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九十六章
◎……◎
“柳前辈, 木下那家夥这两天是不是有些反常啊？”
望着故意拉开距离坐在角落里，低头整理球拍的同伴，赤也摸到莲二身边指着这两天表现奇奇怪怪的人, 小声嘀咕道。
莲二整理着手上的资料，擡眼看了一眼他, 又回头瞟向整理球拍的小川, 目光闪了闪, 回头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
“就……就是他这两天早训，还有部活表现有点奇怪。”
结合这两天自己的感觉，赤也怔住了, 组织语言许久，又偷偷瞥了眼角落里的人, 也只能挠挠头这么形容道, 他只觉得这两天木下表现的有点奇怪。
话变少了还不说, 今早上还因为训练的事情被副部长训斥了一顿。
上次比赛他输给了冰帝，这两天部长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一年级正选, 以往很少能见到他训练分神的。
但是这次他不只是和前辈们训练不在状态，和部长训练时也有些反常, 哪怕自己挑衅他几句, 他脸上也没有太大情绪, 他在想是不是木下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你专心准备明天的考试。再过一天就是关东大赛决赛了，明天的考试的及格可将会关系到这次决赛你能不能上场的问题。”
莲二闻言继续整理手上散落的资料, 提醒着他明天考试的重要性, 心里却无声地叹口气。
原来还以为只有他们几个前辈看出来小川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没有想到他们当中反射弧最长的赤也都发现了, 看来小川的异常大家都注意到了。
“赤也，你还楞着做什么，今天的补习该轮到我和仁王了。”
丸井拿着从木下那里借来的书看着之前还围在自己和胡狼身边讨论他们待会吃些什么的后辈，回头发现人就凑到军师身边了，扬了扬手里的书叫着他。
视线又看向整缠着球拍的木下，他们早点补习完，就能早点去吃之前约定好的那家拉面，他也不信自己请客，木下还会拒绝。
“puri，补习结束我和搭档还有事情要做。”
“来了。”
看着丸井和仁王两人手里碍眼的课本，赤也十分不情愿地拖起自己的书包跟着他们去隔壁的部活动室。
真田跟着幸村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赤也拖着脚步跟着丸井他们离开，顿时脸上一沈，呵斥道，“背挺直，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
明天就是考试，他们担心他过不了还特意按时结束训练，多留一些时间补习，结果补习还没有开始就垂头丧气，简直太松懈了！
幸村看着瞬间挺直腰背，慌乱追上仁王他们的赤也，无奈地摇摇头，视线望着社办里低着头正缠着胶带，注意力有些不集中的人，温和的表情有片刻的停滞。
莲二注意到幸村和真田都拿着球包回来了，这下网球部里还真就只剩下他们几个正选，将手里早就收集好的资料递过去，低声说道，“现在就连赤也也都看出来小川有些不对劲了。”
“从他和伏黑君离开回来就是这样，会是伏黑君那边的问题吗？”真田跟着过来就听到莲二的话，目光看向木下，皱着眉压低着声音问道。
虽然生气后辈这两天训练分神，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变化。他跟伏黑君离开然后回来后整个人都和之前不太一样，话变不少不说，似乎又开始跟他们保持着所谓的“距离”了。
“和伏黑君没有关系，问题恐怕不是出在伏黑君身上。”
视线落在小川手上浅显的痕迹上，幸村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许的覆杂。
他虽然知道小川跟伏黑君离开是去做什么了，但看来其中恐怕还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不然小川不会这样的。
哪怕是自己这两天靠近他时，他也竟然开始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了，这和之前不一样，只怕是七海先生在电话里对自己也没有尽数的坦言。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问题，和绿山的决赛近在眼前，决赛一结束就是关东大赛。”
莲二看着今天和昨天整个人明显有所改变的后辈，沈声说道。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关东大赛会更多地让他们几个后辈见识更多的对手，但小川现在这样，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视而不见，不是他们几个前辈该做的。
“和绿山中学的决赛暂且用另一份名单，小川现在不适合上场比赛，赤也也是。明天如果考试不合格，接下来他关东大赛也会是问题。”
幸村想了想，这次决赛还是先不要安排他们几个后辈了，小川的问题他再观察两天。如果他还是现在这般，那自己会选择再一次的插手，同样关东大赛的排名赛自己也不会犹豫。
……
七海开着门望着门口的人，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有想过敲门的人会是训练结束回家的小川，或者是来给小川做检查的硝子，以及不放心人回来看看的五条悟，但是眼前的人都不在他的预想之中。
“不进去谈谈吗？七海。”
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人，七海也不能拒绝当过自己老师的对方，只能将人请进门，心里也期望着小川不要这么早回来，尤其是现在回来。
“夜蛾老师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将冰水放在对方面前，七海小心地开口试探着对方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他在神奈川的事情除了五条悟和硝子前辈知道，但家里的地址只有五条悟知道。新家是五条悟为小川选定的，平时也就只有他和五条悟来过这里，所以夜蛾校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恰好路过这里，所以来看望你和木下。听说你辞掉了公司的工作，是打算要专心做回咒术师了吗？”
夜蛾看着多少有些紧张的学生，哪怕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早在社会里摸滚打爬多年，但学生的紧张，作为老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又敛下自己亲眼看到所时掀起的想法。
看望他和小川？
短短几句话，让七海再度谨慎起来，冷峻的面色染上些许看不透的深意。夜蛾校长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小川在一起的，甚至还刻意强调是来看望他和小川？
“我确实是辞掉了公司那边的工作，但是——”
“但是你还没有跟其他人说，对吗？”夜蛾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看来消息还真是没有假。
“是。我确实还没有跟其他人说，但我辞掉工作的原因和专心做一名咒术师，这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老师是怎么知道我已经辞掉工作的？”
自己的话被对方接住，七海沈默一瞬，陡然明白问题出现的原因所在，只怕是小川的身份已经被揭露了。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来见你是为了两个目的，一是木下，二是请你帮忙。”
看着七海故作镇定的表情，夜蛾也不在打探太多，他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有这两个。
“帮丶帮忙？”
绕是七海在短短几秒内，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和想好如何解释小川的异常，可听到对方意图时，他也有片刻的惊讶，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帮忙的？
“是，这个忙目前只能你能做到。至于木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以帮你们掩盖，暂时压住我知道的消息。”
“当然，你也可选择。但是木下恐怕我们谁都护不住。”
……
“我回来了。”
拿着钥匙开门，看着听到自己声音冲过来的金桔，木下换着鞋子，放下网球包任由着金桔开始把自己当做猫爬架。
但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他托着金桔下来，抱着猫疑惑地朝客厅走去。
七海坐在沙发上，心绪全被夜蛾说的话所占据，一时没有查觉到开门的声音，但话落后，他捕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属于自己发出的声音。
轻巧的脚步声音打破了他的想法，骤然的开口，语气里暗含的担心像是平静的湖面猛然荡起的涟漪，瞬间惊醒了他。
“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保持沈默的大叔，木下抱着金桔怔楞地望着他，还没有看出什么，视线又被茶几上两杯饮料所吸引，面容有些高兴，“他回来了？”
但下一瞬，他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一股并不属于五条悟身上的气息。陌生丶有点熟悉，带着某种意图，坐在这里的人并不是五条悟那个又消失不见踪影的监护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至少是他没有怎么接触过的陌生人。
七海没有应答，而是保持着僵硬泛酸的姿势擡头望着他。
看着他抱着猫站在自己的面前，沐浴在最后一丝昏黄之下站在离自己只有半步的距离内，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模糊的光，离自己极其的近。
周围安静到只剩窗台几盆绿植树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在耳畔作响，像是再次重覆夜蛾走之前的那句话。
“你和悟护不了他太久，但这是暂时能护住他丶不被其他人这么快发现的，唯一的办法。”
七海神情如常，缓慢的眨了下眼，视线望着穿着制服的小川，往下再看着怀里眷恋主人怀抱的金桔，目光难得有些覆杂。
踌躇丶欣慰丶艰涩……所有情绪在那瞬间交杂，最后都归为了眼眸深处的不放心。
“回来了，但又刚走不久。”
不似平常，男人回答的声音显得低沈而沙哑，却莫名让木下开口的疑问突然梗在喉咙里。
他抱着猫僵在原地，内心一紧，望着坐在沙发上神情看起来恍惚的七海，喉咙有些干涩，面色透着说不清的情绪。
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有开口继续追问什么。
只是僵着身体，低头垂下眼，借着帽子盖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咽下之前嘴边想要询问虎杖伤势的话。
擡手抚摸着金桔，晦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客厅里的一切。
一切都很整洁，空气里也没有残馀的咒力波动，看来是没有发生过斗争，大叔也没有受到攻击和受伤。
得到信息后，木下微微松开颤抖的手臂，不安的神经暂且得到安抚。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至少来的人起码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一类。
瞥见小川注意力被金桔牵引住，七海垂眸盯着自己面前桌上那杯已经化掉的冰水。
茶色的眼眸紧锁着那片被水淹没包围的黄色柠檬，他抿着唇，逐渐攥紧微拢的手。
他会护住的。
他会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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