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厮走出一截,小厮忽然拐了个弯,将冯绣虎和顺子带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冯绣虎似笑非笑:“你家库房也够偏的。” 小厮面不改色回道:“回老爷话,库房和铺子不同,是用来集中看管人牲的地方,自不能放到正街上来。” 冯绣虎点点头不再说话。 三人继续往深处走,直到彻底听不见外面街上的热闹动静了,环境变得昏暗了,小厮也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直勾勾盯着冯绣虎。 冯绣虎笑着问他:“到了?” 小厮也笑着回道:“剩下一截路小的就不陪执事老爷走了,您自个儿去找轮回天……” 话未说完。 冯绣虎藏在背后早已握紧的斧子当头劈下。 嘭! 一声闷响,血花伴随着脑浆迸溅,小厮仰天栽倒。 他动手突然,就连小厮也没料到,临死前眼中还满是愕然,本该等他说完话再出手的护卫也没来得及救人,直到小厮倒地了才纷纷从昏暗中现身,将巷子两头堵截。 冯绣虎擦了擦斧刃上的污秽,环首看看前后:“谁不知道我冯执事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拿美人计骗我,这不自己找死么?” “动手!” 黑暗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护卫纷纷逼上来。 冯绣虎和顺子背靠着背。 论打架,他俩皆是好手,一个天生魁梧威猛不凡,一个修行入门力愈常人,在狭窄空间里应付起来也不算吃力。 顺子大手一张便箍住一人脑袋,随手往墙上一砸,一颗脑袋顿时撞得稀巴烂,其余几个见状,纷纷慑于他的威势不敢上前。 反观冯绣虎这边打得火热—— 为了事后便于推脱,这些护卫被嘱咐了不准带利器,只拿了棍棒跟冯绣虎对打。 这可把冯绣虎高兴坏了,手中的斧子连劈带砍快要舞出花来。 这边一斧挥去,砍断棍子的同时顺便给护卫开膛破肚;那边又一斧劈下,直接剁掉了半边肩膀。 他满脸是血,正兴奋时,忽听耳边有人喊:“冯绣虎!” 冯绣虎下意识回话:“忙着呢!” 那人又喊:“冯绣虎!” 冯绣虎不耐烦转头:“到底干嘛?” 定睛一看,却看到了自己。 对着镜子,冯绣虎用染血的手抚过头发,抹了个大背头出来。 好似染了个红毛。 冯绣虎很满意,觉得自己特有气质。 打斗的护卫纷纷散开,以臂遮面,不敢被镜子照住。 旁侧里倪知文现身,他举着镜子对冯绣虎冷笑:“疯大虫,该你有今日的下场……” 话还没说完,冯绣虎顺手把镜子拿走了。 倪知文大惊,下意识扑上来抢夺:“还给我!” 冯绣虎侧身避开,他看清了倪知文身上的司礼长衫,用斧刃抵在倪知文的脑门上将其逼退:“你就是倪世财的乖儿子吧,怎么,穿着这身衣服也敢跟我动手?神庙没告诉你要绕着我走吗?” 倪知文心里焦急,咬着牙不吭声,但视线始终停留在冯绣虎手里的镜子上。 冯绣虎还没想明白:“再说了,就算要杀我,也该由你那死鬼老爹来,他把我做了,神庙至少还能推说不知情,你一个司礼来凑什么热闹?” 倪知文不懂涤魂镜为什么没管用,心里还思量着是不是要过段时间才起效,可楚祭长当时也不是这样说的。 冯绣虎见倪知文半天不开腔,视线在他脸上和镜子上不停打转,遂起了疑心。 他又把镜子拿起来端详,发现除了像古董外也没什么稀奇地方。 镜面再次照出冯绣虎的面庞,倪知文的眼睛也再次亮了,饱含着期待。 看完了正面,冯绣虎冷不丁把镜子翻了个面,发现背后写着“风雨大安,涤魂慑魄”。 倪知文脸色却变了,翻面后镜子里倒映出他的脸,再想躲也来不及了。 只见他脸上惊恐神色还未完全浮现,表情就迅速变为呆滞。 “这写的什么意思?” 冯绣虎看完了字,抬头问倪知文。 倪知文朝他咧嘴一笑:“嘿嘿。” 冯绣虎:“?” 啪! 冯绣虎一耳光抽过去:“让你笑了么。” 倪知文呆愣愣望着冯绣虎,忽然嘴一瘪,捂着脸大哭起来:“哇哇哇——” 冯绣虎惊呆了:“这么脆弱的吗?!” 剩下几名护卫见势不对,萌生了退意,慢慢往后挪步。 冯绣虎把斧头递给顺子:“送送他们。” 顺子咧嘴狞笑,接过斧子朝众护卫扑去。 冯绣虎继续懵着,拿着镜子翻来覆去捣鼓。 倪知文在耳边哭闹不停,吵得冯绣虎烦不胜烦,忍不住吼他一声:“别哭了!” 倪知文吓得一哆嗦,立时收声,一边抽噎一边把冯绣虎望着。 冯绣虎怀疑他在演戏,却又没证据。 忽然脑海里响起蚀的声音:“是法器。” 冯绣虎一乐:“哟,你怎么醒了?倪知文也没对我用咒术呀。” 蚀默默感受片刻:“是这镜子——它专伤灵体,你千万别照。” 冯绣虎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完犊子了,我都照好几遍了。” 蚀沉默了片刻:“……那就别接着照了。” 冯绣虎看向对面还在啜泣的倪知文:“所以照了就会变弱智?这小子没安好心呐。” 这时顺子回来了,他忽然凑近往冯绣虎手里看。 幸好冯绣虎眼疾手快,瞬间将盖子合上。 顺子奇怪地看向他:“大哥?” 冯绣虎吓坏了,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 顺子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咋了?” 冯绣虎指着倪知文:“你看他咋了!” 顺子看过去,倪知文也看向他。 顺子的外貌太过凶悍,倪知文吓得一哆嗦,股间没夹住,一时屎尿齐流,骚臭味蔓延开来。 顺子脸色骤变,捂着鼻子后退:“这是什么招式!?” 冯绣虎也受不了了,朝倪知文大骂:“快脱了拿远些!” 倪知文一边哭一边把自己扒了个干净,赤条条抱着肩膀靠墙站立,冻得浑身打哆嗦。 顺子越看越奇怪:“他到底发什么瘟?” 冯绣虎气道:“这还看不出来?他脑子坏了!” 顺子闻言大惊:“大哥——他被你染上了?!” 短暂沉默后。 “呵……” 冯绣虎释然一笑,低着头开始寻摸。 然后一把抄起木棍使劲往顺子屁股上抽:“我叫你染!染!” ps:奇了怪了,冯绣虎怎么就不怕涤魂镜呢?老爷们快把票投一投,再去广场宣传宣传,我尽快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