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书禾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男人突然冷了脸,“夏书禾,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语气,仿佛让夏书禾瞬间回到现实一般,看着宋砚舟的眼睛,自嘲一般的语气道,“到底是我对你抱有期望了,我能是什么身份,我不就是你宋砚舟的情妇吗?你不就想听这个。”
见他不说话,夏书禾起身离开餐桌,离开餐厅走了没两步,听见里面的男人又喊她,“夏书禾,我让你走了吗,给我盛饭。”
夏书禾停下了脚步,但没回头,“你自己不长手吗,你是不是有病,回眉山居不吃饭,跑这里吃剩饭!”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你试试?”
夏书禾百般不愿,但还是不得不的回来,给他盛上了电饭煲里仅剩的一碗米饭,动作不怎么轻的丢在他面前,瓷碗砸在桌子上,叮咚两声,夏书禾问他,“您还有什么要服务的吗?”
“去给我放洗澡水,温热要适中。”
她都这么说了,宋砚舟是真一点都不客气。
夏书禾气的要命,给他放好洗澡水,才发觉自己例假期又到了,穿了件大衣开门要下楼,餐厅的男人又开始发难,吼着问她,“你干嘛去。”
“我去死!”
夏书禾很用力的摔上了门。
买了卫生棉回来前后也就不过十五分钟,宋砚舟这边以为夏书禾离家出走,给正在晚餐餐桌上的岑镜一通电话,直接查到了夏书禾的手机定位。
夏书禾回来时,看宋砚舟在沙发上坐着,问她,“知道回来啊,那么有骨气的摔门走,你不是说你去死吗?”
夏书禾很努力的安慰自己,跟狗男人生气不值得,拆了一个卫生棉,连个眼神都没给宋砚舟。
被冷落的宋砚舟,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卫生用品时,一句“不会说话你哑巴了啊”硬生生憋在喉咙里。
夏书禾的大小姐脾气也二十多年了,没那么容易磨掉,别人家继母进门原配女儿都没什么立足之地,夏书禾不一样,姚灿进门后,夏书禾没给过她什么好脸,姚灿背地里陷害她的那些事,夏书禾都承认下来,再一样一样报复回去。
久而久之,她这位继母发现斗不过她,只敢背地里跟他父亲告状,还告诫自己新生下来的一双儿女,要远离夏书禾。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换好了睡衣,自己抱着枕头和被子,要往另间次卧里去,又被宋砚舟叫住,“我让你睡那个房间了吗?”
“你想怎样,缺女人缺成这样吗?我来例假也不能放过。”
“我说一定得碰你了吗?给我把东西放回主卧床上去,真当这是自己家了,想睡哪睡哪?”
夏书禾忍着想扇宋砚舟几巴掌的脾气,把东西丢主卧床上,踢了拖鞋上床睡觉,用枕头把脑袋蒙住,恨不得憋死自己才好。
宋砚舟是带了点工作回来的,刚好床上躺着的温香软玉不能碰,洗澡过后,他坐在沙发上处理了点公务,抬头看到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的不睡,平躺着时还把手背放在眼睛上挡着光。
念及她例假期不舒服,宋砚舟接了杯水,装作无事的在屋里走了一圈,拍上了大灯。
夏书禾还有点不可置信的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
到十二点半,宋砚舟关了电脑上床,大夏天的,夏书禾盖着厚被子,眉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但她还是抱着被子不放。
他没盖被子,夏书禾背对着他,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圈进怀里,没想到夏书禾会主动依偎过来,嘴里嘟囔了一句,“阿智,你别走。”
宋砚舟愣神之际,夏书禾又嘟囔出来了第二句,“我痛,我真的好痛,你说了陪我一辈子的。”
“你说了就算别人都离开我你也不会走的。”
夏书禾的梦里,那个少年郎越走越远,连面容都是模糊的,无论夏书禾怎么哭喊着扑上去都抱不住他,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越走越远。
宋砚舟也意识到了,怀里的女孩开始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哭了,嘴里还小声嘟囔,“你别丢下我,求求你了,阿智你回来。”
他第一次明白,同床异梦,怀里的女人惦记着其他男人是什么感受。
从宋砚舟知道有杨智这个人开始,让岑镜去调查了夏书禾的过往。
她因为杨智的离世,开始变得萎靡,有一年的时间,都有在接触心理医生,直到杨智拉她去酒吧放纵,他就此注意到那个女孩,后来知道,她就是夏家的女儿。
她从出生那年就跟杨智在一个院子里玩,小时候那帮小孩子都欺负她没有亲妈在身边,唯有杨智这个大哥哥护着她。
夏书禾哭了半晌,逐渐有些喘息困难,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身边躺着的宋砚舟拍开了灯。
夏书禾反应过来之后,擦了擦眼泪,看宋砚舟还睁着眼睛,自知有些失态,“吵你休息了,要不我去次卧去睡。”
“我很想知道,从婚前,包括到现在,每一次跟我接吻跟我上床,你都把我当成他是吗?包括你所谓的,想看看你和他的孩子出生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才肯这么年轻就生下圆圆。”
夏书禾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他,你从来都不是他。”
“是,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遇见我这心理疾病突然就好了,你说不是因为把我当成他?”
夏书禾抱着脑袋,脑海里全是杨智,那年她要毕业,两个人都已经在商量婚礼的事情了,她心爱的少年郎却突然战死沙场,面目全非的尸体被送回南城时,手里攥着的是她的红豆发圈。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夏书禾怎么可能走的出来。
她开始继续的掉眼泪,忽略掉身边躺着的宋砚舟。
而宋砚舟还不顾她的悲伤,继续挖苦她,“你要不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就不会进我的圈套,你夏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夏书禾,夏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包括你父亲的惨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是啊,都与我脱不了干系,所以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到我头上呢。”
她不是只把宋砚舟当成那个人的影子,她也学着去爱,学着去为了他洗手做羹汤,学着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