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抬睫，理直气壮地和江湛对视：“迎新晚会双人舞最后那个动作，我是故意的。”
那点好不容易冒出来的羞涩感又消失了，转变为一种洋洋得意的狡猾，或者是……暗爽？
你还挺骄傲？
周霜絮清晰地看见江湛的双眸瞬间睁大，瞳孔地震。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对视，眨眼频率都很少，像在暗暗较劲，心思各异。
片刻后，江湛缓缓直起身来，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只手扶在自己胯上，很无奈很无语的样子。
“我就知道……”
他那时候一闪而过的猜想，竟然他妈是真的！
这小姑娘憋着坏呢！蔫儿坏！还胆大包天！
他当时那句“你赢了”说得也是不掺半点虚的。
她担得起！
他玩不过她。
给他勾得神智不清……
真是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
好啊好啊，真好，他决定收回前面的话，她哪里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可太有意思了！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江湛居高临下看她，有些审视的味道。
“我想想奥。”周霜絮摸摸自己的下巴，垂眼沉思。
今晚过后，他俩就能对齐颗粒度，全盘托出，坦诚相待。
校园跑早就超时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的成绩终止在b点，这一趟就算作废。
作废就作废了，反正也不是真想来跑步。
“高中时候的你，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我不想主动和你创造什么故事。”周霜絮再次开口，“但现在不太一样了。”
“从前我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过就错过了，男人嘛，多的是。但现在，我觉得我如果错过你，会很可惜，你在我心中，逐渐有了不可替代性。”
江湛温柔又专注地注视着她，神色动容。
这才是告白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学霸通常习惯用脑子，可是爱情需要用心。当我的心和脑各自发挥作用，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心先告诉了我答案，用你们理科生的说法就是，那种感觉……是苯基乙胺。”
周霜絮一本正经，认真得可爱。
江湛听到她这形容词就笑了。
苯基乙胺带来的生理效应包括：心跳加速、呼吸加快、手心出汗、面色发红、瞳孔放大，同时，让人兴奋，信心和勇气倍增。
所以，她才会在万人注视的舞台上，装成脚滑，义无反顾地扑过来亲他。
如此冲动，荒唐，但又如此勇敢，浪漫。
她那时是听从了自己的心。
那个瞬间他大概永生难忘。
江湛不知怎的，突然很感动。
被少女的无畏勇气，和那股子横冲直撞的灿烂意气所感动。
他轻扯唇角，眼尾发红，嗓音沙哑磨人：“那用你们文科生的说法，是什么？”
第82章 强吻
周霜絮很真诚地盯着他瞧，没有犹豫多久，应是很早就有了答案。
她几近脱口而出：“喜欢你，是既定存在的客观现实。”
江湛的一颗心被狠狠震撼到，眼圈儿唰一下全红了。
“这比绝对确定的哲学真理还难以推翻。”女孩说得缓慢，尽量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是我所有反常行为的最伟大的辩证统一，不是自由意志的沉沦，而是我主观意愿下的刻意推动，导致了这个结果。”
“我无法反驳，无法抗拒，无法解释。”
周霜絮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面庞洁净如雪。
她对江湛说：“这一点，你可以跟我反复确认。”
她太真诚了。
真诚到江湛难以想象，让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他不管再说些什么都难以超越周霜絮现在这番情真意切的动人告白。
她也说了她情感淡漠，但她现在明明很浓烈。
有点冲击到他了。
江湛简直难以招架，像个丢盔弃甲的败将。
心里发酸，像被酸柠檬浸过的针刺了一下心脏，一下子酸涩难忍。
他死命憋住，这种时候哭也太丢人了吧？
告个白而已，犯得着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吗？
可是、她说、喜欢他这件事、比真理还难以推翻……
太阳东升西落、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一加一等于二、昼夜更替、四季轮换……而周霜絮喜欢江湛。
他何德何能，可以和这种世间永恒不变的、绝对正确的事物相提并论？
太震撼，太伟大的情感。
少年的眼睛红得像苹果皮儿，他忍不住吸吸鼻子。
“你怎么了？”周霜絮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关切地问。
“没事儿，有点感冒。”江湛嘴硬。
他把头扭到一边，执着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滩水洼，想平复一下心情，看从天而降的雨水滴答滴答落下，在里头怦然炸开，溅起小小的水花。
周霜絮的白色帆布鞋上也溅了雨水，留下一道道湿湿的水痕。
他将她拉近了些，两个人一起躲在不太宽阔的平台上，打卡机器上方延伸出来的挡板不太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