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
水仙吓得直接跪下,泣声道:“贱婢知错了,阮姐姐要打要骂,我们咬牙受着便是,但求老爷莫使那鞭子,我姐妹二人骨瘦肉薄,哪受得了这般折腾?” 灵芝也赶紧跪下抹起眼泪:“是呀老爷,阮姐姐下手不留情面,若是打坏打残了,今后谁来伺候老爷?” 管家是个人精,在水仙故意把脸蛋露给冯绣虎看时,就知道她们要放什么屁,所以早偷摸溜去了后院,给细腰儿通风报信。 冯绣虎不喜欢这套,她们动不动就跪,分明是身上的歪风邪气还没改过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正要让灵芝水仙起身,只听正厅后面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传来。 细腰儿绕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管家。 她气势汹汹,一眼瞧见跪在冯绣虎面前的两姐妹,顿时竖起了眉毛。 “好呀,你们两个贱人,趁我不在就对老爷嚼舌根,看我不剪了你俩的舌头!” 水仙灵芝吓得小脸煞白,赶紧往冯绣虎脚边爬:“老爷救命!” 细腰儿甩着手帕扭着小腰走上前,一手一只,揪住二女的耳朵:“欠管教的东西,起来!跟我回后院,莫在这里给外人看了笑话!” 水仙灵芝哪里肯干?两双手一人一边,死死扒住冯绣虎裤腿,满脸淌泪:“老爷!老爷!行行好吧!” 眼前乱糟糟一片,吵得冯绣虎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脸色渐渐不对,却只有顺子瞧见了。 顺子越看越心惊肉跳,直觉告诉他,再闹下去冯绣虎就要炸毛了。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嘭! 一声巨响,顺子猛拍桌子起身:“行了!都别吵了!” 三女皆是一哆嗦,战战兢兢回头看向顺子。 顺子瞪眼骂道:“娘们事情就是多,幸亏我没娶婆娘,真是十足的糟心!”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偷偷观察冯绣虎脸色。 可惜翻来覆去都没说到冯绣虎的心坎上。 冯绣虎默默点起一支烟,示意她们都站起来。 他看向哭哭啼啼的水仙和灵芝,面无表情道:“难听的我就不说了,但你们要是当贱骨头当得上瘾,明天我安排你们去底城修路,什么时候凿石头凿清醒了,再领你们上来。” 二女吓得面无血色。 细腰儿得意地扬起下巴,她站在冯绣虎身边,模样好似斗胜的公鸡。 靠墙站着的管家也在心里暗笑,庆幸自己选对了边。 说完了灵芝水仙,冯绣虎又转头看向细腰儿,招手让她靠近些。 细腰儿眉开眼笑地弯下腰来:“老爷~” 冯绣虎看着她的眼睛,依旧面无表情。 嗤…… 烟蒂杵在细腰儿白皙的锁骨上,她被烫得浑身一颤,却在冯绣虎的注视中不敢躲开。 “你也一样。” 冯绣虎淡淡说道。 他把熄灭的烟头放进细腰儿手里,细腰儿默默接过,垂着头好似打焉的鹌鹑。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束手站着假装事不关己。 正厅里终于安静了。 他们不明白,冯绣虎到底想帮着哪边。 冯绣虎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帮着哪边。 明明大家都是不同工种,各自干好各自的活,怎么也能吵起来? …… 丢下他们自己琢磨,冯绣虎转身回了屋。 他还有正事要办。 按照蚀在梦里教过的方法,冯绣虎在屋内地面绘制出法阵,并将涤魂镜摆在外圈阵基故意留出来的空缺位置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在图腾位上坐下来,变换法诀用法力催动法阵运转。 片刻后,蚀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要来了。” 冯绣虎微微颔首:“嗯。” 蚀又说:“忍一忍,我很快就好。” “嗯?” 这话听着过于暧昧了,冯绣虎睁眼骂道:“你能不能麻利点?” 话音未落,视野余光中冯绣虎瞧见蚀的虚影从背后绕出,高大的身躯几乎顶到了房梁上。 这只凶猛的恶虎踱着步走到他的正面站定。 一人一兽,凝神对望。 冯绣虎不禁乐了:“你背着我减肥了?这是瘦了多少圈?给我拿xxxl码出来。” 蚀懒得搭理,他抖了抖脖颈上的毛,咧嘴露出尖牙:“太大了怕吓死你。” 冯绣虎不屑:“我出了名的胆大……” 这话才说一半,蚀突然暴起,伴随着沉闷骇人的虎啸,血盆大口朝冯绣虎当头咬下。 冯绣虎瞳孔骤然缩紧,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去,可当蚀的虚影与他相触时,竟直接没入他的身躯消失不见。 还没等冯绣虎反应过来,蚀骨剧痛瞬息间传遍神经,激得头皮阵阵发麻。 好似在被无数的虫子啃噬血肉,从十指和足底开始,并飞快向深处蔓延。 难以言喻的痛苦使冯绣虎全身痉挛,他像只被丢进油锅的虾米,不受控制地蜷缩在地面,僵硬得无法动弹。 这种超出想象的痛楚使他连惨叫都做不到,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两只眼球充血鼓起,紧缩的瞳孔疯狂颤抖。 但冯绣虎的神智依旧清醒,他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双手生出了锈斑,锈蚀痕迹像是拥有生命,疯了一般地沿着他的皮肤往上爬,爬上手臂,再爬进衣服里。 直到将视野覆盖。 蚀说这个过程很快,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冯绣虎却感觉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 几分钟后,痛楚如潮水般退去,冯绣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这样看去,趴在地上的身影通体红褐,就好像一尊已经完全锈蚀的塑像。 又过了好一会儿,冯绣虎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 先是肩膀动了下,就引起了连锁反应,身上的锈迹皲裂散开,接二连三往下滑落。 冯绣虎甩了甩头,甩出漫天锈粉。 然后他撑着地面爬起来,原地跳了跳,把身上的锈块全部抖落干净。 深吸一口气,冯绣虎默默感受,依稀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他打算去外面瞧瞧,往前迈出一步时,脚下却被绊了一下,差点没栽跟头。 冯绣虎低头一看,刚才他趴着的位置,平整的地砖上竟出现了一大片数厘深浅的凹痕。 仔细察看后发现轮廓与他刚才的趴地姿势如出一辙。 凹痕边缘光滑,仿佛经过了千百年的风蚀。 ps:明悟法则辨玄妙,一朝得道换神躯。这肉身,成了!至于这本书能不能成,还得看读者老爷们肯不肯支持,求推书求加书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