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谭诉一直忙到过年前两天才完全闲下来。
各个分公司陆续放假,韩远也回了家。
孟戚漾提前几天就和姜湉一起把她们家里收拾过。临观府邸这边有人打扫,不用她操心,她就等谭诉空下来,跟他一起去超市买年货。
这几天超市的人都很多。两人推着购物车走在人群里,感受到了过年的氛围。
孟戚漾拿了些零食放进购物车里,问谭诉:“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正好旁边有人走过,谭诉擡手环着她,替她隔开人群,“除夕回登园吃个饭。”
孟戚漾擡眼问:“就这样?”
谭诉:“再去趟温司云家里,后面就是些饭局。就去年不太一样。”
“去年怎么了?”孟戚漾问。
谭诉对上她的视线:“去年有人大年初一找我摊牌。”
孟戚漾挑了挑眉:“看来我成功给谭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谭诉笑了一声,“是,很成功。”
孟戚漾选的初一,一是因为决定了初七发新书,二是选个特殊的日子让他印象深刻。
“谭总要是不乐意,不答应见面不就行了?”她说,“我不信谭总没猜到。”
谭诉那时候猜到了她的心思,还是咬了她的钩。
因为他也是想摊牌的。虽然那会儿以为摊牌后不会再联系了,但总归不用再顶着别人的名字。
孟戚漾忽然被环在腰间的手掐了一下,又疼又痒的。
她以为他是因为被戳穿了,没好气地说:“怎么还恼羞成怒。”
谭诉又安抚地揉了揉,没解释是想起来那时候她整天喊着别人的名字。
他不说,孟戚漾当然想不到这层。
东西买得差不多,两人结账回去。
到家后,孟戚漾先去看锅贴。
它被接回来后适应得很好,现在已经皮得上蹿下跳了,身体健康。
它有个专门的房间可以随意活动,猫爬架猫砂盆之类的都在里面。姜湉前几天来看见,羡慕地说当他们家的猫太幸福了。
马上要过年,打扫的阿姨顺便给猫窝也布置了一下,贴上了小春联,看着很喜气。
谭诉去换了身衣服过来,两人一起逗猫。
前段时间谭诉比较忙,在家的时间少,锅贴和孟戚漾更熟一点。有时候孟戚漾在电脑前工作,它累了就在旁边睡觉。
孟戚漾逗了一会儿锅贴,看向旁边的谭诉。
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留下一层阴影,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很有生活气。
想到他是当年和她一起救猫的人,她还是觉得很奇妙。
谭诉察觉到她的目光,擡头就对上她带着点点温柔的眼睛。
他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停了两秒,擡了擡下巴又亲了一下。
在他们中间的锅贴细细软软地叫了一声。
孟戚漾回亲了他一下,“去做饭了。”
谭诉低头摸摸锅贴的脑袋,拉起孟戚漾,一起去做饭。
除夕这天,孟戚漾和谭诉回了登园吃年夜饭。
她本来打算和姜湉一起过年的,谭诉留下来跟她们一起,说登园的年夜饭吃着也没意思。不过姜湉说要去齐家。
姜湉:“你跟姐夫不回去多不好。又不是别的地方,我以前也是在齐新元家过的年,而且我跟齐叔叔说好了,齐叔叔菜都买了。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家就父子两人过年,挺冷清的。”
姜湉和齐新元谈恋爱的事,齐叔叔已经知道了,是齐新元说的。
孟戚漾也不再坚持,“那等初二我们去齐叔叔家拜年。”
孟戚漾和谭诉是下午四点多到的登园。
登园被布置了一下,屋檐下挂了红色的灯笼,很有过年的气氛。
孟戚漾跟着谭诉先去见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随后又陆续见到了谭家的其他人。
这里面她稍微有点眼熟的是谭诉的大伯,在新闻里见过,经常能听到名字。谭诉的堂哥和他大伯走的是一个路子。
“三嫂好。”
和孟戚漾打招呼的是个年轻男人,典型的公子哥的腔调。
谭诉语气淡淡地介绍:“这是简江,我表弟。”
孟戚漾朝简江点点头,“你好。”
这是简江第一次见到孟戚漾。
注意到简江的目光,谭诉皱了皱眉,“你没别的事做?”
简江觉得身上一寒,立刻移开了视线说:“有的。”
谭诉的视线又落向几步开外的地方,给孟戚漾说:“那是我姑姑夫妇,简江的父母。”
孟戚漾点点头,叫了声“姑姑”和“姑父”。
打完招呼后,谭诉的姑姑看简江走过来,走远了才开始教训:“你惹她做什么。忘了他能为了她跟老爷子作对了吗!”
尤其是老爷子也拗不过他。
简江:“我不是按他说的捧着了嘛!不就是多看了两眼。”
看简江他们走远,孟戚漾小声问谭诉:“你跟你姑姑一家关系……不是那么好?”
谭诉把手放在她的背后,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她的发梢,跟她说了些谭家的事。
孟戚漾知道谭家每个人都不简单,但也没想到看着客客气气丶很忌惮他的简江一家背后那么多想法。
谭诉拍了拍她的后背,“草包一个,用不着担心。”
后来谭诉被老爷子叫去了,孟戚漾一个人坐了一会儿。
谭诉的姑姑看她落单,过来跟她聊了几句,主要是试探,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丶什么脾气。
孟戚漾笑吟吟地回着她。
没多久谭诉就回来了。
孟戚漾告诉他:“刚才你姑姑来找我说了几句话。”
谭诉掀了掀眼皮,“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孟戚漾说,“就是问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真正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人其实很少。谭诉笼统说是酒会上认识的。
谭诉:“你怎么说的?”
孟戚漾:“我说,阿诉对我一见钟情,然后穷追不舍,每天变着花样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做他的女朋友,非我不可。”
她听出她试探的意思,就满嘴跑火车。
谭诉笑了起来:“连我都得在孟小姐这里吃亏。”
登园的年夜饭很讲究,是北城传统年夜饭的菜式。
吃饭的时候,谭诉陪长辈喝了点酒。
吃完饭去茶室坐了半个多小时,喝了酒的老爷子就要去睡了,老太太要去佛堂,大家陆续散了。
今天周师傅也放假了,来登园是谭诉开的车。
他喝了酒,回去是孟戚漾开。
路上,段嘉深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他那边乱糟糟的。
谭诉嫌吵,开了免提放下手机,懒洋洋地回答说:“没看手机。”
段嘉深:“吃完了没有,出来打牌啊。”
谭诉:“不打。”
段嘉深:“为什么啊?”
没等谭诉说话,他又说:“不会又要陪老婆吧,把你老婆也带上啊。孟戚漾呢,我跟她说,大过年的让她来看她男人赢我的钱还不好。”
孟戚漾:“在哪里?”
段嘉深:“……你听得见啊。”
孟戚漾:“不是要跟我说么。”
段嘉深:“在哪里阿诉知道。”
谭诉:“去不去再说,挂了。”
段嘉深:“孟戚漾都——”
谭诉挂了电话。
没了段嘉深那边的声音,车里安静了下来。
“他说的是哪里?”孟戚漾问。
谭诉看着她,手机捏在手里转了半圈,“真要去?”
孟戚漾挑了挑眉,“他都说了,让我去看我男人赢他钱,当然好。”
正好开到红绿灯,她停下来,看向谭诉:“得赢他钱。”
谭诉笑了一声:“行。”
他们改了导航的目的地,直接去段嘉深所在的场子。
宋新阳他们一夥人都在,都是在家里吃了年夜饭过来的。
看到谭诉和孟戚漾,几人笑嘻嘻地来打招呼,对孟戚漾都很客气。“嫂子今晚也来了啊。”
“行了,你们玩你们的。”谭诉牵着孟戚漾去里面的牌桌。
场子里男男女女的,不只有宋新阳他们一夥,也有是别人带过来的,或是来蹭的。
有人不认识孟戚漾,看谭诉牵着她,小声议论:“那是谁啊。”
“没见过。”
“三哥身边怎么带女人了。”
宋新阳听到,皱了皱眉说:“什么谁,那是三哥的老婆,好好认认,客气着点。”
段嘉深在牌桌旁边喝酒,等着谭诉来打德州。
听到有人喊“三哥”,他擡头:“怎么才来,坐坐坐。”
一桌六个人拿了筹码坐下。
戴着白手套的荷官拿了新牌出来,切牌,洗牌,准备发牌。
孟戚漾坐在谭诉身边。
她没打过德州扑克,路上听谭诉讲了点规则,听得云里雾里的。
谭诉跟她说,简单来说就是用手牌和公共牌比大小。
下过大小盲注后,荷官开始发底牌,每人两张。
谭诉的手搭在孟戚漾的椅背上,点了点她另一侧的肩头说:“帮我看看。”
孟戚漾拿起两张底牌,跟他一起看。
他们的底牌是一张黑桃7,一张黑桃10。
第一个人开始加注,第二个人弃牌,直接把牌推了出去,荷官把牌收走。
不知道是什么。
到孟戚漾他们这边,谭诉一手仍旧搭在孟戚漾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拿了几个筹码扔出去,选择了跟注。在德州扑克里,“跟注”叫“call”,就是跟前面的人再加一样的注。
之后是段嘉深,也选择了call。
一圈下来,一个人弃牌。
接下来到翻牌圈,荷官发了三张公共牌出来,翻开所有人可见,分别是黑桃4,红桃7和梅花10。
孟戚漾看了看,目前公共牌组到他们手里有两个对,不大不小。
到谭诉这里直接选择了raise。
扔出一叠筹码后,他低声解释说:“raise是加注的意思,能逼别人要么跟我投一样的筹码,要么弃牌。”
果然raise后又有两个人弃牌。
谭诉扫了眼牌桌,又看向孟戚漾,低声问:“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压牌。”
孟戚漾:“压牌?”
谭诉“嗯”了一声,“压着桌上的手牌,防止荷官收错牌。很多人会拿专门的幸运币压牌,讨个好彩头。”
孟戚漾:“你平时用什么压的?”
“戒指。”谭诉把她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你在当然得用你的东西压。”
他要拿她的东西当幸运币用。
孟戚漾想了想,擡起手摘了一只耳环下来,交到他手上,“这个行么。”
“行。”谭诉捏着她的耳环,看了眼她莹白的耳垂。
旁边的段嘉深听到他们低语,直翻白眼,“肉不肉麻。”
谭诉轻挑眉梢,把耳环压到桌上的倒扣的底牌上,回了句:“有你什么事。”
段嘉深:“……”
谭诉扣了扣桌子,提醒他:“你了。”
转眼间,桌上的其他人全弃牌了,还剩谭诉和段嘉深。
段嘉深不确定谭诉的牌是什么样的,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又看不出。他又去看孟戚漾。
孟戚漾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信息。
德州扑克不光看运气,还要看心理素质和对其他人想法的预估,所以才会有拿小牌诈唬,让对手以为有大牌然后弃牌赢的。
谭诉:“你看她做什么。”
段嘉深想了想,选择raise,再加注。
又到谭诉这边。
段嘉深raise过后,孟戚漾有点没底,如果他有三条,就比他们大。
三条就是三张一样的,根据公共牌,现在如果是三条那就是三个4丶三个7或者三个10。
她去看谭诉。他依旧一只手横在椅背上,在她的肩头搭着,整个人一副酒后懒倦的样子,透着点随意的痞气。
他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
两三秒后,他选择了all in,把筹码推出去。
段嘉深要么跟,然后荷官再发一人一张底牌。
犹豫了一下后,他直接弃牌。
大方地翻开,是一对q。
谭诉勾了勾唇,也翻开底牌给他看,“就猜你手里没三条。”
段嘉深弃牌是对的,跟下去大概率是输,还输得更多。
收了筹码,谭诉又说:“是你叫我老婆来看我赢你钱。”
听他老婆长老婆短的,段嘉深很没好气:“谭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能这么肉麻。”
孟戚漾听到,故意当着他面在谭诉的下颌亲了一下。
段嘉深:“……”
牌桌上其他人起哄说:“三哥和嫂子感情真好啊。”
接着又开始新一局。谭诉照旧用孟戚漾的耳环压牌。
长款的耳环带着闪,一会儿压在纸牌上,一会儿被他随意地捏在手里把玩。
牌桌上有人抽烟,孟戚漾也点了一根。
谭诉跟注过后拿走她手上的烟吸了一口,又还给她。
看得段嘉深又翻白眼。
孟戚漾看得津津有味。
德州扑克非常考验心理,讲究心理上的博弈,拿了非常大的牌想大的赢要先伪装,让别人以为手里的牌不大不小,才敢加注搏一搏,最后赢的才多,如果一开始就让人看出来有大牌,全都弃牌,就赢不了多少。也有拿小牌all in的人吓得别人弃牌的。
打德州也很看个人风格,比如一个经常弃牌的人忽然all in,别人会很害怕,一个诈唬成功过的人再次all in,别人会怀疑他是不是又诈唬,要不要跟着all in。
看了几局,孟戚漾对下注跟注之类的规则了解不少,大概会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她对谭诉说。
谭诉点点头。
里面太吵,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是尤欢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宝贝。”
孟戚漾:“跟谭诉在外面玩。你在家?”
“是的。一大家人吃年夜饭,又开始催我找对象结婚,要给我安排相亲,我真的想连夜回北城。”
说完,尤欢叹了口气,“算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我这里有放烟花,看不看。”
孟戚漾:“看。”
两人把语音改成了视频,孟戚漾在视频里看了尤欢那边的烟花。
看完烟花,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尤欢回来后一起吃饭,才挂视频。
之后,孟戚漾回了几条微信上的消息。
回完消息,她收起手机打算进去,看到前面有两个人聊着天走过,也是要进去的。
她听到了“三哥”两个字。
“三哥跟嫂子是真好啊。”
“谁说不是。嫂子够漂亮的。”
“没想到三哥那么快领了证。之前不还听说三哥跟个胆子特别小的姑娘在一起么,对人家可花心思了。”
“小心点,别乱说。万一让嫂子知道了,跟三哥吵架,你看三哥那架势,找不找我们算账。”
“你说的对。”
孟戚漾看着他们走进去,挑了挑眉。
她已经听到了。
孟戚漾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刚走进去就看到了谭诉。
“你不是在打牌么。”
谭诉:“让人替了一会儿。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
看了看孟戚漾的表情,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问:“怎么了?”
孟戚漾:“没什么。”
谭诉:“听到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孟戚漾:“那倒没有。”
她现在就算听到也不是很在意了。
谭诉牵起孟戚漾的手,把她带进里面一个没有人的小房间。
门关上后,喧闹声被隔绝。
他替她理了理头发,目光落在她没有戴耳环的那只耳垂上,用手捏了捏,问:“怎么了漾漾。”
既然他问了,孟戚漾也就说了。
她拉下他捏着她耳垂的手,握着他的手,“我听说,谭总之前有个胆子特别小的姑娘,对人家花了很多心思。”
谭诉看着她,笑了起来。
孟戚漾觉得莫名,“你笑什么。”
谭诉笑着说:“是很花心思。”
孟戚漾:“……”
本来她也就是好奇问问,他回答个一两句也就过去了,偏偏他还要说是很花心思。
说什么在遇到她之前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人。
谭诉:“跟你说说我跟她的事?”
谁要听。
孟戚漾甩开他的手要出去。
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他揽着腰捞了回来。
“没听就要走?”
“不想听。”
孟戚漾想挣脱,却被他搂得很紧。
谭诉不再逗她,“听我说完再生气。”
孟戚漾语气淡淡的:“那你说。”
看看她听完是更生气还是不生气。
“其实他们都没见过这个胆子特别小的姑娘,都是听说。我借了几次被人的车去见这个姑娘,有一次,她在我车里落了一支口红,借我车的才知道我借车是去见女人。事情传开,就成了我装穷去见个女人,然后都猜这个女人胆子很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是怕吓到她才故意隐藏。”
说到这里,谭诉看了看孟戚漾的表情,“其实他们猜的不算错,我是为了那个姑娘隐藏。你说,我是不是对她很花心思。”
孟戚漾听到借车和口红,就知道说的是她了。
“也就那样。”
谭诉笑了笑,低头含住在面前晃了一晚上的耳垂。
孟戚漾的身体顷刻一软,倒吸口气。
耳垂逐渐被亲得泛红,湿热的痒意让红晕蔓延到脖子和脸上。孟戚漾靠在谭诉的肩上,呼吸轻颤,手攥着他的衣服。
墙上的影子是他们交颈的样子。
松开她的耳垂,谭诉吻了吻她的侧脸,然后擡起她的下巴好笑地说:“自己的醋也吃。”
孟戚漾瞪他。
她哪里知道会是这么回事。
“当时没有解释?”她的声音很软。
谭诉把往下滑的她向上提了提,“怎么解释?车借了,口红还是别人送来的,证物都在。”
孟戚漾:“也是。”
她推了推他,“你不去打牌,他们不找你么。”
谭诉:“不知道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的说漏了嘴,我这会儿哄他们吃醋的嫂子呢。”
孟戚漾被调侃得脸热。
谭诉按着她的后脑,低头吻她的唇。
亲了没几下,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
宋新阳推门到一半,看到里面的人,楞了楞,立刻要把门关上。
“等等。”谭诉叫住他。
宋新阳把头探进来,“怎么啦三哥。”
谭诉:“别往外说,她脸皮薄。”
孟戚漾被他搂在怀里,挡得严严实实。听到这句,她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宋新阳“嘿嘿”一笑:“当然当然。”
门关上后,谭诉看向怀里的孟戚漾,“去打牌?”
孟戚漾从他的怀里擡起头,看到他唇上沾到的口红笑了起来,“那也得收拾一下再去。”
她伸手帮他擦掉口红。
孟戚漾唇上的口红也被亲花,谭诉用指腹帮她抹了抹。
收拾好,谭诉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拉着她出去。
门打开,他们看到了宋新阳,像是替他们站岗守门。
他还特意站远了些。
看到他们出来,他叫了声“三哥丶三嫂”。
想到刚才,孟戚漾的脸又有点热,掐了掐谭诉的手背。
谭诉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牵着她去牌桌那边。
“刚才看会了没有?”
孟戚漾:“差不多。”
谭诉:“让你玩两局。”
打牌的都是熟人,没那么多讲究。
他们去到牌桌,这一局还在加注,替谭诉打的那个已经弃了牌。他把座位让了出来。
谭诉让孟戚漾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
段嘉深瞥了他们一眼,说:“谭三,我可不会让着你老婆。”
谭诉挑了挑眉,“用不着。”
好像棋牌类都有类似的说法,新手的运气会比较好,容易拿到好牌,孟戚漾比较顺。
比如第一局她底牌拿到的是aa,到了翻牌圈,荷官翻出三张公共牌,里面又有一张a。三张a比那种不大不小的牌好打多了。
后面,她还试着诈唬了一把。
这天,谭诉和孟戚漾玩到凌晨才回去。
初一早上,孟戚漾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谭诉拽起来,收到了他的红包。
“新年快乐,漾漾。”
孟戚漾睡眼惺忪,懒洋洋地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枕着他的肩膀,“新年快乐。”
谭诉托起她的腿,就这么让她挂在身上,带她去洗漱。
吃完早饭,两人去登园拜年。
昨晚睡得晚,路上孟戚漾又睡了一会儿,精神才好点。
登园外面停了许多车,都是来拜年的。
遇到小辈,谭诉都发了红包。孟戚漾也从老太太那里得了个红包。
他们又去了趟温慧那里。
孟戚漾上一次见温慧还是在谭诉的办公室。这次见面,温慧给她一份见面礼,说是补的。
晚上,孟戚漾和谭诉跟姜湉一起吃饭。
谭诉给了姜湉一个大红包。
姜湉收到很开心:“谢谢姐夫,新年快乐。”
初二,孟戚漾和谭诉还有姜湉一起去了趟齐家,给齐叔叔拜年。齐叔叔留了他们吃午饭。
初三开始,谭诉的饭局就多了起来,一天好几个,都去不过来。
孟戚漾:“我怎么觉得你过年的饭局比平时还多。”
是很多。
后面谭诉能推的都推了。
姜湉自从刚放寒假那会儿被谭诉送去学了滑雪,最近有点上/瘾,一直想滑,和齐新元打算初四出发去滑雪。
谭诉听说后问孟戚漾要不要一起去。
孟戚漾问:“你会滑雪?”
谭诉:“会。读书的时候会跟朋友去瑞士滑雪。”
于是他们就和姜湉丶齐新元一起去了。
谭诉初七要开会,初六就要回来,初四出发,实际上只有初五一整天是可以玩的。
他们去的是国内一座前两年刚建的滑雪场,在北方的一座城市。
一行人是初四傍晚到的,姜湉迫不及待地拉上齐新元去夜场。
“注意安全。”孟戚漾叮嘱他们。
姜湉:“知道了。”
孟戚漾和谭诉没有去夜场,只在雪场附近转了转。谭诉顺便给孟戚漾补了些滑雪的注意事项。
第二天,四人一起去了雪场。
谭诉换了身黑白色的滑雪服,黑色的头盔,雪镜挂在头盔上,黑色的护脸被他拉到鼻子下,露出鼻子和上半张脸,手套被他拿在手上。
孟戚漾平时看惯了他穿衬衫丶西装丶大衣之类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运动的装扮。
即使在雪场里大家都穿得差不多,他还是很惹眼。
“冷不冷?”谭诉用手碰了碰她的脸,才一会儿就被吹得很凉。
孟戚漾摇头:“还行。”
谭诉帮她把护脸往上提了提,遮住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尖。
“你不是会滑雪么,先让我看看。”孟戚漾看着他这副打扮,忽然就很想看看他滑雪时候的样子。
谭诉叮嘱了她几句,拿着雪板上了缆车。
姜湉和齐新元跟孟戚漾一起。
姜湉过年前才学会,把自己作为新手的经验告诉了孟戚漾。
她有点替孟戚漾担心,因为孟戚漾平时也不运动。
“那是三哥吧。”齐新元说。
孟戚漾和姜湉看过去。
雪地亮得有点刺眼。
看着谭诉远远地从黑道滑下来,离他们越来越近,姜湉感叹:“姐夫好厉害啊!我什么时候能练得像姐夫那样!”
她就是因为觉得单板帅,一开始学的就是单板。
齐新元说:“你现在这样上不了黑道,慢慢来。”
姜湉:“知道啦!”
孟戚漾看着谭诉的身影,确实很厉害很帅。
谭诉下来后,姜湉和齐新元就去滑雪了。
谭诉把雪板立在一旁,来教孟戚漾。
孟戚漾是纯新手,站上雪板稍微有点坡度就控制不了,很难保持平衡,一直紧紧抓着谭诉的手臂靠他扶着,屁股上还带了个小乌龟护臀。
不过小乌龟一直没用上。每次她身体失去平衡要摔倒的时候,谭诉都能稳稳扶住她。
学了没多久,孟戚漾就累了,坐到旁边休息。
谭诉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替她把护脸往鼻子下拉了拉,说:“漾漾,这样下去不行,你要多运动运动。”
姜湉正好也下来休息,在旁边听到,附和说:“没错。”
孟戚漾:“什么没错。”
孟戚漾工作都是在家,通勤都省了,因为不爱运动,平时也不会主动运动。
姜湉对谭诉说:“姐夫你管管她。她平时根本不运动,在家一天几十步,出去看半天展,回来都要瘫一天。”
孟戚漾:“……姜湉,你怎么跟他告我的状。”
到底是谁的妹妹。
姜湉:“我这是为你好。”
谭诉:“姜湉说的对,是为你好。回去以后要多运动。”
孟戚漾:“……”
热热闹闹的,这是孟戚漾和谭诉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年。
下章写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