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捂了唇,有些手足无措的,吓得声音都小了许多,“宋砚舟,宋砚舟,是贺城,贺城把圆圆带走了,圆圆还小,圆圆不行的,我得回去,你快让岑镜给我买票,我得回去。”
右腿似乎隐隐约约的又开始疼了,当年贺城说了,只要宋砚舟给钱,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宋砚舟只是一句,“随便他们怎么样”,夏书禾就此断了一条腿,在血泊里躺了两天之后,贺城也觉得没意思,又给宋砚舟打了一遍电话,宋砚舟就那一句,“五十万,爱要不要。”
夏书禾醒过来之后,是在医院。
她看着守在身边的男人,呢喃了一句,“阿智哥哥。”
男人疑惑,问她:“什么?”
夏书禾立刻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杨昭,是她的丈夫,是宋砚舟。
就因为他这张脸,夏书禾什么都没质问,被一句对不起哄得服服帖帖,什么解释都不用听了。
可今日不一样啊,被绑的是圆圆。
在宋砚舟低头看手机的沉默中,夏书禾给那个发来视频的手机号回消息,【你想怎样,圆圆和我不一样,她是宋砚舟的女儿,你要动了她,宋砚舟肯定不会放过你。】
【在哪啊,我让人去接你,好久不见了,就是想见见你。】
夏书禾:【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做事情考虑清楚后果!】
那边再回复的是条语音,“夏小姐,你女儿的性格可不如你,娇气死了,你当年腿断了都一声不吭,你女儿不行,我还没做什么她就哭个没完,只能让人堵了嘴扔麻袋里了,你再不出现,我让人给她扔夫燕江里了。”
语音里还有似有似无的孩童呜呜声。
语音发送成功,站在贺城身边的梁婉童娇笑道:“谢谢城哥帮忙,等这件事情办妥了,钱不是问题。”
而夏书禾接到消息立马回复,【别,我马上回南城。】
她发完消息起身就要走,要开门时,宋砚舟才抬头,从后面吼她,“你干什么去?”
夏书禾没理他,自顾自的跑下楼,在二楼的楼梯口,宋砚舟追上她,攥住她的手臂,“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这事我来处理,你不要去给我添麻烦了。”
他太冷静了,冷静的让夏书禾觉得陌生可怕,她仰着头看他的眼睛,想从里面寻找出为人父的慌张来,“你,你不会不管圆圆的吧。”
“那是我女儿,我不会不管,你要清楚,你表现得越在乎,你的软肋就被人捏的越痛苦,夏书禾,这件事你全程不要插手。”
夏书禾一点的信任都不敢给他,“可是你越不在乎,他才敢肆意妄为啊,我知道你不愿意被别人拿捏,圆圆自己一个人会吓坏,我过去,我过去把圆圆换出来,你可以表现得不在乎我,我无所谓,我是怎么样都行的。”
“你给我老实点,我说了你别给我添乱!”宋砚舟拎着她把人带回酒店房间,随手把夏书禾丢到沙发上,他站在门口堵着门,防止夏书禾再跑出去一般。
随后他拨出去个号码,“白局,是我,宋砚舟,想请您帮个忙。”
“想要英孚幼儿园门口的监控,找一辆车,您要是能帮忙就太好了,等我回了南城请您吃饭,谢谢您。”
电话挂断后,宋砚舟又拨出了第二个。
“对,先确认位置,不要着急打草惊蛇,你让郭子带雇佣兵的狙击手过去,务必保证圆圆的安全。”
十分钟后,宋砚舟交代了一圈,才让门外的岑镜进来,“订机票,你跟我回南城,找人看着夏书禾,让她在羽山待着,这件事没解决之前不准她提前回去。”
坐在沙发上的夏书禾不肯,“宋砚舟,你让我跟你回去,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有任何行动,可以吗?”
“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在羽山待着,不添乱能死吗你?”
他终于开始急了,即使挨了骂,夏书禾没有丝毫恼怒,宋砚舟知道急了就行,他急了就说明是在担心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在救一件物品。
宋砚舟离开的时候,特地留了两个保镖守着这间小旅馆的门,不让夏书禾离开。
当天晚上,夏书禾的手机再收到消息,【我本来也没想难为你女儿,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等我找到你,就把这丫头片子给放了。】
身为母亲,怕是明知道这是陷阱,也会抓住这点希望,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去。
没有多少犹豫,夏书禾给贺城发了自己的定位。
第二天下午,贺城给夏书禾发消息,【不想门口那两个保镖先祭天的话,你自己跳下来,二楼,摔不死人的。】
夏书禾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下面停着。
贺城从副驾驶的位置探了探脑袋,放浪不羁的神情,夹着烟,给夏书禾抛了个媚眼。
“跳啊,真摔不死,你再这样我可走了啊,你小女儿还在南城绑着呢。”
夏书禾半个身子已经倾到了窗外的时候,门口的两个保镖突然夺门而入硬是将夏书禾从窗户上拽了下来,往下看了眼,从那面包车里,枪声擦着保镖的耳朵打到天花板上,而夏书禾被另一个保镖摁住。
面部受伤的那位当机立断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门窗都封闭好后才开始给宋砚舟打电话,“宋总,在羽山发现了贺城的身影,太太刚刚要跳楼去找他,被我们拦住了,贺城手里有枪,暂时没法当面硬拼。”
“我派人去接你们,务必保证安然无恙的把夏书禾给我送回来,另外,你们找找她的手机在哪,把她的手机收了,在回到南城眉山居之前,不准她跟任何人接触。”
而计划失败的夏书禾,唯一担心的只是圆圆。
她躲过保镖手里的手机,同宋砚舟说,“他的目标是我,你又不在乎我,我死不死都无所谓,起码这是能救圆圆的一点希望啊?”
“用手刀劈她后颈,把人打晕,送回眉山之前,不许她作任何妖!”
她已经不理智了,宋砚舟甚至懒得跟她再掰扯。
从父亲去世后,宋砚舟逼迫自己舍弃了全部软肋。
他就是要让人知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的到她。
可今天,仿佛一切的场面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