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九十七章
◎……◎
木下提着书包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七海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他放下东西打着招呼。
听到大叔赶着金桔出来，他偏头望着厨房，瞅见围着大叔转圈圈的金桔, 擡手拿起橱柜上的猫粮，叫了一声金桔。
围绕着七海的橘猫似乎看到了他的动作, 瞬间从厨房里溜了出来, 围着他不停地打着转, 发出喵喵的绵软声音。
“今天有测试, 中午的便当想要吃什么？”七海应了一声，煎着鸡蛋又问着他，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昨晚上的事情。
“我都可以的。”木下倒着食物闻声应道, 又将金桔喝的水给换掉，看着它低头吃着东西, 盯着金桔看了好一会才起身去洗手。
做好早餐, 七海又将中午的便当准备好才叫着他吃饭。餐桌上望着专心吃饭的小川, 七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最近……打算换份工作了。”
“换工作？”
木下闻言，舀汤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 似乎有那么一瞬, 他微微瞪大眼睛, 擡头惊愕地望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人, “等等！大叔，你丶你辞职了？”
“嗯, 已经辞了。新工作的内容也都已经谈好了。”七海看着他诧异的样子, 似乎在惊愕自己是什么时候辞掉工作的。
木下怔楞地望着七海, 表情有些呆滞, 像是没有回过神来，但更多是内心的疑惑和不理解。
从自己认识大叔时，他就已经在那家公司工作了，怎么会突然地辞掉那份工作呢？
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看着七海神情自然的样子，木下握紧筷子，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怎么会突然辞掉工作的，但想到这份工作确实有些累，每次加班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没有按时吃饭，更别提好好休息了，所以大叔辞掉这份工作也很正常的，对吧？
心里猜测着辞职的最终原因，可他却不敢开口询问，他怕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之前他是在心虎杖前辈的情况，哪怕大叔说过五条悟和硝子老师都在，自己也还是不免在担心前辈的伤势。如果真的是像那个特级说的那样，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想回到以前，但他也害怕自己的情况会给五条悟他们两个成年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尤其是自己还认识了部长他们几个前辈，他就更不想回到漆黑的过去了。
他不怕死，但他怕他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出事，他怕自己真的像那个特级说的那样，给周围人带来灾厄。
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木下低头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在开口的声音不那么异常，“ 那新工作……”
看到他低下头，七海抿了抿唇，斟酌了一番用词，开口解释道，声音沈稳平常，“ 薪资和待遇都比之前好一些，只不过可能会经常出差，一连好几天的那种。”
“这样啊。”
木下低头搅了搅盘子里的食物， 扯着嘴角应了一声，心里闷闷的感觉似乎消了大半，感觉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没有。
他清楚大叔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才会跟自己说的。不是以打算商议的语气，更多是通知的方式，所以真是因为自己吗？
沈默到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木下放下筷子再次擡眸望着他，像是找到了勇气，开口问道，“我能问一下，大叔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份比之前看起来更累的工作吗？仅仅是因为它的薪资”
如果是因为薪资问题，可之前他说过再工作一段时间他可能会涨薪资，所以突然辞去工作，不是因为薪资的问题而是其他原因，对吗？
猝不及防的决定让他下意识感到不安，之前在东京的时候大叔从未和他谈起过要辞职，而且现在却突然说起辞职的事情。
上次今谷叔叔送资料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大叔要辞工作的意思，所以，辞去工作是大叔突然作出的决定吧。
七海看着他突然擡起头望着自己，对上没有帽子遮掩的那双眼睛，平静的神情有些恍惚，小川左眼的眸色之前还是黑色的，但是现在左眼眸色已经变得和右眼一样绯艳了。
绯艳到让人无法接受，诅咒的痕迹已经在裸露，在等着合适的机会一举吞没掉自己眼前的人。
因为自己在担心，也是出于成年人对于未成年人的负责，所以他不会放下不管，视而不见的。
他会看着胆怯捧着蛋糕小声祝福自己生日快乐的小男孩长大成年的样子，会看着他有着越来越多志同道合的同伴，走向光辉灿烂的未来。
就像生日那天，自己许下的愿望那样。
他讨厌加班，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他不会放弃，也不会放手。
“抱歉，之前没有跟你说。不只是薪资的问题，还有工作上的其他原因在。”
“工丶工作上的原因吗？”
木下闻言怔了一下，低声覆述了一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攥着手深呼吸了一番，再度点点头，扬起着笑容，反应也不似之前那么过度。
“我知道了，大叔肯定也是思考过很久才做的辞职决定。出差的话，没有关系的，但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小川……”
“网球部早训时间要到了。大叔，我先去学校了，剩下的事情晚上回来再说吧。”
看到七海的欲言又止的目光，木下升起了逃避的心理，心里的猜想和对方隐晦的回答开始吻合，让他愈发觉得愧欠。
他抓起桌上的便当起身看着七海，笑了笑又转身提着网球包和包，戴上帽子暂时逃离这里。
匆匆离开家，直到看不清楚身后米白色建筑后他才放慢脚步，擡头望着有些刺眼的太阳，伸手挡住感受到刺痛的眼睛。
良久后，他又低下头往下拉住着帽子挡住脸上的神情。
工作上的其他原因啊……
自己可没有忘记大叔真正的工作是什么。除了做着普通人的工作外，他还是祓除诅咒的咒术师。
……
考试结束的极其快，决赛前最后一天的训练也极其的严苛。
木下低头看着手上被刚才激烈的比赛不小心伤到的痕迹，小臂上明显留下挫伤，还渗出了血，嫣红的痕迹顺着他的手肘滴落。
“刚刚比赛你都在想什么？”
幸村拿着药箱过来，看着他手上鲜血直流的样子，紧皱着眉头问道，想训斥他两句但瞥见他的表情又觉得这两天他都被弦一郎训斥的够多了。
自己的球他也很清楚蕴含的力道，哪怕没有使用灭五感，他的球速度和产生旋转带来的摩擦力也不差。
而以他的能力那颗球并不是接不住，但却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自己这个部长现在也都想再罚他训练翻倍。
跟自己比赛都敢分心，偌大的网球部不怕加训和训斥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莲二，麻烦你去接两杯水过来。”
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手麻木的像是没察觉到会痛似的，幸村拿着棉签沾着消毒水又觉得无从下手，回头又叫着跟过来的莲二。
用着水将手上沾惹到的血迹冲干净，幸村才开始重新处理手上的伤口，还没有等自己处理干净就看到一指长的伤口正奇怪的开始一点点的愈合，最后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痂。
诧异丶惊奇的一幕看得幸村和莲二一怔，木下看着手上骤然消失的痕迹，迅速地从幸村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他慌忙的将自己的右手背在身后，起身远离了他们一些，艳丽的瞳眸中明显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之前这些痕迹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失的，这次怎么会这么快？还是说他的异常难道已经扩展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这种情况之前分明不曾出现过的……
“小川，你手上的伤——”
注意到他紧张的表情，幸村拿着棉签楞在原地，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那么长的伤口怎么会突然地没了，但话一开口明显察觉到微妙的违和感。
莲二也楞住了，目光瞥了一眼神情同样诧异的幸村，再度印证刚才那一幕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没有等幸村包扎好，小川手上的伤口就已经自己好了。
“是……是术师的自愈能力。”
木下藏着手，明确到感受到手臂深处传递出的灼热感，面不改色地掩饰道，但察觉到周围的动静，遮掩的眸光猛然变得锐利起来。
艳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远处，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那些察觉到异常的低级咒灵。
两人听着他这么解释，有些震惊也有些深信不疑，但是他们几个前辈都不是咒师，也都不确定咒术师有没有这种能力。
但小川既然都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定有自愈能力或许是一件好事。
幸村注意他遮掩的举动，又观望了一圈周围，眉头隐秘地皱了皱，对于这样解释他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表示明确的怀疑。
他留意到小川刚才又再次主动和他们拉开着距离，而且刚才，周围好像明显还有什么声响。
……
“既然名单都清楚了，那明天的决赛就交给各位了。”幸村看着突然陷入沈默的大家，视线略过两个后辈看向几个前辈们，这次的决赛他可是很相信大家的实力。
关东十五连胜，他们立海大志在必得。
毛利望着幸村又忍不住看着其他人，最后又盯着一脸怀疑的赤也，挠挠头一脸不解。
怎么大部分都是他们三年级的人，这次决赛不带小后辈玩吗，不带两个，哪怕带一个后辈也行啊？
“部长，我和木下呢？”
赤也看着安排完名单的幸村，瞅见前辈们没什么意见，他急得抓耳挠腮，指着自己以及没有对于比赛任何意见的木下，顶着真田的目光询问道，他们两个都不上场的吗？
“木下，你别楞着啊。决赛欸，你就不想上场吗？”
瞅见木下没反应，赤也又擡手撞了撞身侧的人，朝他眨着眼使着眼色，试图将人拉到自己的战线上。
别楞着啊，快说句话。
这次决赛他可是很想见识对面网球部的实力，尤其是上次跟冰帝比赛他没机会上场，这都决赛了，自己不会还是没机会吧。
木下低头观察着手臂上那道不明显的痕迹，又对比着之前在少年院出手后经过硝子老师治疗后消失的伤痂，有些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样。
感受到有人擡手在撞自己，他偏头就看到赤也眨着眼疯狂地朝自己使着眼色，擡眸望着坐在首位的幸村，又看了一圈其他前辈。
最后，他又看向幸村，“我听从部长的安排。”
“不是吧，我说你就不能主动的争取一下的吗？”赤也闻言睁大眼，偏着头没好气地看着他，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就不能有志气一点吗？
真的是气死他了。
“还想上场比赛？能让你参加训练已经算是不错了。”
真田看着他还瞪着木下，脸色微沈，声音带着两分严厉，今天上午他们一年级的考试成绩出来了一科，哪怕昨天丸井和仁王提前结束训练，给他补习也都没用。
他就不明白一年级的知识点有那么难吗？这是第几次不及格了？
“绿山中学网球部不比其他网球部，这次的比赛你们两个一年级负责观赛，等下次有机会再让你们上场。”
幸村注意到回神的人，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又见真田沈着脸一副不争气望着他，揉了揉眉心，开口解释着自己的安排。
本来这次比赛他就没有打算安排他们两个后辈上场的，尤其是小川。
他想弄明白最近几天小川在逃避什么，怎么会又突然地开始和他们拉开距离，想知道这些变化是不是和小川的身份有关系。
除此之外，加上今天的异常，他猜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小川训练都不心神不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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