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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

“东西都带齐了吗?”

幸村看着收拾好一切的队友们, 再次追问道,临时改签的航班有些晚,到成田机场可是会是第二天早上了, 但应该没有东西落下吧。

“都收拾好了,不过我们给赤也和小川带的礼物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快递到日本了。”仁王闻言看了一圈他们身边的行李, 除了之前选购的一些礼物来不及今天就带回去外, 其他的也到没有什么了。

“礼物晚一点到没什么, 顶多被赤也那家夥念叨一会我们前辈旅行, 都忘了他一个人还在学校训练之类话。但是幸村,我们这么急改签回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丸井将行李箱提到门口,看着眼底微青, 像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的幸村,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昨晚上他接完电话后就通知大家改签机票, 准备提前回国, 可还没有等他们追问原因就见他继续拨通着手里手机跟电话那端的人聊了起来。

听声音感觉像是七海先生但又不太像, 可是小川已经不是醒过来了,他们这么着急回去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赤也那家夥出什么事了吧?

“上飞机的时候我再跟大家慢慢说,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我们就走吧。”

闻言,幸村看着时间, 又揉揉了隐隐作痛的头, 略有些疲惫的说道, 他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也清楚他们离修学旅行结束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原本还能在这里再玩两天, 但是这样的修学旅行他们下次还可以再来, 可是他们的后辈就只有他们几个前辈。

“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也可以, 你昨晚上基本上没有休息, 待会在飞机上先休息一会吧。”

真田看着幸村微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脸色也有些难看,不放心的说道,也不忘伸手拿过属于幸村的行李。

他昨晚上看到他跟七海先生通着电话到深夜,好不容易结束掉通话后,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早上也是早早第一个就起来收拾行李。

“我没事。”幸村松开手任由真田从他手里接过行李,他的身体他明白,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不放心下小川,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也下意识的觉得不安。

他有想到过他们离开后会发生很多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就发生这么多让七海先生他们两个成年人都难以解决的问题。也难怪当初五条先生从病房出来后会一改从前的态度,不愿意他们一群前辈推迟学校安排的修学旅行时间留在小川身边了,执意要他们二年级的前辈听从学校的安排进行为期两周的旅行,原来是小川身上的诅咒真的变得严重了。

“我打算回去后先去医院探望小川。”

坐下后,似乎是受到了光线带来的眩晕一样,幸村闭上眼睛缓解着一夜未睡带来的难受,还不忘对身侧同样坐下来的人低说道。

虽然七海先生和五条先生在电话里尽可能回答了他所有想问的问题,但是有的问题还需要他方面去向他们获得答案,更何况有些结果他并不想这样轻易的接受和放弃。

同样,他也不希望小川因为这次的事情再次陷入名为畏惧和恐慌的漩涡中挣扎,再像之前那样打算退部那样轻易放弃自己,接受眼前糟糕的结果。

他们提前改签的事情除柳生知道外,他并没有在群里跟赤也和小川他们两个后辈以及其他一年级的替补正选们提过。但是他想回去后先去医院看望小川,然后再回家,明天也按正常上课安排的回学校上课训练,顺便检查赤也他们最近的训练情况。

真田楞了一下,想着他们回去后明天也刚好是土曜日,他们去医院探望后辈应该会方便一些,说不一定五条先生他们也会在,但刚坐下来他就听到幸村偏头说下飞机后就先去医院再回家,这样的安排不符合幸村平日里做事的风格,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幸村几眼。

望见幸村略显疲惫和担忧的眉眼,真田又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伸手接过莲二递来的外套给幸村盖上,防止受凉感冒。

……

“那个叫真人的特级咒灵,你解决掉了吗?”

木下低头翻看着手里柳生之前帮忙带来的课本和借来的笔记,努力追上赤也现在的课程进度。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就再没有移开的过的目光,像是知道那欲言又止的视线想要说些什么,他边温习着课业,边问道之前的事情,神色极其的自然,像是全然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似的。

“木下”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小川翻找着书,补着缺下的作业,哪怕是看到了自己,也只是开口麻烦自己替他拿一下他够不到的东西,其他的小川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他”有些无措,甚至有些恐慌。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昨天感受到的情绪不是假的,小川身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充斥着诱惑和亲和的气息也不是假的。“他”宁愿他将心里隐藏的情绪袒露出来,或者是朝自己发泄出来,也不希望他像现在这样,表现出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冷静和自然。

恍然听到小川开口,“木下”下意识回神,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能称得上是期待的神色,但听到他在问真人的事情,神情倏的一变。

像是有些生气当时的情况,又像是为此感到愧疚和亏欠,就连嗓音也都显得有些低闷不少,“我使用了领域,本来是能在领域里将他直接解决掉,就是可能会费一番力气,但是我是真的有能力能在领域里解决掉他的。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外面打破领域,让他趁机从领域里逃出来了。”

“有人从外面打破你的领域?”

听闻,木下一顿,握着笔擡头看向“他”,神色难掩着诧异,他知道“木下”不会欺骗自己,“他”说有人从外面利用术式打破领域,那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且还有可能是和真人是一夥的,可是对方怎么会那么清楚自己的术式?

“你的术式——”

“我用的是我们共通的领域。或许我是因为小川你而存在的,所以你所有的术式我都会,但我的术式对你而言就不太合适。”

见小川忽然顿住,似乎是同样震惊自己的领域怎么会轻而易举被人打破,“木子”摇摇头否决他心里所想的可能。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真人困在领域里根本没有办法逃脱掉,或者说他能逃脱的可能性低到微不可闻。那个领域不只是小川自己的术式构成的,也有“他”的存在。

同样的术式领域,“他”可以直接将小川的领域伤害扩大化两倍,但同样,使用那样的违禁术式,对“他”这样一样依靠小川而存在假想咒灵而言也有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最受影响的还是小川自己。

那样具有自残能力的术式本就是他曾经被咒灵围攻濒临死亡时激发出来的,对身体和精神状态的要求很高,但对两者的损伤也同样很大,再加上身上的诅咒,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不允许他轻易的使用术式施展领域。

“我的术式你都会?”

听“他”这么说,木下心里绕是有些清楚为什么“他”都会自己的术式,但多少还是有点震撼。他的术式都是他在大叔和五条悟手里和历练中一点点磨炼领悟出来的,特别是领域。

他也知道施展一次领域会给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带来无法治愈的伤害,但是他始终如何也都忘不了那几百只咒灵一起围攻自己,把自己当做它们食物的场面。忘不了自己在那里努力地想要杀出重围,想要活下去的那种感受,那种对活下去的渴望和执着,他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虽然当时想的是他不能就死在这里,被它们当做食物活活地咬死丶瓜分自己掉身体,他怕疼,所以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活下去去找五条悟那个不靠谱的监护人算账。那几百只咒灵可都是他从各种地方抓来的,自己每解决掉一只,他就再放一只出来,直到最后就干脆把几百只咒灵直接全部都放了出来。

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作为咒术师离死亡是有多么的近,近到呼吸可闻,刹那之间。

“其实作为假想咒灵的我,拥有着「置换」和「吞噬」的能力。以牺牲自身为代价「置换」他人伤害的术式,和通过「吞噬」吸取他人咒力伤害的术式。”

看到小川震撼的表情,“木下”难得耳根微微有点发红,这么久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跟小川仔细介绍过自己的术式能力,除了他的黑闪和「刺」外,“他”自己也有作为过怨咒灵应有的术式。

“「置换」?所以我的手也是你利用了自己的术式「置换」后的缘故了?”

像是恍然记起了什么,木下看着“他”一脸不好意思的神色,再看了眼自己光滑到连伤痕都没有留下的手,轻挑起眉头追问道。

他记得自己手在碰到那个枷锁的时候像是被奇怪的东西缠上了一样,还没有等他抽回手,指尖到上臂就已经基本上都被术式侵蚀搅碎掉了,但是现在他的手并没有其他异样的感受,甚至连伤痂都没有。

虽然也不排除是自己身体因为诅咒带来的变化,但是身体带来自愈能力多少是会留下一些伤痂的,不会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醒来的时候,除了没有力气外,他的双手没有任何的不适,更不提使用反转术式治愈后,肌肉新生时会带来的那种无法言表的异样感。

“作为网球选手和正选来说,手臂是很重要的,反转术式治愈后新生的手臂需要花时间去适应的,我怕你不适应,再加上当时都情况……”

骤然的揭露让“木下”怔住,“他”偷瞥了一眼小川握笔的手,再看着他的脸色,小声解释道,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那个时候“他”和五条悟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如果不立马止住血,解除掉束缚,他的手臂根本就保不住,或者是保住了也会是残废。而且反转术式也只是能够勉强减少束缚带来的伤害,并不能接触掉束缚,术式治疗后新生的手臂也是需要他去花时间适应各项机能的。

再加上他还是一个网球选手,尤其还是网球部里面的正选,握拍的手对运动员而言不亚于生命一样重要的存在。

“他”不敢想象他醒来后知道自己的手差点没有保不住,或者知道自己现在的手是反转术式治愈新生的后会不会觉得不适应和别扭。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他”都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小川的身上,更何况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是“他”的冲动才连累到了他。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么做对你的伤害很大。”

一时之间,心中说不出来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木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这种拥有「置换」能力的术式听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伤势越重,「置换」所换取牺牲的代价就会越大,他不值得“他”这么做的,尤其是对现在开始咒灵化的他而言,不值得。

“没关系,只要小川你没事就好,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是我太过冲动了……但是我保证不会再骗你了,这样的情况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可以发誓的。”

“不用了,我相信你。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倒是你——”

见“他”提起这件事情,木下略有着疲惫地摇摇头,这件事情他不想再提了。即使“他”没有这么做,等他找到机会,他也会像“他”一样对真人动手的。

微微擡起头,木下目光认真地凝视起“木下”,眼中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像是在询问“他”的想法,又不像是。

“‘木下’,你有想过要跟我解除我们之间结契,结束我对你操控的么?”

闻言,“木下”怔住了,猛然擡头看向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满是歉意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惊慌的情绪,喉咙也干涩到像是火团在烧。

“解丶解除结契!??你是要祓除我吗?为……为什么?是因为我对你说谎,骗了你,也害得你因为我的缘故受伤吗?”

“没有,我没有说要祓除掉你,也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有点累了,我不想再保持我们之间操控与被操控的关系,也不想也再利用咒灵操控术防范什么。而你也不应该因为我而被我束缚住,成为帮助我压制身上诅咒侵蚀的牺牲者。”

他昨天一个人想了很久,之前他多少还能继续地自欺欺人,相信五条悟的话,相信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决掉自己身上诅咒的办法,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咒灵化了,他没有办法再继续欺骗遮掩自己。

他不想变成咒灵,更不想成为像真人那样无恶不作的咒灵。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到那天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那一天离自己应该是不远了。

他没有未来,这一点他从发现自己被诅咒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并且时刻谨记着,所以这次的事情他不会责怪任何人,会出现咒灵化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冲动造成的。

即使“他”不欺骗自己,不去找真人,他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一天提前了许多而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除了接受外,他也无力再去改变什么了。

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因为自己而出现的。“他”可以解除掉他们之间的结契,可以不必被束缚住,可以作为自由的个体而独立存在,也不用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到同样的伤害。

只要他不像真人他们那样做什么坏事,“他”可以一直待在大叔他们身边的,也不需要受到自己的约束和自己一起沈沦,一起咒灵化,成为失去控制和意识,变成陌生存在的咒灵“木下川”。

他是不会让自己变成咒灵的,他也不想变成那样的存在,所以他会在自己变成咒灵的那一刻前自我祓除掉自己。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够和自己解除他们之间的联系,作为独立且自由的“木下川”存在,能在自己死后可以帮自己多照顾一些大叔和部长他们。

“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这一切,就算是被小川你束缚住,成为牺牲品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后的选择。小川,你不要跟我解除关系,好不好?别赶我走……”话音刚落,“木下”便急着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听起来极其的沙哑,甚至在颤抖。

“他”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控制,最后成为他被诅咒后的牺牲品,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自由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愿为他做一切的事情,包括帮他分担身上的诅咒,哪怕最后会“他”也会受到身上诅咒的影响成为一个不受控制,没有意识的假想咒灵存在,那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所以别不要自己好不好……“他”保证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再骗他的,也不会再让他受伤,让他置身在危险中了。不要再说这种不要“他”的话,“他”不想听,“他”宁愿他动手祓除掉自己,也不希望他再说出这样的话。

“他”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小川他会突然的不要自己,赶自己离开。

“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解除关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已经开始咒灵化了,等这双眼睛完全的变成灰色,成为咒灵才有的那双灰色眼睛时我会成为一个失去控制和自我意识的咒灵。”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变成咒灵,会成为一个我自己都厌弃的怪物。但我不想你跟着我一样变成那样的存在,我希望你能……能够替我在我变成咒灵后照顾好大叔他们,能保护好部长他们。”

看到“他”反应如此之大,木下心里也觉得难受,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平静,也没有完全坦然接受这一切的觉悟。但是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临,所以他必须要趁着自己还有时间,还没有完全咒灵化前提前安排好一切。

抿了抿唇,轻吸一口气后,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显得很平和,但紧攥的手背仍旧暴露着内心深处的酸涩和难过。

他说这些并不是不要“他”的意思,也不是要赶“他”走的意思。相反,他私心里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去,能不受自己约束的活下去。即使自己在彻底的咒灵化前祓除掉自己,“他”也不会受到任何来源于自己的伤害。

“不会的,你不会变成怪物,也不会变成咒灵的。就算你变成了咒灵又怎么样,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成为一个不受控制的咒灵。”

知道他在想什么,“木下”想也没有想就先否决道,虽然内心里还是一片惊惶,但是想到小川要跟自己撇清楚关系,心底的害怕就胜过一切。

大半张的面容都遮掩在窗外阳光投下的阴影中,“他”逼迫自己擡起头,目光深深地望向他,声音仍带着一丝艰涩,“我不会解除我们之间的结契的,我们之间的存在根本没有办法解除,除非我们都死了。”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无法断绝的关系。“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好他。即使他们最终迎来了咒灵化,那也没有关系,“他”也会陪着他的,就像槿子妈妈当初一样。

或许是“木下”的视线太过坦然,语气也太过的坚定,直面那种目光的时候,木下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自己如果真的等到了那一天,“木下”可能真的会选择和自己一起变成没有自我的咒灵。

即使他们咒灵化后会不认识彼此,全然没有属于木下川的记忆,“他”也会坚定不移的陪着自己。

就像是妈妈一样。

想到记忆里那张温婉面孔,他轻轻垂下眼睫,看着面前自己写到一半的作业,那些字迹模糊着眼睛,木下没有再坚持下去,而是将心底的情绪和想法尽数的藏了起来。

他再次地拿起笔,继续地低头写着没有写完的作业。在“木下”看不到的地方,空白的纸张上留下了“束缚”二字。

……

成田国际机场。

“我已经问过柳生了,他刚到车站,我们把行李拿到后就去跟柳生汇合吧。”

收起手机,幸村擡眸看向其他人说道,如果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他们就先去等行李,等拿到行李之后他们再一起去医院。

“拿走吧。”

“我看一下我们去哪里等行李。”

“在h162号转盘那里。”

没等丸井再确认一下,莲二接过真田手上递来的背包看了眼前方的航班信息开口,一群人又朝着等行李的地方走去,在转盘前等待行李传送的人不少。

拥挤的人流四处涌动着,幸村站在人少的地方边回覆着柳生的短信,一边注意着周围流动的人群,眼尾的馀光忽然被脚下阴影里隐约露出的奇异身形给吸引住。

扫视见影子里显露出来的怪物,幸村目光一滞,是咒灵!

迅速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往身后后退几步,竭力与那个从脚下阴影里冒出来的丑陋拉保持着安全距离,同时也保持着戒备,视线紧锁住怪物涌动攀附的方向。

顺势望去,入目幸村就看到离那个怪物最近的是一张可折叠式的轮椅,以及坐在轮椅上像是在等候行李的黑色短发男人。

在大厅冷光照射下,泛着银色光泽的轮椅在拥挤的人群里极其的显目,不少人也都在尽量避开着这个行动略有些不方便的人。

对方的身形很健硕,身体看上去也并不弱,脸上还有明显几道伤疤,但是唯独像是缺少了一双腿,大腿以下的黑色长裤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一样,随意地搭在方便踩脚的位置。

幸村看到空洞的裤脚时明显的怔楞了一下,但又很快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甚至面色还有些歉意,但留意到阴影中继续往前涌动的咒灵顺着滚轮往上攀附,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目光却在关注着显示屏上行李信息,对周围靠近的危险毫不知情。

凝视着那只不怀好意到试图袭击对方的咒灵,幸村微微有些犹豫,这样具有威胁的存在并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轻易够解决掉的,但在看到咒灵动手的那一刹,意识快过思维,他不自禁地开口提醒起对方,“小心——”

下一刻,他便愕然地看向在自己开口的那一瞬间,男人像是早就有所查觉似的,猛然的出手抓住了那只顺着轮椅爬上来向突然他发起攻击的咒灵,手指微微一用力朝轻松的碾碎掉手里的咒灵,黑色的齑粉从他紧握的拳头中飘散消失。

他也和小川一样是咒术师?!

没由来的看到这让人担心到错愕的一幕发生,幸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可能,但还没有等他再观察一会,毫无波澜的声音骤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能看到咒灵?”

没有一丝征兆,幸村防不胜防的就看到刚才都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操控着轮椅走到了自己面前,还用着锐利到带着审视目光扫视着自己。

还没有等幸村回答,像是感受了什么熟悉的气息,男人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然后又微眯起眼睛,视线再次打量起眼前在人群里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家夥的稚嫩面孔,“身上隐隐还带着一股诅咒的味道呢。”

诅丶诅咒?!

他是在说刚刚那个咒灵?

幸村轻皱起眉头没有说话,目光看着他话落后又猛然靠近自己,还用着奇怪的眼神审视起自己,锐利到考究的视线让他心底暗中戒备起来,眼底划过一道深沈的暗光。

尤其是对方那句“身上带着一股诅咒”,他又不是咒灵也没有被诅咒,身上哪里来的诅咒气息?最多也就是刚刚发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影子里的咒灵而已。

会是自己不小心沾惹到刚才那只咒灵身上的气息吗?但总不可能对方是在透过自己说小川吧,自己经常和小川待在一起,所以身上也或多或少也到一些沾惹小川身上的诅咒?

意识到自己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幸村几乎是下意识就否决了自己没有根据的揣测。

保持着谨慎的心理,他不着痕迹地和男人拉开安全的距离,能这么轻易且丝毫不费力气的解决掉那个突然出现的咒灵,他不是咒术师就是与咒术师性质截然相反的诅咒师了。

但无论是哪种身份,一旦让对方发现自己也可以看到咒灵,或者是从自己的行为举止上看出点什么,那这一切就都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轻易脱身的了。

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幸村混在人群里微微远离了对方一些,自己身上有没有诅咒气息他很清楚。他顶多也就是发现了那只咒灵,不小心有沾惹到那只咒灵散发的气息,至于其他的可能性压根就不存在,就更不需要自己再三思索和犹豫什么了。

“装作没有看到?有点意思。”

看到幸村小心谨慎的小动作,男人轻嗤一声,心里更加确信对方是能够看到咒灵的,不但能看到,他还肯定听懂自己在说些什么。想想也还真是够胆大任性的,不过他也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不怕死的人了。

换成其他人知道自己被诅咒了,恐怕早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了,哪能还像这个小鬼一样那么淡定,甚至还若无其事。

不过也确实有点奇怪,他是被诅咒了不假,但是他确实和其他被诅咒的人不太一样。他身上那股散发出具有诱惑力的诅咒气息还不足让他多看几眼,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对方身上那微微明显的咒力“残秽”。

只有咒术师或者诅咒师,以及咒灵和他这样拥有天与咒缚能力的人才会激发出咒力这种东西。相应的,使用术式或者是大家相互接触过后,或多或少也会留下相应的咒力“残秽”,而他身上明显的也有不属于他身上诅咒的咒力“残秽”,所以还真是让自己碰到咒术师了?

男人凝视着试图混迹到人群中的身影,眯着眼睛,忍不住轻蔑一笑,脸上的伤疤随着表情的变化显得略有些吓人。

这么小的咒术师,该不会是五条悟那家夥的学生吧?乐岩寺那老家夥和庵歌姬可带不出这样谨慎细微,还烂好心的学生。

幸村一边避开着人群和真田他们站在一起,一边谨慎留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打量的视线再度扫过自己,幸村微微蹙起眉头,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穿过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查觉到了自己避开的举动。

视线也多少掺杂点恶意,但是这么久却没有有所动作,难道会是自己分析错了?

“幸村!”

莲二的声音拉回幸村的思绪,擡眼就看到大家似乎都等到了自己的行李,确定没有拿错后,幸村点点头,“那我们去找跟柳生汇合吧。”

“那走吧,别让搭档在车站一直等我们。”

“我帮你拿着,你刚刚在想什么?”真田推着行李,看着大家往出口走去,稍微落后一步走到幸村身边,小声地问道。

他刚刚有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奇怪,眼中的情绪也深不见底,甚至还有点违和,是柳生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闻言,幸村脚步一顿,微微侧首隐晦的回眸看了眼身后并没有靠近他们,甚至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男人,心里的那丝谨慎微微消散了一些,轻摇着头回应道,“没有在想什么。”

“没有吗?可是你——”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而已,我们再不走快一点,就赶不上去市区的大巴了。”见他还想说什么,幸村直接打断他的话,他们再说下去可真就没有什么位置了,柳生在那里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见此,真田也只能将心底的疑惑压下,他除了有见到幸村在训练和比赛上有露出过那样的表情外,很少见他拧着眉头,露出这样的神色。

在幸村他们身后,穿着一身长服,扎着棕色长发,打扮的异常闲适的女人戴着墨镜跟随着人群里路过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

像是查觉到了什么,她若有似无看了眼周围,目光扫视过周围的男男女女,女人眼里带着一丝诧异,她怎么在这里感受到一丝天与咒缚和诅咒存在的痕迹?

“天与咒缚……”

可是那家夥不是早已经死了吗?五条悟当初亲手杀死他的,甚至还毁了当初拿来针对他术式能力的咒具。

夏油杰来找自己的时候当初也说过伏黑甚尔杀了星浆体,又打败他,甚至还重伤了五条悟,但最后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五条悟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直接杀死了他。以至于为了杀死伏黑甚尔,五条悟还使用了新领悟的术式,也就是现在的虚式「茈」。

可如果真的是那家夥,那家夥是怎么从五条悟的手里活下来的?而且这几年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她也没有收到任何他还活着的消息。

难道是五条悟当初没有杀死他?女人眯了眯眼,不经猜测道,但更多还是否绝这个怀疑。她记得当时夏油杰来找自己的时候,精神状态并不好,相反星浆体和后辈的相继死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当时的那些话可信度并不低。

她也不觉得以五条悟当年的性格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对方。星浆体可在他和夏油杰护送途中被伏黑甚尔给干掉了,这给他俩的打击可不小。虽然夏油杰来找自己这个前辈时,自己当时是有开导过几句他,但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的选择背叛高专,与自己的挚友划清界限,与咒术界为敌,哪怕最后为此死在了自己的挚友手里。

但是怎么看,依五条悟的性格也不会像是能轻易就放过伏黑甚尔的人,甚至还替他隐瞒这么久。

那家夥的恶劣性格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夏油杰在叛逃前曾来找过自己几次,甚至还以为是自己蛊惑了他,间接导致自己挚友的叛逃,让他从咒术师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诅咒师,他可没少因为这件事情跟自己呛声。

但这令人熟悉到都快让她忘记的咒力气息不是伏黑甚尔,那会是谁的?还是说她在国外的这半年多里,咒术界又多了几个自己都不知道天与咒缚的人?

上次汇报和高专交流赛结果的时候,东堂也并没有向自己提到过这件事情。想了想,女人还是决定先回去问一下自己徒弟这半年多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高专那边除了那两个一年级术式外,还有没有其他新加入的人。

……

“部丶部长!?你丶你们怎么回来了?赤也不是说还要过几天部长你们才会回来吗?”

看到门口的幸村,以及身后的莲二丶真田丶仁王丸井胡狼还有柳生他们,木下睁大眼睛怔住,视线扫过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前辈们,声音也难掩着惊愕。

这个时候能来找他的不会是早上才离开的大叔,也不会是被自己赶回家照顾金桔的“木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大家……而且大家居然都回来了。

视线落在前辈脚边的行李,木下眨眨眼,部长他们该不会是刚回来还没有回家就先来医院了吧?

“身体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幸村看着呆楞楞的后辈,唇角微微勾了勾,见他慌忙地想要起身直接制止了他,进门看向他不放心的问道,他们提前回来还不好吗?

“没丶没有。部长,你们该不会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吧?”闻言,木下摇摇头,又看着前辈们推着行李进来,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原本还在中国的前辈们会这么快就结束自己的修学旅行出现在这里。

“给你和赤也带的礼物还在路上,这次就先用蛋糕代替一下。小川,你应该不介意吧?”

丸井将手上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去,回来的路上的匆忙,礼物什么的都还在路上,再加上他们还带着行李,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到送他点什么索性就买了蛋糕。等他回学校后,他再让胡狼请客,到时候他们再带上赤也一起去吃大阪烧。

“不介意,谢谢丸井前辈。”

看到眼前偌大的包装,木下慌忙地接过,要是知道部长他们今天回来,他就让“木下”带他去机场接机了。硝子老师昨晚上来过,说他再休养两天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可以办理手续出院。

“精神看上去还挺不错的,但脸色还是有点虚弱呢,医生那边怎么说?”

仁王没骨头似的靠着柳生,看着他身上那身绿色条纹病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又扫视着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还是戴着帽子,但看上去还算精神不错,搭档在电话里也没有在骗他们呢。

“再休息两天就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了。”

“这么快吗?不需要再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吗?”

莲二闻言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虽然能够提前出院确实是件好事,但是他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他们前辈现在都回来了,完全不需要他急着出院回到学校的。

“硝子老师已经检查过了,而且再不回去,下一次考试不合格恐怕又要多一个人了。”听到莲二这么说,木下笑着摇摇头。

就算硝子老师不允许他离开,他也打算尽早的离开医院回到神奈川,他现在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剩多少,能多和他们几个前辈待一会是一会。

时间所剩不多的时候,他会选择休学离开网球部的,他私心里不想让部长他们看到那样的自己,等那个时候他再想和前辈们待在一起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他现在不想再浪费自己和部长前辈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二年级的年级前十都在这里了。”丸井指着柳生丶莲二还有幸村调侃道,给赤也补习他们这群年级前十的人整体加起来的效果都还没有真田的拳头来的有效,但给他补习,他们一群前辈随便他怎么选择。

“硝子老师来过了?”幸村没有在意丸井的调侃而是坐下来,状似无意问起他刚才的话。

视线从病床小桌板上的作业转到他穿着病服也难掩着瘦弱的身躯,再落到他的脸上。看到他依旧戴着那顶可以遮住自己大半张面容的帽子,幸村目光明显的有所顿住,但很快又默不作声的移开了自己视线,他怕看太久小川会发现的。

“来过了,昨晚上和大叔一起来的。”

木下也并不是没有查觉到幸村的视线,麻烦起莲二给其他人倒着水边回应道,视线划过其他前辈又落回到幸村身上。

查觉到幸村眼底残留的微青,他脸色僵了一下,看了眼其他人后,微微皱起眉,声音略带点迟疑的问道,“部长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还好。对了小川,这个给你。”

像是想到什么,幸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绣着一串“观音赐福-平安健康-长命符”类似御守一样的浅绿色香囊递给他,还不忘嘱咐道,“一定要把它一直带在身边。”

“这是……平安符吗?”

看着眼前透明软套里精致小巧的刺绣,木下楞了一下,伸手接过来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里面精致的刺绣,虽然不能完全看懂里面的汉字,但是他看懂了上面似乎是绣着的“平安健康”还有“长命”几个字。

“长命……”

木下垂下眼眸目光覆杂看着上面覆杂精致的刺绣,指尖下意识摩挲起那两个字,甚至微微有些用力,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长命符所冀望的意思一样,他还有好多事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和部长前辈们一起做呢。

“我们也给你和赤也求了其他的,幸村给你求是长命符,我求的是学业符,你和赤也一人一个。”

仁王看着小川低头盯着幸村给他的平安符看,爱不释手的反覆摩挲着平安符上面的刺绣纹样,像是变魔术一样,他从手里又变出了另一个湖蓝色刺绣的香囊挂件在木下眼前晃了晃,最后又递给他,顺手隔着帽子轻揉了揉他的头。

紧接着丸井和胡狼也各自拿出了深紫色和暗金色纹样的香囊,分别是他们给后辈们求的护身符和金运符,莲二和真田也同样送上了护身符和学业符。

“好好收着,听说那个寺庙很灵验的,我还为特意我们求了一个事业符呢。说不一定明年的全国大赛冠军还是我们立海大的。”

见后辈不一会就收获了一大堆他们前辈们特意去求的平安符,丸井靠在胡狼身上嚼着口香糖不忘提醒着他保管好。那个寺庙去的人很多,虽然外国人没有多少人去,但是很多人都说那所寺庙的平安符很灵验,所以一定要保管好。

“你还真的求了?”仁王将另一个护身符递给柳生后,诧异看向丸井,像是有点惊讶。

“当然。明年再拿下冠军那我们立海大可是三连霸了,难道仁王你不期待我们再次拿冠军吗?”当着幸村真田的面,他就不信仁王敢说自己没有信心。

“谢谢前辈,我会好好一直带着的。不过部长,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起去寺庙了?”

木下紧握手里的长命符,擡眸看向幸村,微微有些好奇起来,部长和柳前辈他们看上去感觉也不像是会去寺庙那种地方的人,尤其还是国外那种庄严肃穆的寺庙了。

目光有些好奇,但视线扫视见幸村肩头沾惹到的奇怪存在,木下一怔,瞳孔微缩,脸上写满了错愕,部长身上什么沾惹到咒力“残秽”?他怎么没有注意到?

“等一下!部长,你先别动。”

看到那丝“残秽”下似乎还掩盖着什么东西,木下几乎是下意识慌忙叫住幸村坐在椅子上不要动,微微坐直着身体,松开手里的长命符,手指不自觉地转向自己面前桌上的笔,视线紧锁住“残秽”遮盖下,那只不起眼到类似蚊虫大小般存在的家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木下觉得眼前的这只蝇头的大小似乎比他看到过的最小的蝇头都还要小上很多,像是刚沾惹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有松懈丝毫。

诅咒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那只蝇头大抵也是发现了一股极具诱惑力的气息在不断吸引着它靠近,但微微冒出头它就查觉到自己好像被发现了。发现对方能够看到后,它也出现了延续几秒的僵直举动。

后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莲二他们陷入困惑,但看到小川陡然一变的脸色,几人也不自觉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幸村,也同样看到了幸村后肩上冒出头的类似蚊虫形象的生物。

“闭上眼睛。”

怕幸村惊动到那东西,也怕部长看到过于凶险的一幕,木下朝他无声说道。那东西离部长领口的位置太近了,为了防止那家夥突然上去触及嘶咬一口皮肤,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指尖默不作声的摸上自己的咒具,木下放轻着呼吸,看眼幸村后,手上的咒具迅速地脱手而出,像是被掷出去的飞镖一样,几乎在顷刻间附加在上面的术式便直接形成了桎梏。

幸村看着后辈不放心地提醒自己,他眨了眨眼回应他可以大胆放心的去做,虽然不清楚小川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导致他的脸色一变,但他并不担心小川会失手误伤到自己。

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幸村看着小川猛然出手,眼前直接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紧接着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耳际拂起了一阵风,像是击中了什么东西似的,他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身体轻松不少。

“还想跑?刺——”

看到从肩头滚落在地上的蝇头,木下漠然地凝视它拖着身体挣扎地朝仁王的脚边爬动,连眉梢都没抖一下,再次擡手毫不客气发动术式,瞬间刺中那只试图逃跑咒灵,地上也顺势留下了一堆深灰色的齑粉,然后又一点点的消失在空气中。

确定那个蝇头被自己彻底的祓除掉后,木下又不放心地检查起幸村身上其他地方,以及所有刚回来的前辈们,再三确认其他人身上没有其他的蝇头和“残秽”后,他才微微松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算是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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