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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近来江湖上有几件趣事在说书人之间,街头巷尾,市井酒肆疯传。

御国新近崛起了一个家族,秋氏家族。若说崛起倒也不算严谨,只能说人家根系一直往深往广里长,只近来冒出一丝绿芽,这一破土瞬间成了大树。

据传秋家祖上便跟着御王先祖南征北战,善外事,出奇智,灭蛮帮,建立中都。之所以后世名声不显,因秋氏隐匿江湖惯了,不愿参与庙堂,只默默做御得忠犬。但御一旦有危,便会挺身而出,为御效力。

御王到十偃的第二道王令便是封了个外事大夫:秋大夫。据说此人才情卓绝,潇洒恣意,做事不拘一格,却从不恃才傲物,颇得王宠。

据传秋氏一朝鸡犬升天不只因着先祖的缘故,也是这秋家后辈凭自己的本事,他不光帮王寻回来第100个药引,让王恢覆人身。更在危难关头以命相搏,护住了小王子。

还据传秋氏家族善于营生,这五百年来累积了无尽财富,富可敌国,北方腹地的某座雪山被挖空了,里面堆满了秋家财宝。

更据传......秋大夫在桑国朝堂拉着人家礼部侍郎的手不放,非要赠与田产住宅金银,只求能服侍侍郎左右,把礼部侍郎气到心梗,一介温和的书生差点拿刀砍了他。

这秋大夫做事确实......荒唐了些。

***

“据说那五尊大鼎已然知晓下落,就藏在荡山腹地。”

“你说的可是藏有五国风水气运,关乎五国存亡的大鼎?”

“正是!”

“你们可知道开启大鼎的钥匙是什么?”

一堆人仰脖子等着答案。

“老油头,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是王后宝印!据说在新王后手里。”

“难怪司韶王后只有宝册,却没有宝印。原来御王未卜先知,早知那司韶氏非王后气象,故不得赐宝印。”

“你们可知那新王后什么来头?”

“快说说。”

“哎,有传是隐匿江南某一桃家村人,有传是地仙派胥氏遗孤,有传是来自海外仙山岛屿......据说那新王后相貌惊人,王子诞生那天整个碧水城那是霞光万丈,瑞彩千条,位于普渡寺井口的百年老榆冒了新芽。”

***

御都最近谣言满天飞,都说王离大都,果然这大都没了龙气罩着,风水不佳。

据传商铺纷纷倒闭,关门歇业。运河码头一连数日无船货往来交易,景象一片萧条。工人苦力百姓没有活计,饥饿难忍,纷纷逃出城去。

街头巷尾出现了一波一波的抗议队伍,时而围在府衙门口,时而堵在王宫门外,时而立于闹市中心。

他们打着横幅“逐假王,还真龙!”。“还我米袋,还我粮缸!”

喊着口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坟茔成堆,白骨撑天!”

京都卫得到消息奔去缉拿,抗议人群早已跑没影了。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京都卫疲乏不已。东一头西一头劳累奔波却未得寸功。

头领闷六不得已只得采取蹲守战术,披着风帽,啃着窝头,于半夜藏于柴垛后面,水缸里面,破屋顶上。某一日终于蹲到了几个抗横幅的打街头走来,闷六激动不己,丛草垛里腾空而起,摁到一个,其他的兄弟也陆续把其他几个摁到。

他们高高兴兴的押着所谓的刑犯往刑吏衙门去,谁知一路上有其他刑犯竞主动投案,刚开始闷六挺高兴的,这随着主动投案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后面脸色逐渐阴下来,他犯了愁。一眼望去,刑犯足有五六百人,他们笑着闹着,浩浩荡荡朝着刑吏衙门而去,把个刑吏衙门塞得满满当当,很多人进不来,只得站在外面街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高喊着:“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刑吏侍郎方杵捂捂着脑袋咆哮:“闷六!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这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帮刑犯非但不走还纷纷下跪请求官老爷一定要治他们的罪,下他们的狱,狱里好歹有口牢饭,不至于饿死街头!

吵闹声快把方杵捂逼疯了,他扭着肥胖的身子从后门遁走,跳着脚:“闷六,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些瘟神给我赶出去,统统赶出去!”

***

御王现身十偃,可谓万人空巷。成了整个中都大陆最轰动的大事,盖过了近期人们议论纷纷的假御王一事。此乃真龙天子,大都那位虫蛇而已。

十偃的官民激动垂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生还能一睹王的尊容。凡十偃登记造册的百姓皆可得米一升,十偃百姓奔走欢呼,那真是天降福泽。

古往今来未见不用交粮,反而可从官家那里领粮的!

十偃朝堂,府尹焦照水立于前排中央,脸上那是一个荣光,真是祖坟冒青烟,天赐的机会,只要这次表现好了,那真真是前途无量。无需世家大族推荐无需举孝廉,自己亦可平步青云。

所以他吃住都在十偃府,几过家门而不入。凡事亲历亲为,事事态度鲜明,力求完美再完美。

把全十偃最好的厨子请来,凡南北名菜,不重样的端上王的食桌。自己府里的家丁全数派过来保护御王,虽知他家丁力量甚微,但态度必须得拿出来。重金请来江南花魁苏小小,秘密送进王的寝宫......

被王骂了一顿又把人家姑娘原封不动的送回馞津画舫。

焦照水却并为因此有任何心灰,御王勤政不淫,对他这类官员是好事,只要勤勤恳恳不堕怠,王总会看在眼里。

“焦照水,镇西军现居于何处?”

“回禀王,元佑将军已尊王谕从桑国边境后撤三十里,屯于蓿丶御丶桑三国交界处一个叫三岔口的小镇子,距离十偃不过二十里,可保王无虞。十偃周边无人敢作乱。”

“嗯,宣元佑来见孤。”

“诺!”

“蓿国现在如何了?”

“那蓿来毕竟年龄大了,眼花耳聋,根本控制不了朝局,一切皆由他的侄儿蓿让把持,那蓿让野心大,司韶理派司韶流环联络他,他蠢蠢欲动,欲发动宫变夺权称王,幸得此事被夏苜君门客发现,将司韶流环打了一顿,威胁要杀他,他灰溜溜的跑了。但蓿让不臣之心已现,需防范他勾结西戎乱我中都。那夏苜君蓿箬懋在稷下学宫,闻听此事已速往蓿国赶来。”

“据说五君子又齐聚稷下学宫?”

“正是,司韶窃国一事一出,五君子皆赶往稷下学宫。五君子向来明理,以中都团结为己任,定不会做有损王之事。”

“五君子向来都是自己国的利益优先,御国次之。罢了,只要不勾结外邦,不做有损中都大陆之事,皆是我中都子民。孤不会为难他们。其他四国可有消息?”

“那羽绒有扫北军压着,自不敢轻举妄动。桑丶藻目前尚无大动静。”

“只槐国频频和大都接触,似有谋反之意。那槐诩本庶出,朝中势力不胜,谁知他胆大妄为,趁司韶氏动乱朝纲之际,借胡兵以残暴手段镇压朝臣官员,致使槐国朝堂血流成河。他虽稳了王位,亦成了傀儡王。”

“胡趁血洗槐都之时把持了重要位置。现在朝堂之上一半汉人,一半胡人。实权掌在胡人阿伊努达手里。狄人见胡人壮大,部分草原人投靠了阿伊努达,替他卖命。阿伊努达心狠手辣,他想借助槐实现胡定居中原的目的。阿伊努达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胡人为上等人,狄人中等,汉人下等,皆为奴隶。汉人见胡人要下跪,若顶撞胡人,轻则罚银十两重则百两,汉人若杀一胡人,需十人抵命。汉人若想成婚,需得把新婚妻子送于胡人一夜,若不送,全家被屠戮......槐民不堪其辱,大批南下避难”

“槐诩庶子,无骨无皮!不堪大任!阿伊努达!定让你尝尝扫北军的威严,中原非你之地,滚回你的草原。”

“王,万望忍耐一时,阿伊努达正是瞅准了扫北军必先保大都,无暇顾及槐,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我们必先安内,再攘外。”

“槐民亦我御之子民,安有子受凌辱,父安枕者。司韶氏不足为惧,痛打胡狄乃当务之急。若容胡狄坐地成虎,他们必会联合司韶南下,逐渐蚕食,难保御国不会成为第二个槐。”

焦照水听的浑身一抖擞,心道还是王思虑长远,

“尔等速议此事!不可耽搁!”

“诺!”

“王,您该回去歇着了。”阿福心急说到。

冷琰也确实累了,经桑国转御国,直至到达十偃,一路上可谓马不停蹄,虽没有经过大的伏击,但终归时间长又加上伤势未愈,体力上有些不支。

路上朴光把大都刑吏衙门的事说与王听,两人钧扶柱而笑。

“这个鸢儿,真乃古灵精怪!所出计策看似小,实则作用大!”

“司韶氏被折腾的不轻,如此下去,哪须动刀兵。”

冷琰顿时觉得疲惫消了一半。他转弯去了小王子的房间。

“小萝卜,父王来了!给父王笑一个!”

“小萝卜,你母后给你取得名字真好听,你是喜欢父王叫你小萝卜还是玦?”

“王,您该歇着了,您已两天没合眼。”

朴光接过小萝卜欲哄他睡觉,谁知一到朴光怀里小家夥反而更兴奋了,手脚蹬来蹬去,咯咯咯的笑。

冷琰有些醋意。

“看,这小子还是和你这老头子亲近些。”

朴光带着点傲娇的小表情没有反驳,就带孩子这件事朴光那真是超级用心,超越了亲爹亲妈。从孕妈开始他就事无巨细的照料,事事有记录,有反思,有成长。到真把自己培养成了带娃高手,自己也乐在其中。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生竟然还有含饴弄孙之福。

***

有王在十偃那边吸引火力,桃鸢这边确实轻松自在很多。因白天可以在道路上疾驰,夜晚到有时间歇息休整,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大多找一避风处凑合一夜。

但今日正赶上狂风暴雨,风刮得马蹄几乎立不住,雨帘太密马睁不开眼睛,无从前进。看来今夜必得投宿客栈了。

顶风冒雨艰难行了一阵,终于在暴雨里隐约看见前方有一客栈。一行人走近,看见一块金字招牌:齐风栈。

客栈两边墙根停了马车马匹,有人倚着墙根避风避雨。这些人咋不进客栈?

桃鸢甩甩纱帽,擡脚欲进客栈,却被挡在门外。

“请问贵客可有帖子或信物?”门历着装不俗,态度恭谨,他得衣服被门外的风吹的有些凌乱,身形却是挺拔得。

冷酷拿出两定金元宝,那门历却看也不看。

“对不住,贵客必得有拜帖方可入内。”

哎,我真......古代就有会员制了,没个身份还不让进。看来这家店有些背景来头。有钱人家也懒得伺候你。

后面不知道冷酷给那门历出示了什么牌子,那门历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迎了进去,主动安排了上房。

进到客栈内果然别有洞天,不似一般的酒肆摆的是酒缸大碗。内饰古朴典雅,摆设皆以书案笔墨,藏书古本为主。

桃鸢被一桌案旁边几个身材魁梧的人吸引,其中一人端坐主位,想必是他们的头领,他生的高大粗壮,肤色偏暗,面庞有晒斑和红血丝,这不典型西部高原风格!

他之所以能引起注意,主要在这书画丛中太过醒目。再加上他身上蓑衣未卸,脚尖朝外,双眼紧盯门外,似乎急着赶路。

入住妥当,换上干净衣服,桃鸢一行人下楼用膳,大堂四周挂满了名人字画,尤其以五君子的墨宝最为明显。

桃鸢依次看去,各君子的墨宝也挺有意思。

第一幅画是拱桥映月,桥上一公子望水中月影吹箫,颇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意境,落款字迹清秀隽雅:于夏四月朏赠与苏娘子,青玉君。

桃鸢莞尔一笑,这个青玉君桑齐想必是个大情种。

第二三幅似是同时而作,第二幅画的右下落款:四海明如镜,第三幅画的左下落款:八荒雪似沙。读来朗朗上口,画作也各自契合了诗句,一幅是海上明月点缀星火渔船,一幅是茫茫雪原生出松柏翠绿。落款分别是兰陵君和冰魄君。

“国泰民安”

桃鸢一看到这第四幅就笑了,不用猜就知是那个扫地僧,实用主义在他那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活着可不为了别人的眼光,更不为了自己的虚名。四个字遒劲有力,他的志向心意拳拳可表。

前些日子得了他派人送来的《六理》,粗读有很多可取之处,待她闲了一定要仔细研读一下。说不定未来中都大陆的治国方略就靠它了。

第五幅其实是最早吸引桃鸢的,和刚才进门时看见的男子一样吸睛。但此画覆杂,她需要细细看一看,所以特意放在了最后。初看似有藏区唐卡的雏形。

这个画色彩浓烈,铺满了整个画面,似乎那里都是重点。中间是一头黑牛,桃鸢猜测那应该是头牦牛,处于火海之中,牛背上背着各种颜色的佛头恶鬼头,周围是火焰,火焰里亦是各种佛像恶鬼。这幅画太满了,根本就没有可落款之处。

“这是夏苜君的画作?”桃鸢叫住身旁川菜小吏,问他。

“正是。姑娘好眼力。”

这哪需要眼力,一眼就能看出的事。

“颇有鬼出阿鼻,万佛归宗的感觉。”

此话惊了坐在案桌处的魁梧男子,他卸掉蓑衣,走过来。

此人虽外表看起来豪放,却不粗俗,从走路步态,到弯腰施礼,很有读书人的风范。

“姑娘识得此画。”

桃鸢回头,隔着面纱瞧着他。

“我以前见过几幅类似的画。此画特点鲜明,据说颜料皆使用金丶银丶珍珠丶玛瑙,宝石等昂贵材料,经历数百年仍能璀璨如初,让人难忘。”

“姑娘去过藏区高原?”

“不曾,只略略从书上读过。知那是一片美丽的净土。”

“多谢姑娘美言,多数人认为此画凶恶可怖,姑娘却可赏得此画,自当不俗!”

“任何艺术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只是尚未被人发现而已。”

“在下夏苜君,敢问姑娘芳名。”

你?夏苜君?

桃鸢确实有点惊讶,在她的固有印象里,那些个能称得上什么君什么士的大都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貌似潘安之流。出则掷果迎车,入则门客雅士。夏苜君这一款倒是别具风流。

按说蓿王是分封到藏区,应皆为中土人士,世代繁衍生息,就算吃食变了,环境变了,只要基因不变,样貌不可能变化这么大,除非他是汉藏通婚,且遗传了藏人基因较多。

“叫我小聂即可。”

“姑娘见我容貌却不惊?”

“人不可貌相,人的外表只是一层皮囊而已,灵魂才是一个人的核心。想必你的母亲或者父亲是藏人?”

“在下的父亲是藏人,母亲是王室公主。”

朴光给他普及了五君子的知识。这个夏苜君算是很争气很有出息的人。他的父亲不过是一名寺院作画的小吏,因作画精湛,长相俊美被公主看中,收入房中。

公主生下他,随了母性。但整日被正统的蓿氏欺负,他发奋图强,搏出一片事业和美名。

“看姑娘不是世俗之人,若不是蓿某急着赶路,定当请姑娘同食。”

“夏苜君这是急着赶路?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强台风,看这风力足有□□级,一时半会停不了。”

“在下从未遇过如此急烈的风雨,原来是传说中的台风?此番倒是真被蓿某撞上了。东海据此尚远,风竟能刮到这里?”

“现在夏季,热带气压......海上巨浪可达百尺之高,形成飓风大浪,绵延数百公里。”

“聂姑娘真是见多识广。”

“我只不过恰巧在海边生活过一二年。”

冷酷在一旁仔细聆听,默默记在心里。

“既如此,横竖走不了,倒不如请姑娘同食,不知姑娘方便否?”

桃鸢回瞪了冷酷一眼。好小子冷琰派你来是保护我的,不是监视我的!

“方便!方便的很!”

***

“冷酷!”

桃鸢骤然推门而入,冷酷一个激灵。他正趴在床上记小笔记,忙不叠把笔和小本本藏到枕头下,舌头迅速舔掉唇边的墨。

“王后,可有......吩咐?”冷酷直直跳下床。眼睛左右軲辘。

“把小本本交出来。”

桃鸢一把伸进他的怀里,把羊皮笔记本掏出来。冷酷顿时脸羞得通红。哪有女人随便......摸男人怀,更何况她是王后!

“王后,男......男女......授受......”

“授受不亲不把!那你还敢记我的笔记。”桃鸢又在他怀里乱摸一通。

“还有没有,都给我交出来!”

“就这......一本,臣......臣随便......记些笔记......”

桃鸢懒得和他多说,翻开笔记本。

“四月廿日,晴,路边采了一朵小黄花,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还说‘想小萝卜了,那臭小子,以后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午膳时说‘我操,这是什么饭菜,一点辣椒都没有’晚膳时说‘再这么吃下去,老娘就要嗝屁了’。 ”

“四月廿一日,晴,让我联系羽国羽初公子要《六理》新写手稿。派人给白将军送了一封信,内容不得而知。回了秋大夫的来信‘见机行事’。”

“四月廿二日,阴,‘老娘这一生就吊死在冷琰这一棵树上了,真是可惜了这美貌’。‘做王后就不能额外给个奖赏,比如帅哥一枚’。‘还是算了吧,王一人就让我死去活来,惜命惜命’。‘司韶采薇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这一辈子全毁了’。”

......

“四月廿四日,雨,‘台风,七?八?九级?天公不作美,看来行程要推迟’,‘门口那人竟然有两朵高原红,不像中原人’,‘这配置简直总统套房,没想到我一介屁民还能有如此待遇’‘一会定要狼吞虎咽一顿,解五脏六腑馋虫’‘留白,典型的江南画风,......唐卡?真不多见,别说这画作,光这作画材料,拿回去赚发了’......,和夏苜君同桌同食,‘人不可貌相’‘你们那里的牦牛干很好吃,青稞酒很好喝’‘能不能给我弄点冬虫夏草’,‘十箸不断,一根易折,中都大陆一定要一条心,不可让外邦趁虚而入’......”

桃鸢气的直拍床。

“定是朴光让你记的把,那个老鸡贼,奸猾如蛇!”

“人老奸,马老滑,这个老匹夫,竟敢算计到本王后头上!”

“等到了大都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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