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房间。
微冷的润滑液滴下,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男人往前,结实的大腿强势别入女子腿间,制止女人的动作。伸手理了理身下人眼前蒙着的领带。
“不要太靠床头,会碰到脑袋的。”说着把人拖到床中央。
“是因为疼吗?”
确实还是疼的,但已经比刚开始好很多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是吗?
“阿姨说最近几天是易孕期。”刚说出口便觉得这句话不合适,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找补,室内一时死寂。
“好,不舒服就告诉我。”周彦君扯来一张薄被,搭在女子小腹前,俯下身。
离得太近了,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她能感受到他清秀的眉、浓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柔软的唇、略微扎人的下巴。
那张永远淡漠、成熟稳重的脸此刻深深埋在她的肩颈,伴随着粗重的呼吸缓缓往下吻去。
“彦君哥!唔……”
呼吸全乱了。
身下垫了个枕头,这个姿势并不舒服。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床上人迷迷糊糊地睡着。
男人已洗漱完毕,擦着头发走近。
缩在床边的人,卷着被子,不起眼的一团。伸手解掉蒙眼的领带,一双哭红的眼,又流泪又出汗的,细碎发丝乱糟糟地糊在脸上。
手背拍了拍她的脸,“起床去泡一下药浴,避免发炎。”
“水冷吗?”男人拿来一张浴巾,围在坐在浴缸里的人身上。
“嗯?不、不冷。”常青脑子懵懵的,脸颊上带着未消的红晕,被拦腰抱起时未着寸缕。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了淡漠疏离、不苟言笑的状态。
时间到了,男人走近,俯身放掉浴缸里的高锰酸钾溶液。打开入水,“水温够吗?”他问道,
“够。”
“看过来,这里是开,这是关,想要热点往右拧。”说完,自然地伸手拿掉女孩身上围着的浴巾。
她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抬手。两人指尖交错,四目相对,女孩触电般收回手。
他的表现自然得多,拿掉湿掉一角的浴巾。“你先洗澡吧,镜子后有干净的浴巾。”说完便起身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次日清晨,林家的人照例来接林常青。她总爱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搭校车时坐窗边位置,可以看一整路的风景。
现在长大了,还是喜欢看车窗外的风景。
和愈医院,负责她的医师对她进行常例检查。但特殊的是,今天是林小姐同房后第8天,所有人都盯着早孕测试。
林常青忐忑地吃着叶酸等保健品,今天的hCG检测结果出来了。医师抬笔在表格上画了个叉。
“好了,林小姐,你可以到七楼了。”
近来廖夫人每天都会见她,紧盯着她的肚子。
“有三次了吧。”
“是的,这个月里,排卵期前、中、后林小姐同房记录有三次。”医师回答道。
“你和彦君一晚几次?”廖夫人把话题抛向林常青,文件夹翻动,剐蹭出声。
“一、一次。”林常青硬着头皮回答。
“啧,怪不得,这样受孕概率太低了。”
“常青你是不是不懂呀?有空自己去看看资料,主动点,不要让彦君太为难。”
林常青低着头,陷入沉默。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她很不喜欢把这种隐私摆到台面上聊。
廖夫人把视线从文件转移到林常青脸上,年轻的脸庞光洁明亮,鬓边长着细软的绒毛。是端庄大方的类型,长得跟林婉君很像。
廖夫人抿了抿唇,“过几天再测一下有没有怀上吧。”
一旁负责林常青医师开口回答:“好的。”
“花的时间不少了,这个月能怀上最好。”廖夫人双手叠在膝上,知性优雅。“过几天确认了没怀上,就给她检查一下吧。”
“好。”一旁的医师答道并作记录。
廖夫人淡淡地撇了常青一眼,起身离去。
女孩继续站着,她抬眼看向落地窗外。今天阳光很好,绿茵坪上修了喷泉,溅起的水珠折射着太阳的火彩,像焰火般闪耀。
还有那一双璧人。
周彦君搂着明熹的腰,明熹最近闷坏了,什么消遣都觉得乏味。好在她的彦君今天有空,能陪她。
遮阳棚下,她握着周彦君的手,把头轻轻贴在他的肩上。喷泉吸引了疗养院眷养的金刚鹦鹉,它们在喷泉边梳洗着绚丽的羽毛,随着鹦鹉甩动躯体,雾气飞溅,折射着和煦的阳光,更添艳丽。
她格外享受这片刻,“我们以后也要养鹦鹉,要养一堆。”
“好,你要养什么都可以。”周彦君笑着回答女友的话。明熹显然很受用,咯咯笑着任他牵着她的手。
楼上人隐在窗帘后,像个偷窥他人的幸福的小偷。
明熹姐姐真幸福。有阿姨爱她,爸爸也爱她,彦君哥也是。
“姐姐!”
面对推门进来的两人,她脸上有着明显的慌乱,她应该早些走的。
“医院的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常青怎么不带件外套来呀。”
“谢谢姐姐,我不冷,我先走了……下次来看你。”
“待会坐彦君哥的车回去吧,不用叫叶叔再跑一趟。”廖明熹看着妹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周彦君皱起眉,在不易察觉的角度拉了拉女友的手。
带着病气的美人轻咳了下,把手搭在男友小臂上,挂着得体的笑,抬眼与他对视。
高大男人凝视着女友的笑颜,两人间中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彦君。”廖明熹再度开口,带了丝娇嗔,把脸贴在男友胸前,轻轻拥抱了下。
林常青就这么尴尬地站着,在这对苦命鸳鸯之间,她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