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大爷的！”
第119章 大结局—毕业典礼
江湛继续说：“让花成花，让树成树，大地是宽厚的，她不但生长奇花异草，秀木琼林，也容许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闲花，在路边篱畔自开自谢。”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柔软下来，笑得温柔，明明也是笑，但这笑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似乎还包含了别的更美好的情愫。
周霜絮看着他，很突然地心跳快了两拍，有种预感——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不扶老奶奶过马路也行，不让着比自己小的小朋友也行，都不要紧，要活得理直气壮，活得有声有色。”
这狗果然要说她！
周霜絮忍不住笑，拿手机录像的那只手微微发颤。
她的人生信条，怎么被江湛搬到台面上来讲了？
能上的了台面吗？
她偷偷打量四周，见大家的表情都很认真且动容，攥紧了小拳头，似乎特别认可江湛所说的。
很奇妙的心情，这场发言好像不只是江湛在讲，她似乎也默默参与了其中。
“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搞好呢？搞砸又能怎样？会砸到哪里？砸到谁呢？会砸坏脑子身子导致下次不能再干了吗？相信自己，我们真的已经很棒了。”
江湛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没有振臂高呼煽动情绪，只是娓娓道来，节奏平稳又明快，让人完全跟着他讲话的内容走。
“时代的洪流下，每个人都是一粒尘埃，而当洪流涌向你时，你被淹没，错并不在你。”
“我一直觉得我们国家的人的底色是温暖明朗的，是哀而不伤的，正如上世纪的先辈们向外敌战斗，其中蕴含的是无穷的积极抗争精神，我们总在山穷水尽之时，笑谈柳暗花明又一村，由古至今，我们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说我辈岂是蓬蒿人……说进退维谷之日就是别有洞天之时。”
江湛的眼神往周霜絮的方向看，隔着幢幢人影，与她对视。
这是周霜絮曾写进作文里的史铁生的名句，又被他搬来了。
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这场发言，好像是由她和江湛两个人一同组成的，掺杂了她的人生价值观和他的一些思想精神。
倒也不突兀，完美融合其中。
这几段话倒是原发言稿里的，他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曾在大一的开学典礼上讲过：人生的精彩在于，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你也终将成为你正在成为的人。你有怎样的选择、坚持与相信，决定着你将会走出一条怎样的人生道路。”
居然callback上了。
大家听着都有些感慨，一转眼，四年光阴转瞬即逝，而他们，是否做到了江湛当初所说的“精彩”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临终前说过一句话：我度过了极好的一生。而我最近在写今年的年度总结，恰好写的就是：我度过了极好的一年。”江湛笑笑，嗓音清润，“我希望我每年都能笑着说出这句话，这样，年复一年，就成了极好的一生。”
周霜絮也在台下笑，不自觉学着他的一颦一笑。
这种伟光正的话，果然还是由他来说比较对味儿。
江湛稍作停顿，眼睫安静垂着。
正当大家以为快要冷场了的时候，他眼角眉梢浮上更为温和的笑意，缓声开口：“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美好，但也没有那么不堪。”
“光辉的理想，头顶的苍穹，一路的风霜雨雪，所有的爱与善意，还有落寞失意时看见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树，和永远勇敢的我们自己……这些都值得我们铭记和感谢。世间泥泞，但我们有光。”
周霜絮愣住了。
江湛望向她，幅度很小地冲她挑了下眉。
周霜絮刚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那话越听越熟悉。
这不是她写进毕业论文里的吗！
还背得分毫不差。
她的致谢语，他看到了？
那岂不是还看见了那句“感谢我的男朋友江湛先生……”
她一边觉得有点羞耻，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笑得明媚灿烂。
她的少年站在高高的讲台之上，眉眼间满是意气风发。
鲜衣怒马，风华正茂。
江湛敛了神色，掷地有声：“我们国家的少年，灵魂里都应该有一把火，永恒且长久，不朽地燃烧。”
他举起手臂，声音振聋发聩：“少年们，祝你们向上！祝你们铮铮！祝我们永远是常青树，屹立不倒，枝繁叶茂。”
“风光与前程，信仰与追求，皆在脚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