尔发现酒坊附近地下水旺盛,地下水经过滤化、污染小,是酿酒的上乘水质,酿造的酒感口更好,他老人家预感这是天赐良机。
规模宏大的郑家酒坊很快建好,并投入酿酒生产。
传统的酿造工艺,优质的酿造原料,精湛的酿造技术,郑家酒坊酿造的酒很受大家欢迎,瓦子、瓦肆娱乐场所前来订货的络绎不绝。
在郑潇的提示下,郑老太爷把酒坊起名叫郑氏酒坊,酒名改叫瑶酝酒。
随着瑶酝酒销量的增加,郑潇又购置些酒坛装酒,看上去更加美观大方,销售量大幅上升。
郑氏酒坊开张后,郑潇雇用了几个伙计,专门酿起酒来,郑家的生活越来越红火了。
郑潇对经商做生意信心暴满,是因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要给子女创下一份厚实的家业,让子女不再过艰难清贫的日子。
盼子心切吧,郑潇晚上入睡前,都在给妻子讲述自己对家庭的美好设想,说得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尽享人间天伦之乐。
然而时间过去一年多了,他们期盼的梦想没有实现,翠兰没有怀孕的迹象,这让小两口心中很焦急,翠兰对此事更为苦恼,夫君不让自己摆摊卖货,在家中静养能为郑家庚继香火,而自己不争气,她理解夫君的心情,自己也很懊悔,女人不能为男人生孩子是一种羞辱。
翠兰越想越痛苦,火急攻心,得了一场大病。
郑潇知道夫人得病的原因,宽慰她不要心急,生孩子不是一蹴而就、想生就生的,要慢慢地等待机会,他在宽慰翠兰的同时,四处打听治愈不孕不育症的郞中,给夫人翠兰把脉诊断,详细了解一下翠兰没有怀孕的原因。
郎中经过缜密诊断,翠兰的一切正常,诊断不出有什么生理问题,郞中说吃些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郑潇听郎中说夫人生理没什么问题,调理一下就能怀孕生育,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因为有些女人,结婚三五年才生育的很多。
在翠兰吃药调理期间,郑潇不出摊卖货了,因为母亲年龄大了,行动不便,害怕伺候不好,他专门在家中伺候夫人,让翠兰很感动。
三个疗程的调理过后,郑潇让翠兰在家中好好养身体,他出摊卖货,家里需要开销,他要挣钱养家糊口。
三个疗程的调理让翠兰心中有了希望,根据日常情况,作为一个女人,一切正常,例假定期光临,精神亢奋,欲望强烈,只要男人配合,生孩子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半年过去了,翠兰仍没有怀孕,她自己不但有了思想负担,而且郑潇的思想压力也大了,难道翠兰真的不能生育,有生理问题,郑潇因为压力过大,加上出摊风吹雨淋,苍老了许多。
一向乐观开朗的郑潇变得郁闷,心情沮丧,每天出摊回来,脸上没有笑容,翠兰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让丈夫心情高兴,她心中感到愧疚。
白天郑潇出摊以后,翠兰悄悄地走出家门,四处打听治疗怀孕的秘方。可是,药没少吃,仍是没有多大效果,一点怀孕的迹象也没有。
看到夫君郁闷沮丧的表情,翠兰心中彻底清醒了,要让郑潇高兴起来,必须给他生一儿半女,如果自己不能生育,只能让他把自己休掉,重新再娶。
两人结婚已有三年多的光景,恩爱如初,家庭幸福,要想让郑潇把自己休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抛妻之伤的事情,郑潇做不出来。
翠兰为达到离婚的目的,故意寻找事情,让郑潇恼怒,饭不做,衣服不洗,老人不伺候,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的,郑潇不能唠叨,他一唠叨,夫妻俩人就吵吵闹闹,翠兰故意惹郑潇生气,想让他大打出手,离婚而散。
然而,每次吵完架后,翠兰的目的都没有达到,吵架完了,郑潇会给夫人道歉,说自己脾性不好,希望得到夫人的谅解。
郑潇的道歉,让翠兰心中更难受,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夫君,她不搞家务是故意的,她想让他找个借口把自己休掉,或者纳妾生子,赓续郑家香火。
郑潇听了翠兰的诉说,两人拥抱啜泣。
即便翠兰不能生孩子,郑潇也不会把她休掉。
前几年生活艰难时,两人相依为命,让彼此双方有了依靠和夫妻恩情,结发之妻不可休,这是古人说的至理真言。
翠兰偎依夫君怀中,心中有股暖流汩汩而涌,她与这位男人生活太有安全感了,感到太幸福了,她不想舍弃这位爱她疼她的男人。可是,命运之神这么不公平,偏偏让自己不能生育,让这个家庭不能完整幸福。
患难夫妻才是恩爱夫妻。
说起不孕不育症,陈漾想,这在二十一世纪当下不算病,他清楚地记得与他一块读博士同学的妻子,也是结婚后不能生育,妻子在现代生育医院做了个b超检查,找出不孕不育的原因,做了试管婴儿手术,一年之后,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已经有两三岁了。
陈漾突然想到他现在是在宋朝,宋朝哪来的现代医疗设备b超、核磁共振,这里的医生全凭望闻问切的传统诊断方法,肯定缺少准确性,要是能把翠兰带到二十一世纪的当下,把不孕不育病治好那该多好,让这个幸福的家庭永远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