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屋里顿时乱了套。
初为父母的夫妻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全都懵了。
章氏更是吓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秦仕谦一把将小人参的手从药碗里捞出来,看着原本白嫩的小手迅速变红,慌得抱孩子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都怪我,是我没抱好孩子,不然也不会……”
章氏则飞奔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把女儿的手放进去泡着。
看着孩子的手都已经被烫起泡了,章氏更是止不住地连连自责:“都怪我,我就不该把药碗放在这里……”
小花也焦急道:“我家有烫伤药,我这就回去拿!”
她说罢,飞快地跑回隔壁。
小花家的房子虽然也是土坯房,可比秦家的干净宽敞许多。
她踩着小板凳在余老太太的药柜里一顿乱翻。
“你又要干什么啊!”余老太太在屋里听到声音,出来一看小花正在翻自己的药柜,顿时吓了一跳。
“你少管我!”小花道,“赶紧把烫伤药膏给我找出来。”
余老太太从抽屉里找出药膏递给小花,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烫着哪里了?用不用我帮你上药?”
小花却理都不理她,从药柜里翻出几颗土黄连的种子,碾碎后掺入了烫伤药膏中。
土黄连虽然有毒,但适量外用可以消肿止痛,所以余老太太一时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但她再怎么也想不到,小花配这药是给小婴儿用的。
小花带着药膏回到秦家,只见小人参已经被章氏抱在怀里哄着。
孩子的手背烫起了一个蚕豆粒大小的水泡,看起来十分可怜。
虽然孩子这会儿不哭不闹的,但章氏却还是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帮她轻吹着手。
“娘给乖宝儿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小人参这会儿痛劲儿已经过去了,但是对章氏的温柔还是十分受用。
她舒服地躺在娘亲怀里,挥动着小手,总想抚平章氏眉间的皱褶,却又怎么都够不着。
章氏以为孩子在跟自己闹着玩儿,满是忧愁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点欣喜。
小花站在门口,看这一幕看得有些出神。
章氏一抬头发现她这样,顿时心下酸软。
小花是奶奶带大的,听说她从来都没见过爹娘的样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章氏朝她招手道:“小花。”
小花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把手里的油纸包塞给章氏道:“这是奶奶给我的烫伤药,婶婶赶紧给小妹妹上药吧!”
“好,太谢谢你了。”
余老太太是村里的神婆,也算是半个大夫。
章氏之前给秦仕谦治腿用的药就是从余老太太那儿抓的,所以丝毫没有怀疑,就用手指蘸着药膏涂在了小人参的手背上。
小人参只感觉手背上一阵清凉,虽然清凉中似乎还有一点点刺痛,但是对她来说似乎也构不成什么危险。
于是她飞快地将药膏中的灵力吸入体内。
虽说微薄得可怜,但也好过没有。
吸收过灵力,小人参就又开始犯困,窝在章氏怀里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章氏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儿稚嫩的手指,不让她用抹过药的手随便碰触其他地方。
小人参吧嗒吧嗒嘴,很快便在章氏怀里睡着了。
章氏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在女儿身上,怎么看怎么喜欢,一不小心就忽视了身边站着的小花。
小花咬着下唇,也盯着小人参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外一边刚给周氏喂过药的秦仕谦却冷不丁站了起来。
章氏赶紧道:“夫君,你小心点儿,腿还没好利索呢!”
秦仕谦却紧盯着躺在炕上的周氏道:“媳妇,你,你快来看看。
“娘、娘这是咋了?”
章氏闻言吓了一跳,还以为周氏不行了,赶紧抱着孩子就凑了过去。
却见周氏的眼皮颤抖了好几下,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娘!”秦仕谦立刻大喊。
章氏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周氏之前明明都已经陷入昏迷了,怎么可能吃了一碗药就有所好转了?
她对自己的医术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可能有这么起死回生的效果。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这该不会是……
回光返照了吧?
与此同时,秦仕谦和小花脑海中蹦出来的,也是这个词。
周氏是不是要不行了?
秦仕谦和章氏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小花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她顾不得打招呼就直接跑回家,找到余老太太道:“参把头家大孙子不是病了好几日么?”
“是啊,我正准备再过去看看呢!”余老太太说着抓紧了手里的小布包,一副生怕小花再起什么幺蛾子的模样。
“正好,你一会儿去了参把头家,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小花说罢凑近余老太太,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余老太太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眼角的皱纹几乎全被撑开了。
“什么,你是说周氏要不行了?”
小花不耐烦道:“你那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吧!
“若是耽误了我的事儿,我饶不了你!”
余老太太无奈,只得脚步沉重地去了参老大家。
“余大娘,您快给孩子看看吧,这都烧了好几天了。
“这可是我们参家的独苗啊!
“如今公公受伤,孩子又病了。
“倘若我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参老大的媳妇王氏一看到余老太太就开始扯着嗓子哭。
余老太太上前查看了孩子的情况,给了她几包药。
“我给孩子换了种药,先吃三天看看情况……”
余老太太话音未落,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手脚抽搐起来。
王氏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个高儿蹦起来道:“这是大仙儿附体了啊!
“你们赶紧把前后门都关上,别叫人看见了。”
她说着,双手合十冲着余老太太拜了又拜。
“求大仙儿明示,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儿好起来?”
余老太太抽搐了半天,突然坐起来。
只见她两眼上翻,表情狰狞,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挽了几个花后直指一个方向定住。
余老太太一张嘴,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平时的声音,而变成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小儿并非生病,而是有邪祟作怪。
“邪祟一除,百病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