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岂会束手就擒,来之前他已想好了脱身之策。
但见他轻轻一拂衣袖,袖中暗藏的匕首稳稳滑入掌心。
未等宋江反应过来,武松身形已如闪电般掠出,快得令人咋舌。
他左手一把将宋江紧紧揽入怀中,右手则紧握匕首,锋利的刃尖紧紧贴着宋江的颈项,寒光闪烁,令人心悸。
武松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回荡在梁山众人耳畔:“尔等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取了他性命!”
此言一出,梁山好汉们无不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这武松,竟会做出如此举动!若是诛杀那高俅,尚可说不归朝廷管,算不得以下犯上;可如今,他竟以梁山首领宋江为质,这番举动,可就真是以下犯上了。
宋江强自镇定,淡淡言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武松一见宋江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胸中顿时燃起无名之火,心中暗骂:这老小子,莫非真当我武松手中的钢刃不利乎?
一念及此,他毫不迟疑,手中匕首一推,刀尖轻轻点在宋江颈侧,虽未深入肌理,却也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宋江心中大惊,未料武松竟真个动了手,一时间惊惧交加,再不敢妄言半句,只得紧紧闭嘴,神色复杂。
周遭的梁山好汉见状,皆是心急如焚,纷纷开口为宋江求情,场面一时陷入了纷乱之中。
“武松兄弟,快快放了兄长,莫让弑兄恶名,玷污了你一世清白!“
“是啊,武松兄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有话好商量,先放了大哥行不行?”
“武松兄,还望三思!兄长宋江历来宅心仁厚,重情重义,他怎么舍得杀你呢?先前那斩首之言,不过是意在震慑,绝无真心。”
“武松兄弟……”
众好汉纷纷开口相劝,言辞间既有对宋江安危的担忧,亦饱含着对武松未来命运的忧虑。毕竟,杀了宋江,武松恐怕也走不出这梁山水泊。
武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意森森:“我已经劫持了宋江,你以为我放了他,他就能饶了我吗?”
李逵一听,怒火中烧,双眉倒立,手中的板斧猛然挥起,震天响地地吼道:“既然你武松执意不放人,那便休怪俺黑旋风不讲情面,今日跟你拼了!”
吴用见状,心中大急,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了冲动的李逵。这铁牛,真是冒失,也不瞧瞧眼下的局势,万一刀斧无眼,伤了宋江这位梁山之主,那可如何是好?
他转而目光凝重地望向武松,语带诚恳:“武松兄弟,你心中所求,不过是离开梁山罢了。只要你愿意放了宋头领,我吴用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宋头领定会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言罢,吴用又将视线转向宋江,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解与期许:“大哥,三军不可无帅,梁山不可无主,你不可有闪失啊,说句话吧!”
宋江当然不想死,可如果说放了武松,岂不是显得他太没原则了。可若沉默不语,又恐武松性情刚烈,一时冲动之下,真个手起刀落,使自己命丧当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他心中权衡利弊,千回百转,终是计上心来,决定将此棘手之事推予众兄弟定夺。
只见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梁山之地,非我宋江一人的,也是众位兄弟的。至于武松之事,是放是留,自当由诸位兄弟共同商议,方能显出我梁山之和气与公正。”
吴用一听,立刻心领神会,急忙转身面向梁山好汉,高声呼道:“各位兄弟,今日之事,关乎我梁山之存亡,关乎大哥之安危。只要武松能放下屠刀,不再为难大哥,我等便誓死保他平安下山,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默然无异议,即便是心中藏有微词者,亦不敢轻易吐露半分。此刻,营救宋江,已然成了众人心中头等紧迫之事。
吴用见状,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转向武松,语带诚恳:“武松兄弟,你也亲眼所见,众位兄弟以性命相保,你的安危已然无忧。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了宋大哥。只要你肯放人,我吴用愿亲自护送你等安然下山,一路周全,你看如何?”
武松心中暗自盘算,若是就此离去,回到那二龙山,既无兵马,又无银两,往后的日子岂不是举步维艰?何不趁此机会,争取些实惠,也好为日后打算。
虽知此举略显趁火打劫之嫌,但武松向来行事磊落,此番也不过是为了兄弟们日后的生计着想,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武松缓缓启齿:“临走之前,我还有三个条件。”
吴用闻言,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暗想这武松怎地突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放他离去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怎又生出诸多条件?
宋江则爽朗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豁达与豪迈,正是他惯于扮演的正人君子模样:“武松兄弟,有何条件但说无妨。咱们既是兄弟,你的要求,我宋江定会赴汤蹈火,竭力满足。”
吴用连忙献上谄媚之词:“大哥真是宅心仁厚啊,不计前嫌,重情重义,真乃当今第一豪杰。”
其余好汉听了也很感动,他们原以为宋江会对武松心生芥蒂,断然拒绝其请求,却未曾料到他能以德报怨,真是位难能可贵的好大哥!
唯独武松,他看到宋江这么虚伪,面露不屑,心中暗道:你老小子装什么好人,老子用刀抵在你脖子上,你敢不答应条件嘛,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吴用想赶紧救人,催道:”武松兄弟,三个什么条件,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