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
祝戈自篮球赛结束后开始沈浸在钢琴中了。
篮球赛在周五下午结束, 周五晚上祝戈去了老宅。管家来接祝戈的第一句就是：“许久不见祝少爷了。”
燕父这两天久违地回主宅了，见到祝戈和燕凉的第一句也是如此：“好久不见你们了，感觉你们又长大了。”
饭桌上, 燕父询问两人的情况, 对燕凉主要是问在公司事务上的一些事情，当祝戈听到城北地皮的项目时, 祝戈的眉心跳了跳。
这好像是顾满山差点犯下大过错的项目, 剧情来得这么快？
祝戈不经意地问：“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
燕父诧异于祝戈好奇公司的事情，他们讨论公司事务从不避着祝戈, 但祝戈一直没什么兴趣。
燕凉看了祝戈一眼，开口说：“还要很久, 起码得等到寒假，我们也是刚知道消息。”
“你们要竞争？”祝戈多嘴问了一句。
“有待考虑, 信息还不够全面, 怕有坑。”燕凉补充，“这一地很热门，不少公司费尽心思想拿下。”
祝戈问完两个问题就不再询问了。
燕父询问：“小戈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我们可以把这个项目给你练手。”
练练手？祝戈头皮发麻。
这可是接近一百亿的项目，怎么可能给他一个毫无经验的学生，这不是想让钱打水漂？
“放心，我们公司的员工是专业的, 再不济还有我和燕凉。”燕父若有所思, “这是个好主意, 你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
祝戈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没有去公司的准备。”
燕父倒是说：“在学校是不是太忙了？假期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急着拒绝。”
祝戈拒绝得干脆利落：“我确实有点忙, 暑假可能也挺忙，兼顾不了公司的事务。”
燕凉为他说话, 给祝戈夹菜：“父亲，哥哥他最近可忙了，最近不是钢琴比赛就是数学竞赛，你别给他增添负担了。这一周五天他还去当篮球新生杯的裁判呢。”
祝戈诧异于燕凉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不过他的行程安排简单，只要是关注通知的人都能清楚。
燕父喜上眉梢，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错了。
“好好好，小戈多参加些校园活动，公司的事情暂且不让你关注了，好好玩。”
祝戈愿意参加活动是个大进步，燕父高兴得很，他对孩子表示高兴的方式也是万千父亲的一种，他给祝戈转钱。
只是转的数额太多了，祝戈看到都楞了一下，燕父转了五亿零花钱给他。
这就是有钱表达欣慰的方式？
吃完晚饭，祝戈去琴房练琴去了。
他对曲子还在琢磨，冬，追求极致的温和又追求极致的热烈，两个极端需要情感的递进，同时非常挑战钢琴选手的技巧和悟感。
祝戈弹了好几遍，还是不太满意。
祝戈知道，他在某一个转折的地方还不够好。但是祝戈换了很多种方法，还是觉得不够完美。
他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即使给别人弹算是很好了。
祝戈弹了两个小时，打算收拾收拾歇息一下，明天再领悟领悟。
祝戈打开门，就遇到刚想敲门的燕凉，燕凉问：“大晚上的，哥哥怎么还不睡觉？”
“弹琴。”祝戈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琴房来了。”燕凉看着祝戈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无奈一笑，转移话题，“弹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祝戈回答。
燕凉：“怎么，哥哥怎么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我的钢琴可还不错，需不需要我给你捋捋？”
祝戈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他还真可以考虑一下。燕凉的水平挺高，教他的老师水平高，可能会有更好地理解。
“行。”祝戈这下没拒绝了，“你跟我进来。”
“要弹哪首曲子？”燕凉问。
祝戈回答：“冬风。”
“这首曲子啊…是有点难度。”燕凉脸上的表情装作为难，然后眉头一挑，笑了，“不过我刚好会。”
“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哥哥。”
祝戈不用他做什么，只是说：“你弹一遍给我听。”
他确实能弹这首曲子，但总是不让他满意。也许，燕凉能给他一点灵感。
“行啊。”燕凉没拒绝。
燕凉坐在钢琴前，看了一会儿曲谱，调整好状态后弹了起来。
《冬风》一开始的速度就非常快，且轻柔，力度不能太大，后期速度变化大，这实在是非常挑战弹奏者对力度的把握。《冬风》的弹奏跨度，右手要保持半音音阶的清晰度且要体现左手主题的衬托；
《冬风》的主题更加宏观，开始像暴风雨的前段，描绘出一幅革命即将失败的悲预兆，像是召唤人们的号角声，后期华丽坚毅，像是作曲家的革命意识和反抗压迫的心一样。
燕凉弹了一遍，他把各种覆杂的情感融和得很好。祝戈听了一遍差不多懂他的不足之处了，祝戈的情感转折与燕凉的点偏离了一些，怪不得祝戈总觉得不对劲。
相反燕凉这一步就处理得很好，他的钢琴果然很不错。
祝戈进一步认识到了，燕凉才是真正的绝对音感吧。
燕凉把完整的一首曲子弹完，问：“怎么样？”
“挺不错的。”祝戈这下不能抛出一般的回答了，燕凉弹得确实很好。
“试试？”燕凉指了指钢琴，刚听完祝戈也许会有感悟？有感悟可得把感悟攥在手里才行。
“行。”祝戈不废话，坐在钢琴面前弹起来。
祝戈回想起燕凉与他不一样的处理，一步接着一步弹起来。他处理曲子主题的时候有条不紊地将主题情感慢慢串联起来，曲子的主题情感倾泻而出。
祝戈的对曲子情感处理更丰富了。燕凉看着祝戈心里想。
悟性这么高？
仅仅是听了一首曲子。
祝戈对他的曲子不是简单地模仿，而是在自己的理解之上添加燕凉更为完善的一部分。
刚刚燕凉听到祝戈的曲子了，曲子弹得很好，技术很高，但他知道祝戈还能弹得更好。现在不一样了，祝戈把曲子不够完善的地方完善了。
祝戈把曲子弹完，他同样很满意。
他还要下功夫多练练才行，也许会有新的感悟。
燕凉的手放在祝戈的肩膀上，说：“中间衔接的地方可以再练练，我觉得你还能弹得更好，你再弹一下试试。”
祝戈没有拒绝，弹了一段，燕凉在他旁边弯下腰，牵着祝戈的手在琴键上触碰。燕凉握着手的祝戈体验琴键的变化。
“我觉得可以这样调整一下。”燕凉靠近祝戈说。
祝戈的手顿了一下，他的手被燕凉的手牵住放在琴键上，燕凉的手很大，把他的手包住了。
祝戈集中注意力，努力忽视手上温热的不适感。
“怎么样？”燕凉握着祝戈的手，“哥哥你身体好僵硬啊。”
燕凉的语调调笑：“上次你不是说我的身体僵硬？怎么哥哥现在的手这么僵，我在教你弹钢琴，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祝戈把燕凉的闹钟甩开，“你要教就教，不教就算了，不要动手动脚。”
祝戈拿上次的例子反驳：“我上次和你跳交际舞是礼仪社交举动，你现在的举动可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举动？”燕凉装作不知道，“我拿你的手教你而已，哥哥觉得哪里不对劲？”
祝戈懒得理他。
燕凉笑吟吟地说：“不过哥哥的手好小啊。”
祝戈有点无语。
他们不是一开始在聊钢琴，为什么燕凉越来越近，说话越来越莫名其妙。
祝戈忍不住说：“你离我远点。”
“好好说话。”
“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实话。”燕凉拿他的手跟祝戈的手放在一起比较，“哥哥的手确实比我的小。”
“是。”祝戈不耐烦，起身准备离开，口不择言，“你哪里都大。”
这句话把燕凉给搞楞了。
燕凉短暂地脑子闪过黄色废料，他察觉到祝戈说出嘴那一刻后悔了，耳垂微红。
祝戈想起之前祝戈帮他买内裤的事情。
燕凉悄悄愉悦了一下。
“谢谢哥哥夸奖。”
“…”祝戈无话可说。
燕凉果然不要脸。
“你别说话了。”祝戈要往琴房外走，懒得理燕凉。
燕凉倒是没有继续惹他恼了，祝戈要是真生气他就完了。
祝戈回去把琴曲还需要改进的地方记下来，燕凉教的钢琴他不是没收获，只是他的嘴太烦了。
这几天练练，没多久就要和评委直播录视频了。
燕凉回房间后，收到富二代好友发来的消息。
好友：给你的计策怎么样？你到底想惹谁的注意力，请如实告知。
好友：我上次问要你哥的联系方式，你不愿意给就算了，还警告我一顿，我毫无保留的教你，你还不愿意告诉我？
燕凉回覆：还行，他有点生气。
燕凉想，也不算生气，祝戈起码身体僵硬了不是吗？脸上还带着一点羞恼，真是难得一见。
好友：不可能！一定不会错！
好友：这是我给你找来的绿茶…不对，高情商聊天术，不可能出问题。
燕凉嗤笑，倒不看看对面发的是什么。
看了那么久，只能用得上一句话。
好友：《哥哥，你的手好小啊》《哥哥，我们是朋友对吧》《哥哥，你好香啊》《哥哥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我可以叫你哥哥么》
好友：认准以上句式，保准你走上人生巅峰。
好友：顺便问一句，你要拿来对谁？
燕凉简单回覆两个字，丝毫不知道把对面造成多大的暴击。
燕凉：我哥。
好友可能傻眼了，半天没消化，好久才发来一个问号。
好友：？
好友：不是这真是你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