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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会客处, 赵护远远瞧见在门外转来转去的李家小厮。
赵护已经猜到了他过来的目的了。
待听完对方的述说之后,赵护冲他笑了笑,“回去告诉你家四爷, 我这里没什么事。”
小厮道:“四爷让小的留在这里听您差遣, 这边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人去通知他一声, 那边若有情况,也有人过来通报一声。”
赵护随他去了, 自己则是拿了纸笔,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写自证折子。
虽说他觉得郑云的事与他扯不上关系。
谭御史没在折子里提到他,那就证明没他什么事。
可就像林大人说的, 这事因他而起, 理应由他给个交待, 也算是有始有终。
赵护囧囧地提起笔, 有始有终还能这么用?
赵护一早t上都在磨他的折子,写好之后还拿去给两位大人看了一遍, 两人觉得没什么问题, 才让他自己递了上去。
中午吃饭时,李深丶宋子修两人都赶了过来找他。
李深与郑云除了是同年之外, 私交不算太好, 再加上先前不知谁提了一句,李家想与郑家结亲, 结果郑云想攀高枝拒绝了李深。
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这也就使得李深将郑云挤兑出了诗会。
如今郑云出事,指不定还有人说一句李深好眼力。
不过宋家就不一样了。
他与郑云和赵护是同乡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
宋子修道:“你们说影壁一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谭御史为何又将其扯出来了?”
更离谱的是,刘氏和郑云都和离几个月了, 怎么着有人参他私德有损。
赵护道:“他也不像平日与人结仇的样子。”
宋子修叹了口气,“接下来有什么消息, 我们互相通个气。”
通过一早上的发酵,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下午整个朝廷几乎都在讨论这事。
李思敬和唐齐几人,还安慰了赵护几句。
赵护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郑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朝廷怎么办了,而且谭御史也没提他半个字,众人也就这么嘻嘻哈哈到了下衙时间。
然而——
他回到家从贞娘这儿得了一个消息。
今日有个女子挺着大肚子找找到郑家门上。
而郑老太前几日才与一姓韩的人家一起去了大国寺,韩家与李家一样,都是在京都有上百年历史的家族。
只不过这位韩大人是韩家的庶出,韩大人在工部职位比郑云高不了多少。
本来郑老太是瞧不上这样的人家的,可惜她瞧上的人家,人家连门都不让她进,最后挑来选去好几个月,就选了这位韩姑娘。
此次两家一起去大国寺,明摆着是好事已成。
甚至韩家过几日的老太爷生辰,还给郑家送了帖子。
哪知,今日就有人连参了郑云两本,又有郑云养的外室打上了门。
贞娘道:“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安排好的呀。”
若是没有,这也太凑巧了。
说他私德有损,逛青楼丶喝花酒丶养外室吧,这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可以在刘氏还没走的时候就捅出来。
再者,这些事情京都并不少见,起初下令官员不得狎妓,那几年甚至十来年都管得特别严,可如今时过境迁,规矩在那儿摆着,真正遵守的还是少数的。
尤其是谭御史那折子,参的就有点莫名其妙。
人家郑云已经不干了好么!
更何况他确实没捞到多少钱。
赵护心里咯登一下,“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谭御史的折子是针对我的。”
这回旋镖扎得有点快啊!
他就说嘛,郑云真没什么好参的价值。
朝中养小三丶小四的也不在少数,偏偏别人盯着默默无闻的郑云就很离谱。
贞娘:“……”
你不要吓我!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讨论越心惊,待孩子们回家后,连饭都没做,两人还在屋里嘀嘀咕咕。
李先生过来时,赵桐正用手指醮了水在青石地板上默字呢。
这是他昨天晚上背下的书。
今日又背了几遍,将字一个个过了十来遍,趁着下午有时间又将每个字拉出来练练。
务必不放过任何一个当诗王的机会。
本来今日是要与赵护一道去书肆买书的,哪知赵护一回来就被贞娘叫进了屋里,两人嘀嘀咕咕老半天也不出来,赵桐心里琢磨着,他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可瞧着这时间也太久了些,但他又不好意思上去打扰,只得忍着咕咕叫的肚子,默默练字……
李先生看了一会,笑道:“不错呀,已经会写这么多字了。”
赵桐嗯嗯嗯地点头,“我很棒!”
李先生揉揉他的脑袋,“是很棒,你爹呢?”
“在屋里。”
赵桐指了指,而后继续练字。
李先生站在旁边又看他写了会儿,虽说笔画有些不对,写得也不好看,但确定孩子是会写的,这才擡脚去了正屋。
见李先生进来,一向喊着不迷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赵护,一把拉住他道:“李哥你来的正好。”
“来,帮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要走霉运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要害我。”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兢兢业业,连副业都停了,怎么还有人看他不顺眼。
难道是以前被他拒绝画影壁的那些人?
赵护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生官发财死老婆,人生三大喜啊。
不对,中年三大喜啊!
他拒绝替人画风水影壁,约等于断人升官发财路……
贞娘见李先生来了,招呼了一声去厨房给两人煮茶去了。
李先生难得瞧见赵护愁眉不展的模样,心情一时别提多好了,暗自吐槽“该,你也有今天”,应赵护的邀请认认真真在他脸上看了又看,颇为深沈地点点头,“确实有点事情。”
赵护暗道完了,谭御史不知道收了别人多少好处,不知道能否买回来,要不他一会找谭御史好好谈谈人生,实在不行送他一幅升官发财画?
赵护六神无主,一时拿不定主意,李先生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怕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赵护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忙道:“怎么确解?花的钱多吗?”
李先生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我饿了。”
赵护明白了,赶紧跑到厨房忙活了起来,李先生又踱到了赵桐跟前,见他小小一只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写了多久了,额上都是汗。
却依旧固执地不肯停下来,便搬了个小凳子翘着腿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这么练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啊,为何不在纸上在练?”
赵桐道:“纸上费钱。”
更何况,若是他在纸上写得好了,就证明他可以练字了。
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哥,都不会放过这个给他加课的机会,所以赵小朋友桐还是不要干这种自毁童年的事了。
李先生一口茶水呛得直咳嗽:“说得对,说得对啊!”
这可真是一家子财迷。
赵护今日亲自下厨,做了李先生念叨许久的鱼火锅,又安排了他最爱的糖醋里脊,让赵珠带着赵桦买了几样小点心,炒了两样青菜,一个酸辣汤,满满一大桌,让李先生吃得心满意足,只可惜少了酒。
赵护道:“办正事要紧,待我这事解决了,请您喝个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李先生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凭你这句话,我一定帮你办得漂漂亮亮,保你不但不受牵连,还能升官发财。”
赵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噬?
有了李先生的准话,赵护便没将这糟心的事再往心里去。
吃完饭见还有些时间,领着妻儿去了书肆。
哪知,街上三三领领的行人,挤在一起讨论的就是郑云这事。
赵护感觉自己的好心情又掉了几分。
三个孩子里头,赵珠也听了个大概,多少知道了郑云出事了,且这事不算太好,影响前程。
赵桦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唯有少喝了孟婆汤的赵桐,听得心惊胆颤。
无他,这里头的风水影壁可是他爹这儿兴起的呀!
如今,他娘的绣坊丶他大娘的绣坊,都挂着风水二字呢,虽说没明目张胆的写什么风水屏风丶风水被丶风水鞋,其实是换汤不换药。
像百福被丶百福衣等等。
甚至还根据你的生辰八字,给你选择图案等等,总之,这事若真细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反而是他们一家。
小小的赵桐,因为这事肉包子脸已经拧出了好几道褶子。
赵护以为他走不动了,索性将他捞了起来。
虽说每日都有抱,但过了两岁之后,赵桐极少让大人抱着走了,这会儿猛然一捞,还挺沈手的,赵护笑道:“这可怎么办,又长胖了!”
赵桐哼了一声,趴在他爹的肩头独自忧伤去了。
怪不得他爹今日一回来,就与他娘关在屋里不出来,敢情因为这事。
赵桐心情沈重,想想自己的小金库。
今年的压岁钱差不多被赵护给盘剥完了,好在赵老太在他生辰的时候捎了一对小银镯子,陈老太送了他一套银制的文房四宝。
个头极小,放在荷包里图个吉利。
这两样东西,划成银子其实值不了多少钱。
可他年岁太小,别的赚钱的营生都干不了,独自忧伤了一会,赵桐决定从明日t起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读出来。
就算是一时不能考科举,也能靠着手里的笔赚些银子。
像刘氏先前那样,给话本画插画,自个儿无事时也写一两篇话本。
这些都可以赚钱的!
嗯,实在不行,他还可以靠抄书赚钱。
爹太不靠谱,只能靠自己了。
打定主意,赵桐在书肆买书时,一连选了十来本。
赵护抱着他,拿了一本又一本,最后都比他半个身子高了,好道:“怎么着,你还想着小小年纪就读书等身啊。”
赵桐点头,“有何不可?”
行吧!
赵护对于孩子的正当要求都是无条件满足的。
而且这些书都是家里没有的,且能提高一个人的阅读理解能力的正经书。
赵桦和赵珠两人也各自拿了两本。
赵护瞧着赵桦拿的均是棋谱,好奇道:“我记得你前几日还跟我说要好好研习算学的,怎么着这才几日就变了主意?”
赵桦气闷地看了一眼自家的胖弟弟。
哼哼叽叽道:“也不算是变了主意。”
赵桐这货不地道,靠着他爹的那一手残棋,楞是将赵桦虐得体无完肤,赵桦也不是一般战士,明知道赵桐是赵护的套路,自己先前就输得妈不认识了。
如今换成赵桐来,他还是胜不了。
赵桦牛皮气一上来,非得讲出个所以然来了。
哪知,赵桐自打头一次正式下棋开始,寻常无事时便找赵护手谈两局,休沐时与李深丶宋子修丶李思敬这些大人继续玩。
刚开始是靠着赵护那一手,将几位大人打得落花流水。
后来,下多了他自个儿也摸出了门道来,楞是从中悟出了一套自己的流程,而且对方走什么棋,他还能凑合着算出下面两步来。
这就使得与赵桦对弈时,赵桦走不出赵护的套路,现在又掉进了弟弟的套路。
前几日还发誓要当一个了不起的数学家的赵桦,这两日下定了决定先把胖弟弟摆平再说。
赵护这几个月一直忙着宅子的事。
对于赵桐的棋艺没怎么在意,任由他野性发展。
只知道李深每次去庄子上时,都把他带上。
哪知,他竟然把哥哥压得翻不过身来,赵护道:“那回去我们俩下两盘。”
赵桐点头,“好!”
掌柜听着父子三人的对话,好奇道:“小公子这么小就会下棋了?”
赵护笑道:“学了一段时间了。”
掌柜立马道:“我们铺子里最近有一个中秋活动,摆了两幅残局,若是有人能破得了,便可以拿到本店的奖励,就算是破不了,能往下走几步,也会有相应的小礼品。”
“还有就是,破了棋局的人,八月十五当日可以来店参加抽奖活动,自然若是乐意的话,还可以与其他破了残局的棋手对弈,进行守擂活动。”
当然,这样的话奖品会更丰厚,不是单独破局能比的。
一是为了回馈新老顾客,二是为了活跃气氛。
他们是卖书和纸笔的,与那些卖吃食的铺子搞得活动还是差点氛围。
掌柜是绞尽脑汁,也只琢磨出了三等小奖品。
一等奖文房四宝一套丶未来半年买书打八折;二等奖本书肆的书可以任意借,为期半年,半年内买任意书都打八折;三等奖半年内买书打八折。
像只是破局这种第一步的棋手,能拿的肯定不是这样的奖励,而是点心一包。
赵家孩子多,三人看书速度也快。
赵护对于打八折非常感兴趣,笑道:“在哪里,我倒是很想试试。”
残局就在摆在窗边。
赵护刚才进门时就瞧见了,当时还琢磨着是谁下棋下了一半。
哪知,这居然是书肆的中秋活动。
掌柜道:“我们这活动是从八月初一就开始摆局的,至今已经有八位客人破了残局了,老朽希望赵大人是第九位。”
赵护笑道:“借您吉言,点心和一等奖我必要。”
赵桐原以为这年头的残局指的是围棋,哪知一盘围棋,一盘象棋。
赵桐象棋差不多学了小半年了,垫着脚尖盯着棋盘看了一会道:“掌柜大伯,我可以吗?”
掌柜正与赵护对围棋,赵护速度很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已经将整盘棋记了下来,同时拿起手中的子按了下去。
掌柜手里有棋谱。
知道他这一步是走对了,便跟着棋谱里的往后填了一子。
在设局之前,他自个儿先下了好几回。
这段时间又时不时有人来参加活动,掌柜已经将棋谱给背得牢牢的了。
赵护速度快,他也不慢,两人一连走了七步,恰在这时赵桐奶声奶气地开口了,他小小地拉了一把掌柜的衣袖。
掌柜问道:“小公子要下围棋?”
赵桐摇头,“围棋不会。”
他指了指旁边的象棋,“我学的是这个。”
掌柜笑道:“好,麻烦小公子等一会儿。”
赵护是经常带着家人来铺子里买书的,赵桐从一个话都讲不清楚的小娃娃,到了现在一眨眼居然会下棋了。
掌柜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不过仔细一瞧,赵桐还是那个赵桐,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毛头,掌柜笑道:“好,等我与你爹下完这一局。”
赵桐应了一声好,转身又回到象棋桌前,开始研究了起来。
掌柜照着棋谱与赵护对弈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突觉眼前一花,赵护微微一笑道:“吃了。”
他说完便顺手捡起了棋子,这一捡棋盘上空了一大片。
掌柜再看看手里的棋谱,暗道一声大意了。
掌柜这一输,后面的棋局就发生了逆转,一片死气沈沈的黑子,不多时便占领了一大片,掌柜这边又挣扎了几下,竟然发现无处落子。
赵护笑道:“承让了。”
掌柜笑道:“恭喜赵大人晋级成功,八月十五当日记得过来参加守擂和抽奖活动。”
赵护笑着应了一声好。
掌柜对旁边记录的小二道:“可是记全了?”
小二点头,“都记上了,赵大人自三十二子开始,您这边便出现了败局,到了四十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仔细瞧瞧赵护落的子,前面的三十步,都在为三十二做铺垫。
也让掌柜觉得这与先前遇到的棋手都差不多,便没往心里去,到了后来自己赵护反客为主,每一步都牵着他的鼻子走。
掌柜看完,又将赵护夸了好几遍。
小二已经将铺子里新鲜的点心报了上来,四选一,看看赵家喜欢哪一个。
赵护道:“珠姐儿喜欢吃哪一个?”
赵珠道:“豌豆黄和条头糕可以选两个吗?”
赵护揉了下闺女的脑袋,“想选两个,你就盼着你弟弟再给你赢一份回来。”
掌柜这才想起,刚才那个与桌子差不多高的毛孩子要破象棋局。
赵护边说边将小儿子拎到了椅子上。
掌柜也快速就位,笑道:“小公子一会输了你爹的豌豆黄也要没的哦!”
赵桐认真道:“我不会输,豌豆黄丶条头糕都要给姐姐带走。”
听着他软糯的豪言壮语,掌柜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局棋的出处,而后接着道:“这局象棋至今有十二人破局,小公子今日若是破了,便是第十三人。”
赵桐点头,“十三!”
在赵护与掌柜下围棋时,他仔仔细细将象棋看了七八遍。
脑中也自行演练了十数种方法,最后总结出两种可行的方案。
是以,小家夥跪坐在椅子上时,从容又安逸,信心十足的模样分外招人稀罕。
虽然是个小孩儿,但小二却记录的相当认真,他将每个来破局者的名字和步骤都仔细记录下来。
掌柜笑着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桐也没客气,伸手便开始挪子,掌柜见他第一步就蒙对了,暗自赞了一声,也不再琢磨什么小家夥识不识得字,知不知道规则什么的。
读多长辈在夸家里的小辈子,总能把一二分的东西,夸大七八分。
像赵护说自家小儿子会下棋时,他多少是不怎么相信的,一个二岁多的娃儿就算是会下棋,能下到何种程度?
现下赵桐第一步就对了,掌柜一下子便收起了陪他玩玩的小心思,认真对待了起来。
甚至掌柜还在怀疑他认不认得字。
哪知,前几步平平无奇,到了第六步,赵桐突然往前打了一炮,而后将他的马给吃了。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几步,赵桐失了一匹马,掌柜失了一炮一车。
明显处于了劣势。
赵桐一看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更加信心十足,又大刀阔斧地走了三步便t将掌柜将得死死的,算是小胜一局。
小二那边也记录完成了。
掌柜仔细看了记录,再与前头那十二人一对比,发现赵桐比旁人少了两三步。
不由的又对这小娃儿多看了几眼。
赵珠开开心心地拿了两份点心。
回去的路上,赵护望着拧着眉一幅冥思苦想模样的大儿子道:“桦哥儿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你啊!”
那么爱出风头的一个人,今日居然闭了嘴,跟鹌鹑一样围观了全程。
赵桦擡头看向他爹,一本正经道:“象棋丶围棋我都学了,但今日的两盘残局我都想不出头绪来。”
“爹说过,没有把握的事情要三思而后行。”
所以,今日他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并未跳出来喊着要破局。
赵护颇有些意外,但又特别欣慰,伸手揉了揉大儿子的脑袋,“咱们桦哥儿果然长大了,不过你也别气馁,今日破不了局不代表你研究完了手上的棋谱还破不了局。”
“只要肯努力,肯求教,终有一日能克服万难的。”
赵桦点头,“首先打败弟弟。”
赵桐:“……”