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绣虎冷笑着走过去,一巴掌就把带头鸮人拍到了地上。
他疑惑地看了眼手掌。 决定暂时先不管,冯绣虎照着地上的鸮人一阵猛踹,打得鸮人惨叫连连。 身后的弟兄齐齐围上来,喊口号的鸮人们气势渐渐弱了,慢慢没了声音。 冯绣虎有些失望——他本都做好两边干一架的准备了。 冯绣虎问他们:“你们干什么来的?” 鸮人们面面相觑,没一人敢跟冯绣虎对视。 还是带头鸮人胆子大些,他躺在地上说:“我们要上工!” 冯绣虎低头问他:“那我要不让呢?” 带头鸮人梗着脖子,一脸坚毅:“那我们就明天再来!” 冯绣虎给气笑了。 “真奇怪,鼠尾帮占你们寨子楼的时候你们不闹,我只是不让你们上工,你们却闹翻了天——难道我看上去比瘸腿耗子好说话?” 带头鸮人理直气壮:“房子没了可以再建,但工作要是没了——你给我们发工钱吗?” 这话说到了心坎上,一众鸮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冯绣虎摇头:“我不发,但我也可以不收。” “从下个月开始,底城就不必再给风雨娘娘缴税了。” 此话一出,鸮人们还没说话,围观的人群却先急了。 “那怎么行!” “不给娘娘交税,谁来保佑我们?” “要我说不如把供奉银的钱交给娘娘,就换个说法的事。” 鸮人们反而对冯绣虎的话不怎么抵触——他们在工厂区上工,对迷雾教会的接受程度比大多数底城人都高。 顺子领着几个弟兄把人群里闹得最凶的几个拎出来各赏了几巴掌,围观人群又闭嘴了。 带头鸮人脑子挺清醒,他又说:“交税和上工是两码事,一个是往外交钱,一个是往回领工钱,这不一样。” 冯绣虎笑道:“你还挺贪心,两样都想占。” 这样顺着一想,带头鸮人反觉得自己好像理亏了,于是偏开头不吱声。 冯绣虎提了个主意:“你想赚工钱也行,我给你找条路——只不过这条路得你亲手去造。” 不仅是带头鸮人,所有鸮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冯绣虎伸手,大麻子将一把镐子递过来。 噹啷! 冯绣虎将镐子扔在带头鸮人面前。 “沿着白石墙,凿一条路出来。” 冯绣虎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他亲眼见过了,工厂区到港口区的阶梯就是这样建造的。 他抬眼扫视一言不发的底城居民:“想干的都可以来干,每个月十枚铜珠子。” 冯绣虎语气一顿:“不想干也不强求,你们想信风雨娘娘的我也管不着——但不干活的,以后供奉银我要收,风调雨顺税我也要收。” 他嘴角一咧,笑意森冷:“不仅要收,我还要翻着番收,交不出来也没关系,咱按规矩来,卖到港口区去,先卖婆娘小孩,再卖你们自己。”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有人怒不敢言,有人咬牙切齿。 冯绣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谁叫老爷我心善?怕你们想家,所以我会再亲自把你们买回来——买回来就给我去凿墙,但这时候你们算是贱户,可就没工钱了。” 这下没人生气了,所有人脸色都吓白了。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 这一来一回墙没少凿,工钱倒是没了。 就连顺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劝道:“大哥,大家都乡里乡亲的……” 冯绣虎瞥他一眼,恍然道:“忘了你们是熟人了。” “熟人好呀,那就由你领着弟兄当监工,谁要是敢偷懒,拿鞭子抽到死为止。” 顺子不敢再开口了,他怕再多一句嘴,“乡亲们”要遭更多的罪。 冯绣虎拍拍手:“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目光所过之处,对视者无不低头避开。 冯绣虎满意了:“那还愣着干嘛?上工去呀!” 短暂的沉默后,第一个动的居然是带头鸮人。 他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镐子往墙的方向走去。 他一动,渐渐更多的鸮人跟了上去。 随后更多的人动了起来,纷纷回家寻找工具,然后往白石墙聚集。 注视着这一幕,冯绣虎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他一点也不高兴。 顺子注意到冯绣虎情绪不对,关切地凑近:“大哥?” 冯绣虎拍拍他的肩膀:“顺子,你记住,贱种当久了是会习惯的。” “咱必须当体面人。” 说罢,他转身往回走了。 …… 坐升降机上来,守在这的苗根生见到冯绣虎后赶紧上前,将一张团成团的纸条递过来。 二麻子来消息了。 二麻子领着几名弟兄在上面打探消息,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传递消息靠的是升降机用来收铜珠子的管道。 他将消息写在纸上,然后投进管道里,苗根生看到了就会拿出来。 纸条上说,昨晚碧波街大宅有人闯入,徘徊一阵确定宅内无人后,没多久就撤了。 除此以外,今早还有工人来升降机察看过,发现升降机损坏后,又在周围打听了一阵,二麻子上前套话,原来是昨晚工厂无人上工,所以一早派人来打听情况。 冯绣虎早有预料,索性不管,领着顺子回了屋。 进门才发现这屋子已经没法住人,于是又转头闯进了隔壁细腰儿的房间。 细腰儿正哼着小调打扮屋子,有人突然闯入把她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冯绣虎后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我的好老爷,这是猴急什么?” 她千娇百媚地横了冯绣虎一眼,来到门边挽住冯绣虎手臂。 “我都要憋坏了。” 冯绣虎揽住细腰儿肩头。 细腰儿脸上浮现喜色,正待开口。 冯绣虎按着她肩膀,顺势把她推了出去。 嘭。 门关上了。 冯绣虎拉着顺子来到床边,然后开始脱衣服。 他兴奋道:“快,顺子,为我护法。” 顺子看了眼门,又回头看了眼冯绣虎:“哥,就让细腰儿伺候你吧。” “哦?”冯绣虎表情严肃,“她也懂护法?” “我不是说这个。”顺子讷讷道,“你不让她伺候,她的心就一直悬着,七上八下不稳当。” 冯绣虎不禁皱眉:“她属秋千的?哪来那么多不稳当。” 顺子又看了眼门外,声音压低了些:“细腰儿被买来就是伺候人的,你偏不让她伺候,她心里能稳当么?” 冯绣虎反瞪着他:“谁说她是伺候人的?她明明就是算账的,我每个月还给她开工资呢!” 解释不通,顺子嗫喏着不知该说什么。 冯绣虎教育顺子:“一份工资干两个人的活?这风气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