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为帝
待到易博昂年满十四岁之时,他再次被人挑唆要从镇国公主手里拿回实权以后。
他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易从岚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皇姐,在你的英明治理下,如今国内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昌盛之景,相比之下,我自愧不如,深感您才是真正适合君临天下之人,如今,我已然看破滚滚红尘,从此往后,唯愿常伴青灯古佛,潜心修行,请皇姐务必成全于我!”
面对易博昂此番言语,易从岚并未像寻常剧情那般惺惺作态,上演一出再三挽留的戏码。
相反,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下来,见此情景,易博昂心中那块沈甸甸的大石终于稳稳落定,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母妃能多陪他几年,再在宫里待下去,珍妃怕是要抑郁而终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皇宫那重重叠叠的朱红色宫墙,洒在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整个京城仿佛都沈浸在一种庄严肃穆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之中。
小皇帝正式宣布将皇位禅让给了镇国公主,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但人们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踏实感。
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迎来了一位女帝,礼部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精心筹备新帝的登基大典,此刻更是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们特意为新帝定制了一件华丽无比的龙袍,那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精美的图案,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贵。
登基大典的现场布置得极为隆重,彩旗飘扬,鼓乐喧天,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地站立在两侧,等待着新帝的到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群洁白如雪的仙鹤,它们优雅地扇动着翅膀,围绕着皇宫盘旋飞翔,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在场的人们纷纷仰头观望,心中不禁感叹:这莫非是上天也在庆贺新帝登基?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新帝缓缓走上高台,接受百官朝拜。
在那一刻,她身上的龙袍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整个人显得威严而庄重。
登基大典结束后,易博昂带着珍妃悄然离开了皇宫,前往清幽寺出家修行,从此,他们远离尘世喧嚣,常伴青灯古佛,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易从岚成为新帝之后,立即着手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她深知民间疾苦,首先下令减免赋税,减轻百姓负担,同时大力鼓励经商,促进经济繁荣发展,此外,她还积极倡导寻常女子走出家门,参与社会事务,并下令各大书院开始招收女学生,打破传统观念对女性的束缚。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进行时,卿斓国送来了一封书信。
信中的内容是安昊苍向易从岚表示祝贺,恭喜她如愿以偿登上皇位。
同时,安昊苍还透露自己即将大婚,皇后乃是兵部尚书之女,不仅才情出众,而且容貌姣好,堪称母仪天下的绝佳人选。
易从岚将那封书信放置妥当之后,随即唤来蒲枝,并轻声嘱咐道。
“蒲枝,你且去库房挑选一些上好的礼品,务必精心些,而后安排得力之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卿斓国,以此恭贺安昊苍的大婚之喜,万不可延误了时辰。”
“奴婢领命。”
蒲枝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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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来到了夏侯遵的忌日。
这一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默默地哀悼这位已逝之人。
易从岚身着素衣,神色凝重地带着夏侯映安悄然离开了皇宫,直奔夏侯遵的墓地而去。
早已等候在此的孟氏,则静静地站在墓碑前,手中拿着一束洁白的菊花。
夏侯映安蹦蹦跳跳地跑到孟氏身边,撒娇般地说道。
“祖母!安安想跟您在宫外多住几日,可以吗?”
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在宫中生活久了,觉得实在是无趣得很,娘亲一旦忙碌起来,往往就会将她遗忘在一旁,相比之下,还是在宫外自由自在来得更为惬意舒适。
孟氏看着可爱的孙女,脸上满是疼惜与慈爱,哪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呢?
于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易从岚,等待着她的决定。
易从岚变成女帝的那一天,孟氏久久没有回神,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家儿媳选择的是一条如此艰难的道路。
“陛下……”
易从岚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
“娘,安安性子越来越调皮,你莫要太过宠溺她,平日里还是得多让安问巧对她加以管束才好。”
言罢,易从岚轻轻挥了挥手,表示同意让夏侯映安跟随孟氏回夏侯府居住一段时间。
得到许可后的祖孙二人满心欢喜,夏侯映安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易从岚微笑着目送她们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
随后,她转身登上马车,吩咐车夫速速前往一处宅院,那里住着已经逝去整整一年的五皇子易星德。
一年前,易星德这个五皇子就死在了一个冬日里,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他被易从岚的手下残忍地砍去了双手双脚,从此便瘫倒在地,无法动弹分毫。
每天,仅有一个又老又哑的仆人会来给他送上一顿饭食,勉强维持着他那苟延残喘的生命,确保他不至于轻易死去。
谷敏学配置的毒药令他每日痛不欲生,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导致他人不像人丶鬼不像鬼。
这样暗无天日丶生不如死的生活,早已将易星德的精神彻底摧垮,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
此刻的他,满心只求能够尽快结束自己这悲惨的一生,但就连这点卑微的愿望也难以实现。
因为他现在四肢俱废,根本没有能力自行了结性命。
他所身处的这间屋子异常狭小阴暗,仅有的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微弱光线,而其他地方则终年不见阳光。
那扇紧闭的房门,唯有当那个哑奴前来送饭时,才会短暂开启。
屋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仿佛是死亡与腐朽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当易从岚踏入这个房间时,那股刺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令她几乎要窒息过去。
”好久不见了,我的五皇弟,瞧你如今这副模样,好像不太好啊!”
易从岚面带讥讽地看着眼前不成人形的易星德,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听到易从岚的声音,原本已如行尸走肉般的易星德突然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擡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且空洞无神的眼睛艰难地望向她,嘴里不停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声。
”杀了我吧!求求你,七皇姐!我知道错了,真的全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赐我一死,怎样都行!”
然而,面对易星德如此绝望的祈求,易从岚却只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无情的光芒。
”那些不想死的无辜之人都惨死于你的手中,凭什么你说想死便能如愿以偿呢?”
她所指的并不仅限于此世的夏侯遵一人,而是涵盖了前世众多命丧其手的无辜生命。
易星德如今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和折磨,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实在找不出哪怕一丝一毫可以饶恕他的理由。
“我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行刺夏侯遵,更不该不自量力地与你作对!求求你高擡贵手,你杀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一定要跟易从岚斗?
他小看了她,以为她就是一个女人罢了,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仍旧如同儿时一般,面对欺凌时毫无还手之力。
可谁能料到,事实却截然相反,自己大错特错,简直是荒谬至极啊!
倘若上天能够再赐予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早早向父皇请旨,前往自己的封地。
在那封地上逍遥自在丶尽情享受美酒佳肴的生活,岂不是美哉?何必像如今这般狼狈不堪。
易从岚对于眼前这个已陷入绝境的易星德并无丝毫怜悯之心。
眼见着他过得如此凄惨,她心中反倒感到一阵畅快和释然。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房门又一次紧紧合上,将屋内屋外彻底隔绝开来。
而被关在房中的易星德,眼睁睁看着门缝透进来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眼中原本尚存的些许希望之光亦随之缓缓黯淡下去直至熄灭。
他根本无从知晓自己究竟还需要苟延残喘多长时间,这样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易从岚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小把碎银子和几枚铜板,然后缓缓地递到了哑奴那双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中。
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如果平日里总是毫不掩饰地拿出那些大额银票和沈甸甸的金子,定然会引起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与觊觎之心。
“辛苦你了,平时要多注意身体,你也要看着他痛苦死去才算为你女儿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