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病好了以后,他去感谢阿莱泰。
阿莱泰热情好客,陈漾的到来他很高兴,他让后厨准备几样下酒菜,招呼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在吃饭的过程中,陈漾提到了汴京丝绸旗袍的事情。
“阿老板,上次我与你谈的旗袍展销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陈漾问道。
“正在考虑,操作起来困难。”
“为什么?”
“穿上旗袍太难看了。”阿莱泰说着,瞥了一眼夫人。
“阿夫人,我送你的旗袍,你试穿了没有?”
陈漾的问话,阿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试穿了吧。”
“陈伙计,你怎么知道了?”阿拉泰问道。
“你说穿上旗袍太难看了,肯定是阿嫂试穿了,你看了,不然的话,你怎么知道难看?”
阿莱泰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很不好意思。
“阿嫂的感觉肯定不错,因为在汴京,穿旗袍的女性满街都是,她们都以穿旗袍为美,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你说的是真的?”阿夫人眼神发亮,轻声问道,
“肯定是真的,有机会我带你们去汴京看一下,从中原文化的视角看,穿上旗袍的女性是美的象征。”
“咱们的文化认同不一样,审美肯定不一样。”阿莱泰道。
“阿老板说的是实话,但是,咱们如果有条件,可以相互通融,彼此借鉴共赏,我们中原人很少吃羊肉,随着宋夏交往的频繁,中原人把西夏北方游牧民族的羊肉当成美食吃,羊汤烩面在汴京可流行了。”
阿莱泰认真地听着。
“阿老板,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只负责提供场地,丝织品展销会我来组织。”
“那展销会上的姑娘咋办?”
“阿老板不要管了,有我招集就是了。”
阿莱泰听陈漾说他负责招集姑娘们,如果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与他无关,阿莱泰答应了陈漾的要求。
事情商量妥当后,陈漾回宋夏榷场找郑佳煊去了。
郑佳煊见陈漾回来,她疑惑地问道:“今天回来这么早,又有订单了。”
“订单没有,咱们拉来的旗袍有市场了。”
“有老板订购了?”
“没有,不过旗袍会很快成为畅销货。”
“你有把握?”
“有,得请郑公主帮忙。”
“我帮忙,没问题,只要能把咱们拉来的旗袍销售掉。”
“我与阿拉泰老板商量好,他要在阿莱商行门前举行丝织品展销会,扩大咱们拉来的丝织品影响。”
“这是个好主意,阿老板同意了?”
“他同意了,在展销会上,郑公主要听从我的安排。”
“没问题。”郑佳煊欣然答道。
“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郑佳煊想,你陈漾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推销丝织品嘛,挽回你的面子,让郑氏商行的伙计对你尊重,树立你在郑氏商行的威信。
阿莱泰根据陈漾的安排,他在阿莱商行外面搭了一个展销台。
在丝织品开展销会的当一天,陈漾打发伙计们,把丝织品拉了些样品放在展销台上展示,主要是供西夏女性参观欣赏。
对如此豪华漂亮的丝织品,西夏姑娘们很感兴趣,因为她们一年四季穿裹着羊毛毯或布衫,没见过这样华丽的服饰,引起了很大轰动。
在展销会的上,阿莱商行门前来了很多人,年轻女性也不少,陈漾先是推销丝围巾,为了增加销量,他是凡买必送,买两条丝围巾送一条,场面热闹了一阵子。
推销完丝围巾,陈漾要推销丝绸旗袍,接下来要求郑佳煊上场了,陈漾走到幕后,他看到郑佳煊认真地在数银两,道:“郑公主,你过来。”
郑佳煊听到陈漾在喊她,高兴地跑过来,问道:“陈漾,啥事儿?”
“该你上场了。”
“你不是卖的挺好嘛,我没你会说,还是你上场吧。”
“下面是旗袍展示,我怎么上场。”
“你在上面吆喝就行了。”
“旗袍展示不是吆喝的问题,要穿在身上亲自展示才有效果,我是男的,怎么穿旗袍?”
“你说让我穿旗袍上场展示?”郑佳煊说着,嘴角挽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表情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瞠目结舌。
“你以前可是说好的,在丝织品展销会上一切听我的,你不能反悔,在这么重要的展销会上也不敢反悔,否则咱们的计划前功尽弃了。”
郑佳煊木讷地站着,没有表情流露,眼光睥睨着陈漾,有了一种被骗的感觉。
“还不赶快换衣服去。”陈漾说着,把郑佳煊推到了幕后的更衣房。
郑佳煊进了更衣间,她才有了一点知觉,等她清醒过来之后,心想,事到如此,只能顺从,换位思考,不就穿件旗袍嘛,在汴京街上、客栈、茶楼等地方穿旗袍的女性多了,没啥不好意思的。
郑佳煊穿上旗袍,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她以前没有穿过,现在穿上咋这么不自在,想的与做的心态不一样,她显得很窘态。
陈漾趁郑佳煊不主意,瞟了她一眼,妖娆绰约的风姿,立刻吊起了他的暧昧情愫,丰满的乳峰,纤细的腰肢,翘翘的美臀,让人神魂颠倒。
此时的郑佳煊踌躇不定,进退两难。
陈漾陶醉在对郑佳煊旗袍的欣赏中。
郑佳煊扭捏喊他一声,该如何做时,他才猛然惊醒,原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被女人的姿色所迷倒,他耸耸两肩,立马反过神来。
当陈漾看到郑佳煊那紧蹙眉宇的尴尬表情,为缓和压抑窒息的氛围,他粲然一笑道:“郑公主,你穿上太漂亮了。”
郑佳煊听到陈漾谄媚的话,嗔怒道:“溜须拍马,上了你小子的当了。”
“郑公主既然上当了,只能一错再错了。”陈漾伸开右臂,谦让引路。
此时郑佳煊已经无路可选,只能硬着头皮行事了,她在陈漾这小子的怂恿下,只有上台表演了。
郑佳煊两手抻了抻旗袍,从容地走上了展销台,她穿着旗袍在戏台上一出现,惊艳了台下的所有人,他们欢呼雀跃起来。纤细的腰围,白皙的皮肤,美丽的长腿,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激情彭拜,看得大家蠢蠢欲动。
阿莱商行老板阿莱泰看到郑佳煊在展销台上的走动表演,他想,中原人敢这样穿戴,让他意想不到,阿夫人在屋里试穿,他看得心中感到别扭,郑佳煊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上开放的旗袍,众目睽睽之中买弄风骚。
台下一片唏嘘。
阿莱泰是用男人的眼光,阿莱泰夫人就不是这样的想法,她用羡慕的眸光专心致志地看着郑佳煊在台上的展示,她也有一种展示女性美的欲望。
陈漾看到下面热闹的场面,他想举行展销会的目的达到了,丝围巾的销售达到高潮,一个时辰卖出四五百条。就目前情况看,丝绸旗袍的销售数量不可观,主要是因为没有得到游牧民族女性们的认可,郑佳煊穿上好看,可是少数民族的女性没有穿过,效果怎么样不得而知。
为了让牧民女性穿上旗袍,展示她们的女性美,陈漾在展销台上向大家喊话,“各位台下的美女同胞,有没有想试穿旗袍的?”
陈漾这么一喊,台下鸦雀无声,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相互对视,面面相觑。
陈漾见到这种情况。他知道这些年轻姑娘们想穿而又不敢穿,心中矛盾,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人的鼓励。
“姑娘们,谁穿上旗袍展示表演,我们赠送一套旗袍,共赠送十套,送完为止。”郑潇的话一出口,有两位姑娘摇摇欲试地报名,他们在侍女的陪伴下向幕后更衣房走去。
两位姑娘换上旗袍后,扭捏地走上展销台,她们的展示另有一种风格,丰满骨感的身躯,给人们一种养眼的感觉,该突出的都突出了,不该突出的也突出了,女性的姿态美淋漓尽致的显现出来。
大家的欢呼声给了两位姑娘极大的信心,她们跟随郑佳煊走起东方淑女的“一”字步,优美的姿态楚楚动人。
下面的年轻姑娘们矜持的姿态控制不住了,剩下八套赠送旗袍,瞬间抢占一空,现在的展销台上站着姿态招展的十一位美女,像十一块磁石,吸引着大家的目光,人人爱美的女性被旗袍的美打动了心思,他们纷纷购买,旗袍的销售量大幅度上升。
丝织品展销会结束,陈漾的目的完全达到,既卖了郑氏商队的丝织品,又宣传了中原的服饰文化,一举两得。
郑佳煊从展销台上走下来,陈漾用火辣辣的目光朝郑佳煊白皙的大腿上暼了一下,郑佳煊赶忙两手拉住两边开放的旗袍,匆忙地躲进幕后更衣房里换衣服去了。
在当代,消费三分天下,女性见三分之二,服饰见三分之一,化妆品见三分之一,抓住女性的消费市场,意味着商家就能挣大钱。
社会需要花朵去美化、去渲染,女人是社会美化中最美的花朵,窈窕淑女是男人终极追求的占有目标,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社会开发不尽的资源,缺少了这种资源,社会可能变得暗淡无光,失去生机。
郑佳煊换好衣服出来,刚才在戏台上展示旗袍秀,她没有感觉到异样,可能是环境氛围,现在从展销台上下来,特别是陈漾刚才那异样的目光瞅她的大腿及下身,让她觉得无所适从,现在她不敢正面看陈漾。
“郑公主,刚才你穿上旗袍,美若天仙,人不非想不由人。”陈漾的话让郑佳煊听了耳根发烧,羞韵袭上心头,低声娇嗔道:“就你嘴贫。”
“不是我嘴贫,我说的是实话,看到你那展销台上美若天仙的容貌,真想上去抱一下。”陈漾不知哪来的勇气,口中乱说起来。
“走开,不理你了。”郑佳煊说着低头去了外面。
陈漾的话虽然带些调侃戏谑,但郑佳煊是喜欢听的,并且听得心中怦怦直跳,兴奋得不能自制。
郑氏商行拉来五百套旗袍,卖掉三百套,剩余的两百套让阿莱商行订购了。
至此,郑佳煊、陈漾贩运来的货物销售完毕。
近一段时间,伙计们推销货物辛苦了,郑佳煊决定让商行伙计在宋夏榷场歇息几天,再回汴京,这次来西夏贩运货物一波三折,先是赵管家中途受伤返回汴京,到了宋夏榷场,货物找不到买主,踌躇彷徨,再到陈漾不服水土,患上疟疾病卧床不起,郑佳煊想起有点心酸,她虽然与父亲去西域送货,那时她是跟着玩耍去了,身上没有卖货负担,西夏贩运货物她担着主要责任,要不是陈漾跟随,找客户、想办法、出主意,寻找货物销售渠道,她真的感到束手无策。
郑佳煊应该感谢陈漾。
最后两百套旗袍阿莱商行订购了,郑佳煊与陈漾两人一块送过去,顺便感谢一下阿莱泰在丝织品的销售上帮了大忙。
阿拉泰夫妇邀请郑佳煊、陈漾在家中吃饭,郑氏商行与阿莱商行成了宋夏两国生意合作好伙伴。
在阿莱泰家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陈漾、郑佳煊回榷场客栈。
在回榷场客栈的路上,猛然间跳出几个蒙面大汉,用麻袋套住郑佳煊扔到车上拉走了。
陈漾一看,郑佳煊被劫持,他拼命与歹徒们搏斗,但歹徒只想阻止他跟随,没有劫持他的想法。
歹徒的目的很明确,是针对郑佳煊的。
歹徒不想劫持陈漾,而他又穷追不舍,最后只好把他也挟持走了,把他们两人拉到山中一窑洞内。
“好汉兄弟,我们无怨无仇,素不相识,你们凭什么劫持我们?”陈漾问道。
“我认识你们,尤其是这女子。”歹徒雷怀道。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郑佳煊问道。
“在阿莱商行旗袍展销会上,你那性感的腰围、白皙的大腿,看起来真让人心中痒,真让人眼热嘴馋。”雷怀说着傻愣愣地嘿嘿淫笑。
陈漾,郑佳煊明白了,看这位歹徒雷怀不怀好意,陈漾对让郑佳煊穿旗袍表演有点后悔。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想娶这位女子为妻,当老子的压寨夫人。”
陈漾听了失笑了,几间破窑洞,几个流浪汉,囤积聚住在这里,这叫寨子?恬不知耻。
“好汉兄弟,我们是从汴京来的商人,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银两,但千万不能玷污我们家的公主,她还小。”
“这位公主不小,瞧她那诱人的身躯,让我馋眼欲滴,今天在旗袍展销会,我激动地差点走向台去亲抱她。”
雷怀的话不堪入耳,郑佳煊听了无地自容。
“这位小子,老子给你说实话,我要娶这位女子为妻,与你没有关系,你少管闲事,赶快滚回去,你要是碍我的好事,小心我弄死你。”
雷怀说着,打发手下的无赖想把陈漾拖出窑洞去。
陈漾见机行事,道:“你咋知道这位女子与我没关系,她是我夫人。”
“你夫人个狗屁,要是你夫人,你舍得让她穿少衣服吸引男人,在这里她就是我的女人,把他拉出去。”
此时陈漾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猛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郑佳煊不放手,郑佳煊害怕陈漾被拉出去后,歹徒头对她非礼,她也抱住陈漾不放。
雷怀见拉不开他们两人,他提起木棒朝两人打去,陈漾见歹徒头用木棒乱打,他顺手把郑佳煊压在自己身上,乱棒全打在了陈漾的脊背上。
正当歹徒头痛打陈漾、郑佳煊时,阿拉泰猛然出现在窑洞前,雷怀看见阿莱泰,傻愣愣地问道:“阿老板,您咋来了?”
“雷怀,你给我住手,快把人放了。”
雷怀听到阿莱泰的吼声,他放下木棍,蔫蔫地站在阿莱泰面前。
阿莱泰向前扶起陈漾,他已经被打的满口吐血,郑佳煊由于被陈漾保护,身体并无大碍。
陈漾被扶起来,擦了擦嘴角上的血,问道:”阿老板,你咋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知道我们在山上?”
“嗯,知道。”
阿莱泰讲起了事情的原因,道:“你与郑公主从阿莱商行出来没多久,郑氏商行的两位伙计,因为天色已晚来阿莱商行接你们,我告诉他们说你们已经走了,两位伙计想起在路上遇到歹徒劫人的事情,他们凭直觉想是你们两人,他们害怕了,我问两位伙计,歹徒去哪里了?他们说朝西南方向山中去了,我判断被劫持的人肯定是你与郑公主,劫持的人是雷怀。”
“你与雷怀认识?”
“认识,以前,他是阿莱商行的伙计,他的父母放牧因大雪封山失联,至今没有找到,父母不在了,没人管教了,雷怀变坏了,专干偷鸡摸狗,不干好事,谁劝说都无济于事。”
“阿老板来的太及时了,否则的话我没命了,郑公主也被糟蹋了。”陈漾感谢道。
郑佳煊听着,嘤嗡痛哭起来。
陈漾为保护郑佳煊受到雷怀的毒打,不过只是些皮外伤,疗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郑佳煊对陈漾充满了感激之情。
几件事情过后,郁烽烟及伙计们也改变了对陈漾的看法,他们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东家老板对陈漾如此器重,这人智商超人,心眼不坏,专门让他来西夏国学习外送贩货经验。
郁烽烟亲自向陈漾道谦,道:“陈漾,以前我们对你的误解,请你原谅。”
“没关系的,大家对我的误解,主要是我做的不对,没有按照郑公主制定的规矩办事,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你们也是为商队好。”陈漾说着朝大伙笑了笑。
陈漾一笑,大伙跟着笑了起来。
一笑解百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