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厢的暧昧
今晚虽是许家的家宴。
柳家父母和柳艺倾也被邀请出席, 两方家长有意促成柳艺倾和许祟沈的婚事。
管家出门迎接。
天空开始落下密密细细的小雨。
许瓷站在门外避雨,他穿了一件白色针织毛衣, 雪白假领映衬着他修长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柔软,一双杏眸出奇的平静,卧蚕微鼓,又乖又欲的气质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漆黑的夜里,他依然是璀璨夺目的存在。
豪车停在了许家老宅的大门前。
柳艺倾从车上下来。
看到许瓷站在大门前,垂眸安静的刷手机,以为是许家人让许瓷来迎接他, 于是趾高气扬道:“许瓷,这就是你待人接物的态度吗?”
许瓷擡起淡色的眉。
他今晚愿意来许家, 只不过是想印证一个答案,从他走出许家这一刻起,他与许家再无瓜葛。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什么样的态度,别逼我扇你。”许瓷轻声说。
柳艺倾当众被他驳了面子, 反唇相讥:“你有那个胆子碰我一指头吗?你在许家也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而已,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有许祟沈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艺倾上前一步, 以前他找不了理由打许瓷,今儿个许瓷刚好给他递了个由头。
他早看这一张漂亮的脸蛋不顺眼了。
今天势必要给他打成猪头!看他还怎么用美貌霸凌他!
只不过,他举起的手还没有碰到许瓷, 就被许瓷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打得在场的人发懵。
柳艺倾的脸都被扇歪了。
他缓缓顿住,捂住热辣辣的脸, 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没这个认知是吗?”许瓷站在台阶上,眸底的流光清寒,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啪的一下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柳艺倾的耳膜都打出血了。
“这下感受到了吗?”
感受不到的话。
再来一巴掌,也无可厚非。
许瓷的手掌有些疼,盯着白皙手掌上的粉底液,无比地嫌弃。
柳艺倾是把脸当毛坯墙一样粉刷吗,怎么涂这么多粉?
其实许瓷刚刚从许惠民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别人对他的好感和反感会作用在他的身上,进而让他的身体机能出现相关的反馈。
这么多年他的身体机能一再下降,除了被献祭气运,应该是一直被他们讨厌着,只是出于需要才对他表现出曲意逢迎的好。
估计是在小说中,角色越重要,当事人的好感和反感对他的影响越明显。
即便得知了这一信息,许瓷也不打算装出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去讨他们短暂的欢心。
能活就活。
不能活就去死。
但他要保证之后的每一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荡气回肠。
柳艺倾是柳父柳母的心尖宠,从小到大,一向严厉的柳父也从未动过柳艺倾一根汗毛。
柳父看到被许瓷打到几乎昏厥的柳艺倾,怒不可遏地对闻讯赶到的许父道:“许惠民,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咱们生意上合作没办法继续了!”
还不等许惠民发难,柳父接到了心腹秘书薛秘书的电话,电话那边薛秘书支支吾吾,柳父耐心告罄:“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薛秘书:“我们与许家在江城南鹭湾合作的度假村项目要保不住了。整个项目突然被叫停整改,永远没有办法再进行施工。你和许总快点飞过来看看吧。”
如果没有办法继续开发,之前投入的所有经费全部都打成了水漂,这无疑是对柳家和许家是一个重创。
柳父嘴唇颤抖:“怎么可能?怎么突然毫无征兆地就被叫停,这个项目的每个环节不都有层层把控吗?”
薛秘书面露难色,无比隐晦地说:“相关负责人告诉我,我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柳父心里升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许瓷榜上了郁寒礼这座大山他知道,可是郁寒礼这些年不仅是娱乐圈的风向标,在金融界也是无出其右存在,在全球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金融杂志《金融时评》都曾为其拍摄封面。
郁寒礼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怎么会如此不爱惜羽毛做出如此让人诟病,让业内忌惮的事情?
柳父艰难地滚了下喉结,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问:“……谁?”
“郁寒礼。”
这三个字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切断了柳父眼中最后的光芒。
许父同样接到了项目负责人的电话,得到了同样的信息,整个人差点撅过去了。
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惹上郁寒礼?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郁寒礼在为许瓷出气。
这个认知让两人如坠冰窖。
许惠民蛮横惯了,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乱麻,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否由许瓷指使。
可是让他低声下气地求许瓷的谅解与帮忙,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只有强硬地让许瓷臣服。
许惠民眸色冰冷如冰锥,心一横,对两个佣人说:“你俩抓住许瓷,在长辈面前无法无天,今天拿出我的戒鞭,我要好好给他上一上许家的家法。”
许瓷到底没有多少力量。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佣轻易就钳制住了许瓷纤细的手臂,两人用的力气非常大,隔着薄薄的毛衣,将许瓷娇嫩的肌肤攥得青紫。
许瓷完全挣脱不开。
许母也命人去取戒鞭,想要让许惠民在门口就把许瓷打了。
她只知道许瓷的气运能够招来财富,不知道他的脏污的血有没有霉运,要是弄脏了她豪气万丈的宅院,那可就不好了。
看着佣人取来了戒鞭,戒鞭上的开刃刀片泛着清凌凌的寒光,真打在身上,那就是一个皮开肉绽。
许瓷漂亮的瞳孔惊惧地缩了缩。
大意了,早知道就雇俩保镖在身边的时候再和柳艺倾动手了。
今天这顿毒打,他可能非挨不可了。
可这时。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许家宅院前。
车门打开,郁寒礼从车上下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肩膀平直宽阔,犹如女娲精雕细琢的容貌带着天然的冷漠,薄薄的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两片绯淡的薄唇抿直,周身折射出了让人不敢直视的清贵之气。
雨势渐大,他的手掌骨节突出,冷白的手指捏着黑色直柄伞的伞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许瓷听见皮鞋与青石板的相触的声音,擡眸正好与郁寒礼对视上。
忽然之间,感觉又被这个男人保护到了,一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也彻底安心下来。
刚刚还气焰嚣张,紧攥着他手臂的两名男佣看到郁寒礼的到来,瞬间撒开了手。
好似握过什么烫手的烙铁,抖个不停。
郁寒礼意味不明:“许总是要滥用私刑?”
简简单单几个字,已经如同利剑一般悬在了许惠民的脑袋上,他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没丶没有。”
许惠民下意识想将手里的戒鞭藏起来,他久浸商场,见惯了大场面,可此时眼皮沈重得厉害,甚至不敢与郁寒礼对视,喃喃道:“没有这回事儿,小打小闹而已。”
郁寒礼挑眉:“小打小闹?”
郁寒礼将雨伞递给了许瓷,骨节分明的指节一根根握紧。
黑戒在中指上泛着森冷的光。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锤在了许惠民的胃部。
许惠民胃部翻江倒海,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想要干呕。
可是对郁寒礼的恐惧已经远大于了生理性疼痛反应。
他硬生生地将即将发生的丑态忍了下来。
郁寒礼很满意他的反应,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薄唇轻笑:“许总,我不希望在你脸上看到任何不悦的表情。”
许惠民忍着针扎似的剧疼,给他赔了一个笑脸。
但比哭还难看。
郁寒礼为许瓷撑伞,两人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畏惧目光中离开。
许瓷上了郁寒礼的车,他的发梢微微被雨水打湿,接过郁寒礼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说:“谢谢你。”
顿了顿,馀光暼了一下在商务车里坐着的徐大明,好奇:“你原本有事情吗?”
郁寒礼:“是有事情做。不过你热情邀请我,我不可能不来。我也得谢谢你特意放两声鞭炮欢迎我的到来。”
鞭炮?
难不成是甩柳艺倾那两巴掌?
许瓷耳朵尖红了一下:“你都看到了?”
郁寒礼视力很好,大老远就看到小波斯猫张牙舞爪挠人的样子了,眼尾轻扫他一下,有着调情般的温文尔雅,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而是说:“《我是演技派》的张导攒了个局,我作为节目嘉宾出席。”
“你之前被乔明初抢去了这个综艺名额。你是想直接曝光这件事,将他踢出局,让他彻底从你的视线之内消失,还是与他同台竞争?”
许瓷:“你要给我这个资源?”
郁寒礼轻轻捏了一下他白软的耳垂,语气泛着让人心头酥麻的磁性:“看你表现,瓷瓷。我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话里的暗示意味明显。
金主与小情人之间还能干什么!
郁寒礼明明某些时刻对他热情似火,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对待陌生人的疏离与凉漠,让许瓷也把握不准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许瓷眼尾染上了诱人的胭脂色:“不是说要接吻了吗?”
郁寒礼:“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么多。”
许瓷:“你来之前,是要参加聚会吗?”
郁寒礼:“嗯。”
许瓷思索了两秒,认真说:“郁寒礼,我想要这个名额,我想和乔明初同台竞争。我心里有太多不甘和怨气了,只是轻描淡写将他封杀,我根本解不了心头恨。”
“我想有更多折磨伤害过我的人的机会。”
郁寒礼眉骨清冷,静静地听完许瓷发泄心中积压的怨气,轻描淡写地分析利弊:“这样有风险,你的身体和未来发展都可能因为你今天的选择处于险境。”
许瓷雪白的脸蛋红了一下,小声表态:“有寒礼哥哥在,我不怕。”
许瓷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有多么考验人的忍耐力。
漂亮的,乖巧的,纯欲交织的。
郁寒礼盯着许瓷诱人的脸蛋,一向不浸情欲的双眸变得炽热,吩咐司机:“降下挡板。”
许瓷奇怪看他:“?”
前车的挡板缓缓降下,将司机与副驾驶的徐大明与他们完全分割在两个空间。
但是挡板的隔音效果差,只是轻微的衣服摩擦声,车厢内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郁寒礼冷白的指节插进了领带,将黑色领带拽了下来,另一只手从许瓷背后探了过去,透过窄窄的腰肢,一路向下延伸。
许瓷的尾椎骨被挑逗的一阵酥麻。
他纤细的双腿无意识的相互磨了一下,整个人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可是——
不行。
真的不行。
就算他不是一个过分保守的人,也不想被前排的人听到他生理性羞耻呻-吟的声音。
郁寒礼压覆了上去,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将许瓷困在车厢一角,薄唇舔咬许瓷的耳朵,低声说:“原本我想先办了正事,再办你,可现在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