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韩金玉看到陈心念，第一个阴阳怪气起来：“哟！真是碰了巧了，这不就是我那个考出去却找不到工作的侄女嘛？！”
“妈，您别这么说心念姐！”
韩悠宁只是个孩子，面对母亲时，其实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韩悠宁上次已经被撕坏了本子。可这一次，她还是选择站出来帮陈心念。
陈心念低着头，鼻子尖冻得红红的。
她懒得争。
自己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跟韩金玉这样无聊的人，还有什么可争呢？
所以她抬起头，微笑坦荡。
“悠宁，你想考出去，就考出去，京北许多大学都有丰厚的奖学金，既然是鸿鹄，就不用再受控于燕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典故，韩金玉不懂，但也听得出陈心念在骂人：“你个死小丫头，拐弯抹角骂谁呢你！我们当父母的出钱给你们读书就是拿来文绉绉骂人的吗？”
陈心念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含笑对华证说：“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华证。”
华证那一秒有些欣喜，挠了挠头：“……我说的也是实话。”
“原来你们认识啊？XX届的江省状元是吗？”
“医科大的学妹？”
“厉害了！”
这时，华证身边的几个人，立马对陈心念另眼相待。
毕竟华证是医学圈什么样的人物？
大家只会根据华证对她的态度调整自己的态度，而不会全部听信一个乡间野妇片面之词。
陈心念只是公式化地微笑跟他们颔首示意，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她抬脚想准备离开了。
这时，有人开口道：“学妹，”
“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有才华，找工作的事情，别灰心啊。”
“对啊，京北医院多，就算三甲医院不行，社区医院、卫生所也可以考虑的嘛？虽然你是高考状元，但是在医生这个行业，博士是最起码的。”
“是的，你现在学历不占优势，可以先把手头的事情坐起来，年轻人要先就业再择业，我们医科大的学生，不能出去被人说找不到工作啊！”
几个男性不明情况，看到年轻的貌美的女性总是难免要说教几句，以彰显自己的男性气概。
而一旁的华证却微微皱眉。
他们说这样的话，全然没有考虑到陈心念的感受！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华证清楚！这些年，心念肯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陈心念此刻心如止水。对他们说的这些话，毫无波澜。
“谢谢，你们的建议我听到了。”
她只淡淡落下这一句，可那几个男人还不停嘴：“学妹，我名下就有个卫生站，就是位置偏了点，在六环外，但你的学历勉强能进的就只有这一家，你……要我帮忙吗？”
“行了行了，别看到漂亮学妹就话多，”华证这时候忍不下去了，主动替陈心念解围，“你让苗院士最宝贝的徒弟去你那个卫生站？不怕苗院士直接把你全站给炸了？”
简单一句话，瞬间让几个男人态度骤变！
“什么？你说她……是苗院士的学生？”
苗芳的学生？他们这几个人梦寐以求在京北医学圈混，这么多年一直想得到苗芳的指导加入她的课题组，结果全部被拒之门外！
华证扬眉：“苗院士唯一那个本科一作独立发《柳叶刀》的那个女学生听过没有？就是她，陈心念！”
“你说什么？！”
本科一作柳叶刀！
光是这一条拎出来，就已经接近玄幻了！
多少人卷科研，卷到四十岁了当教授了都发不了一篇柳叶刀！
他们这里的人，最多发一篇论文影响力因子就只有40。
可陈心念，在20岁的时候，就发到了98.4！！
这什么概念？神经病啊！简直是科幻故事？！
“这……这不可能吧，虽然说这件事当时整个医学圈都挺轰动的，但是……”
但是，那么牛逼的天才少女。照这个路子走现在最起码也都快博士毕业了！
现在应该sci各种期刊应该是发到手软！起码也该十几篇了，国内外任何一家医科大学随便选才对啊！
结果是，连研究生都没考？还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这让他们怎么信得过？
众人的思绪或多或少还是被韩金玉带偏引过去——
该不会，本科一作柳叶刀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炒作的吧？
几个人眼中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怀疑。
众人的态度，华证看在眼里，陈心念也看在眼里。
但陈心念并不想为此解释什么。她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陷入自证环节。
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是站在母亲身边瑟缩着的韩悠宁！
韩悠宁穿着宽旧的羽绒服，眼睛也被厚厚的镜片和刘海挡住。是最忙碌晦暗的女高中生的模样，可是韩悠宁的眼睛，始终看着她。
整双眼，满满都是光！
陈心念刹那明白，她是韩悠宁眼里的光！
——想到这一点，面对这样需要激励、正向支持的韩悠宁，本来对这些质疑还很佛系的陈心念，今天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陈心念：“本科一作《柳叶刀》不假，放弃保研、如今混得不怎么样也是事实，”
“但是——”
“今天我妹妹在这里，”
“当着她的面，我必须说明，我不是你们怀疑的那种水货！”
那几个人又开始狡辩：“陈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怀疑你是水货，我们只是……”
“不用多说什么，”陈心念语气平静却坚定，“实力是最好的证明。”
陈心念看着韩悠宁。
如果她现在就这么走了，韩金玉会变本加厉地抹黑自己，践踏韩悠宁的理想！
所以她必须证明自己是优秀的！而且是在这群京北最顶级的专家面前！
陈心念：“为了给我妹妹做好榜样，烦请各位前辈随便找一个够难度够格的前沿医学问题考我吧。”
考考你。
这些大佬，最喜欢的“考考你”了。
这时，人群中一位资深医生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个关于罕见遗传病的最新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