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漾去洗了个澡后, 坐在影音室的沙发上,抱起电脑, 从云端打开了文档。
谭诉开完会过来, 就看到穿着衬衫的孟戚漾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
头发被她绾成了松松的丸子头,几缕散发从耳边垂落,延伸到颈项。
他的衬衣松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很大, 落肩丶袖子长丶领口宽,她整个人像是被罩在里面,被衬得纤细又素净。
衬衫的下摆被她坐在屁股底下, 刚好遮到大腿/根部。
两条腿很惹眼, 电脑就贴在她的大腿上。她后背倚着沙发的靠背,双腿曲着, 脚踩在黑色的沙发边缘。
黑色的皮沙发衬得她的脚分外莹白。
她的目光一直在电脑屏幕上, 侧脸精致, 手敲着键盘, 能听到轻微的声音。
穿成这样, 又偏偏专注得很。
谭诉手中的手机一直在震。
他又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没有打扰她。
走到另一边的客厅,谭诉点开微信上的消息。
都是宋新阳他们在群里@他的消息,在问他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谁。
-宋新阳:算了别问了。
-宋新阳:三哥这会儿能有空回我们么。
越聊越不正经。
谭诉大致翻了一下,收起手机没回。
孟戚漾今晚的效率还行,改完了白天写的一章, 顺便又往下写了点。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她擡头, 见谭诉走了过来。
他换了身睡袍,头发还没干, 湿湿地垂落。
“孟小姐比我还忙。”他过来坐下。
孟戚漾旁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她的身体跟着沙发动了动。
“你结束了?”她问。
谭诉“嗯”了一声。身上混着木调香的水汽和这声回应一起传到孟戚漾这边。
“我正好遇到个问题,不知道谭总能不能帮我解答。”
“问问看。”
孟戚漾正写到女主遇到个新项目要参加竞标,是个城市美术馆。
这座城市原本是以生产钢材闻名,所以书里的女主打算用钢材来做美术馆的外立面,但大体量的钢材会让建筑显得沈闷。
孟戚漾在网上找了不少图片,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写。
其实她可以把女主事业线里的内容略写,但她想写得具体一点,增加真实感。
谭诉听完,说:“可以从造型和材质打破,还有自然采光。”
孟戚漾:“具体点呢?”
“有实际案例可以给你参考。”谭诉从她的腿上拿过电脑。
孟戚漾“哎”了一声,“你等我保存一下。”
随时保存文档是每个作者的习惯。
电脑已经到了谭诉的腿上,孟戚漾跪在沙发上,俯身过来。
谭诉坐着不动,任由她上半身探过来。
白皙的颈项就在他眼前,颈项上的皮肤薄薄一层,能看到血管,衬衣的领口空荡荡地垂着。
孟戚漾按下了ctrl+s,然后直起身体。
谭诉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栏打了几个字,新的网页跳了出来。
他点开其中一个,说:“可以看看弗兰克·盖里的作品,比如古根海姆博物馆。”
孟戚漾凑过去看屏幕,两人的手臂贴到一起。
“好特别的建筑。”
谭诉慢慢往下划着网页,“它是用不规则的流线型多面体组成,表面主要用的是钛金属片,在阳光下会像湖面一样反光,看起来不会沈闷。”
孟戚漾点点头,“确实。”
跟着看完整个网页,她有了大概思路。
孟戚漾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我知道怎么写了,感谢谭总。”
谭诉眉梢轻挑,“就这么嘴上说说感谢?”
孟戚漾想了想,“那到时候在这章的末尾来个特别鸣谢?”
“不如换种方法。”谭诉一只手把电脑拿开,另一只手环上孟戚漾的腰,把她搂到腿上。
猎物一直在嘴边,再能沈得住气的猎人这时候耐心也用尽了。
孟戚漾身体失去平衡,手扶住他的肩,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电脑。
谭诉手一擡,让她跨坐在了腿上,拆掉了她的发圈,“保存了。”
长发跟着散下。
孟戚漾收回视线,对上他的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手碰到他的头发,留下一点湿意,“谭总的衬衫很好穿。”
谭诉五指张开,指关节微曲,按在她的后腰上。
衬衫贴着皮肤,勾勒出后腰的弧度。随后下摆被掀起,落在他的小臂上,盖住了他的手,后腰位置的衬衫被顶起。他一只手就能掌住。
“下次试试黑的?”
孟戚漾笑了笑,“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她这么坐着正好稍高一点,颈项薄薄的皮肤被一咬。
她倒吸了一口气,眉头都皱了。
接着是吻落在上面,她在亲吻里闭了闭眼,眉头渐渐舒展。
衬衣的纽扣被解开。湿湿的短发碰到胸口,被发梢戳着,又凉又痒,好像散去的水汽又涌了上来,把她包裹。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孟戚漾被眼镜硌得有点疼,推了推他的肩,“眼镜……”
谭诉擡起头。
她半眯着眼镜,软软地伸手要去替他摘眼镜,结果手被握住。
就这么停住,孟戚漾整个人不上不下的,疑惑地睁开眼,见谭诉在看着她,眼底有点深。
谭诉慢条斯理地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手又顺着轻抚她颈侧的吻痕,声音低哑:“我的底线是孟小姐只有我一个,不同时跟别人纠缠不清。”
说完,见孟戚漾不说话,他的另一只手掐了下她的后腰。
她被掐得有点痒,刚一动,另一只手也被他握住了。两只手被一起背到了身后,被他一只手抓住。
“说话。”他按了按她的两只手,握得更紧。
孟戚漾的脑子里还很混沌,慢半拍才回忆起他刚才说的话。
只有他一个,不同时跟别人纠缠不清,大概是exclusive(独占) dating,只跟他一个人约会。
她点点头。
本来也没在接触别的男人。
“点头算什么?”又是轻轻一下。
他那架势像是不得到满意的回答就跟她这么耗着,不给她一个痛快。
孟戚漾只能顺着他,“只有你一个。”
谭诉满意地松开她的双手,带着她的一只手摘掉眼镜。
没了眼镜的阻隔,他的眉眼变得更加清晰真切。
“喜欢?”他问的是刚才那几下。
孟戚漾红着脸否认:“不喜欢。”
谭诉笑了笑,安抚地吻她。孟戚漾的恼怒在温柔的亲吻里被抚平。
沙发上到底不方便。
中间的时候,谭诉起身,拉起热出汗的孟戚漾,边亲边抱回了卧室。
卧室里黑漆漆的没开灯,两人在门口的墙边亲了一会儿,才又动。谭诉打开床头灯,按了下遥控。
迷迷糊糊听到窗帘自动合上的声音,孟戚漾转头看了一眼。
看到落地窗的玻璃上有斜斜的水痕她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好像是有雨声。
这好像是北城今年的第三场春雨。
没看几眼,她的脸被扳了回来。
宽阔的肩膀遮挡住她的视线,昏暗的世界在摇晃。
在外面雨声最疾的时候,孟戚漾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谭诉把她的手拉下,吻上她的唇。
这场春雨好像只下到了半夜,具体什么时候停的不知道。
反正孟戚漾要睡的时候雨声已经停了。
第二天上午,孟戚漾被身边的动静弄醒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是蒸饺,闭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了手。
直到手臂被温热的手握住塞回被子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谭诉这里。
她慢吞吞睁开眼,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几点了?”
谭诉在她的肩头轻轻刮了两下,“九点多。”
孟戚漾被他碰得有点痒,躲了躲,但动作幅度很小,没有躲开。
谭诉笑了一声,“再睡会儿?”
说完“嗯”,孟戚漾又闭上了眼睛。
谭诉替她拉了拉被子。
孟戚漾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是十一点,谭诉不在卧室。
她隐约记得被谭诉吵醒过一次,那时候是九点多。
知道今天上午大概又来不及手动更新,她昨天在家就后台设置好了定时发布。
这会儿没什么事,她想再躺一会儿。
四处找手机没找到才想起来手机应该还在影音室。
她懒得动,就这么又躺了十几分钟才起来。
被子从她身上落下,她在床尾捡起那件衬衣穿上,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去影音室拿起手机,看到微信上有几条消息。
其中有两条是谭诉的。
-谭诉:我在书房。
-谭诉:餐厅的桌上有早餐。
孟戚漾拿着手机去餐厅,果然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应该是阿姨来做的。
她先喝了杯水,接着把早餐放进微波炉,一边等,一边回微信上的消息。
才打了几个字,她听到门铃响了。
段嘉深是今天上午才到的北城。
这几天在美国,他时不时地会想起去机场路上时,谭诉的那通电话。
有什么事是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当面说的。
而且电话里谭诉的语气还挺严肃。
认识二十多年,从小一起长大,谭三是什么样,他最清楚。
他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向来气定神闲。
电话里那样的语气少有。
虽然他说没出什么大事,但是段嘉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所以落地后直奔这里,早点弄清楚的好,省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楼下的时候,他给谭诉打了电话没接,这会儿按了两下门铃还是没动静。
他们互相都知道家里的密码,估计谭诉是在打什么电话,段嘉深决定进去等。
他输入密码打开门,正好这时候孟戚漾走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