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朝,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商人向西域贩运货物已成为主要商贸活动,一年四季繁忙的商队,往西域贩运货物络绎不绝,丝绸之路,尽显风采,郑潇也加入到丝绸之路贩运货物之中。
最近,郑潇往西域贩运一批丝绸、绢帛。
郑佳煊听说父亲要去西域贩运货物,她请求父亲把她带上。
“去西域送货,你不能去。”郑潇道。
“为什么?”郑佳煊问道。
“去西域贩运货物,路途遥远,路上劫匪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很不安全。”
“不安全,您已经去过好多次了。”
“我去是经商送货,是生活所需,迫不得已。”
“您送我读书,是让我增长才干,继承父业,我现在不读书了,您应该培养我的经商才干,家父,把我带上吧,让我经历一下远途送货的境况。”
郑佳煊的辩解,让郑潇感到她说得有道理,自己迟早有干不动的时候,现在女儿不读书了,应该让她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郑潇以前对女儿很宠爱,只要女儿想做的,或者想要的,他会满口答应,直到她满意为止。而这次去西域贩运货物,不让她去,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女儿的需求,因为去西域贩运太不安全了,路途遥远不说,主要是劫匪成灾。
“家父,你如果害怕不安全,可以从镖局多请几个保镖。”
多请几个保镖可以,但雇保镖的多少,是根据运送货物的多少和路途远近来算的,运送货物少了,雇保镖人员多了,就没有利润了。
郑潇见女儿执意要去,道:“让家父考虑一下。”
“您一定要把我带上。”郑佳煊在父亲面前开始撒起娇来。
女儿一撒娇,郑潇没有了办法。
“好,家父带上你。”
郑佳煊听说父亲要带上她,破涕为笑,她向父亲做了个鬼脸,去了前台,去西域贩运货物在郑佳煊的心中,就是一次旅行。
郑潇虽然答应了女儿,但夫人雅芳一口拒绝,道:“她太小了,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你知道去西域贩运货物很不安全,有很多商行的伙计去了都没有回来。”
“我也知道危险,我跟她解释,她不听。”
“不听,也由不得她。”雅芳嘴中嘟哝道。
“那你与女儿谈谈?”
“嗯,我不是与她谈,而是直接不让她去。”雅芳说着打发丫鬟去商行前台把女儿叫过来。
郑佳煊过来看到母亲那冰冷的表情,心中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知道母亲不会让她陪父亲去西域贩运货物。
郑佳煊装着辨不来,笑问道:“家母,您找我有啥事情?”
“你家父说,你要跟他去西域贩运货物。”
“嗯,家父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你也不能去。”
听到母亲训斥的话语,郑佳煊一下子火上来了,倏地一下抬起头,争辩道:“我去定了,由不得您阻拦。”郑佳煊说着,气哼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雅芳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她赶忙追了过去,可是,郑佳煊一进房间,把门反锁上,雅芳怎么劝说,她都不开门。
郑佳煊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开门,这下可把郑潇夫妇急坏了,他们让赵管家劝说也无济于事,她提出的条件是这次去西域贩运货物必须把她带上。
郑潇夫妇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郑潇去镖局多雇用了两名保镖,专门负责郑佳煊的安全问题。
货物准备完毕,包装好,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贩运货物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西域出发了。
没出过远门的郑佳煊一路上很是兴奋、很新鲜、很有趣,这次向西域贩运货物,郑潇专门备了一辆马车,还随身携带一名丫鬟伺候佳煊的衣食住行,他嘱咐两个保镖,路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两个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公主,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钱人就是任性,郑佳煊这次去西域运货,所花费的费用两百匹丝绸的利润都不够。
从汴京到西域有近三千公里的路程,来往一次需要一年多的时间,长期住在深宅大院的娇小姐,一般情况下是坚持不下来的。但是,这对于郑佳煊来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她不但没有感到困顿,而且兴致很大。
车队出西京洛阳,进入茫茫大山,颠簸的山路,行走艰难,郑佳煊感到兴趣盎然。
车队进入六盘山,真正进入了蛮荒之地,山势蜿蜒起伏,山坡沟壑纵横,裸露的岩石,在烈日的照射下,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流滚滚上升,似烟似雾,缭绕盘旋,突兀起伏的山峦,没有一点绿色生机,到处是一片泛黄的崇山峻岭,行程一天,见不到一户人家。
到了晚上,车队停下来休息,伙计们捡来柴草,加上篝火,既是为了做饭,也是为了防御野兽的袭击。
歇息到凌晨,黑黝黝的大山深处,四周有不明情况的吼叫声,有野外生活经验的镖局镖师戴畅,立即唤醒大家,说是狼来了。
大家听说狼来了,警惕起来,保镖手持大刀、长枪,准备与狼进行搏斗。
此时,饥饿中的狼群看到山坳中的骡队,馋得直淌口水,但它们看到手持器械的人群,也不敢轻易妄动,在周围仰天吼叫,叫声粗犷凄厉,很是吓人。
但是,镖局镖手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尽力保护好东家的货物及家眷。这样,双方对峙了四个多小时。
天亮了,狼群看到无机可乘,十余位彪形大汉威武地站在面前,它们感到形势不妙,只好乖乖地离开了。
郑佳煊隔着车窗,看到几十只恶狼凶刹地盯着骡队,心中颤栗起来,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怪不得她要陪父亲来西域贩运货物,父亲坚决反对,目睹今天的场景,她完全明白了,也感觉到父亲在外经商送货的不容易。
狼群离开后,大伙吃了早饭,继续前行。
车队西行,出了祁连山,进入了茫茫的戈壁滩,荒凉的沙石荒滩一眼望不到边,风因滩地宽阔越来越大,风吹石头跑,这可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一种现实的写照,要不是赶马车的师傅有经验,郑佳煊坐的马车上很有可能被大风吹倒。
到了肃州客栈,商队休整。
在客栈休整时,郑潇打算让女儿佳煊与丫鬟在客栈歇息,不再一同前往,前面是茫茫无垠的腾格里沙漠,等他们把丝绸运到西域瓜州后回来,一同回汴京。
近半年时间的长途跋涉,郑佳煊确实有点累了,她想停下来歇息,但她听说父亲四五个月后才能回来接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害怕,尽管客栈老板答应郑潇,一定能照顾好她。
郑佳煊的另一想法,她还想看一看前面的景况,从汴京到西北,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有惊无险,要体会一下经商的艰难必须亲自去经受,去感悟,她把这一想法告诉给了父亲。
郑潇听了女儿的想法,答应了她一同前往,毕竟女儿在自己身边,自己心中感到踏实,要是客栈出现问题,女儿也不会安全脱身。
郑潇及商队休整结束,继续前行,翻越白雪皑皑的乌鞘岭,随后进入大沙漠中,茫茫戈壁沙漠,根本望不到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景致,让人害怕,镖师戴畅提醒各位镖手要提高警惕,防止路匪偷袭,因为这种路况,他们镖局人员走的次数多,常常会遇到劫匪偷袭劫财的情况。
十余位镖手,进入警醒状态,手持器械,四顾环望,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郑佳煊看到这种情况,恐惧的心提到了嗓门上。
商队缓慢前行。
突然,镖师戴畅把手一挥,要求车队停下,他已经意识到前面有危险,因为出奇的安静让他嗅到了什么,这是不正常的安静,连一只沙鼠都见不到,前面肯定有什么情况把他们惊跑了。
“保护车队,四周有埋伏。”戴畅一喊,十余个彪形大汉嗖的一声,站在车队前面,躬腰应战。
劫匪听到镖师一喊,意识到已经被发现,他们猛地从沙坑里爬出来,呼喊着冲向车队,他们要劫财。
在双方厮打的过程中,镖师戴畅认出劫匪的领头严辉,两人已经打过交道好几次了。
镖师戴畅大喊一声“停”,镖手们刷得一个跨步,后退到镖师身边,摆起防备进攻的架势,随时准备进入搏斗。
“严辉,我是汴京信诚镖局的戴畅,咱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
严辉一听是汴京的戴畅,示意部下停止攻打,道:“赵头,江湖规矩,我们也是要饭吃的,放下二十银两过路钱,放你走人。”
戴畅一听还是老规矩,随手让部下拿出二十两银子投了过去,严辉接过银两,“嘿嘿”笑了几声,手一挥,劫匪们顿时消匿在荒漠中。
失财消灾,这已是江湖道上的老规矩了,如果不给他们银两,这将是一场生死搏斗,这次在交手过程中,镖手们除一人受轻伤外,其他人员安然无恙。
两个月后,运送丝绸的车队到达西域瓜州,把两千余匹丝绸运到瓜州商人突兀措宅邸,这次贩运货物的任务圆满完成。
郑潇在瓜州府停歇一周,结完账后立即带领商队打道回汴京。
在回汴京时,因不急于赶时间,郑潇与镖师戴畅商量,一定要走安全道路,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因为车上拉着近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