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第一百九十章
◎……◎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 我就想问你昨晚上做什么了？”
看到前辈们还没有到来，木下拉开球包整理起球拍，眼眸馀光扫见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依旧是恹恹到无精打采的人, 犹豫了一会还是追问道，昨天晚上他们不是休息的很早吗, 怎么还会这么没有精神。
“我也不知道昨晚上做什么了, 就是觉得很累, 然后还有些不舒服。”
闻言, “木下”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长长的眼睫遮挡眼底的怀疑，又略有些难受地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继续瘫靠在椅子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后就像是干过一场激烈架似的很累, 不仅觉得累，还很难受, 从早上醒来“他”的头莫名其妙地还有些疼。
可是作为咒灵“他”又怎么可能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呢,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觉得自己和人动过手，可“他”昨晚上又没有出门, 又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木下闻声看向“他”，视线扫视过“他”没骨头的样子, 又索性放下手里的球拍走过去。
“就是头有点疼而已, 不过话说我昨晚上应该没有出门吧。”
正当“他”暗自思索时, 眼前忽然笼下一片阴影, 微微擡眼就看到小川不放心望着自己，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的, 但被这奇怪的错觉影响, “他”又神使鬼差地问起木下, 一脸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的表情。
“如果是像上次的话那样倒是没有, 不过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金桔一直在客房门口徘徊，还作出类似攻击的姿态，你昨晚上是不是把它没有吃完的那半个罐头给收起来了？”
见“他”一脸自我怀疑的表情，木下一脸黑线，他们又不在同一个房间里，这件事情“他”自己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他倒是没有感觉到“他”有出过门，但他早上起来有看到金桔对“他”表现出极其讨厌的模样，那半个罐头是他特意放在那里奖励它最近体重控制的还算不错，并不是忘记了。
“我没有克扣收回它的罐头啊？早上开门的时候它确实是围着我转了几圈，反应也有点奇怪，但后来它就直接围着你打转了。”
闻言，“木下”不由得怔住，表情也略带些许惊愕，金桔对自己作出类似攻击的姿态？可“他”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做，那半个罐头“他”也没有碰过，金桔怎么会攻击自己呢？
“那就奇怪了。”
意识到问题的奇怪，木下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有些凝重，上一次金桔这么反常的时候还是烟火大上他们遇见真人的时候，这次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对待起“木下”了，难不成昨晚上还真有发生什么事情？
幸村和莲二提着网球包还没有进门口就看到后辈楞在长椅边，同样神色怪异的还有坐在椅子上的“木下”。
“小川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目光看向这么早就来的网球部的后辈，幸村笑着问道，视线又划向一侧的“木下”。
“部长身体好些了吗？”
看到过来的幸村和莲二，“木下”收敛起自己的心底的疑惑起身朝两人打着招呼，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幸村身上，关切地问道，同时也发现或许真的是因为感冒生病的缘故，部长的脸色确实透露些许的病弱。
注意到“木下”的视线明显地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样担心下意识的反应让幸村再次意识到自己感冒这件事情，恐怕真的像柳生昨晚上所说的那样给后辈带来不小的冲击。
见状，幸村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应道，似乎也不想再让大家继续被自己所影响到了，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好多了，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些什么呢？”
“我们在说训练的事情。之前欠下了那么多练习没有做完，他在跟我打赌今天能不能完成剩下的训练。”
目光看了眼“木下”，木下率先说道，似乎并不想让幸村和莲二知道他和“木下”在说些什么，毕竟这件事情他们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什么头绪。
“不用这么着急，那些训练可以慢慢做，没有必要强迫自己今天一定要完成。”
闻言，幸村倒是不赞同地看向小川，他和真田是说过让他将那些欠下的训练补上，但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在这两天里把两周的训练做完，他们日常的训练计划本就不少，这么太过强迫自己的话，身体反而会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训练。
“从昨天的训练效果来看，旅行前制作的那份菜单明显也有些地方不合适。这样吧，我把小川你今天的训练重新调整一下，等明天校内排名赛结束后，你再按照目前的训练安排补上之前的训练量就行了。”
莲二也讶然地看了眼他，知道这两天在做完当天的日常训练后他有补上之前欠下的训练，所以这件事情他们几个前辈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也不至于和“木下”打赌的。
更何况通过他和其他人的比赛表现来看，之前的那份菜单有几处地方已经对他不适用了。
“排名赛？是要为新年后的比赛做准备了吗？”
听到这里，木下忍不住不向这个方向去想，他们上一次进行排名赛还是关东大赛结束后为争夺全国大赛的冠军。
“确实是有这部分的原因在，三年级的前辈已经差不多都陆陆续续退出了网球部，不少学校这次开学就已经定下了新的部长和正选队伍，为了四月份开学后的比赛进程和我们三连霸的计划，我们也需要确定下新的正选队伍。”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下个月再结束后就是新年假期，新年假期过后再等一个多月就是春假，春假结束他们二年级的前辈就该正式晋升成三年级的毕业生。
而他和赤也他们几个一年级后辈作为新上任的二年级的前辈们，总要有人能接替他和真田身上的重担和位置，成为带领他们立海大网球部取得胜利的关键。
在一群一年级的后辈里，无论是日常训练和比赛表现还是各方面而言，他最满意的就是他和赤也了，希望能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中，小川能够改变之前的想法和赤也一起努力。
目光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后辈，幸村心里仍旧还是有些期待小川能够接过自己或者真田的位置，和赤也一起带领下一任的后辈拿下明年三连胜之后的四连胜，能够将他们立海大关东的优秀战绩继续地以同样的方式延续下去。
注意到幸村的视线，再听着幸村的语气，“木下”微微蹙起眉，目光略有些狐疑地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川，“他”怎么感觉部长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呢。
早训所有人到齐后，幸村也宣布了这两天里会进行排名赛确定出新的正选队伍的消息，选拔的方式和要求依旧和以前一样。
看到赤也结束掉比赛兴冲冲地朝莲二跑去报名，木下不紧不慢地拿起球拍上场。之前和赤也双打的时候他摸到了无我境界，为了更加熟练的掌控，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毛利前辈他们三年级前辈手里磨炼掌握所谓的三大境界之一的无我境界。
毛利前辈他们已经退部了，他现在也能够在和部长的比赛中能熟练运用这项技巧了，熟悉的程度比和副部长比赛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保护我？可你不是更应该保护小川的吗？”
目光看着今天一天都待在网球部的“木下”，幸村提着网球包侧目诧异地看向和丸井赤也他们走在一起的后辈，他就说自己今天怎么一直看到“他”待在他们二年级的教学楼这边，原来是因为小川的嘱托。
他只是受凉感冒了而已，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有不舒服到需要“他”保护的地步，而且他自认为比起自己需要保护，小川更需要“他”待在身边，帮忙抑制住身上的诅咒才对。
更何况他们之前训练结束回家，哪一次不是小川和“他”将他们所有人送回家后才回家的，现在怎么突然就升级成全方位的贴身保护了？就因为自己感冒的缘故？
“小川能够保护好自己的，我只需要保护好部长你就好。不过不用担心，我也并不是一整天形影不离到一直跟在部长身边，大概也只是每天上下学的时间，再加上大家都在学校的那段时间。”
见他扭头看向小川，表情有些不解，“木下”对此不由得解释起“他”今天一直在二年级教学楼晃荡的原因。
“是我去医务室检查把小川吓到了吗？”
对此，幸村微楞后还是觉得小川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只是普通感冒，按时吃药就会好的，虽然他确实不太喜欢吃那些药，但小川就算担心他也不必这么不放心吧，自己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柔弱的。
“木下”听闻目光看着落后到和仁王柳生并排走在一起的人，没有辩驳什么，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紧跟着部长身边确实是因为小川不放心他，甚至那份潜藏在心底的情绪都已经影响到了“他”这个过怨咒灵。
所以又岂止是不放心这么简单呢，他们心里多少是有在害怕引起部长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会是他们。
见“他”沈默下来，幸村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也清楚小川在担心什么，可事实上他只是因为降温受凉引发身体上的不适，单纯的换季感冒而已，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所致，也不是患上了什么棘手到难以治疗的疾病。
“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我也会按时吃药的。”
视线再度看着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后辈，幸村对着身侧的人轻声说道。他会按时吃药争取让自己的感冒早一点好起来，不然再这样下去，他的后辈还不知道会维持这种担心害怕的情绪要多久。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到自己所看好的后辈，影响到大家，那样的场面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
“木下吗？我让木下去保护部长了，怎么了？”
望着进门坐下来就追问起“木下”行踪的监护人，木下起身将冰箱里做好冷藏的甜品拿出来，边回答起他的话。
瞥见到他脸上消褪的神色，又好奇起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夥惹他生气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棘手到让他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他怎么感觉他今天好像心情有些不太好，就连语气也有点奇怪。
“你昨晚上有和他出去过吗？”
翘着腿瘫坐在沙发上，五条悟看着他放下水杯后又朝冰箱走去，打量的视线从他身上细细扫过，闻言微顿之后，又继续地追问道。
“出去？我们两个晚上没事出去做什么？”被他这摸不着头脑的话给问懵了，木下奇怪地擡眼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戚风蛋糕后，又露出极其困惑的表情说道，“昨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你和‘木下’都在说昨晚上有没有出去过这件事？”
“‘木下’也说过类似的话？”见此，五条悟的表情竟猛的一下变得正经起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没精打采，还在自我怀疑，甚至还来问我昨晚上‘他’是不是出去过。不过说起这件事情，金桔早上见到‘他’时，表现也有点奇怪。”
闻言，木下点点头说道，但想到金桔今早上的异常，又微微皱眉头，之前金桔对“他”可不是那样的态度。
“昨天晚上有人潜入高专，偷走了特级咒物。”
“什么！？有丶有人潜入进学校？”
木下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擡眸诧异地看向他，震惊地眨了眨眼，高专不是设有禁制的吗？那家夥是怎么进去的？
他记得不是说非高专的人是进不去学校的吗，还是说那家夥是高专内部的人？
“等等——”
木下心里满是疑惑对方是怎么进入到学校，但忽然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今天这么异常，甚至一来就追问起“木下”行踪深层的意思。
顿了一下，绯靡暗红的眼眸再次转向整个人都透露着烦躁意味的五条悟，下意识拔高着自己的声音，不由得追问道，“你该不会觉得是我和‘木下’做的吧？”
闻言，五条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木下看着他这样，僵硬地抿着唇角，思考也在这一瞬间停止住了，他该不会真的认为是这件事情他们做的吧？
他和“木下”没事回高专做什么？再说了他们要那个咒物有什么用。
“这件事情跟我和‘木下’没有关系，我们昨晚上没有回高专，更没有偷什么咒物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你们拿九相图没有用，我也不至于因为学校存在禁制的原因就怀疑自己人，但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和‘木下’有关系。”
提起这件事情，五条悟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的烦躁更甚了一些，等他收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东西就已经不见了，并且除此之外学校也同时遭遇到了咒灵袭击。
“和‘木下’有关系？！”
话音刚落，木下就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这件事情怎么和“木下”有关了，思路顿时变得更加混乱起来，“木下”怎么可能会回高专偷东西，还是偷拿了学校的特级咒物，“他”要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啊。
思来想去，木下还是觉得不可能，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木下”会这么做，“‘他’昨天晚上并没有出去过，我也没有感受到‘他’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这件事情能够确定是和‘他’有关吗？”
五条悟放下交叠的腿，似是问起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个叫真人的特级咒灵，小川你应该还记得吧？”
“怎么会不记得，他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睫毛轻轻颤动，木下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家夥。几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柳生前辈堂叔的事情，还有上次重伤“木下”，给他们设下“禁制”的事情，每一笔账他都记着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到底偷了什么特级咒物？”他有些好奇起真人他们究竟偷了什么咒物，能够让远在神奈川的他们都被牵扯到了进来，“木下”昨晚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九相图。由极其恶心的手段诞生出来的九个被封印住的咒胎。”见他好奇，五条悟简短地概括道，他可不想描述太多让小川对那恶心的东西产生什么兴趣。
被他这么一描述，木下缓慢地眨着眼，咒胎的话他倒是有幸见过一次，但是能让他家监护人用恶心手段来形容让这个“九相图”的东西诞生出来形成咒物的过程，那只怕是这东西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家夥弄出来的，也极有可能比所谓的特级咒物还要难对付多。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真人他们才会冒着风险潜入高专偷取它了。
“既然是咒胎形成的咒物，那真人他们会盯上这个东西有足够的理由解释了。可这东西跟‘木下’之间又有关系？”
清楚被偷的东西是什么后，木下心里大致清楚偷盗者偷取这东西的目的是想做什么了，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木下”和这由九个咒胎形成的咒物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联系。他和“木下”虽然是在逐渐咒灵化，但不至于现在就已经失去理智到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也正是我想问‘木下’的原因。昨晚上真人带人在同一时间段内偷袭了学校周边，颇有几分像是在为对方转移注意力，这也导致伏黑和野蔷薇他们最终没有拦截下那个潜入到高专偷取咒物的人。”
“所以说……那个偷拿了九相图的人是‘木下’，对吗？”
木下顺着他的意思揣测下去，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空气也似乎变得格外的安静。
五条悟的性格和为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是“木下”偷拿了那个咒物，他不会追问自己“木下”去哪里了。
僵硬着身体，木下轻垂下眼眸逐渐沈默下来，这一次沈默的时间稍微久了许多。
良久后，他冷静不少，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他，鼓足着勇气开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