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其他 > 败犬 > 第46章 高烧 “是不是好爱我啊?”……

第46章 高烧 “是不是好爱我啊?”……

玉临这几天一直下雨, 断断续续的,湿滑的街面积着或大或小的水坑。

他通过岑宴知发来的定位找过去,然后被值班的保安拦住, 说登记完拜访人和被拜访人的信息才可以进。

狄琛在空白栏里写上两行数字,以及岑宴秋和他的姓名, 保安打电话确认了一遍,点头放行。

岑宴秋住的地方实在高档, 也实在难找, 高楼周围的绿化跟小花园似的, 楼栋之间也隔得很开,东一块西一块,像散落四方的棋子。

他找了快半小时,问过两次路后,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地“取到真经”。

电梯门一开,那套留着门缝的就是岑宴秋的新家。

狄琛等在门边敲了两下。

半秒不到, 一抹雪白的虚影“嗖”地从某个房间蹿出来,黑色的小狗鼻子拱着狄琛的帆布包。

“lucy?”

狄琛擡高手臂, 安抚性地摸摸萨摩耶的脑袋, 一只脚踩住另一只脚的鞋后跟,穿着袜子走进客厅。

他把水果放到lucy够不到的岛台上,“你的主人在哪个房间?”

lucy睁着一双澄亮的桂圆眼, 脸上写着“不好意思, 小狗听不懂”几个大字, 眼巴巴望向头顶的帆布包, 馋得流口水。

“不是中午刚吃过零食?”

最里面的房间门被人推开,岑宴秋罩了件保暖的针织衫,下半身套着一条米白色睡裤, 眼眶丶脸颊都有些泛红,领口的皮肤蒸出淡淡的粉。

他拖着步子没什么力气地走过来,随后狄琛右肩一沈,被岑宴秋当成搁下巴的人形架。

发烧的人就算呼吸也带着一股热意,岑宴秋伸手环住他的腰,什么也不说,静静抱了好一会儿。

“量过体温了吗?”狄琛用手背试他额头的温度,被烫得一缩,“好热啊,怕不是高烧四十度了呢。”

把整张脸埋在他颈侧的人忽而动了动,不满地指责,“你一来就诅咒我。”

半晌,声音沙哑地说:“不想看见你。”

说是这么说,圈着狄琛腰身的两条手臂却一点儿没松,撬棍也难以掰开的程度。

因为高烧,岑宴秋眼皮热乎乎的,枕着他的颈窝,倒确实是“看不见”了。

他们前些天还吵着架呢,狄琛心想,吵架就该有吵架的态度,要剑拔弩张,要相互不搭理。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岑宴秋。”

“你好粘人啊。”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个人仿佛吸在一起的磁石,他甚至能感受到岑宴秋小腹的肌肉走向,“而且……你有点硌到我了。”

岑宴秋疑似气急败坏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手松开,站到岛台前生硬地转移视线:“我记得岑宴知有和你说我想吃什么。”

是啊,有说过。狄琛在心里说。

进口的淡雪草莓,一颗六十多块;冈山晴王原产地是日本,并不直接出口到国内,一串的价格高达小一千;黄金云莓更是连搜都搜不到,他结账的时候提了一嘴,水果店老板一怔,问他“黄什么莓”。

狄琛沈默两秒,“那一会儿我把这些带走。”

岑宴秋:“……”

“谁允许了?”他倒打一耙说,“真是小气。”

这个高烧三十八度七的人不知哪来这么大牛劲,把水果一点点搬进冰箱,又从中拿出一颗红润的苹果,在水池冲了两下,咬掉一大口。

整套房子格局极开阔,落地窗外能观赏到最中心的绿化地,冷色调的客厅墙壁上有一幅挂起来的相框,钉着一只蓝色大闪蝶标本,格外突出显眼。

狄琛收回目光时,岑宴秋恰好啃完那颗苹果。

他丢掉苹果核,用水洗了洗手,懒洋洋地说,“好像有点走不动了。”

狄琛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搀进卧室。

等上床盖好被子,又吵嚷着说头痛,狄琛只好留下来,用食指指腹轻轻按揉岑宴秋的太阳穴。

岑宴秋的身体素质是很好的,普通的小感冒都少有,他边揉边想,怎么会一下子病这么重呢?

躺在他身边的人若有所感地半眯着眼,嗓音低缓,带着点儿鼻音:“前天暴雨预警,我妈给我打电话,想拿你送我的标本做人情。”

“我怕去晚标本就没了,所以走得急,忘记带伞。”岑宴秋翻了个身,侧向另一面,“路上淋了一点雨。”

“只是一点吗?”狄琛不相信。

“好吧,很多。”

那天淋的雨比白素贞水漫金山寺还多,行过的瓷砖地面蜿蜒着一条长长的溪,用褚易的话形容——简直不知道是从哪片湖里爬上岸的水鬼。

岑宴秋在被子底下缩成一团,似乎很冷的样子,起身又把另一床加在身上,像筑巢的鸟,但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穿在外面的衣服有细菌,狄琛想了想,脱掉外套,把兜里的小玩意反手攥着,换上岑宴秋的睡裤钻了进去。

飞虫具有趋光性,相似的,岑宴秋有趋热性。

被窝里有股岑宴秋常用的香水的味道,狄琛小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下次可以再烧一只闪蝶出来。”

“狄琛,送男朋友礼物要有新意!”岑宴秋一条腿抵进他膝间,贴上来的脚踝冰冷刺骨。

狄琛半知半解:“哦。”下一秒摸出身后的小方盒,迟疑地放到岑宴秋的枕边,“那这样算有吗?”

当时买完水果,他没能忍住,仍旧去了街对面的银饰店。

店老板是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一手托着饭盒,嘴里咀嚼着饭菜说欢迎光临。

柜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银质首饰,小到戒指,大到苗族头饰丶平安锁,在自然光下熠熠生辉。

狄琛钱包里不剩多少现金,他摸摸口袋,说想买一枚戒指,最好什么装饰也不要有。

“素戒啊,我找找……”老板拉开结账台旁边的柜面,手指在最后一排逡巡片刻,勾出一只双弧泥鳅背的,“这个中意吗?”

他握过岑宴秋的手,那个人中指窄长,和他食指差不多粗细。狄琛套进右手食指比了下,量身定做一般。

“老板。”

雨后的阳光斜斜落了一束进来,打在狄琛半边身子上。

他感受到胸腔的震鸣,耳朵嗡嗡的,说:“这枚戒指,我要了。”

此刻它戴在岑宴秋的无名指上。

因为不是最合适的位置,素环与指节间留存着一点空隙。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得太严实,淡金色的光圈里,似乎漂泊着亿万个微小的尘埃。

透过指缝,狄琛好像看到了流动的时间。

岑宴秋离他离得越来越近,那副与林景宜像了七八成的眉眼不知不觉地压迫过来,眼皮滚烫灼红。

“狄琛,是不是好爱我啊?”

这个高烧三十八度七的人脑子被烧坏了,胡话一句一句地往嘴外蹦,眼神难得柔和,“你是不是好爱我啊?”

就这么一只七十五块钱的素银戒,仿佛被女巫施了九十九层魔咒,把他的心都套牢了。

戒指不值钱,那什么值钱呢。

他要的第一顺位的爱,第一顺位的真心,所有以“第一顺位”开头的东西,竟然顷刻间全部拥有了。

狄琛被那道炽热的视线一网打尽,一边小声说“是的吧”,一边朝身后悄悄退去。

岑宴秋的格斗是从小学到大的,一身肌肉漂亮却不夸张,每一寸恰到好处,肌理细腻光润。

他没想到还有人一戴戒指就耍流氓,覆身压来,将他搓圆捏扁地揉。

右手与岑宴秋那只套着素环的手十指相扣,陷入柔软的枕头里,令枕面迸出四散的褶。

狄琛的衣服下摆被岑宴秋推到至高点,腹部紧张骤缩,受不得一点刺激。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他善良地建议,虽然气息乱得没眼看,很没经验地死死闭着眼,“我,嗯……我觉得你应该——”

他短促地叫了一声。

“应该什么?”岑宴秋趴在他身上,一身的落叶木头味儿。

狄琛默默擡高手臂,遮住眼睛,慢吞吞道:“应该不要再拽我的裤子了。”

他死守系带,但还是争不过岑宴秋。

那条米白色的睡裤褪到胯骨处,又逐渐下移到膝盖的位置。

狄琛大腿绷得很紧,肌肉线条的走向明朗流畅,就像岑宴秋前一秒轻声呢语的那样,说他的腿“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接吻途中对上眼,他感觉岑宴秋眼底盛着一碗浓稠的雪冰,融化到最后,碗底浓稠的糖浆一点点显露出来,要把人腻死。

“不丶不能再脱了!”

狄琛咽了咽口水,腰身薄韧有力地九十度反转,把后背留给岑宴秋,耳廓熟红滚烫。

岑宴秋在他耳边哑声问了句“为什么”,尽管没有得到狄琛的回答,也没在这上面穷追不舍。

他很好说话地抚着狄琛的脊背与肩胛,平静地说了句“那好吧”,然后变脸似的加重语气,叫狄琛把腿并紧。

狄琛变成了lucy的小老鼠玩偶,被两颗尖锐的前牙轻轻叼着,口水将布料洇湿,渗进棉花里,染上挥之不去的潮气。

岑宴秋的手心跟他脑门一样热,虎口一层薄茧,掌沿也有一点。

常年写字计算的原因,中指的骨头有些变形,刮得狄琛好疼。

一个下午,他把“岑宴秋,不要了”这六个字颠来倒去地说,正面作用为零,副作用却效果惊人。

直至脱力,岑宴秋用牙齿磨着他的后颈,容光餍足。

戒指摩挲到无名指中间,他也没管,任由其松松垮垮地上下回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狄琛嗓子干涩,说:“什么?”

“岑宴知十月份过生,他想邀请你。”

岑宴秋平躺下来,没什么表情:“每年都在迪士尼包场,今年还是老规矩。”

“你也一起吗?”狄琛上半身探出床外,捡起被岑宴秋扔到地上的睡裤。

“我从来不去。”

岑宴秋恹恹地耷着眼皮,“这次一样。”

他把头转过来看着狄琛,明明写满了“你答应一个试试”,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撇了撇嘴。

狄琛刷过一百次模拟题,已不用担心他的回答是不是最佳答案了。

他抿着唇:“那我能不能……”

“申请留下来陪你?”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