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舟酒醒不少，看着她握着手机失神，拍了拍她的后肩膀，让她挪一下，他拿毛巾。
“电话为什么不打？”
“她可能并不需要我，就算她需要我，这话需要她自己说。”
宋砚舟哼了声，“前些天还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怪孩子，等徐令烨把你小儿子从国外带回来就变了？一个是你分别三年的女儿，一个是你从小带在身边的儿子，你就算偏心，你也要清楚应该偏谁。”
夏书禾只是仰着头抑制住已经泛了红的眼眶，“或许我一个都不该生，发现怀孕的时候及时打了，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宋砚舟擦头发的手一顿，“呵，一个母亲，能说出这种话。”
夏书禾不卑不亢的怼回去，“一个母亲，能被逼着说出这种话，你说她有多绝望。”
看宋砚舟不说话了，她起身，将他已经熄了屏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我回去了，你喝了酒，不适合谈事情，你先休息吧。”
似是夏书禾从小就有的毛病了，受了委屈总爱找人倾诉，二十一岁以前，那个倾诉对象永远是杨智。
二十一岁之后，她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
宋砚舟无奈，佣人那边又打电话说了次，圆圆不肯好好睡觉，他将视频电话打回去，小丫头穿着毛绒睡衣，抱着自己的玩偶，在客厅里愣着出神。
“为什么不睡？明天要是七点半要是不能乖乖起来去幼儿园，你把弟子规给我抄十遍。”
“爸爸，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啊？”
小丫头的眼睛靠近手机屏幕，似乎想在里面寻找想见到的那抹身影。
宋砚舟也明白了小丫头别别扭扭的意思，还故作矜持的不肯说，宋砚舟叹了口气，编瞎话哄她，“我刚刚还跟你妈妈在一起，你妈妈想你想的都哭了，可是怎么办，圆圆说了不想看见她，她哭了会儿回去睡觉了，圆圆既然不喜欢她，爸爸以后再也不让她去我们家了。”
小丫头咬着唇，情绪控制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
宋砚舟又故意问她，“不是圆圆想这样的吗？圆圆你哭什么？”
小丫头别扭的不说话，宋砚舟也不逼得太紧，“你妈妈哭的难受，爸爸得去看看她，那先挂了吧，圆圆不想看见她，爸爸不会强人所难。”
电话挂断，小丫头更睡不着了，哭哭啼啼的要郑容抱抱，嘴里嘟囔着，“爸爸坏，爸爸坏死了，我再也不喜欢爸爸了。”
郑容哭笑不得，抱着圆圆上楼休息，“太太是很想着圆圆的，圆圆小姐先睡觉，等明天上课回来，给太太打个电话，太太这么爱您，是不会怪罪您的。”
圆圆点了点头。
清晨一大早，圆圆进了学校之后，不断地抬头看钟表，再看看自己的电话手表，时间过的好慢，怎么还不放学啊。
她唉声叹气的，惹得老师注意，走到她身边蹲下问她，“宋翎媛小朋友，你今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圆圆长长的叹了口气，“李老师，为什么还不放学啊？”
李老师：“……”
……
夏书禾是起床之后，岑镜过来敲门，“夏秘书在吗，宋董找，让您拿着电脑去他房间。”
摆明了是公事，来堵那些胡乱猜测之人的悠悠之口。
夏书禾抱着电脑过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有什么工作啊，你安排。”
工作倒是没有给夏书禾的，男人站在床边对着镜子刮胡子，悠悠道：“昨晚小丫头哭半天，问为什么哭也不说，最后没办法了，凶了她两句，哭得更厉害了，我也没管，惯的竟是些公主脾气。”
果然，夏书禾立马绷不住了，“小孩子哭不是很正常吗？你不哄她反倒还凶她，你过分了，我给郑姨打个电话。”
“打也没用，圆圆这个点在幼儿园呢，晚上才回家。”
夏书禾烦躁的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一边，“你要真不喜欢这个女儿，你把她还我吧，你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她在你身边并不开心。”
宋砚舟：“不开心也没辙，你自己放弃的抚养权，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逼过你。”
夏书禾：“是，我当年恨死她了，我到现在也不能释怀，要没有她，你不至于将我家财产转移的这么顺利，我父亲不至于死，你也没有将她当女儿看，她在你眼里就是个利益品！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不会纵容别人害她。”
宋砚舟：“说的头头是道，能掩盖自己抛弃过她的事实，梁婉童有一点跟她说的没错，你就是不要她了。”
夏书禾看她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解释什么。
宋砚舟嘴上得了便宜，却还不依不饶，“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有理的吗？”
“在一个能颠倒黑白的人面前，道理有用吗？在你眼里我有罪，所以我活该在你手掌心里任你把玩，死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夏书禾深吸了口气，不想再跟他争执了，拿电脑打开了一份文档，“琳姐让我处理一份报表，我忙了，你别管我。”
宋砚舟上午有个视频会议，也没跟她多说，一上午用外语跟人交流着，无暇顾及太多。
等到中午的时候，郑容来电话，宋砚舟挂了一次，那边又打来了第二次。
他暂停了视频会议，声音不喜不怒，“什么事？”
“幼儿园李老师那边来电话，说中午的饭空，十来个穿着西装的人去幼儿园接人，说是您的助理，去幼儿园把圆圆小姐接走了，李老师说那群人有些强势，她怕得罪了您，只能先让人把圆圆接走了，后来觉得不对，打电话跟我确认，我想着，岑助理应该在跟您出差才对。”
“这事多久了？”
“李老师说是十二点二十七分接走的，这会儿也才二十分钟。”
与此同时，夏书禾的手机也响了，有人发给她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麻袋，里面有人小孩子型状的东西在扭动，微微有哼唧的声音。
视频里还有个男声，在问：“夏小姐，猜猜这麻袋里装的是谁？”
几乎是瞬间，夏书禾分辨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谁，吓得手抖，握着的手机都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