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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3

赵桐望着空落落的院子, 一时间有点发懵。

他奶天天搂着他,嘴里叨咕着,“奶的乖孙儿, 奶咋这么稀罕你。”

好么, 稀罕的一天忘他好几回。

哼!

赵桐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恰好让出来看出了什么事的刘大娘子瞧见了,笑道:“你一个小孩儿叹什么气呢?”

赵桐委屈地瞪大眼睛看向她, 那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无奈”。

刘大娘子笑道:“真是个小人精,是不是大家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了。”

赵桐点头, 啊啊地喊了两声, 指着门外又嗷呜嗷呜几声, 意思很明显, 您能把我送回去吗?

说着还伸手拉了下刘大娘子的手。

刘大娘子道:“行。”

她也是在屋里忙活,就见外头的客人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最先走的便是赵老太这一桌, 刘大娘子想跟过去瞧瞧。

哪料,一出门就瞧见这里还剩一个小毛头。

好在赵桐坐在小推车上, 不然就矮丢丢的他谁也瞧不见。

虽然吃席的人走了, 不过两位大厨还在,刘大娘子一问才知道, 大家说什么报喜官来了,都去赵家看热闹去了。

刘大娘子喜道:“可是二虎兄弟过了春试?”

大厨不是本村人,今日来的时候才听说村里去年出了位举人老爷。

不过二十三四岁。

那是相当年轻有前途的。

目前进京赶考去了,像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 几百年不知道能否出一位官老爷,举人丶秀才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所以, 赵护进京一事,大家都没往心里去。

虽说邻居见了赵老太嘴是说你家儿子肯定行的云云,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大厨听到的也不是很多,就刚才众人集体出逃看热闹,大厨一时还没摸清怎么回事,只隐隐记得,有人喊了一句:“老赵家的老二又中了,又中了!”

于时,一传十,十传百,满院吃喜酒人就这么跑没了。

听大厨这么一说,刘大娘子笑道:“那可就是了,走走走一起去老赵家沾沾喜气,指不定咱们的儿孙以后也能有大福气。”

春试啊!

虽说刘大娘子目前还没搞明白春试是几个意思。

但多少听众人说过,春试过后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了,要是成绩好,不比县太爷的官职低。

刘大娘子推着赵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们家这位新娘子,也是有福气的,才一进门就碰到了春试报喜官,日子他们家指不定也能出来一位官老爷。

赵桐没刘大娘子想得覆杂。

只觉得他爹真了不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这种乱军厮杀之中都能闯出来,以后他这小子只会越过越滋润。

嗯,只要老爹肯努力,他这个儿子就能轻松躺平一辈子。

待过了殿试,有了官职,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了。

新鲜出炉官二代走起!

赵桐早就把自己又被奶奶落下的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日子正在前方朝他招手啊!

赵护这次的成绩着实很不错。

再次夺得了本经的魁首,成绩排下来比先前压他一头的本省解元岳良山排名靠前了七个身位。

虽没拿到会元,却拿了会试第二名。

比起乡试第二,这含量金更是杠杠的。

看到名次的时候,郑云随口打趣了一句,“你这可真是万年老二了。”

赵护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中便行,他目标其实定得很低,会试成绩不管如何,只要过了那殿试是怎么也不会刷下来的,就算是拿个同进士,也不算什么坏事,现在这成绩有点出乎意料的好,“还行,我本身在家里就排行老二,这名次倒也应景。”

秋旭哈哈笑道:“不错,不错。”

他们三人这次全部上榜,值得一提的是,秋旭这次跟着郑云丶赵护两人,外加李先生在路上聊了差不多一个月。

整个人就像得到升华一样,文章一写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郑云倒是发挥稳定,会试共录取了315人,他排在78名,秋旭成绩是勉强挤了前二百,得了个199名。

他原先就是想来长长见识,这会儿绝对是意外之喜。

三人看完成绩,在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李先生,也不问三人成绩如何,李先生开口就道:“恭喜啊,你们三人如今都高中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状元楼庆贺一番。”

秋旭如今只觉得李先生特别神奇。

当日他在路上想让对方卜一卦时,对方是当场拒绝。

只告诉他尽人事听天命,灌了一肚子的鸡汤给他,这会儿一开口就说他们三人全中了。

秋旭凑了过去,贼兮兮道:“李兄啊,你这个人不厚道啊。”

李先生斜了他一眼,嫌弃地把他的大脸推开,“放心吧,状元楼的位置今日肯定爆满,但我前几日是就已经定好了,所以咱们过去定是有位置的。”

“而且,我这人心细,把菜也早就点好了,只待咱们过去便能上菜。”

秋旭惊了。

前头知道他们三人全中,可以凑合着解释为,他在路上听人说了一耳朵。

可如今这几日前就订好了席面,不玄乎才怪呢。

“李兄,你你你——你你这是偷偷给咱们卜了一卦?”

哼,还说他不会卜卦,这骗得也太不高明了。

面对秋旭的一脸幽怨小媳妇的控诉样,李先生轻叹了口气,“我先前不是说过吗?人活着最重要的便是一口气。”

“就你们仨这状态,我哪用什么卜不卜的,一眼便知你们能不能中。”

这话赵护倒是有些信的。

一个人的状态其实很重要,好运绝不会光临每日骂骂咧咧,一身怨气之人。

不管赵护丶郑云还是秋旭,三人平日都属于没心没肺,吃好喝好,有了目标一根筋往下走的类型。

尤其是秋旭,别看他平日有些不着调。

可自打那日被李先生点醒之后,整个人就不太一不样了。

从去年九月中旬离开家,到今年二月初下场,在这期间他不是在读书,就在找两人讨论问题,知道李先生学识渊博,只要碰了面也不管你累不累,我就是厚着脸皮找你讨论,什么时候把心里的难题解开了,他才会去休息。

能从秋试的三十多名,到如今的会试199名,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郑云更不用说了,与赵护两人虽说一个屋里住了一年多,在赚钱方面赵护比他好,考试的名次也比他高,可他从未起过什么别的心思。

主动承认小夥伴的优点,并且向小夥伴学习,这样的心态不成功才怪呢。

不过赵护觉得,李先生可能是看的“气”,与他所想的精神气不是一回事。

无论如何,玄学的尽头是科学,哦不,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四人同行到了状元楼,李先生报了名号,立马有人领他们上了楼。

秋旭笑道:“今日咱们定要多喝几杯。”

这话头没人接,大家给了秋旭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秋旭只得讪讪地转了话题,“那咱们喝什么?”

“状元楼的状元酒很好喝。”李先生怕几人误会,飞速解释道:“也就是一些果蜜酒,据说状元楼刚建起那会儿,有几位新科进士来喝酒,酒是好酒,进士也是好学问,结果有人酒品不好,喝多了与人干了起来。”

楞是闹出了人命,这可还没正式上任呢,就这么给嘎了。

这事闹得特别大,状元楼差点干不下去。

朝廷也颁布了一项禁令,官员在外不得饮酒。

这样一来许多酒楼的生意就受到了限制,许多商家出了奇招,这不状元楼的酒就改成了果蜜酒,这酒喝不醉人,反而有些养身功效,平日里还有人家专门过来买酒。

你若因为喝了几两果蜜酒寻事打架,那可怪不得旁人了。

秋旭暗暗吃惊,“怎么做个官连酒都不能喝了?”

他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可没这项规定。

李先生道:“在外头的谁还遵守这个,像千河县那样的小地方,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两个人,可京都不一样呀。”

三步一五品,五步一四品,这京都随便拎出一个人你都惹不起。

若真喝酒闹了事——

李先生道:“其实这项规定,算是救咱们这些普通人呀。”

三人恍然,郑云道:“要不这果酒也算了吧。”

秋旭有点哼哼叽叽,可一想人t家说得确实在理,指不定你现在正和本朝首辅一个酒楼吃饭呢。

这顿饭虽没酒,但茶水却是喝了不少。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下楼时刚好碰到同省的几个过了会试的。

岳良山就在其中。

大家点头示意,正准备离开,就听岳良山旁边的男子笑道:“赵师兄,你们今日来得可真早,怕是那边成绩刚出来,这边你们就进了状元楼吧。”

赵护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道:“差不多,看完榜就过来了。”

“那你们运气可真好,我们这来了掌柜说最少需要两个时辰等,我们可是榜刚出来就过来等位置了,哪知道到了如今还是进不去。”

赵护道:“下次你们再来早点应该就能进去了。”

“我可不像你们,有内部消息,早早知道自己的成绩了。”

“便早早过来占位置庆贺!”

嗯?

赵护正要离开,一听这话便停下了脚步,微微拧眉又折了回来,望着他道:“师兄也是读了许多年书的人,如今又过了会试,再过一场殿试便是正儿八经的出仕了,要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请命之人,难道师兄就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说完也不理会那人,拉着三人快步离开。

赵护虽走了,可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岳师弟,你们瞧见没,他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跑得比兔子还快。”

岳良山道:“韩师兄你少说两句吧,咱们无凭无据的。”

韩师兄道:“什么叫无凭无据,他在朝前拜访翰林院的考官就是最好的证据。”

韩师兄是不嫌事大的。

他与岳良山都是叙州府学的学生,也是拜了孙学政为师的,这次他们府学一共来了十三人,只有五人上了榜,成绩最好的当数岳良山。

可谁知道瞧了前几名之后,大家都有暗暗惊讶。

要知道赵护先前秋试的答卷他们都看过,并且孙学政也给他们讲过。

至于赵护其人,孙学政也是有些印象的,他巡考的时候赵护并未被选上,也就是无法参加秋试,可后来他自个儿写了文章,找到千河县的宋教授。

宋教授便起了爱才之心,可孙学政知道,一个人的文章短短几个月,不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先前巡考的答卷与后来秋试的放在一起。

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孙学政也参与了出题,他都怀疑有人给赵护泄题了。

也正因为孙学政参与了秋试,评卷时在解元与第二名的评选时,他认出了自己的学生,岳良山才拿了头名。

孙学政对于赵护其人也算是印象深刻。

重点讲了他的文章风格。

现在会试成绩一出,赵护又拔了第二名,名次比岳良山高了好几个身位,更可气的是与赵护一道的两人也都上了榜。

可以说今年千河县来了三人,中了三人。

比起他们府学的成绩要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韩师兄这次又落了榜,但他秋试的成绩却比秋旭要好。

短短几个月谁能进步如此之大?

有些事情经不得怀疑,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好像记得千河县有位五经博士在翰林院。”

“这个我知道,宋教授的弟弟,如今是翰林院的五经博士,宋教授这次还特意让赵护给宋博士带了封信。”

本来入京拜访同乡的事情不在少数。

可赵护这位同乡却是翰林院的,由不得众人多想。

韩师兄是瞧见秋旭乡试成绩不如自己的,可秋旭却进了前200,而自己名落孙山,一时嫉妒心发作,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事给嚷嚷了起来。

前来状元楼庆贺的学生可不在少数。

许多人都在排队等座,这会儿有八卦瞧自然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由韩师兄他们起了个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讨论了起来。

有些落第准备来年再战的,一听有人舞弊,立马来了精神,开始三三两两的嘀咕在了一起。

还有的朝岳良山一群人打听赵护。

知道赵护去年是连巡考都过不了的人,这会儿却是会试第二名。

这还了得,一石激起千层浪。

到了下午,满京都就嚷嚷开了,今年的会试有人舞弊,虽没指名道姓,但却已经精准了坐标,甚至还有人指名道姓地写折子投去了通政司。

赵护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这边回去就开始给家里写信,知道报喜的差官比这信的速度快,就没说会试的事,只让贞娘带着孩子早日进京。

与董氏和刘氏一道,别心疼钱千万别省着,在路上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在这边找了个赚钱的门路,已经轻轻松松赚了上百两了。

他估摸着信的速度得十来天到家里。

贞娘一行人进京大概在四月初了。

要是凑巧大概会试正好结束,指不定几个孩子还能看到他跨马游街。

赵护心里美滋滋的,荣耀时有亲人分享,一起同庆,真是件开心的事儿。

信当天便让人捎了回去。

同时还有同乡的商贾知道他们过了会试,前来道喜丶送贺礼的,一时间迎来送往快到宵禁了。

折腾了一日,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洗洗睡了。

这不,一觉醒来,收了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科场舞弊。

赵护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咱们?”

秋旭点头,握着拳头愤愤道:“你说是不是岳良山那几个□□崽子传出去的,真特么不要脸,自己没考好,就说别人作弊,这种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

“这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郑云道:“你先别激动,指不定不是他们传的。”

“定是他们。”

秋旭磨牙,“昨日咱们在状元楼碰到他们,那个姓韩的张口闭口咱们有内幕,早早就知道成绩了,后来被老赵怼了,他定是不死心,在状元楼又胡乱嚷嚷了。”

“我瞧着他就是一幅小人得志的阴险模样。”

秋旭感觉自己和李先生已经学到了精髓。

看人一百个准儿。

赵护听两人说完,沈吟了一会道:“他们说咱们科场舞弊可是有什么证据?”

郑云摇头,想了想又道:“应该是有人知道咱们去拜访过宋博士。”

一听因为这个,赵护忍不住乐了,“那就让他们嚷嚷吧,宋博士今年身体有恙,并未参加春试。”

还真像赵护所说的。

这事还不到中午,外头就传出了消息。

被指泄题的宋博士已经上书自证了。

考官就那么些人,主考官基本上都是圣上钦点的内阁或六部大佬,其馀人选则由翰林院选出,宋博士一是身体有恙,二是自家小儿子下场了。

他避嫌还来不及,哪里敢往前面凑。

反道是造谣此事的一众人等,被人给举报丶参了。

韩师兄这个罪魁祸首,更是被当场革了功名,以后永不录取。

同时被赶出了京都。

与他一道传瞎话,编排朝廷命官和新科贡士的那些人,也是受到了牵连。

本次贡士315人,到了放榜第三天下午,楞是只剩下270人。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落榜的学子,一共处理了二三百人,也是相当震惊的。

这可算是一次自行脑补丶造谣传瞎话的正面教材。

榜单更是重新洗牌,郑云往前挪了两名,秋旭挪了十二名。

原先嘴巴爱叨叨的秋旭,因为这事楞是改了自己爱胡说八道的性子。

每次开口之前,都三思而行。

更不会因为瞧着谁不顺眼,便嚷嚷出来。

李先生道:“谨言慎行,正道也。”

秋旭用力点头,“先生说得对。”

赵护道:“有惊无险,咱们接下来安心在家备考吧,没事谁也别出去瞎转悠。”

郑云道:“理当如此,闭门谢客吧。”

于是,当天下午门上就挂了牌子。

李先生这段时间找了两个活计,原先是想着待会试结束之后,让赵护上手画的,看这情况只能等殿试之后了。

隔天,他去找了东家,对方笑道:“殿试之后再好不过,我这边并不着急,新科进士绘的影壁,可比贡士更值钱呢。”

李先生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价格方面我们照旧。”

“好!”

赵护三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家里这边却是热热闹闹的,赵老爷子虽没读过书。

但因为儿子读书,对于考试的流程那是摸得门清,秋试过后春试,春试过后殿试,不过过了春试,殿试就不会刷下来一事,他也是知道的。

是以,在赵护得了会试第二名的好成绩传来之t时,赵老爷子当天就带着一大卷的烧纸给给祖宗上坟去了。

陈大嫂帮着贞娘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在喘口气的间隙,轻声道:“妹夫如今成绩已定,你是不是要带着孩子们入京了。”

贞娘点头,“先前说好了,会试过后若他中了,我们便入京。”

她现在手里有些银子,一点没有当时说这事时的惊慌感。

反而还挺期待的。

报喜的官差还是上次来的几人,因着上次她问了郑云和秋旭,这次对方不等她开口,就说明了两人的情况。

现在知道三人又同时榜上有名。

贞娘更加开心了,一路上有相熟的人做伴,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陈大嫂道:“想好什么时候走了吗?我好给你准备些东西。”

贞娘道:“我明日找董姐姐和刘姐姐问问,可能过不了几日吧。”

在走之前,家里的菜和地,都得交由陈庆夫妻打理,收益两家各一半,不过这银子也不用给他们,直接留给赵老爷子和赵老太便行。

第二日,贞娘刚起床,董氏和刘氏坐着马车就上门了。

两人一开口便是恭喜恭喜。

贞娘笑道:“同喜,同喜。”

打发孩子们去玩之后,三人一并去了书房。

董氏道:“我算了下时间,咱们在十五之前出发,指定还能赶上新科进士游街。”

如今是三月初八。

有个三四日的时间收拾东西足够了。

车船秋家这边随时可以联系,刘氏家里也没什么好交待的,只看贞娘这边了。

贞娘表示自己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三人得去寺里还个愿。

关于两次都抽到同一签的人,贞娘心里还是有些发突的,好在还愿时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倒是董氏道:“咱们此次远行,不如再求个平安符吧。”

“对了,贞妹妹,下个月就要殿试了,你家小赵成绩如此好,你要不求个签看看能否进一甲。”

贞娘:“……”

咱不作妖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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