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武松见众人兴致正浓,轻咳一声,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诸位兄弟,武松并非有意扫了大家的兴,只是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咱们虽暂得安稳,但也需居安思危啊!”
“先前我们在二龙山大败官兵,而后又成功攻占青州府,朝廷必定会雷霆震怒。”
“依我看,不久便会派遣更多的兵力前来围剿二龙山。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理应早做谋划,提前布局,方能有备无患。”
众人听后,皆点头称是,时迁率先起身,抱拳道:“武大哥所言极是,我立即启程前往大名府,设法打探消息,一有情报,即刻送回山寨。”
戴宗也跟着起身,朗声道:“那我也出发,奔赴东京,去探听朝廷那边的动静,也好让兄弟们心里有底。”
武松连忙拱手还礼,说道:“有劳二位兄弟了!你们先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待精神饱满之后再出发也不迟......”
次日,东京汴梁文德殿内,晨光透过殿门洒在金砖之上,早朝伊始,一片肃穆。
天子赵佶高坐龙椅,龙颜之上本是笑意盈盈,只因听闻艮岳新修了两座精巧楼阁,心中满是欢喜,正欲携百官同去赏玩。
恰在此时,一名太监匆匆入殿,呈上青州府的紧急军情奏折。
赵佶神色微变,缓缓展开奏折,目光扫过之处,喜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容,须臾间,龙颜大怒,猛地将奏折狠狠摔下高台。
殿下众臣见状,先是惊愕得呆立当场,瞬间回过神来,纷纷跪地,高呼“臣等有罪”,一时间,朝堂之上唯有惶恐的告罪之声。
赵佶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吼道:“瞧瞧这奏折所言!那二龙山区区数千草寇,竟如入无人之境,一举拿下青州城,还将府库钱财、粮仓积粟洗劫殆尽。朕之大宋,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蔡京心头一凛,硬着头皮缓缓抬头,轻声道:“官家,还望息怒,保重龙体啊!”
赵佶怒火更盛,指着蔡京怒斥:“哼!即便你不开口,朕也要数落于你。这桩祸事皆因你那好女婿梁中书而起。”
“当初若他能一鼓作气将二龙山剿灭,何至于酿成今日青州之惨祸?朕定要治他的罪,绝不姑息!”
蔡京额上冷汗微渗,连忙伏地启奏:“官家,此事确不能全然归咎于梁中书。前番围剿,朝廷实难料到梁山会横插一手,致使功败垂成。”
“臣窃以为,不妨给梁中书一个将功赎罪之机,令其再度兴兵,全力围剿二龙山。”
赵佶面色阴沉,微微颔首道:“那是自然!如今山东之梁山已然成势,朕断不容许再有一个二龙山在山东兴风作浪,否则天下必将大乱。即刻拟旨发往大名府,命梁中书即刻整军出征,再伐二龙山。”
蔡京眼珠一转,紧接着奏道:“官家圣明,只是那二龙山虽看似弱小,却因有梁山为援,不可等闲视之。”
“臣恳请官家遣一支禁军精锐,与大名府之军会师一处,如此合力攻之,必能一鼓作气,将二龙山连根拔起,一举荡平。”
赵佶目光扫过朝堂,神色威严,高声问道:“诸卿以为,何人可担带兵之重任?”
太傅杨戬上前一步,恭敬奏道:“臣举荐云魔将军韩烈日。此将曾于西军之中效力多年,历经百战,久经沙场,其军事韬略、勇猛之姿皆堪称翘楚,实乃不可多得之良将。”
“若由韩将军率军前往,必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扫平贼寇。”
赵佶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沉声道:“既如此,即刻拟旨,命韩烈日率两万禁军精锐,即刻启程奔赴大名府,与当地官兵会师,全力进剿二龙山贼寇,不得有误......”
韩烈日领旨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于京城之中精心遴选两万精锐禁军。
诸事齐备,即刻点兵启程,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大名府绝尘而去。
到了晚上,这支虎狼之师兵临大名府城下,气势如虹。
留守大名府的梁中书闻报,喜不自胜,心中暗道:有了这中央禁军作为援手,那二龙山贼寇何足为惧!他召集大名府一众官员,整队出城相迎。
待见韩烈日,双方一番见礼寒暄,随后并肩入城。
梁中书旋即传令,大摆筵席,珍馐美馔摆满席间,犒劳此番前来的禁军将士,以壮军威、振士气。
席间,酒过三巡,梁中书面带微笑,举杯起身,朗声道:“韩将军,往昔我在东京任职时,有幸与你结拜大哥杨太傅结识。太傅时常向我提及将军,赞将军作战勇猛、一往无前,实乃当世罕见之将才。”
“今日得见将军尊容,果真器宇不凡,威风凛凛,恰似那古之名将王翦、韩信在世。相信假以时日,日必成大器,封侯不再话下!”
言罢,率先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韩烈日闻听此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拱手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在东京时,亦常登门拜访蔡老太师。太师曾多次与我谈起大人,称大人学识渊博,胸有韬略,有王佐之才。”
“今日得见梁大人尊颜,真乃人中豪杰,龙凤之姿,恰似那古之贤相周公、管仲再世。以大人之能,日后前程必定不可限量,位居宰辅,执掌天下权柄,必是指日可待之事!”
言罢,韩烈日亦将杯中之酒饮尽。
突然,梁中书神色一凛,放下手中酒杯,目光深邃地望向韩烈日,沉声道:“韩将军,你我刚刚所言之封侯拜相的期许,实则皆系于能否踏平那二龙山。”
“现今局势之下,唯有一举剿灭这群贼寇,立下这赫赫战功,你我方可在仕途之上再进一步,受朝廷之提拔重用。”
“若此事不成,你我头顶乌纱,恐也将岌岌可危,这官场之路,便算是走到尽头了。”
韩烈日闻听此言,坐直身子,神色严肃,拱手正色道:“梁大人但放宽心,末将自幼研习兵法,久经战阵,深知如何行军打仗、克敌制胜。”
“此番出征,必当全力以赴,不负朝廷之殷殷重托,亦不辜负大人的肺腑忠告,定要将那二龙山贼巢连根拔起!”
言罢,两人相视片刻,继而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厅中回荡,只是其中几分是真意畅快,几分是暗藏忧虑,便唯有二人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