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冷,好饿。
这是大凉公主此刻的感受。
她被缚在地上,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尘灰迷茫,寂静难音,她只记得一开始,纸窗还能透进余光,但此刻屋里已无一丝光亮。
一开始,她还浑身害怕,颤不成声,到此刻,却好似只有麻木。
但心里的难受却难以抑制,泪水总好似下一刻就会涌出。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正如想她不明白为什么八皇子没有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越想越委屈,脸贴在地上,稍微挪动了一下,便感到刺骨寒冷。
地板好冷。
又冷又冷,好饿,饿的难受,饿的想哭。
泪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打转了,但这有什么用,她觉得自己应该就要这般死在这里了。
直到外头好似传来什么声音。
是什么声音?
她想挣扎,但她已经没力挣扎了,只能努力抬起头颅望门缝外瞧。
但什么也瞧不见,声音隔了门窗,就好像隔开了一个世界,遥远的像是幻觉。
是幻觉吧?是吧。
我是不是要死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闭上了眼。
那一刻,好像只剩下了无限悲怆和死寂。
直到脚步停在门外,直到大门怦然撞开。
风声,火光,嘈杂,如潮水般涌入大堂,只一霎,世界清晰了,明亮了,好似填满了,仿佛有什么被打通了。
她睁开眼,庞大的身影从门外映在身上,只一刻,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那一刻,她早已咽不成声,不知在说什么。
但是,他听懂了。
“走,我带你回去。”
“好。”
背后,三道寒芒掠起,在她的眼神中,好似即将杀死神明的利刃。
“狗蛋......”
“不许叫我狗蛋!”低沉的喝声响起,晃眼间,三道寒芒便被拨开!
“天不易!”三人大惊,疾退。
“赶紧走。”天不易微微偏头,对楚诚说道。
“嗯!”楚诚点头,从怀里揣出短刀,剥开公主身上的缚绳,轻轻把她抱入怀中。
公主只是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痛哭流涕。
“天不易,你不是不帮官家做事吗?你这是在做什么?”持红剑的人喝道。
“呵。”天不易淡淡冷声一声,不作应答。
“那是江南三剑客?”玉门春正拦住一片敌人,回头瞧了一眼惊道。
“什么三剑客?”楚诚疑惑。
“江南三剑客,黑剑,白剑,红剑,当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只是后来销声匿迹了,不想竟来当刺客了。”玉门春道,手中红缨枪一抖,左抽右鞭,荡起片片血花。
“只怕不是刺客这么简单。”
楚诚冷冷道,敢在京城附近做这种勾当的,绝不是野生江湖势力,其背后定然有京城大人物指使,而目前有这个能力且有理由这么做的,很显然只有一个人。
众人见楚诚已然抱出公主,纷纷护着楚诚往外头杀去。
“哼,天不易,还以为你有多高洁呢,不想你也不过如此,做了八皇子的走狗,哈哈哈哈!”白剑哈哈大笑,忽地挺剑一抖,剑撩三花,已然刺来!
三剑未尽,一抹一点,翻剑旋身,剑光顿时倾洒而开,宛若一片剑网朝天不易笼罩而来。
却见天不易亦趋亦避,忽进忽退,身形飘忽不定,只避不攻,任白剑剑急如溪,剑快如雨,自是游离于剑尖之外,始终沾不上半点。
另外两人一见,对视一眼,皆是挺剑疾出,两道寒芒并入,三道剑光登时交织而起,如若化作了天罗地网,罩住了天不易全身。
天不易脚步连挪疾退,仍不进攻,满天剑光于他竟若无物,浑然攻不到半丝一毫,三人大惊,知道不能再留手了,齐时抢步疾攻。
却见天不易忽地一顿,左拨右点,弹开两剑,倏地侧身一进,避剑抢攻,旋身似退还进,双掌如风,只一霎,竟好像同时攻向了三人!
三人即刻反击,不想天不易脚步连踏,身形连摆,忽左忽右,倏前倏后,双掌浑然施展开来,掌影飕飕,连影一片,顷刻间,好似三头六臂,七手八足,一时间,好似有多个天不易在同时进攻,竟攻的三人毫无还手之力!
“拼命了!”黑剑大喝一声,连忙施展出搏命绝学,剑路刚使开,谁料天不易一掌拍在剑身,登时剑身晃荡如草,劲力散透,剑路顿时乱作一团。
晃眼间,天不易已避开左右两剑,夺上前来,黑剑还想挥剑,被天不易一把抓住手腕,一擒一拧,哐当一声剑落脱手,脸上尽是扭曲痛苦之色。
两剑陡然刺来,天不易手一松开,双手向两侧一夹,两柄剑尖已然夹在手上,如焊入铁山,丝纹不动,三人大惊,满是惊愕。
空手入白刃不算什么高级武学,但能用好的确是极少,能使到这般程度的,更是生平仅见。
只见啪啦两声,两柄剑尖竟直被天不易两指钳断,指头一甩,哐当两声双剑落地,剑尖射入二人手腕。
三人惊恐万分,已然全无战意,转身分别往三个方向跑去,不想耳边一呼,一只手忽地抓在红剑肩头,啪嗒一声,伴着一声惨呼,肩骨尽碎。
一手擒住红剑,身形一掠又追上黑剑拽住右臂一拧,绞若麻花,一拉整条手便断了,黑剑痛嚎一声,倒地不起。
天不易拎起一把长剑,猛地甩出,后心入,胸口出,晃眼间,便刺入白剑身躯,扑腾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谁派你们来的?”天不易望着黑剑,红剑,淡淡的问道。
“你,你......你觉得我们会告诉ni......”黑剑话语未尽,天不易一掌拍在天灵上,顿时毙命。
“你呢?”天不易淡淡地望着红剑。
“呵,当年你追杀我们三兄弟,是殿下给了我们庇护,我们又怎肯出卖!只是不想,到头来还是死在你的手上。”红剑恨恨道。
“殿下?”天不易眉眼虚眯。
“你自个猜去吧!”红剑口中忽地喷出一口黑血,已然毙命。
“口中有毒吗?”天不易暗暗想,这批人都是死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